第三十六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求追讀)
“你今天在街上,同時惹了高家、陳家和王家的公子?”
書房之中,裴父怒視著二子裴銘,厲聲喝問。
“是,父親?!?p> 裴銘躬身行禮后,挺直腰桿解釋道,“早上接到哥哥的信,說是張大年不被觀中看好,可能有人……”
“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偏要自己做決定?!迸岣覆宦牻忉專^續(xù)責(zé)問。
“父親一向信任哥哥,而哥哥和那張大……”
“風(fēng)向變了,如今的張大年,也已經(jīng)不是昔日武修天才了?!?p> 裴父搖著頭,又一次沒讓兒子把話說完。
裴銘愣了愣,隨后眉頭皺起。
他不太喜歡父親這般審時度勢的樣子。
在他心中,哥哥那般豪杰,才是他想成為的人。
“唉~”
看到裴銘模樣,裴父又怎能不知道兒子的想法。
可他哀嘆的,又何止是這一個兒子?
他有時真的想不明白。
似自己這般圓滑的人,何以生出裴錚、裴銘兩個鋒芒畢露的兒子。
“算了,說你也無用。”
“裴銘,從今日起,你只在自己院子里禁閉。”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走出院門,更不許接觸張家?!?p> 裴父說完,根本不給裴銘反駁時間,直接揮手讓他離開。
隨后他又叫來管家,細(xì)細(xì)囑托一番。
大意。
不過是轉(zhuǎn)變對張家的態(tài)度,讓他們感受到惡意自行離開。
……
11月17日,晚。
清涼觀·客舍。
“呼~”
“呼~~”
“呼~~~”
張掖的動作快而有力,可一旁的清玄道長依舊不時搖頭。
十五天了。
自那日見面商談過后,已經(jīng)過去整整十五天。
可張掖新的修行法的學(xué)習(xí),也僅僅完成一半。
這個速度對普通武修來說,自然不算慢。
但如果這位武修,是擁有喪我之能的天才,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今日就到這里吧,大年,你的身體已經(jīng)到極限了?!?p> 眼看著張掖的動作開始走形,舉手投足間拖沓無力,清玄道長只能無奈說道。
“好?!?p> 張掖喘著粗氣停下,一扭頭便看到清玄道長臉上的擔(dān)憂。
“道長無需如此,觀中不是說,還會給我一個月時間么?”
如今后山一脈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
這一脈保存,但對三人各有懲戒。
清風(fēng)道長作為合義魔道修一脈的親傳弟子,罰閉關(guān)后山十年不得出。
陸幺妹作為合義魔至道一脈的偽弟子,罰三年內(nèi)不得走出合義縣。
至于張掖,因為他的天賦還不確定,所以懲戒要往后推遲。
但觀中之前給過最后通牒。
一個半月內(nèi),張掖要是還不能展示出自己的天賦,就把他交給清凈觀。
并且在這一個半月內(nèi),他依舊要被關(guān)在客舍。
面對這樣的處罰結(jié)果,后山一脈沒有反抗能力。
他們只能接受。
只是對于張掖,無論是陸幺妹還是清風(fēng)道長,都非常的擔(dān)心。
可他們自己也在受罰期,并且已經(jīng)禁止與張掖接觸,所以都不能在這里陪他。
倒是清玄道長和裴錚,在這個命令下達(dá)后,立刻來指導(dǎo)幫忙。
只是前幾日,裴錚又被調(diào)走,顯然有人在針對張掖。
不過清玄道長地位高,那些人倒是拿他沒辦法。
因此,這些天清玄道長,都陪在他身邊。
“時間是給你了,但如果你這修行法只是入門,又能……”
話說一半,清玄道長覺得有點(diǎn)喪氣,便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無事的,道長,我很好?!?p> 張掖反過來安慰對方,言語間不止沒有頹廢,反而頗為高興。
他高興,是因為今日他又得了一個屬性點(diǎn)。
這是寒冬送給他的第二個屬性點(diǎn)了。
加上師叔祖給的那三個,他如今已經(jīng)有五個閑置的屬性點(diǎn)。
五個屬性點(diǎn)。
只要新的修行法入門,可以直接升到化境。
到那時候,他就能狠狠的打這幫人的臉了。
“道長明早可不要遲到,弟子還要您指導(dǎo)呢。”
笑著與清玄道長擺手作別,張掖隨后又迎來趙大力。
這小子說起來,是真他釀的夠意思。
自己都被如此不看好了,他不但不離不棄,還在努力周旋。
只可惜人言輕微,拳頭不夠大,只能瞎折騰。
“我已經(jīng)見過你父親,告訴他不要管裴家態(tài)度,只是賴在那里就好了?!?p> 兩人一見面,趙大力就開始匯報工作。
如今張掖與外面聯(lián)系,全都靠他。
“我爹怎么說?”張掖問道。
“你爹答應(yīng)了,我看那樣子,他和你娘也不怕那些冷嘲熱諷,只是二丫……”
“二丫怎么了?”張掖皺眉問道。
“二丫有些受不了,鬧著要來觀里找你,我好生勸了一番,暫時壓住了,但我怕她偷偷往外跑。”
趙大力是真的有些擔(dān)憂。
據(jù)他所知,高家已經(jīng)與裴家暗通款曲,似是在預(yù)謀些不好的事情。
可這事他不敢跟張掖說,怕影響張掖修行。
因此只能憋在心中,日夜折磨自己。
“你明日再幫我?guī)€話,告訴二丫再等我二十……”
“不,十五天,就十五天,十五天后,我必出去見她?!?p> 張掖略作思索,想出給一個時間節(jié)點(diǎn),來安撫二丫的辦法。
而且他自己也覺得,十五天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入門了。
“好,這事我明天就跟她說?!壁w大力點(diǎn)頭應(yīng)下。
“裴錚那里呢,他幫我給裴家寫信了么?”張掖又問道。
“信是一天一封,根本沒停過,但裴家終究是他爹掌家,雖然在培養(yǎng)他,但權(quán)利還沒過渡?!?p> 趙大力無奈搖頭,這事看的他迷糊。
明明裴錚那么想幫大年,而裴錚又是裴家天賦最好的。
可為何,裴錚的父親,就不愿意跟兒子做出相同的選擇呢?
“這事不怪裴錚,只怪大長老從中作梗,否則裴錚若能回家……算了,就先這樣吧,我還是加緊練功更重要?!?p> 張掖擺擺手,示意今天就到這里吧。
而等趙大力離開后,張掖又獨(dú)自訓(xùn)練起來。
雖然身體已疲憊不堪,雖然動作已經(jīng)很難做的標(biāo)準(zhǔn)。
但一次次的重復(fù),加深對動作的記憶,還是能有所提升。
只是提升的幅度……微乎其微而已。
……
合義縣城·高家。
“裴家怎么還不把人趕出來,他裴老大,是不準(zhǔn)備給我高家這個面子么?”
高家家主,高軒的父親憤怒的質(zhì)問著自己的管家。
“已經(jīng)催過了,但他說他家大子,日夜寫信讓他善待張家,為了避免父子不合,所以……”
“所以個屁,拿好處的時候,他怎么說的?”
高家家主怒吼著,摔碎了自己最喜歡的硯臺。
他氣啊。
自己的寶貝兒子被殺了,雖然明面上沒有說是誰。
但暗地里,誰不知道是那個張大年。
這口氣,他本來是想咽下去的。
可沒辦法。
他家的道修天才隕落了。
而殺他家道修天才的,是一個武修天才。
這讓他如何能報復(fù),如何敢報復(fù)。
可好巧不巧,那天才出事了。
不但身份地位受到了威脅,天才之名居然也搖搖欲墜。
不管真假,這在他看來是一個機(jī)會。
既能為子報仇,也能防止這個天才做大后,再次報復(fù)他高家。
為此,他不惜動用大長老的人情。
要知道這人情債一討,那以后就真的無情了。
不光各種錢財要繼續(xù)供應(yīng),還從之前的人情供應(yīng),變成了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但一切都值得。
不止能報仇,還能減去威脅,總好過留給未來一個大敵。
可如今計劃陷入停滯,讓他心中不安。
“那小子,好像跟那個叫陸幺妹的,有一腿?”
高家家主思索片刻,忽然向管家問道。
“啊,老爺,那陸幺妹有儒門至道天賦,我們……”
“哼,你懂什么,君子可欺之以方?!?p> “若她不是儒門至道而是道門至道,我反而不敢動她?!?p> 高家家主說完,有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記得他哥死的有蹊蹺,你們拿這事做文章,驚一驚那個陸幺妹?!?p> “是,老爺?!?p> 管家見家主心意已決,便也不再辯駁,只是應(yīng)承下來。
……
合義縣·裴府。
“爹,喝藥?!?p> 二丫端著湯藥,送到父親追邊。
“咕嘟~咕嘟~咕嘟~”
大年爹一口把苦藥喝下,隨后又無力的躺回床上。
“二丫,咳咳,可不能再出門惹禍,好不好?”
大年爹躺在床上,無力的說道。
“我知道,爹,我這不是陪著你呢么?!?p> 二丫乖巧的說著,隨后轉(zhuǎn)身去洗藥碗。
“娘,你別哭了。”
看到娘又在廚房偷偷哭泣,二丫趕忙上前勸說。
“不哭,不哭,娘不哭?!?p> 大年娘說著,趕忙用力把臉上的眼淚都抹干凈。
“娘,爹爹的藥,大力哥明天就會送來,他辦事一向牢靠,肯定不會出錯的。”二丫又勸慰道。
大年娘用力點(diǎn)頭,只是淚水又止不住的留下來。
“大哥那里也不用擔(dān)心,嫂子不是來過,說哥哥不會有事么?!?p> 二丫見母親又哭起來,趕忙再次勸說。
可不說還好,這一說,淚水更止不住了。
二丫想開口再勸,可話到嘴邊,自己卻也留下淚來。
哥哥被關(guān),大姐飄落在望平縣,父親重病藥都要斷了,裴家又想趕他們走,母親只知道哭……
一件件事壓在她的肩膀上,十歲的她,哪堪這等重負(fù)。
可哭泣兩聲,又聽到爹爹的咳嗽聲,她便又壓下眼淚勸了幾句母親,轉(zhuǎn)身去看爹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