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火災(zāi)紀念館。
上午九點半。
顧得白和夕郁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站在門口。
顧得白將墨鏡從臉上摘下來,夕郁手中捧著一大杯冰檸檬茶。
兩個人的樣子到有點像是那個經(jīng)典的這個殺手不太冷。
要是將大杯的冰檸檬茶換成一盆花就更像了。
“昨天是說這個點吧?”顧得白擦了擦自己好看的眼睛問著身邊眼睛更好看的夕郁。
“叔,你和那個爺爺約的,我沒在意啊……”夕郁無辜的看著顧得白,然后吸溜吸溜的大口喝著檸檬茶。
夕郁的意思很明顯,人是你約的,故事是你要聽的,和我什么關(guān)系……
顧得白就越和夕郁接觸就越發(fā)現(xiàn)這個姑娘真的是有些越來越過分了。
再也不是昨天那個委委屈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小孩了。
嗯,現(xiàn)在是個壞小孩。
果然人不能只看外表。
看外表這丫頭就是白雪公主……
“叔,那爺爺來了?!毕τ魧⑽艿鸪鰜韺χ粋?cè)努了努嘴。
顧得白也順著夕郁的方向看去。
果然不遠處,那昨晚熟悉的大爺依舊衣著樸素的慢慢走著。
只不過目光確是一直注視著面前的五六火災(zāi)紀念館。
仿佛能夠從這里看出一些什么。
其實對于五六火災(zāi)紀念館,顧得白還是有一些耳聞的。
這里算是漠河經(jīng)典的一處需要去親自打卡的地方。
不僅僅是因為景色多美,而是需要去了解這段不一樣的歷史,了解這一段難得的感人。
更是要將這份情緒永遠銘記。
“上午好,大爺?!?p> “爺爺好?!毕τ艄郧傻膶⑽芊呕貦幟什鑳?nèi),然后乖乖的看著大爺。
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大爺?shù)哪抗庖恢笨粗o念館,平靜了幾秒鐘后這才轉(zhuǎn)向兩個人。
先是沖著顧得白點了點頭,然后目光挪到夕郁身上的時候,眼睛也就溫柔了下來。
那種溫柔中帶著慈祥,那種喜愛中帶著關(guān)懷的眼神,就很讓人感覺到治愈。
顧得白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就很好奇,為何這大爺對夕郁如此偏愛。
難道僅僅是因為昨晚在舞廳那一句話么?
大爺說夕郁的眼睛長得很像她。
這一切的故事似乎都和這個火災(zāi)紀念館有關(guān)。
在這個幾十年前的火災(zāi)之內(nèi),到底隱藏著什么深情的故事?
顧得白真的是越發(fā)的好奇。
“走吧,我們一起進去,邊走邊說……”
……
‘恭喜玩家顧得白,解鎖五六火災(zāi)紀念館,照片無誤,定位無誤,打卡成功。’
‘恭喜玩家顧得白極北之地漠河解鎖進度增加百分之一,馬上就要親自去感受那段特殊的浪漫,你準(zhǔn)備好了么……’
“恭喜玩家獲得額外獎勵,記憶之鏡?!?p> ‘道具記憶之境在完成主線任務(wù)打卡漠河舞廳,了解漠河舞廳背后的故事之后可領(lǐng)取?!?p> ……
站在五六火災(zāi)紀念館的門口,顧得白熟練的拍照,上傳。
而后手機傳來一系列通知。
其他的倒是意料之中,這個突然的額外獎勵記憶之境是個什么東西?
這一點讓顧得白有些意外了。
不過想來也是需要等到完成任務(wù)之后才能領(lǐng)取。
顧得白也不著急詢問。
打卡上傳完成,顧得白將那一款熟悉又陌生的手機放回口袋,這才跟著大爺繼續(xù)向著里面走去。
……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就是三十幾年……”大爺一邊走著一邊輕聲的和身邊的顧得白說著。
“我認識你大娘,哦,也就是我前妻那一年,她和她一般大……”大爺回身指了指另一側(cè)認真讀著墻上記錄圖片的夕郁。
“她們的眼睛很像,都是單純中帶著古靈精怪。”
“大爺,您……”顧得白一楞,這大爺能看出來夕郁的另一面,不一般啊。
“我這輩子見了多少人,遇到多少事?有些人在我眼里一過,基本就八九不離十了?!?p> 顧得白點了點頭,來之前和麥當(dāng)當(dāng)說的那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shù),果然是有道理的。
“那一年,你大娘送一束白色的茉莉花,是她自己種的,那個年代不興什么玫瑰之類的,也沒有這個條件,你大娘喜歡種花,也都是一些家常的花,那一束茉莉不知道是從多少盆上采下來的,扎成一束給了我……”
“那一年你大娘給我寫了一封信,現(xiàn)在叫情書吧……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那句,送君一束白茉莉,請君白首永莫離……”
“那一年,我陪著你大娘跳著屬于我們那個年代的雙人舞,你大娘很愛跳舞……我們經(jīng)常在那個破舊的倉庫點著燈學(xué)習(xí)跳舞……”
“那一年,火災(zāi)來了,在這場特大森林火災(zāi)事故中,你大娘永遠離開了我……”
“從那一年起,我獨一人守在漠河舞廳,三十年如一日獨舞……只為等待你大娘能夠與我再舞一曲……”
“那一年……她走了,現(xiàn)在我的頭發(fā)白了,可她還未歸來……”
……
有人在哭。
是夕郁。
有人在沉思。
是顧得白。
有人在回憶。
是大爺。
人因何而美麗?
又因何而凋謝?
是惹怒了憩息的神明?
亦或是連它也在妒忌你的美麗?
降于你熾熱的登場,又熾熱的退去。
晚星癡迷四下無人的夜宇。
不肯訴說光臨星球的原因。
像極了你彎軟的睫毛下清澈的眼睛。
生生在我這里放了一把大火。
也沒有緣由,也沒有原因。
康氏,夢里縈繞我的,常常是你在火光通天的建筑間奔跑。
火苗竄上你的裙擺,在你的胸前暈開。
你焦急的奔跑,呼喊著我的名字。
而我卻不在你的身邊。
三十年了。
揮之不去剪之不斷。
有時我真的抱有僥幸。
寧教我自顧自的認為。
你或許成功逃生去了東邊的森林。
在哪里搭建了溪流和青苔。
化身為鹿。
徹底的盡情舞蹈。
……
空氣很安靜。
一切都很溫柔。
顧得白久久的不能釋懷。
這一切竟然是個如此悲傷的故事。
1987年,老人的妻子康氏在震驚全國的五六特大森林火災(zāi)中遇難身亡。
老人在外地?zé)o法趕回來。
此后三十年老人沒有再婚,也沒有子女,他日復(fù)一日獨自一人去漠河舞廳跳著獨舞,紀念著生前愛跳舞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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