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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釣千疆月

第一百五十三章 趙國

謀釣千疆月 情花堡主 3088 2023-03-17 17:24:54

  “趙國的麥子已經(jīng)收割完了吧?”龍騫平靜如水的問道。

  “回主人,早已經(jīng)收割完成了,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算賬了……”原來是趙國之事,寬總管剛才懸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主人是讓我們按照原定計(jì)劃來安排嗎?”

  “是啊,讓趙國那方面動手吧。”

  “諾?!?p>  寬總管正待轉(zhuǎn)身離去,卻又聽到龍騫幽幽地道:“然后……你便離開吧……”

  寬總管愣了一下:“主人讓我去哪里?”

  龍騫輕蔑地笑了一聲,都到了這種時候還需要繼續(xù)偽裝嗎?

  “哼哼,這么多年你能全心全意地陪著我這個瘸子,也算仁至義盡了……現(xiàn)在剩下的最后一場戲不是只需要我一個人嗎……”龍騫緩緩轉(zhuǎn)過行椅,冷視著寬總管,“你的任務(wù)完成了,當(dāng)然想去哪兒去哪兒……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他的嘲諷意味十足,但寬總管卻滿面哀然:“主人,難道您一直以為我是在監(jiān)視您嗎?”

  “難道不是嗎?”雖然仍然冷漠,但看著寬總管毫無遲疑的反應(yīng),龍騫的語氣中也有了一絲疑惑。

  “主人……”寬總管壓抑地嘆了一聲,“您的遭遇我一直是知道的,您被商業(yè)對手傷了腿,為了報(bào)仇,也為了家族的崛起,便與紫元舫做了舍命的交易;而且在您身邊這么久我也知道,見到家人其樂融融,自己卻要獨(dú)自受難,您心中其實(shí)是既感恩又嫉憤的,所以您一直冷漠相待,我從未放在心上……不過,主人您可曾想過,我為什么會毫無怨言地留在這里?”

  龍騫凝住眼眸看著他。

  “因?yàn)椤彝粯影 遥也坏靡训目嘀钥峙卤饶倪€要強(qiáng)烈……”

  “你……”龍騫的眼神在凝思中有些放空,“被派來做我的手腳,而我被利用的是頭腦……我們互相協(xié)助,也互相監(jiān)視、互相鉗制?”

  “是啊,主人,您知道一直以來我是多么殷切地希望您能想辦法帶我一起逃出去?可是……”

  “可是,紫元舫抓著我們的軟肋牢牢控制著我們……他們早給我們設(shè)定好了結(jié)局,不管它事成事敗,我們必須焚身投報(bào)……”

  龍騫從未如此真情流露地傾述過,而他知道,除了寬總管,除了此時,他此生已再無傾述的機(jī)會。

  “主人,謝謝您剛才讓我離開,謝謝您還想給我一條生路……”寬總管一臉愴然,正處四十多歲最堅(jiān)強(qiáng)的年紀(jì)卻落了淚,“……不過,來到您身邊的第一天,我接到的命令便是與您共生共死……這最后一場戲,我們只能一起演完……”

  金秋時節(jié),無論是剛剛登基的年輕帝王還是常年浸沒田間的百姓,都在盼望著一個五谷豐登、平安祥和的好年成,但是世間事往往難遂人愿。

  接二連三的兇訊重?fù)糁囱雽m。

  身體一向硬朗的太皇太后自文帝駕崩就一病不起,終未熬過正旦,于近日離逝。

  兒孫們還未從悲痛中緩解,正齊聚在太后東宮悼念,已升任內(nèi)史的晁錯帶來一封急報(bào),劉啟覺得并不需要避諱身邊的這些皇室至親,便讓他直接稟報(bào)。

  晁錯壓制著氣息沉重地道:“啟奏陛下,事出趙國,今年小麥欠收至群情激憤,丞相建德和內(nèi)史王悍前去安撫,竟然被失控的百姓燒死!”

  眾人驚愕。

  怎么會發(fā)生這么巧合的事?!新帝剛剛登基,就發(fā)生了忠耿之臣枉死的事件?!

  縱使大家沒有晁錯那么激進(jìn)的治藩之意,但是也都有所傾向地認(rèn)為,這一定是趙王之前被先帝削減領(lǐng)地而懷恨在心,所以趁現(xiàn)在新帝根基不穩(wěn)便用這種陰毒的方法施以報(bào)復(fù)。

  “陛下,”晁錯凝重地道,“請您務(wù)必對趙國施以懲戒,這不僅是一國之事,更是對其他諸侯王的震懾……而且太皇太后已經(jīng)仙逝,陛下實(shí)在不必象先帝那樣再對那些肆意妄為的諸侯王無底線地忍讓?!?p>  皇帝劉啟沒有立即首肯他的建議,但是雙目之中卻透出灼灼的眸光,梁王微微皺了皺眉。

  當(dāng)初在高景的時候,先帝對他的一番教導(dǎo)早已經(jīng)讓他意識到當(dāng)前的大漢并不適合激起任何紛爭,稟承先帝一直以來的謀穩(wěn)強(qiáng)漢之策才是最佳選擇。

  “呵,”片刻靜默之際,太后身旁的一人出了聲,“梁王殿下不是最擅長打探他國隱秘嗎,可以派他去呀……而且,”他看了看臉色已經(jīng)十分不悅的太后道,“梁王要彰顯王者風(fēng)范,還是要對大漢多有助益才行呀……”

  剛想斥責(zé)的太后聽他這么一說竟然咬住牙,沒有作聲,似乎這句話讓她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梁王看向自己這位表兄——竇嬰。

  其實(shí),竇嬰有些真本領(lǐng),而且一直自視甚高,只是作為外戚,太后并不想對這個侄子委以重任,所以當(dāng)他在外領(lǐng)了吳國丞相之差,吳王的那些示好就自然而然地被他當(dāng)成了難得的贊譽(yù)。

  而自己與他對吳王的不同態(tài)度,讓兩人直接針鋒相對。

  母后一心想讓自己繼承兄長的皇位,這一點(diǎn)讓常常參加家宴的他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也更加確定,所以自己多立功才能獲得更多服眾資本,這樣一句話,足以讓母后雖然厭惡他卻并未出言駁斥。

  “好啊,表兄,”梁王笑了笑道,“此事的是非曲直的確需要查證,沒有證據(jù)只憑推測恐怕會引起更多誤會,本王倒非常愿意前往呢?!?p>  “梁王殿下這幾年四處奔波,所獲得的信息已經(jīng)甚多,足以證明諸侯王們?nèi)舨粐?yán)加管制便會生出狂亂之舉,”說話的是晁錯,他冷肅地看著竇嬰,“怎么,竇大人一直不贊成漢廷明察諸侯王所為,現(xiàn)在反而慫恿梁王去趙國涉險(xiǎn),難道您還真的如坊間傳聞只為吳王著想?”

  晁錯力薦削藩,并不贊成梁王去趙國查探的意思明顯,但是他不滿竇嬰偏坦吳國的立場更加明顯。

  竇嬰瞪著晁錯一時語塞,但隨即便道:“我一直不贊成的是無端猜疑,現(xiàn)在即有實(shí)案,大可去查個明白,怕危險(xiǎn)不愿意去自可以不去,又沒有人逼|迫梁王一定前往……”他的眸色更加凌厲,“可是,晁大人為什么會對梁王如此呵護(hù)?你可別忘了,梁王也是諸侯王!”

  一直靜聽的皇帝劉啟眼睫顫動了一下。

  “趙國的意圖不明,此時赴趙的確非常危險(xiǎn),”他緩緩開口道,“但是對趙國如何處理動一發(fā)而牽全身,還需從長計(jì)議?!?p>  晁錯有些驚訝又有些焦急地看著劉啟。

  這明顯是諸侯王針對劉啟登基后的一次試探,一次挑釁,或查或罰,怎么可能按兵不動?如此一來豈不讓其他諸侯國更加膽大妄為?

  但劉啟為什么會如此決定,梁王卻非常清楚。

  自己在匈奴以使團(tuán)的力量解決了一次千軍萬馬也未必能解決的入侵之戰(zhàn),別人不知道事由經(jīng)過,但皇兄卻非常清楚,之前他希望自己為他分憂,但是現(xiàn)在這種分憂對他來說卻成了壓力,甚至是一種迫力,逼|迫他不得不鄭重地考慮考慮皇位繼承之事,考慮考慮兄弟之間的信義問題。

  而晁錯,自從他知道自己一直是在幫著兄長查探可能存在的威脅,便對自己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這種轉(zhuǎn)變是出于他原本就持有的對是非對錯的中正判斷,但是這卻不是兄長所要的臣子的絕對忠心。

  雖說這段時間皇兄一直在忙于服喪登基,與自己相談的機(jī)會不多,但是他故意疏遠(yuǎn)的態(tài)度卻顯而易見。

  只是這一次趙國事件的確需要查清才有利于他對天下大局的明斷。

  “陛下——”

  梁王躬身上前,但他的語氣過于鄭重,太后一臉憂慮地轉(zhuǎn)向他。

  “此時只有趙國發(fā)生這種異常事件,陛下只要將吳國損失兵器庫一事透露給趙王,縱使他有更狂悖的想法,也會因?yàn)楣抡齐y鳴,而不敢有大動作,臣弟的安全不足慮,陛下的江山穩(wěn)固才是此時大事?!?p>  劉啟有些猶豫,他固然考慮到弟弟的安全,但是讓他更為擔(dān)心的卻是梁王的行動是否還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之前梁王已經(jīng)以無需查探案件為由,將東直班令牌交還給了自己,而其后他仍在不斷獲得各地消息,使用的均是他自己的梁園人馬。

  梁王淡然地看著皇帝的猶豫不決,輕松地道:“皇兄不必?fù)?dān)心,我梁國有一位商者名叫英水卿,很有勢力和手段,她可以幫我打通一路關(guān)節(jié),保我在趙國絕無危險(xiǎn)……這一次我會請她一同前往?!?p>  知道英水卿的真實(shí)身份的劉啟和晁錯兩人無不心頭一震。

  梁王早已經(jīng)知道了!

  劉啟面沉似水。

  那么他這一次要去趙國,根本不是為自己的江山著想,而是在向自己示威,向自己再次施壓!

  可是,他卻極快地冷靜了下來,因?yàn)樗诘纫晃槐茸约鹤柚沽和醺m合的人發(fā)話。

  但是,半晌,太后卻什么也沒說。

  劉啟心中更加郁結(jié),聽了竇嬰關(guān)于梁王需要更多功勞的說辭,太后竟然相信梁王所說的沒有危險(xiǎn),而默認(rèn)了他的請求!

  皇帝沉沉地道:“好吧,就照梁王的意思部署,先查探清楚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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