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
凌靜靜和陳嘉駕車行駛在前往七星迪拜酒店的路上,敢用這個名字,光聽就知道這酒店很氣派。陳嘉自然知道這個酒店在哪,哪怕再過十余載,這個酒店仍舊是這座城市里規(guī)格最高,消費最昂貴的酒店之一。
陳嘉小心翼翼的開著車,這個時間段,省府還算寬敞的道路并不比公交車的擁擠好到哪里去。
“本來想帶你去重新買一身衣服的,不過時間來不及了?!弊诟瘪{駛上的凌靜靜說。
陳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還算中規(guī)中矩。幾百塊一件的衣服當然不能跟凌靜靜滿身的名牌比,可對陳嘉來說,也不算寒酸了。
陳嘉不缺錢,可他總覺得學生時代不應該那么高調(diào),況且,他也如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完全看不懂時尚。
哪怕是陳嘉站在巔峰時,他可以每天在風月場上給那些妹妹消費一千幾千上萬,但他一年四季換洗的衣服加起來,不到十套。即便如此,陳嘉仍然覺得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很高。
也不記得是哪位老總跟陳嘉說過一句話,陳嘉就覺得挺有道理。
那句話的原意差不多是這樣子的,‘當你開著豪車時,哪怕你手里的表是A貨,別人也會認為是真的。當你每天上下班都踩著自行車,哪怕你戴著一個價值過百萬的名表,別人也覺得是假的?!?p> 陳嘉很認同這句話,所以陳嘉唯獨對車子有很高的要求。
凌靜靜看到陳嘉沒接過自己的話題,也很自覺的閉上了嘴巴,她似乎也覺得這么跟一個男生說話會有點傷他的自尊,凌靜靜卻是不知道,陳嘉只是單純的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對他來說,身上這套高三時就有的衣服,除了不夠成熟,沒有任何一點缺陷。
“我是不是也該買輛車了?”一想到車子,陳嘉心里就有些癢癢的。
可理智卻告訴陳嘉,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畢竟他的本錢太少了,要是這時候買車,無疑會大大的影響他的崛起速度。
停好車,凌靜靜跟陳嘉走入酒店,領著他們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服務員。
在酒店里混跡不知道多少年的服務員明顯是個人精,她在心里默默對比了一下陳嘉和凌靜靜的穿著,又想到他們要去的包間,在心里已經(jīng)默認為陳嘉就是凌靜靜養(yǎng)的小奶狗,這種事情她在這里見過太多。唯一讓她有些猜疑的,就是凌靜靜太年輕且漂亮,按理說這樣的小姑娘應該不至于那么饑渴才對。
走到包間門口,凌靜靜很自然的挽上陳嘉的手,陳嘉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凌靜靜,也是故作大方,表現(xiàn)得穩(wěn)如老狗。
服務員敲了敲‘燭火’包間的門,隨后推開。
令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包間里已經(jīng)有人坐在長桌的一側(cè)了。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帥哥,一頭短發(fā),穿著明顯不適合他這個年紀的西服,但服務員又覺得他這樣的穿著沒有絲毫的違和感,那個年輕人似乎與生俱來就能駕馭這種成熟。
包間里就一張長桌,長桌上擺著蠟燭,桌面兩頭都擺有一份牛排,長桌中間空白的部分鋪滿了花瓣,那是艷紅的玫瑰花。除此之外,桌面上還有兩個紅酒杯,酒杯里盛著猩紅的紅酒。
不難看出,這是溫馨且浪漫的二人燭光晚餐,當然,浪漫的前提是沒有陳嘉這樣的第三者。
張棟良看到凌靜靜挽著陳嘉進場,先是錯愕,隨后很快的恢復了平靜。他很仔細的打量了陳嘉一番,微笑著不說話。
服務員也有些尷尬,她還真沒見過這種局面。長桌兩端只有兩個座位,如何安排落座就成了她頭疼的問題。
陳嘉很自然的開口說道:“服務員,給我搬多一張椅子,再拿一份餐具?!?p> 服務員很是尷尬的點頭,隨后故作鎮(zhèn)定的走出包間,這包間里沒有多余的椅子,她要到別處去搬。
陳嘉領著凌靜靜走到長桌的另一端,示意凌靜靜坐下,隨后就站在凌靜靜旁邊。
“抱歉,貌似打擾了你的雅興?!标惣温氏乳_口說到。
陳嘉的話自然是說給張棟良聽的。
張棟良直接忽視了陳嘉,反而是盯著凌靜靜,說:“靜靜,我沒想到你會跟我來這一套,不過也麻煩你找演員找個專業(yè)一點的?!?p> 無論怎么看,陳嘉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一身的雜牌衣服,長得也不算太出眾,這樣的人,張棟良沒有理由把他當作競爭對手。
凌靜靜正想開口說話,陳嘉卻把手放在了凌靜靜的肩膀上,輕輕的敲了兩下,示意她不要出聲,既然決定了要幫凌靜靜,陳嘉就決心把戲演好。
作為一名合格的男友,自然是不能把難題留給女朋友的,理所應當為她擋住所有的追求者。
正好,服務員搬著椅子進來了,陳嘉讓服務員把椅子放在凌靜靜身旁,很隨意的坐下,開口說道:“這位朋友,你是不是對愛情有什么誤解?”
張棟良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他用手背拖著下巴,臉上的笑容肆無忌憚的展示他的不屑,“就你這樣的人,憑什么在我面前談愛情?”
緊接著,張棟良認真的說道:“并不是我要褻瀆愛情,可你清楚靜靜的家庭背景嗎?你清楚靜靜的生活質(zhì)量嗎?你才剛上大學吧,我不知道靜靜為什么會找你扮演這個角色,可我覺得你演不好,就如桌面上這瓶紅酒,或許你這輩子只有這么一次機會可以品嘗。靜靜的愛情,不是你能消費得起的。”
陳嘉示意服務員倒酒,一直在看戲的服務員反應明顯慢了半拍,可她的職業(yè)精神還是有的,她心里或許也有些不看好陳嘉,不過還是畢恭畢敬的往陳嘉面前的高腳杯里倒了紅酒。
陳嘉端起酒杯,在面前晃了晃,隨后把紅酒倒在地上,沒辦法,他確實不懂得品酒,也認不出杯子里的紅酒出自何處,有什么歷史,是什么價格。
好茶,好酒,好煙陳嘉沒少品嘗,可畢竟他沒有研究過,也沒有興趣研究。
“服務員,給我上一瓶紅酒,5萬元左右的,什么酒我不知道,你自己挑。”陳嘉看著滿臉錯愕的服務員,又接著說道:“還有,拿拖把進來把地板拖一拖,等會結(jié)賬的時候我給你加點小費?!?p> 張棟良愣住了,凌靜靜也沉默不語,兩人心里的想法都非常復雜。
那個服務員才不管什么狗屁愛情,要知道包廂消費她是有提成的,還聽到陳嘉要給她小費,她早已經(jīng)樂得不可開花了。她笑著問道:“這位先生,您確定嗎?”
陳嘉淡然道:“現(xiàn)結(jié),還有,把這個包廂的賬單也拿進來,我一起結(jié)?!?p> “好的,先生你稍等?!狈諉T笑著小跑出去了。
狗r的,還好最近鄭競經(jīng)常借錢,煩不勝煩的陳嘉提現(xiàn)了10萬塊,不然他還真無法應對張棟良的刁難。
不管怎么說,打人臉的感覺是很爽的,陳嘉看著張棟良,說:“估計你點的紅酒也貴不到哪去,要不然試試我點的?”
張棟良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他家里有錢,幾萬塊那只是九牛一毛,可那畢竟是他父親的錢,作為一名大學生兼富二代,他一個月的零花錢有小幾萬,可的的確確沒有5萬塊那么多。
他沒有出聲,在等著服務員拿酒拿賬單進來,他心里還存在著那么一絲僥幸,畢竟陳嘉的樣子,怎么也不像付得起那么多錢的樣子。
很快,服務員端著一瓶紅酒進來了,她滔滔不絕的介紹起這款價值過5萬元的紅酒。
陳嘉打斷服務員的話,直接了當?shù)膯柕溃岸嗌馘X?”
“先生,你們點了兩份牛排,價格是1080,外加剛才那位先生點的紅酒,7800,你點的這瓶紅酒價格是54800,總計63680。這是包廂的賬單,您過目。”服務員樂呵呵的把賬單遞給陳嘉。
陳嘉也不廢話,直接給服務員轉(zhuǎn)了65000,說:“剩下的是你的小費?!?p> 服務員很懂事的站在陳嘉身旁,鞠躬道謝:“謝謝先生,有什么要求您盡管吩咐?!?p> 小人得志的陳嘉盯著張棟良,戲謔的說道:“原來你點的酒也不咋滴?!?p> 看著如喪考妣的張棟良,陳嘉突然把手搭在凌靜靜的手背上,特么的,錢都花了,再不占點便宜,真不是陳嘉的風格。
第一次被異性握住手掌的凌靜靜身體僵直了那么一下,隨后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陳嘉苦口良心的對著張棟良說道:“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哪怕我家靜靜的愛情再如何昂貴,我也消費得起。我不僅消費得起,我甚至還能讓靜靜過得比以前好,跟我在一起,靜靜不會受到任何委屈,她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p> 張棟良站了起來,說道:“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沒有猶豫,陳嘉自報家門,“陳嘉。”
“張棟良?!睆垪澚己芗澥康母嬖V了陳嘉自己的名字,隨后說道:“期待我們下次再會?!?p> 說罷,張棟良走向包廂門口。
陳嘉不懂什么叫紳士,也不懂得怎么做紳士,他大聲的問道:“不留下來品嘗一下我點的酒?”
張棟良終于繃不住了,他冷哼一聲加快了腳步。
張棟良走后,陳嘉拿起叉子切起了凌靜靜面前的牛排。
凌靜靜有些無語,她說道:“剛才不是吃過晚飯了嗎?”
“那么貴,我付的錢,我不吃難道拿去喂狗???”陳嘉沒好氣的說道。
凌靜靜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暫時沒有那么多錢給你。”
陳嘉原本也沒有要凌靜靜付錢的打算,只要是他認可的朋友,他從來不計較這些小得小失。
嘴里嚼著牛排的陳嘉含糊不清的說道:“這頓我請?!?p> 想了想,陳嘉又補充道:“你要是心里過意不去,也可以分期付款,我不介意的?!?p> 凌靜靜很認真的看著狼吞虎咽的陳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