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不是你，還有誰
“圣賢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代人，而是代代接踵創(chuàng)造并延續(xù)人族文化的那些人。這些人的智慧已經(jīng)融入人族的血液中，讓人生來便是開化，很多人都說人族沒有血脈覺醒，只是他們意識不到，這種覺醒早就滲透在每一個人的骨髓中，不是人族沒覺醒，而是他們從天生就覺醒了！”
安國公的話振聾發(fā)聵，頓時讓古千莫明白過來，野獸在沒有血脈覺醒的時候很難修煉，所以野獸絕大部分，自始至終一輩子也是野獸，能晉階的寥寥無幾。
但凡想從野獸晉階到妖族開創(chuàng)出一條新的血脈，不知道要多少時間，多少代的野獸才能做到。
只有那些妖族后代的血脈才適合修煉，而就算想要訓練也先要覺醒血脈之力，這就是差距，無法比擬的差距，甚至就連妖族很多后代都沒法覺醒血脈。
唯有這一點，在天道法則中是絕對公平的。
“絕對公平？”
古千莫想到這點，他想到一個問題，開口問道：“天道法則面前眾生平等，可是人族又憑什么？”
“憑什么？你看看你的腳下。”
他低頭看了看，卻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剛想抬頭問安國公，只感覺自己腳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動了動。
他眼前金光一閃，天眼不知何時自行開啟，他們腳下已經(jīng)不是京城的繁華而是換了另一幅景象。
一條巨大的金色巨龍盤在地下，背生四翼，臥在地上似乎是睡著了。
仔細看去，龍身上竟然有幾條細細的傷痕，看似是受過傷，可是誰又能上得了這種存才？
“龍！祖龍！竟然真有這東西？”
安國公眉頭一挑，驚疑道：“哦？你竟然看到的是此物……”
古千莫更是詫異，祖龍的氣息讓他雙腿發(fā)軟，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不如一片龍鱗的十分之一大小，這條祖龍到底有多大，他已經(jīng)無法衡量。
“國公，有什么不妥嗎？”
“沒有，每個人看到那東西的形態(tài)截然不同，奇怪，你為什么會看到祖龍之象……那東西無影無蹤，用學院的說法，那其實是氣運，人族的氣運！”
“氣運化形？怎么可能？”
古千莫張大了嘴巴，如果只是一小撮氣運被強制凝結(jié)化形，巔峰強者或許能做到，但是眼前這個祖龍那么大，若說這已經(jīng)是被凝結(jié)的，那么這個量……
他感覺腦子馬上要宕機了，這已經(jīng)不是化形的問題，得成精了吧？
“不用驚訝，天道之下眾生平等，就連雜草都有自己的氣運。在歷代圣賢的教誨下，人族的氣運凝結(jié)成一團，讓每個人的氣運緊密相連，故此人族要比其他種族開化，這是圣賢們的智慧?！?p> “那妖族呢？傳聞妖族的強者要比我們多得多。”
“妖族歷史悠長，在人族出現(xiàn)之前就有了巫妖兩族，可惜那時候巫妖兩族大戰(zhàn)，幾乎打光了他們的氣運，就算過了無數(shù)個甲子，他們的氣運依舊沒有恢復(fù)過來?！?p> 古千莫眉頭緊皺，問道：“他們?yōu)槭裁匆?，這豈不是兩敗俱傷的局？”
“氣運是可以搶奪的！當時巫妖兩族氣運鼎盛，誰都想吸收掉對方的氣運壯大自己，而氣運又關(guān)乎天道法則。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如此漫長歲月的爭斗，竟然讓他們的氣運越打越少，越少越想侵占對方，這幾乎成了一個死結(jié)。他們堅信，哪一方能奪得對方的氣運，哪一方就會突破修為的極限?！?p> 古千莫摸著下巴說道：“所以妖族現(xiàn)在又看上了我們的氣運想要搶奪，可是修為的極限是什么？”
“不知?！?p> “您也不知？”
安國公緩緩搖頭，“不只是我，就連圣賢們也不知。圣賢建世，從此有了文化，有了禮法，讓人族不再一盤散沙。薪火相傳，永世有繼。不知道多少圣賢的犧牲，多少圣賢的努力才讓人族積攢的氣運昌宏。可惜氣運也有高峰與低谷，當年圣賢璀璨，那是無比輝煌的年代，正是人族氣運的巔峰，而如今人族氣運已經(jīng)跌落低谷，甚至多少年都沒有再出現(xiàn)過一位圣賢?！?p> 古千莫大驚，“沒有一位，難道您也不是？院長也不是？”
“呵呵，我們這些老家伙各有緣由，只是不死的執(zhí)念罷了。你可知道為何那些牌位沒有名字，為何那些牌位要祭奠北方？”
古千莫搖搖頭，他心想：“原來不是書院的人不懂，看來是真有隱情。”
安國公解釋道：“北方有兇，犯我氣運如剝繭抽絲，可是圣賢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們只能用自己的身軀，用自己的神魂，用自己的一切去抵擋?？上н@種消磨，最終消磨掉了所有，讓他們連個名字都沒留下?！?p> 一種悲戚涌上古千莫心頭，卻是沒有擴散開來，他開口道：“或許圣賢們的名字已經(jīng)沒人記得，但是他們留給我們的東西早就生在骨子中。也許我們會忘記他們的一切，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忘記血脈中的傳承。薪火相傳，絕不該在我們這一代斷去！就算巫妖同來，我們定然也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話語間，二樓的各種擺在桌上的器械嗡嗡震動，似是在回應(yīng)著古千莫的話。
“你能這么想很好，可惜人族的氣運很難起到保護你們的作用。院長已經(jīng)先走一步，妖族現(xiàn)在不打過來，是因為他們在等，等我這個老家伙喘完最后一口氣?！?p> 古千莫微微一笑，如釋重負道：“那豈不是正好，您老還在，妖族便不敢打過來，您已經(jīng)到六階，還沒聽說老死的巔峰強者呢！”
“呵呵，老死的當然有，老衛(wèi)是如此，院長亦是如此?！?p> “衛(wèi)國公？院長？他們不是受了傷嗎？或者是妖族偷襲？”
“呵呵，并不是，妖族那些強者惜命得很，若不是等著我們被北方的東西磨損，他們怎么敢偷偷摸過來？他都像當年的圣賢一樣，一代代擋住了災(zāi)難，磨損掉了自己罷了，而剩下的我也磨損得差不多，何況送我上路的人已經(jīng)來了?！?p> 古千莫心情復(fù)雜，頓時沉入谷底，他可不希望安國公有事，院長已走，若是安國公不在了，人族去哪里找一位六階巔峰強者呢？
急忙說道：“國公，這種玩笑開不得，您可千萬死不得！再說了，能送走您的人估計還沒出生呢！”
“唉——時間快到了，何況我們不是已經(jīng)聊了這么久，你還不明白嗎？”
古千莫臉色一沉，感覺自己的上下嘴唇有些打顫，結(jié)巴地問：“您……該不會說……送您上路的人……是我……吧？”
“不是你，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