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你能感覺到我體內(nèi)的神秘力量擁有魔獸的氣息,”鐘晨向成年凌魂虎問道,“你能感覺出那是什么種類的魔獸嗎?”
成年凌魂虎搖搖頭:“恐怕不行,我只能從你傷口流出的血液中隱約感覺到那股氣息的存在,因此我無法得知這頭魔獸的身份與實力。不過有一點我可以感覺得到,那就是那頭魔獸的氣息中隱藏著極為濃郁的惡意,即使是在魔獸之中,我也極少見過有如此邪性的氣息!”
“聽你這么說,感覺那頭魔獸不像是善類啊……”鐘晨在腦中快速地過濾從成年凌魂虎那里得到的信息,“假設(shè)確實有一頭魔獸存在于我體內(nèi),那么會不會是某種擁有寄生能力的魔獸,在你的印象中有這樣的魔獸存在嗎?”
“可惜,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能力的魔獸,但龍州大陸上的魔獸種類千奇百怪,因此這件事情我也不敢斷定。不過依我的經(jīng)驗,魔獸寄生在你身上的可能性很低?!?p> 鐘晨連忙問道:“為什么?”
“對于人類來說,魔獸體內(nèi)蘊含的源氣力量是非常強大的,即使是實力等級最弱的一階衍生種,它所具有的源氣對于現(xiàn)在的你來說也是過于強大的,因此如果有魔獸寄生在你身上的話,那么我不認為你有駕馭它的能力,甚至還可能會因為魔獸力量的侵蝕而死!”成年凌魂虎說道。
“照你這么說,似乎也不太可能是擁有寄生能力的魔獸,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其實除了魔獸本身之外,我還能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成年凌魂虎說道,“假定你與魔獸共存的方式是一種類似馭魔師的模式,而馭魔師與魔獸共存的方式是通過魂玉,那么如果你的體內(nèi)存在著一種特殊的魂玉使得你可以通過一種不同于其他馭魔師的方式來使用魔獸的力量的話,這一切或許就說得通了?!?p> “特殊的魂玉,會是什么樣的?”鐘晨疑惑地問道。
“這些只是我的一種猜測,不能完全肯定,不過結(jié)合我的這種猜測,我能聯(lián)想到的就只有一個曾經(jīng)存在于龍州的已經(jīng)滅亡的古國了。”
“滅亡的古國?”
成年凌魂虎點了點頭:“這個古國的名字叫做‘玉鸞’,國中存在著一種名為‘玉師’的職業(yè),而據(jù)說擁有玉師資格的人,可以為玉石增添生命!”
鐘晨的臉上露出了克制不住的震驚:“為玉石增添生命,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這樣的事嗎?”
“這也可能只是當時人類的一種戲劇化的說法,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非常了解。玉師似乎是一個只存在于玉鸞國之中的人類職業(yè),而在玉鸞國覆滅之后,有關(guān)玉師的一切信息也一同從世上消失了。過了幾千年之后,現(xiàn)在的人類中恐怕沒有多少人還記得這個國家的存在與歷史了?!?p> 鐘晨好奇地向成年凌魂虎問道:“你不是說你的壽命只到六百余歲嗎,你怎么會知道距今幾千年前發(fā)生過的事情?”
“魔獸之間也是存在著傳承的,對于圍繞著魔獸發(fā)生過的重要歷史我們也是會牢記的,”成年凌魂虎語氣平靜,“因為在距今約四千年前,就是由妖族與魔獸的軍隊出手毀滅了玉鸞國?!?p> 鐘晨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是你們……”
“那是第三次人類與‘妖國’爆發(fā)戰(zhàn)爭的時期,玉鸞國的覆滅則是那場戰(zhàn)爭的其中一環(huán),”成年凌魂虎意味深長地看著鐘晨,“正如我所說,人類與魔獸和妖族之間的矛盾可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簡單?!?p> 看著鐘晨陷入沉思,成年凌魂虎繼續(xù)說道:“不過這些不是今天的重點,更何況你我也沒有參與到那場戰(zhàn)爭中去,所以也不用對此事過于在意了。重點在于,目前這世上最有可能解答你所背負的謎團的東西,就是玉鸞國的玉師歷史!”
“可是你自己也說,玉鸞國已經(jīng)覆滅了足有四千余年,想要找到那么久遠的歷史斷章談何容易……”鐘晨有些沮喪地說道。
成年凌魂虎搖搖頭:“覆滅了,不代表就此消失了。在第三次人類與妖國的戰(zhàn)爭之后,整個世界的格局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昔日玉鸞國的廢墟之上也已經(jīng)建立起了新的人類國家,現(xiàn)在就位于彤云山的北邊與這個國家接壤!”
“彤云山以北與青霜帝國接壤……”鐘晨眼睛一亮,“是云陽帝國!”
云陽帝國是位于青霜帝國東北方向的一個小國,國土面積與嵐影帝國相近,而青霜帝國東部的彤云山所在的位置就正好位于云陽帝國的正南方。
在得到了這些信息之后,鐘晨馬上就明白了成年凌魂虎的意思:“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云陽帝國之中可能還保留著當年玉鸞國的遺跡或是相關(guān)的文獻資料?”
成年凌魂虎點點頭:“不錯,這是可能性最大的一條路了。”
“看來我需要去云陽帝國一趟……”鐘晨低聲自言自語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成年凌魂虎所說的玉鸞國與玉師的相關(guān)信息確實最有可能幫助自己找出他身上關(guān)于這個“怪病”的真相,反正在完成了空云鎮(zhèn)的委托之后自己也沒有什么其它的地方可以去,不如就趁著這次的機會去一趟云陽帝國,順便看看能不能幫凌風(fēng)找一處安身之地……
見鐘晨不再向自己詢問什么,成年凌魂虎開口道:“那么,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你想要的了吧?”
鐘晨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是的,我該去與我的搭檔會合了。你放心,我會履行對你的承諾的!”
“你的搭檔會聽你的嗎,萬一他執(zhí)意要對魔獸痛下殺手怎么辦?”成年凌魂虎問道。
“你們先留在這里,我獨自出去找唐羽,等我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向他解釋清楚之后再回到這個山洞來找你們!”鐘晨提議道。
看著一臉認真的鐘晨,成年凌魂虎輕聲笑了笑:“好,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于是,鐘晨從懷中取出了畫有傳音陣法的石片,在陣法上注入源氣后與唐羽取得了聯(lián)系。
“鐘晨,你現(xiàn)在在哪里,沒受傷吧?”傳音陣法中傳來了唐羽焦急的聲音。
“放心吧,我沒事,”鐘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我們在礦場入口那里會合吧,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最后,鐘晨獨自一人離開了山洞,一路上結(jié)合礦洞中指示方向的路標回到了礦場的入口,同時在路上留下記號以方便自己可以再次找到凌魂虎所在的山洞。
唐羽已經(jīng)等在了礦場入口。在看到右臂負傷,用衣服上的布條簡單地包扎起來的鐘晨時,唐羽欣喜的臉上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色:“你的右臂怎么樣了,傷得嚴重嗎?”
“已經(jīng)無礙了,”鐘晨示意唐羽不用擔(dān)心,“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待鐘晨將自己被凌風(fēng)拖走后經(jīng)歷的事情詳細地與唐羽說了一遍之后,唐羽的臉上露出了驚奇的神色:“想不到事情居然發(fā)展成了這樣的結(jié)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見唐羽沒有表明是否同意放過凌魂虎,鐘晨焦急地向他提議道:“這次委托的報酬我愿意放棄,請你放那只魔獸幼崽一馬!”
“雖然你這么提議,但理論上這次的委托本來就是我一個人接的,你之前不是也說了你是負責(zé)幫忙的嗎?”唐羽忽然笑著向鐘晨反問道。
鐘晨一愣,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反駁唐羽的問題。之前自己確實是在唐羽的同意下才能參與到這項委托中的,更何況唐羽還在礦場中從凌風(fēng)的手上救了自己一命,現(xiàn)在自己又要以委托的報酬為條件來請求唐羽同意自己的請求似乎實在是……
眼見鐘晨陷入了為難,唐羽忍不住笑了出來:“行了行了,就不戲弄你了!”
鐘晨一愣,不明白唐羽的意思。
“我們接受的委托是保證以后這座礦場中不會再發(fā)生礦工受傷的事件,因此只要是在這個前提之下,如何處理那兩頭魔獸就完全由我們自行決定了。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我也不是那種非要置魔獸于死地的人類!”
鐘晨心中一喜:“那么,你是同意了?”
“不用費一番力氣苦戰(zhàn)魔獸還能拿錢,也沒理由不同意吧,”唐羽一臉無所謂,“需要我陪你一起去見那兩只魔獸嗎?”
“不用了,我怕一個陌生人出現(xiàn)會讓它們不安?!辩姵坑行殡y地搖搖頭道。
“怎么,不信任我嗎?”唐羽笑著問道。
“不是這個意思,雖然你之前也確實說過要把魔獸的尸體換錢之類的……”
“你這小子,那是我和你開玩笑的……”
在與唐羽達成共識之后,鐘晨回到了凌魂虎所在的山洞之中,把與唐羽商量出的結(jié)果告知給了對方。
“那就太好了,你果然是個遵守諾言的人?,F(xiàn)在想想,在我生命的最后階段居然可以遇到像你和你的朋友這樣的人類,這也未嘗不算是一種幸運吧……”成年凌魂虎贊許地說道。
隨后,成年凌魂虎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凌風(fēng),語氣平靜地開口對它說道:“去吧,去外面開辟新的生活,成為像你父親一樣強大的魔獸!”
凌風(fēng)看著母親,嘴中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帶著哀傷的叫聲,似乎是之前被母親嚴厲地訓(xùn)斥過了之后不敢再反對了。于是,凌風(fēng)探出頭去輕輕地在母親的臉頰上蹭了一下。
成年凌魂虎也心知此次離別就是永訣,眼神中也流露出了痛心的不舍。
眼見母子離別,鐘晨的心中也忍不住難過起來,向成年凌魂虎說道:“等我們離開后,我會和空云鎮(zhèn)的鎮(zhèn)長說你已經(jīng)死在了礦洞深處,讓他們不要來打擾你!”
成年凌魂虎忍不住輕聲笑了笑:“謝謝,但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自己來安排吧!”
就在鐘晨與凌風(fēng)從通道離開山洞,一同沿著礦道往礦場入口方向前進了一段時間之后,他們身后的礦道深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隨后而來的是山體坍塌造成的巨石砸在地上的聲音與順著礦道撲面而來的煙塵,吹得鐘晨幾乎睜不開雙眼!
在紛飛的煙塵中,凌風(fēng)一臉悲痛地發(fā)出了凄婉的哀嚎,長嘯在礦道里久久地回轉(zhuǎn)著,包裹著一個兒子刻骨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