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徐千軍的身影消失在水中,鐘晨、陸雪涵和軒明舟同時長呼出了一口氣。
“待會咱們再慶祝,現(xiàn)在趕快開船!”在喜悅之余,鐘晨心知目前的危機還沒有解除,于是立刻扭頭對軒明舟說道。
軒明舟點了點頭,轉身沖到了木船的舵輪前,轉動舵輪操縱著木船微微轉動方向遠離了旁邊的黑船,在河面上劃開陣陣浪花向前快速地開了出去。
與鐘晨等人所乘的木船不同,載著徐千軍等人的黑船此時正在慢慢下沉——剛才徐千軍被鐵球打中,身體飛出去的時候撞在黑船的船身上并砸穿了船體,所以現(xiàn)在河水正不受控制地大量灌入黑船的船身,如同一張無形的巨網(wǎng)一樣將其罩住并開始慢慢地拖入水中!
看著漸漸下沉的船體,黑船上負責開船的那名黑葉成員沒有多想,轉身慌亂地跳入了河水中開始朝著岸邊游去,再也沒有去理會鐘晨等人。
看著慢慢沉入河中的黑船,鐘晨等人才真正地放下了心來:沒有了黑船,就算徐千軍沒有被那顆鐵球打死,也不可能再追得上他們了!
“現(xiàn)在我們可以暫時放心了,”軒明舟扭頭掃視了一番一片狼藉的甲板,“我要去船艙里檢查一下船體,你們兩個就負責把甲板上黑葉成員的尸體處理掉吧——記住別像做記號一樣一個一個地扔下水,統(tǒng)一集中起來之后一起推下去就行了?!?p> “你倒是挺專業(yè)的!”鐘晨一邊笑著將黑玄收回劍鞘一邊說道。
“這應該算是在偷懶的目的下產(chǎn)生出來的智慧吧,”軒明舟狡猾地笑了笑,“一個一個地扔太麻煩了,一起裝到推車上推到船舷,把車一抬就全解決了!”
于是,軒明舟從船艙中推出了一輛新的推車讓鐘晨和陸雪涵將黑葉成員的尸體全部扔入了河中,而軒明舟在仔細檢查了一番船體之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太過嚴重的破損,一番苦戰(zhàn)之后,這樣的損失已經(jīng)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甲板上,鐘晨正將自己腹部的傷口包扎起來。
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徐千軍又一次踢在鐘晨腹部的傷口上讓它又流出了不少血。所以當鐘晨撩起自己的衣服時,扯開被鮮血黏在傷口皮肉上的衣服讓他忍不住咬了咬牙。
陸雪涵靜靜地坐在甲板上看著鐘晨處理和包扎自己的傷口,臉上的神情十分復雜。當鐘晨用繃帶包扎完傷口之后,陸雪涵將手中的玄甲玉遞到了他的面前。
“謝謝你。”
鐘晨看了看陸雪涵和她手中的玄甲玉,將其接過并輕輕點了點頭:“沒事,只是為了確保你能活下來罷了。”
陸雪涵淺笑了一聲:“為了我腦中的情報,對吧?”
聽了陸雪涵的話,鐘晨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最終沒有說出口,在片刻的停頓之后才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低沉地說道:“算是吧……”
就在鐘晨和陸雪涵雙雙陷入了沉默的時候,軒明舟從船艙中走了出來向鐘晨問道:“傷口怎么樣,包扎好了嗎?”
“放心,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辩姵科鹕韺幟髦壅f道。
“我這里只有處理外傷用的布條和治療疾病的草藥,所以你的內(nèi)傷我就無能為力了,”軒明舟一臉嚴肅地看向陸雪涵提議道,“等我們到達下一座城市的時候,在補給時也順便買一些治療內(nèi)傷用的丹藥吧?”
還沒等陸雪涵開口,鐘晨就搶先一步點了點頭說道:“也好,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可以到達離州城?”
軒明舟轉身重新走回了船艙,從里面拿出了一張地圖。
就在軒明舟站在舵輪前查看地圖的時候,河面上的霧氣開始隨著陽光的愈發(fā)明亮而漸漸地散去了,兩側河岸上的景象也開始越來越清晰。
而當軒明舟無意中瞥了一眼河兩岸上的景象的時候,他的臉色忽然難看了起來。
“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們說一下。”軒明舟一臉為難地來到鐘晨和陸雪涵面前,撓了撓頭說道。
“怎么了?”鐘晨從軒明舟的語氣中隱約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
“我們可能去不了離州城了?!避幟髦蹞狭藫项^,面露難色地說道。
鐘晨和陸雪涵一愣?!盀槭裁??”鐘晨問道。
“本來按照正常的航行計劃,我們今天清晨就可以到達人字河的分支口,到時候只需要轉舵向右便可以進入人字河左支,順流到達離州城……”
“但是今天清晨我們被黑葉的船追上了……”陸雪涵立刻明白了軒明舟的意思。
“沒錯,當時我們?nèi)荚趹?zhàn)斗中而無暇顧及路線,結果錯過了進入人字河左支的機會,所以現(xiàn)在我們還在人字河的主流之中,正一路向東面的長河駛去!”軒明舟說道。
“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走錯了路,那就立刻掉頭吧,”鐘晨建議道,“我們距離分支口應該不遠,現(xiàn)在回去的話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
“但是回去的話很可能會再次遇到敵人,”陸雪涵說道,“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徐千軍和那個馭魔師的死活,而且也無法肯定沒有其它的追兵,萬一我們回去又被敵人包圍的話,恐怕就真的無法全身而退了!”
鐘晨微微低下頭開始思索起來。
陸雪涵說得對,從眼下的情況分析,原路返回的風險太大了……
“那就沒辦法了,”鐘晨從軒明舟手中接過地圖開始研究起來,“眼下我們只能選擇新的路線了。當初我們是為了躲避黑葉的追擊才想要盡快離開蒼楓帝國進入寒鯉帝國境內(nèi)的?,F(xiàn)在計劃有變,我們也不需要特意再去寒鯉帝國和玄武帝國了,就這么一路沿著人字河前進,隨后在半路棄船前往姜陽城,一路向東穿過巨門山脈進入青霜帝國境內(nèi)就行了!”
“不行,”軒明舟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嚴肅的神色,“我不能丟下這艘船,這艘船上的東西對我很重要!”
聽軒明舟這么說,鐘晨也無可奈何:雖然自己選的這條路線更加安全,但是自己也不能不顧及軒明舟的想法,他畢竟是被自己和陸雪涵卷入到這場戰(zhàn)斗中去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從水路一路前進,通過子午谷進入長河,最后向南進入玄武帝國!”鐘晨建議道。
“也好,和你們原定的計劃相比,這條線路會更簡單一些。否則先離開蒼楓帝國進入寒鯉帝國;再從寒鯉帝國回到蒼楓帝國最后再去玄武帝國,我還真從來沒見過這么復雜的‘旅游’線路!”軒明舟笑了笑說道。
“雖然這條路更加方便,但是也更加危險,眼下只要我們繼續(xù)留在蒼楓帝國,黑葉的威脅就會無處不在,所以我們必須更加小心!”鐘晨嚴肅地說道。
“有道理,為了謹慎起見,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話我們在沿途就不要停靠船只了。憑現(xiàn)在船上的儲備,我們再航行十天左右不是問題,所以從路程上來看的話,我們可以等到達方州城的時候再進行補給,那座城市距離蒼楓帝國的首都蒼陽城比較近,所以在政府軍隊的勢力下,黑道的勢力可能會收斂很多。
“等我們在方州城補給完畢之后,就可以一鼓作氣地到達幽川城,穿越蒼楓帝國國境進入玄武帝國的海陵城?!?p> 軒明舟的手指在地圖上順著長河的線路一路向下滑去,最后停在了玄武帝國國境上的海陵城。
“也只能這么辦了,”鐘晨點了點頭,“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那么知曉我們存在的就只有那艘黑船上的人。除去那個看上去沒有任何威脅的船夫,另外有可能活下來的就只有徐千軍和南宮傲了。之前我為了誤導徐千軍告訴他我們要去蒼陽城結果被他識破,所以就算他活下來了,他也絕對料不到我們會真的選擇前往蒼陽城!”
“但是保險起見,我們還是祈求那些家伙都死了吧……”軒明舟苦笑著說道。
就在鐘晨等人乘著木船漸漸駛離人字河上的戰(zhàn)場之后,伴隨著黑船徹底沉入水中,河面一時間恢復了平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片刻之后,河水中忽然泛起了陣陣漣漪,緊接著,一個身影在水花之中現(xiàn)身,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浮在水面上的一段木板,在另一只手的擺動下劃開水面慢慢地朝著岸邊游了過去。
在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徐千軍狼狽地爬到了岸上,身體半浸在水中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氣來。在徐千軍的身下,紅色的血花無聲地綻放著,一路蔓延到了他從水中出現(xiàn)的位置!
在鐵球打擊的力道下,徐千軍的身體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如果不是之前將他束縛住的木鷹幫他抵擋了一部分鐵球的力道,他的身體肯定會像青蠱那樣被直接貫穿!
但是,雖然在鐵球的攻擊下逃過了一劫,此時徐千軍的五臟六腑依然在巨大的力道下幾乎被打碎,所以現(xiàn)在的他根本使不上任何多余的力氣,同時嘴中還在不停地吐出鮮血。
就在這時,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徐千軍慢慢轉過頭看去,發(fā)現(xiàn)南宮傲正踉踉蹌蹌地朝他走來。
剛才南宮傲被鐘晨以重拳打中一時間失去了意識,但是在從空中墜落到河水中之后又很快地重新蘇醒了過來。
在從水中游到了岸上之后,南宮傲并沒有再次參與到與鐘晨等人的戰(zhàn)斗中去,而是躲在了岸上觀望著,因為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幫助黑葉或是服從于徐千軍,他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而此時那個目的對于南宮傲來說已經(jīng)是近在咫尺!
在來到了徐千軍身邊之后,南宮傲沒有理會徐千軍不斷開合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的嘴和他不停眨動的雙眼,抓住他的雙臂將他粗暴地從水中拖到了岸上,在讓他翻身面向自己之后將手伸進了他的懷中開始摸索起來。
在猜到了南宮傲的目的之后,徐千軍的臉上露出了驚訝與憎恨的表情,他顫抖著伸出手希望將南宮傲的手推開,但在重傷之下他已經(jīng)差不多成了一個廢人,所以現(xiàn)在的南宮傲就算不召喚出魔獸也完全可以應付徐千軍。
在被徐千軍的手干擾到煩躁之后,南宮傲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不耐煩的怒色,揮拳狠狠地打在了徐千軍的臉上,讓他在頭暈目眩之下失去了全部的反抗能力!
在一番摸索之后,南宮傲從徐千軍的懷中拿出了一張被縫補過的獸皮。
那是一張通過四張更小的獸皮互相縫合拼接在一起的深棕色獸皮,盡管如此,它的面積也只有兩個手掌的大小,而且奇怪的是盡管這張獸皮的材質(zhì)看上去極為精良,上面卻沒有任何的圖案或是文字。
在仔細檢查一番發(fā)現(xiàn)獸皮沒有破損之后,南宮傲調(diào)動體內(nèi)的源氣將其聚集在了右手的手掌上,隨后將右手按在了獸皮的左上角。
在南宮傲源氣的注入下,獸皮的左上角忽然產(chǎn)生了變化并慢慢浮現(xiàn)出了幾個赤紅色的大字:帝賢經(jīng)·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