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不需要趕路,東進小組的主要的任務(wù)是修練,因為藍若兮、云瑞、杜明澤三人基本上已經(jīng)是換氣術(shù)圓滿,可以修練“筑基術(shù)”了,而另外三人也已經(jīng)到達九級。他們打算等東進小組全體進入筑基后,再返程回西大。所以今天晚上他們準備開大餐,在這個世界盡頭的絕墻之下,好好地喝上一頓虛空酒,然后再開始修練。
他們現(xiàn)在手上的食材不少,但主要是牛肉、驢肉、野豬肉、還有一點狼肉,還有各種果子,所以陸寧提議去不遠處的大湯河抓幾條魚,再去林子里看看有沒有蘑菇野菜,另外再找些合適的樹枝做烤肉串。食不厭精,既然有時間有條件,人類總是會想方設(shè)法讓食物種類或花樣豐富的一些。
于是唐澤語繼續(xù)畫畫,其它人來到了馬路北側(cè)1公里外的大湯河。
大湯河是華夏的第二大河,河口鎮(zhèn)就修在大湯河邊上,之前的湯和鎮(zhèn)也是。事宜上云瑞他們走的這條馬路從湯和鎮(zhèn)到金城這一段本就是一直沿著大湯河修建的,站在“天絕之墻”下往外看,這條馬路在不遠處就接了一座橋梁跨過大湯河,然后再直直的通向金城。
大湯河河面很寬,大約有近200米,河水也很清澈,這一段的流速也不快,看起來象是無風(fēng)無浪時的西海。
但現(xiàn)在的大湯河上卻有另外一道奇景,清澈的河面上靜靜地橫了一條粗大的黃綠色的長“堤”,還泛著白色的水流沖擊形成的泡沫,這是有各種樹木斷枝、雜草,還有人類的破棚爛箱,衣物及其它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堆積組成的。
“天絕之墻”沒有阻擋大湯河的河水東去,卻擋住了隨流而下的各種雜物,同時也擋住了水里的魚類。因此,在那條雜物組成的長堤處,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魚類密密麻麻的聚集著,不時還蹦出水面。
所以陸寧沒有游出多遠,三下兩下就輕輕松松抓了好幾條大魚扔上了岸。他還意尤未盡的鉆到水底去探探了水下的“絕墻”,上來后連聲說不可思議,他說水流在靠近“絕墻”處,仍是有流速的,但水流打在“絕墻”上沒有任何一點點反彈,就像那墻不存在一樣直接過去了。而其它任何東西都過不去,他看見河底靠“墻“處已經(jīng)明顯積起了一層泥沙。
“你是說,將來這里的河床會抬高?”云瑞問道。
“不會,沙層就十幾公分厚一米來寬,大湯和泥沙很少,過上個百八十年都不會有啥大影響。
眾人處理了魚,拿回營地。
唐澤語還在畫畫,杜明澤走過去看了看,然后走到絕墻下噼里啪啦一通暴擊,把自己反彈在地上。他站起來,又對火墻一通術(shù)法攻擊,“咦,你們過來看,術(shù)法攻擊好象有一點反應(yīng)啊?!彼蠼械?。
“什么呀,之前不是試過了嘛,沒用啊?!碧普Z澤輕聲嗔道。
“連續(xù)攻擊有一點變化?!?p> 眾人聚了過來,杜明澤連續(xù)發(fā)出五六道冰箭,果然“絕墻”隱隱好象顯出了一點漣漪。
“一起來,同一個區(qū)域,冰箭術(shù)!”王瑞說道。
眾人同時連續(xù)打出冰箭,果然這次明顯看見了那一圈漣漪,“墻”露了出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
云瑞沉吟了一會說道:“沒有什么用,但如果術(shù)法的力量達到一個極致,就應(yīng)該可以破開這個墻?!?p> 藍若兮點了點頭說:“應(yīng)該是的。我覺得這個墻本身也應(yīng)該是與術(shù)法類似的能量組成,當(dāng)然它可能還有別的一些特殊?!?p> “嗯,有可能。不過這個我們現(xiàn)在搞不明白,也許莫校長能更明白。對了還有那個飛仙一劍的風(fēng)夫子,他或許也會比我們更了解一些?!?p> “沒想到那個風(fēng)夫子,居然是這么厲害的高手!”藍若兮說道。
唐澤語氣憤填膺的大聲叫道:“哼!高手還如此欺負羞辱桑桑學(xué)長,真是太可氣了。若是遇見這個慫貨,我必定罵他個狗血噴頭!”
莫英哈哈大笑:“哈哈,我看你沒這個膽子吧,小心他給你一劍?!?p> “他敢!”唐澤語很不服氣的說道,但聲音明顯小了一些。
眾人分頭繼續(xù)去收集準備食材,云瑞開始生爐子備炭,豐盛的晚餐即將開始。云瑞是大廚,特別是他的烤肉被公認為東行小組第一。
燉鍋里燉上了一大鍋野豬肉,里面扔了兩只野雞,是剛剛陸寧在樹林里抓的。碩大的烤架上早就烤上了一條火牛腿,已是烤得金黃,滋滋的冒著油脂,香氣四溢。云瑞正在翻烤著羊肉串,這些串兒每根都有半斤多重,用得是最適合于燒烤的眼肉與上腦。
桌子上有素炒油麥菜,肉炒腌菜,清炒蘑菇幾個小菜,兩大壺虛空酒也已擺好。東進小組的成員坐在餐桌邊,眼巴巴的看著云瑞,他們今天沒吃什么午餐,到現(xiàn)在也確實餓了。
“來了來了,撒完這遍孜然與鹽就烤好了。你們穿的串實在太大了。”
“大串吃著過癮啊,哈哈哈?!?p> “關(guān)鍵是還大小不一,你看這些好了,還有一些還得烤幾分鐘?!?p> “那是杜明澤的刀工太差?!?p> 云瑞取了盤子,把烤好的一大半裝盤,來到餐桌。眾人一手肉串一手酒,便熱熱鬧鬧的大快朵頤起來。醓醢以薦,或燔或炙,從遠古時代開始,喝酒擼串便是人生的一大美事。
不得不說云瑞的烤肉確實好吃,而虛空酒更是世間難有的美酒。一大盤巨型羊肉串,瞬間就被消滅,云瑞回到烤架邊去拿剩下的。
“咦,我剛才拿過去幾串?”
“二十來串吧,怎么了?”
“感覺少了幾串,”云瑞感覺有點奇怪:“沒事,也許是我記錯了?!?p> 眾人吃了兩輪肉串,兩壺虛空酒也喝完,云瑞再續(xù)了兩壺。
此時牛肉也烤好了,葉寧讓云瑞坐下喝酒,他去切。葉寧的刀工非常好,一刀一大塊,剛好切到七分熟處,他把牛肉裝盤,先用托盤送了三盤過來,等他回身再去拿時,一下愣住了。
“今天的酒有點上頭啊,見了鬼了,剛剛我記得是切了6盤的啊,怎么少了一盤?!?p> “誰叫你喝那么急,當(dāng)水喝啊!”眾人笑他。
云瑞呆了一下,隨后輕笑了一聲,隨手就又拿出一個酒壺倒?jié)M,放在身邊,大聲說道:“虛空酒有得是,管夠!”
突然,藍若兮叫了起來:“快看,金城那邊是不是著火了?”
眾人一驚,齊齊往金城方向望去,果然看見有一些火光,似乎是有建筑在起火。
藍若兮看了一眼云瑞,招呼大家說:“走,去絕墻那里看,這里有樹木擋視線?!?p> 當(dāng)東進小組集體扒到絕墻上時,金城的火光正在迅速的增多,隔一小會兒就有十來道火柱升起,顯然是整幢的建筑在起火燃燒,在這里遠遠望去就象是被點燃的蠟燭。僅僅過了大約十來分鐘,金城的中心地帶就變成了一片“蠟燭”的海洋。
“這明顯是人為縱火,金城有人活著!”
“估計存活的人還不少。”
“他們也內(nèi)亂了?!”
“可惜絕墻擋住了我們,我們過不去。”
東進小組看著燃燒的金城無能為力,無奈地走回到餐桌坐下,他們一下子失去了食欲,沉默下來,有些沉悶的不時喝一口酒,不時回望一下絕墻之外。
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星空低垂。在低垂的星空下,城市在燃燒,如同無數(shù)點燃的蠟炬。
云瑞看了看烤架上明顯小了一圈的烤牛腿,還有他座前桌面上空空如也不見了蹤跡的一壺虛空酒,與藍若兮對視了一眼,輕輕笑了。
他站了起來,對空大聲喊道:“如此一場以城為燭的晚餐!風(fēng)夫子!風(fēng)兄,你不出來痛飲幾杯嗎?”
眾人一陣愕然,莫英叫道:“云瑞你空喊什么,風(fēng)夫子怎么會在這里?!”
“他在這里!”藍若兮也站了出來,高聲叫道:“風(fēng)夫子,你拿的那壺酒與那點肉也不夠你吃啊。我們真誠邀請你同來痛飲!”
說完,她還學(xué)著風(fēng)夫子招新測試時的動作,向夜幕虛空中作了一揖。
一片寂靜,然后一個聲音從路北側(cè)傳來:“好,既然諸位如此盛情邀請,我豈能不從命?!?p> “風(fēng)夫子來也!”話聲未落,只見一道身影凌空而起,向著這邊直飛過來,果真是飄飄或仙,可惜穿的是紅白相間的校服。
但風(fēng)夫子就是風(fēng)夫子,不論他穿得是什么衣服,當(dāng)他落到眾人面前,兩手一合彎腰作揖之時,所有東進小組的成員都深深回了一揖,包括還明顯處在驚訝莫名中的唐澤語。
云瑞拿出一條椅子,請風(fēng)夫子坐下。藍若兮笑著讓他把酒壺拿出,好讓云瑞把酒給滿上。
風(fēng)夫子有些尷尬地掏出了酒壺,還有一個食盤。莫英四人被他這個動作驚得目瞪口呆。
倒好酒,眾人齊齊舉杯(風(fēng)夫子是酒壺,云瑞也陪著他用的酒壺)深喝一口。風(fēng)夫子與云瑞放下酒壺,對視一笑,齊齊說道:“好酒!”,眾人大笑,所有尷尬隨即如風(fēng)吹散。
風(fēng)夫子站了起來:“各位教授、學(xué)長,感謝諸位邀請,讓學(xué)生享得這世界美味!”邊說著,邊又行了一禮。
眾人又忙不迭的要站起。正拿了一個肉串要遞給風(fēng)夫子的莫英,揮舞著串兒連連擺手:“不敢不敢,怎么能這樣稱呼呢!”
“是啊,是??!”眾人大急。
云瑞說道:“我看男士之間就‘風(fēng)兄’、‘云兄’互相稱呼吧,幾位女士你們自己看看怎么與風(fēng)云稱呼?”
“我也稱風(fēng)夫子為‘風(fēng)兄’吧,風(fēng)兄可以稱我為‘藍姑娘’?!彼{若兮說道。
“風(fēng)兄,我是莫英,你可以稱我為‘莫姑娘’。”莫英贊同。
“我,我,我......”漲紅了臉的唐澤語一陣強忍,無奈說道:“我叫唐澤語,我也同上?!?p> 稱呼就這么定了下來,眾人繼續(xù)喝酒。云瑞陸寧起身再去烤肉,他還要把魚也烤上,風(fēng)夫子非得跟上看他們?nèi)绾螣荆B聲稱贊云瑞他們的烤肉美味,說他自己烤的根本就是浪費食材,然后驚嘆于那幾樣調(diào)料居然有如此神奇。
當(dāng)大盤大盤的烤牛肉、羊肉串,還有烤魚再次上桌,當(dāng)眾人再次舉杯痛飲一番后。沉浸在美食與交朋友的雙重喜悅中的風(fēng)夫子,開口直接表示要加幫入伙。
莫英等人發(fā)現(xiàn),這風(fēng)夫子雖然時不時的就要作上一揖,看起來象個古人,但本性上似乎跟他們是一模一樣的,都有4000年代人特有的那種熱情與坦率,所以就這么短短的一會兒功夫,大家就打成了一片。聽風(fēng)夫子說要加入他們,眾人自然高興得舉杯熱烈歡迎。
歡迎剛畢,唐澤語忽又想起“夫子以為蕩”,瞬間又懊惱地鼓漲起脖子憋著不說話了。她從見到風(fēng)夫子那一刻起,就想跳起來談?wù)劇胺蜃右詾槭帯边@事兒,她憋了很久,但憋著憋著,剛剛卻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其實,東進小組的其他人早就看出了唐澤語的狀況。每次當(dāng)她快憋不住時,就會有人用“舉杯”、“遞串”等方式打岔。開玩笑,他們怎么可能讓唐澤語這個時候提那件事呢,那得多尷尬啊。而且很明顯,風(fēng)夫子也肯定因為這件事才躲起來“偷”烤肉吃的,否則以他現(xiàn)在那被美食搞得神魂顛倒比吃貨還吃貨的樣子,早就大大方方的出來了。他這樣的“大人物”還需要“偷”嗎?
云瑞放下酒壺,嘆氣道:“只是再過兩天,我們便要啟程轉(zhuǎn)回西大了。那天絕之墻象個罩子,把我們囚禁在了里面,我們出不去了?!?p> “唉!”眾人也跟著重重得嘆了一口氣。
“什么?囚禁?”風(fēng)夫子睜大眼睛滿臉驚訝:“這罩子怎么會是囚禁呢?你們怎么會出不去呢?”
“???”眾人楞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風(fēng)夫子。風(fēng)夫子也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
莫英回過神來,迅疾無比的伸出小手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定定的盯著風(fēng)夫子,急切地說道:“你剛才說了什么?你是說我們能出去嗎?你再說一遍!”
“我是說,你們可以出去。這個罩子根本不是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