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紫霧重重,容妤撥開云霧,眼前仍是一片渾濁。
她放慢腳步,機警地探查著四周的異樣。
忽然,一只猛虎從她左邊撲了過來。
容妤向前翻了個跟頭,敏捷地躲過虎妖的攻擊。
她看著虎妖身邊濃郁的妖氣,嗤笑一聲:
“華而不實?!?p> 這妖怪看起來妖氣旺盛,實則是個空殼子,從前朝云山的外門弟子動動手指都能收了他。
“不可輕敵。”這是師傅教導她的。
容妤踏空而行,旋身而上,在掠過虎妖上空時指手一點。
虎妖僵在原地,抽搐了一下,之后倒地不起。若透過皮囊看,便可發(fā)現(xiàn)它的頭骨已經(jīng)開裂。
暗處偷看的人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他們相視一眼,容妤太強了,不知是敵是友,還是先撤為妙。
就在他們想要轉身離開時,容妤的聲音在他們頭頂響起。
“幾位,看了這么久,招呼不打一聲就走,是否太過失禮?”
幾人驚恐地看著容妤攔到自己面前,不由得后退幾步。
一個穿襯衫的男子見形勢不妙,趕緊開口安撫容妤:
“這位前輩,我們路過此地,見前輩如此勇武,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若有打擾到前輩,還請前輩見諒?!?p> 容妤微微點頭,老氣橫秋地說:
“無妨,不過是收拾個小妖罷了,沒什么打擾不打擾的。”
襯衫男的臉狠狠抽動了一下。
小妖……
他們幾個合起來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襯衫男下定決心,上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前輩,冒昧問一句,不知您隸屬何派?”
容妤背著手,鄭重其事地說:
“吾師承龍河天尊,乃朝云山第三十八代嫡系大弟子——容妤?!?p> “朝云山……”
襯衫男皺眉思忖,朝云山不早就落魄了嗎?怎么會……而且第三十八代?仔細算來這容妤應該得有幾百歲了才是,可……
他抬眼上下打量容妤,難道是個老妖怪?從未聽說過?。?p> 容妤感受到幾人打量的視線,不悅地抿抿唇,“告辭了?!?p> “前輩慢走?!?p> 容妤的身影消失在遠處,襯衫男才直起腰來,他看了幾眼手下的人,說:
“這事必須得向上面報告才行?!?p> “要組織會議嗎?”一個人問。
“必須組織,而且是最緊急的那種?!?p> 襯衫男自己拿不定主意,他對這些歸隱山林的老妖怪略有耳聞,聽說都是性子古怪的,可這容妤看起來很正常,不過也只可能是表面罷了。
“拍視頻了嗎?”襯衫男問。
“拍了?!?p> “好,”襯衫男吩咐,“立刻發(fā)給上面?!?p> “是。”
——
清妖會所頂樓
辦公室里,一個西裝革履的老大叔拿著手機看著視頻,他按下暫停鍵,定在容妤露臉的那一秒。
“是她吧?”
屬下拿出平板,里面播放的正是白天容妤跳樓的視頻。
這視頻雖然被景家壓了下來,但還是被有手段的人看到了。
屬下對比了兩段視頻,說,“沒錯,是同一個人?!?p> 那老大叔兩手夾著煙頭,嘴里吐出一縷白煙。
“容妤……”
——
容妤下了山,卻不知道回景家的路。
她走在大街上,看著川流不息的車群,不禁嘆了口氣。
“這么多年了,不知朝云山還在否?”
容妤站在街頭,姿容艷麗道骨仙風渾然一體,路人不禁紛紛掏出手機偷拍幾張照片。
一時間,國風小姐姐的美照紅遍網(wǎng)絡,景家一邊忙著壓熱度,一邊派人去找容妤。
“你干的好事?!?p> 景老爺一身太極服外披西裝,背手站在前面。
景澤垂頭站在他身后聽訓。
“對不起父親,是我沒看好她?!?p> 景老爺沉吟片刻,轉頭看著景澤,他臉上的皺紋深陷,如同老樺樹皮蜿蜒盤曲。
“景澤啊……我們景家根深人多,覬覦我這個位置的人不止你一個。”
“父親,我——”
“能不能坐上來,全靠你自己的本事。”
景老爺沒有給景澤解釋的機會,他擺了擺手,說,“下去領罰?!?p> “是?!?p> 景澤攥了攥拳,咬牙退下了。
他往地下室走,值守的保鏢見到他,不忍心叫住了他:
“少爺……”
景澤沒說話,脫下上衣扔給他。
仔細看,他身上的疤痕像蜈蚣一樣扭曲在一起,刀、劍、鞭子,甚至是木倉……都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正如景老爺所說,景家繼承人,沒那么好當?shù)摹?p> ——
握著一瓶酒,搖搖晃晃走在大街上的唐晝白無意間瞥見了對街的容妤。
他看得出來,這個臭道士,迷路了……
唐晝白灌下一口酒,轉身想離開,不想去管這個三心二意、招花引蝶的登徒浪子!
他一心想要離開,但自己的腳好像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往容妤那邊走。
“真是的!”
唐晝白摔下酒瓶,快步往容妤那邊走。
走到幾步遠出,他清醒了許多,換了副面孔。
“學姐,你是迷路了嗎?”
容妤看是唐晝白,直接無視了他,她問旁邊的路人。
“請問這位公子,您知道去景府的路程嗎?”
被問的路人一臉懵逼,他搖搖頭,尷尬地說,“不知道?!?p> “打擾了。”
容妤轉頭問另外一個人,“請問……”
“別傻了!”
唐晝白沒忍住吼了一聲,周圍所有的路人瞬間將目光全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唐晝白臉一紅,他干咳幾聲,說:
“學姐,沒人知道景府怎么走,要不你去我家吧?”
容妤盯著他看了半天,思忖道:
或許這是現(xiàn)下最好的辦法了。
她嘆了口氣,說:
“好?!?p> 嘆氣是幾個意思?去他家讓她很難受嗎?!
唐晝白一路上都沒在鬧別扭,可容妤愣是沒看出來。
他悄咪咪地斜眼看向容妤,清麗可人,幾百年都未曾變過。
“砰!”
唐晝白只顧著看容妤,沒看見前面的電線桿子。
他揉了揉額頭撞出來的大包,看著若無其事自走自的容妤。
這個臭道士!看到了不會提醒他一聲嗎?!
唐晝白臉上活想一團火在燒,不知是氣憤還是羞恥。
他把容妤帶到一處濕地,周圍沒幾棟房子,再往里走,一處兩層木屋浮現(xiàn)在眼前。
唐晝白從校服兜里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學姐,怎么樣?不錯吧?!?p> 容妤走進去,院子里鋪滿了草坪,她一瞬間仿佛回歸了自然。
“尚可?!?p> 唐晝白看著容妤坦然地走進去,像是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尚可?尚可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