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yī)生看向容妤，問：
“他這是……”
“妖。”
容妤看著人魚的尾巴，說，“但他似乎不是害你父親的妖。”
“那他晚上出現(xiàn)在我父親的臥室里，也太可疑了吧？”林醫(yī)生不太相信人魚。
容妤蹙眉道，“他不會說人話，但我也不懂妖語。”
人魚一直盯著容妤看，像是林醫(yī)生不在似的。
林醫(yī)生無奈，他站起身往樓上走。
“在這兒也沒用，我去陪我父親吧?！?p> 林醫(yī)生走后，人魚一把抱住容妤的胳膊。
容妤想扯出來，但他就像是粘在她胳膊上一樣。
“你……放開?！?p> 人魚搖搖頭，把腦袋貼在她胸前。
“你們在干什么？！”
唐晝白破門而入，他氣沖沖地走進來，掌中伸出尖銳的藤蔓直指容妤胳膊上的流氓魚。
誰知人魚顫巍巍的躲到容妤身后，淚化成珍珠嗒嗒地落在地上。
容妤擋住唐晝白，“別鬧了?！?p> 唐晝白冷靜下來，收起藤蔓盯著那人魚，恨不得撲上去撕了他。
容妤拉著人魚上樓去，唐晝白跟在后面，看那人魚回頭來嘲笑他、用挑釁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綠茶魚！”
唐晝白咬牙切齒，他總有一日要把他抓來燒烤吃！
容妤敲門進去，林醫(yī)生詫異地看了眼唐晝白，卻沒有心思管這些事。
容妤走過去為林伯父把了把脈，她松開手，看向人魚說：
“可否給我你的一片魚鱗？”
人魚微微一愣，紅著臉從尾巴上拔下一片最漂亮的鱗片，雙手捧給容妤。
“多謝。”
容妤接過，用一張黃符包著，送到林伯父口中。
人魚見容妤把自己的魚鱗給別人吃了，瞬間石化在原地。
懂得人魚送鱗意思的唐晝白噗嗤一聲笑出來，嘲弄地看著他。
人魚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蹲在角落里，氣氣地捧著自己的尾巴。
床上的林伯父突然等開眼，狠狠倒吸了一口氣，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看向角落的人魚，淚水在眼眶打轉。
“桂花……”
“啊？”
林醫(yī)生等三人震驚，聽意思林伯父認識這人魚?。?p> 人魚轉過身來，林伯父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他搖搖頭，感嘆道：
“你和她……真像……”
“爸，你說什么呢？”林醫(yī)生皺著眉問。
見氣氛不對，容妤站起來說，“在下到外面去等，幾位可暢談?！?p> 容妤拉著唐晝白走，人魚蹦過來想要跟上，卻被容妤制止了。
“你應當留下?！?p> 人魚鼓著腮幫子，蹲在原地幽怨地看著容妤把門合上。
許久，林醫(yī)生打開門，下樓的時候他還有些腿軟。
“怎樣？”容妤放下杯子問。
林醫(yī)生說，“他回海里了，讓我把這個給你?！?p> 容妤接過來，是一片魚鱗。
“什么意思？”
唐晝白看了眼，說，“送別禮吧？也沒什么意思?！?p> 林醫(yī)生拉開凳子坐下，雙手交叉搭著下巴，他眉頭顫了顫，沉聲訴說：
“我爸他……之前從來沒有提過我母親，今日我才知道，我母親……是人魚。”
“他是你弟弟吧。”容妤早就想到了。
“……是?！?p> 林醫(yī)生不是滋味地問，“我是不是也是妖?。俊?p> 容妤拿出一張符，懸與雙眼之上，“天目?！?p> 一陣橙光過后，容妤說：
“你不是?！?p> 林醫(yī)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為什么我不是妖？”
“生命之妙，在下實在無法解答?！比萱フf，“若真要深究……或是因為你們是雙生子，你弟弟是人魚，你卻未曾繼承半點妖的特征?！?p> “容小姐說得對。”
林伯父靠著扶梯從上面下來，他猛咳了幾聲，竟咳出血來。
“爸！”
林醫(yī)生趕緊跑過去攙住他，“容小姐，我爸的病還沒好嗎？”
“我只是喚醒了伯父?！?p> 容妤看著手里的鱗片說，“看來我得去找你弟弟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林醫(yī)生說。
“算了吧?！?p> 唐晝白站起來走到容妤旁邊，“你什么都不會，去只會礙手礙腳。”
“唐晝白?！比萱サ穆曇魩е娴囊馕?。
林醫(yī)生失落地垂下頭，“麻煩容小姐了?！?p> “不麻煩，我這就啟程。”
容妤走到岸邊，她看著跟來的唐晝白，問，“你方才說林醫(yī)生礙手礙腳，你自己難道就不是嗎？”
“我可是妖?！碧茣儼仔χf，“要是有什么危險，可以保護學姐。”
“還從沒有人說過要保護我?！比萱ム?p> “或許有人說過，只是你忘了?！碧茣儼滋滤?p> 容妤皺眉思考他剛才說的話，她總覺得唐晝白認識她很久了。
容妤含著避水符躍入水中，她躲閃著魚群，循著妖氣來到一處陳舊的宮殿。
“是這里吧？”
唐晝白停在宮殿前面。
容妤游過去，她伸手扯開門上的水草，看到石門上雕刻的花紋，是鯉魚戲珠的模樣。
她伸手試著推開門，在碰到門的那一瞬，還沒用力，沒就被打開了。
忽然，宮殿射出水箭，之后殿里涌出海水，形成巨大的漩渦將容妤兩人沖散。
“阿妤！”
唐晝白試著伸出藤蔓拉住容妤，可突然幾條劍魚順著水窩擦過，鋒利的魚鰭隔斷了藤蔓，他咬牙用力，卻再也看不見前方容妤的身影了。
容妤被水箭傷到了肩膀，血腥味順著海水擴散，引來不少鯊魚。
容妤就要動手護身，卻忽然胸前一燙，衣襟里的魚鱗灼燒里衣嵌入肉里，在胸前行成一塊魚鱗模樣的燙痕。
容妤吃痛咬牙，她渾身發(fā)燙，雙腿竟變成魚尾，她昏昏沉沉整個人隨著漩渦漂流，之后徹底失去了知覺。
……
海域上，一艘游輪里載歌載舞，金發(fā)碧眼的男人站在甲板上獨自欣賞日出。
忽然，他發(fā)現(xiàn)海上漂著個人。
仔細一看，男人瞬間睜大了雙眼，他招來自己的人，小心將容妤打撈上來。
“小心，記得不許聲張，把她帶到我房里去?！?p> “是?！?p> 男人吩咐完，便走進游輪里正在舉辦的酒會，他若提前離場，難免招人猜忌。
屋里的容妤緩緩醒來，她坐起身，感覺身下有些奇怪。
她一把掀開被子，自己的雙腿果真變成魚尾了。
“你醒了，人魚小姐?！?p> 外語？
容妤想要起身行禮，但她現(xiàn)在做不到，只能點頭示意。
男人走近看著她，驚訝地贊嘆，“原來童話里都是真的。”
聽不懂。
容妤皺眉，只怪自己上課沒有好好學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