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再怎么精神不濟,紀(jì)瑤也總會耐著心性吃一口。
“帝姬,今日天氣不錯,泊元陪帝姬出去走走吧!”自齊天走后,泊元便總是過來她這邊,她卻沒什么興致見他。
“你不必日日過來請安,有事我自會傳召你!”紀(jì)瑤不想見他。
“可是帝姬,女皇安排過來的面首和侍奉的丫鬟都被您遣散了,現(xiàn)下您又有了身孕,身邊沒個人伺候可怎么行?”
泊元摸清了紀(jì)瑤的心性,也不似起先那般唯唯諾諾了,在紀(jì)瑤看來,卻啰嗦的緊!
“讓你走就趕緊走!”許是孕初期的情緒起伏大吧,紀(jì)瑤把自己也嚇了一跳……“對不起……泊元,我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帝姬不必自責(zé),泊元這就退下!”
紀(jì)瑤撫著微隆的小腹,緩步踱到池塘邊。
他走了一個多月了,東乞又快落雪了吧?去年便是十月就落了雪,那個臭小子連個回信也不給,是還沒回宮,還是不想再與自己有瓜葛?
他走得匆忙,連金牌也忘了還給他,也好……免得見了又會想起……
那時她離宮,聽說他日日醉酒,是否也如她這般日日思念呢?
想著想著,又花了視線。
罷了,今后再不是恒毅公主,再不識啟皇齊天……
“留著這東西還有什么用?”
一時意亂,她竟揚手將金牌扔進了池塘……
沉甸甸的金牌,打破了水面,緩緩沉入了水底。
我……
罷了……
就讓那段往事,一同沉下去吧!
可是……我還不想就這樣忘了……
紀(jì)瑤傻了般又哭起來,轉(zhuǎn)身拿起立在池邊的漁網(wǎng),一邊抽泣,一邊倔強的自己打撈,不叫灑掃的宮人幫忙。
從開始的抽泣,到后來的坐地嚎啕……
她和齊天的一切,就像這尋不見了的金牌,丟了……
一直隱在暗處的齊天再看不下去她那副傻樣子,就算答應(yīng)了帝尊再不叫她看見,可是,怎么忍心看著她一個人無助的坐在池塘邊抱著漁網(wǎng)哭呢……
“嘩”的一聲,紀(jì)瑤停了哭泣,定睛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游向池塘深處!
齊天?
是齊天嗎?
她不敢相信,她不是把齊天送走了嗎?
直到那張熟悉的臉露出水面,向她游過來,爬上了岸,將金牌遞給她……
紀(jì)瑤這才如夢初醒的抱住濕漉漉的齊天,又哭又笑起來!
“你怎么在這?你這個笨蛋……你不是回東啟了嗎?”她哭著哭著又狠狠捶打他結(jié)實的胸,“為什么一直躲著不見我……你知道我多想你嗎?”
“別哭了,我身上涼……”齊天也聲音哽咽,那天他找到帝尊,寧死不獨自回去,帝尊解了他的經(jīng)脈,但不準(zhǔn)他露面,只可以在暗中看著她……
也正是這樣,他才知道,她有多傻,若他真的回去了,她打算瞞他一輩子?
真是狠心……
心里這樣怨她,卻看著她日漸消瘦,日日失神,動輒落淚,他多少次忍不住想要現(xiàn)身出來見她……
如今既然見了,便緊緊將她擁進懷里,再不輕易放手!
“回去……換衣服吧!”她眼睛哭到紅腫,卻抽泣著拉著他回去換衣服,“看你……一臉的胡茬,還有那么重的黑眼圈……丑死了……”
趁著他換衣服的空兒,紀(jì)瑤又去煮了寶寶面,“那日沒吃到的,今天一滴也不準(zhǔn)剩下!”
“真是傻!”齊天寵溺的嗔怪,暖和和喝了一碗面湯,又?jǐn)堉o(jì)瑤美美睡了一覺,晚膳時分才醒過來。
面對前來算賬的帝尊和女皇,齊天再沒了當(dāng)時的倔強,拉著紀(jì)瑤一起雙膝跪地,懇切的開口,“懇請大哥允準(zhǔn),讓我?guī)Ш阋慊厝?!?p> 紀(jì)瑤看著齊天的變化,有些狐疑,若非他喚的仍是恒毅,她只怕以為他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了!
“瑤瑤,你怎么想?”帝尊轉(zhuǎn)而問紀(jì)瑤。
“我……”紀(jì)瑤看著齊天殷切的目光,也說不出不想回去的話,經(jīng)此一事,她也算明白了,不是分不開,只是要扒層皮,丟半條命才行!
齊天見她猶豫,雙手握住她的手,“你不想回去也無妨,你在哪,我就在哪!只是……恒毅,顧七接到宮里的消息……”他壓低了聲音,在紀(jì)瑤鬢邊耳語,“禛王兵變,擁立十四為王,戚廣帶兵頑抗……”
“什么?”紀(jì)瑤一驚,怎么會這樣?她絕不信十四會叛變!
“哥哥,我隨齊天回去!萬望哥嫂成全!”
紀(jì)瑤和齊天還跪在地上,蕭凌陰郁著臉,沉沉點了點頭,“回去可以,但我妹妹是以什么身份?冷宮廢后?恒毅公主?她肚子里的孩子又當(dāng)如何?”
齊天用力握緊紀(jì)瑤的手,目光堅毅,一字一頓,“東啟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