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中毒事件,楊安擔心再出意外,在內率府和衣而睡。幸好一夜無事。
第二天巳時(上午9點到11點)剛過,楊安帶著內率府的十名士兵出現(xiàn)在了前殿大門口。
大門等楊安來了之后才打開,之前為上演話劇而搭的舞臺并沒有拆掉,只是將幕布除掉,正好用來今天比試。
前殿大門外已經聚集了三三兩兩的官員。
內率府和衛(wèi)率府的兩位將軍,今天會在前殿進行比武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東宮。
東宮內很少舉辦重大活動,而且官員都是些閑職,有此熱鬧,爭相邀約著前來一睹為快。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能一飽眼福的。太子下令,七品以下,不得進入。
很快,太子和太子妃也出現(xiàn)在前殿大門口,眾官員趕緊跪拜行禮。
等太子夫妻先進入后,眾人才相互謙讓著進入前殿。
太子和太子妃坐在了主位之上,眾官員則坐在了兩側。
這其中有不少楊安認得的,如劉臻、明克讓,以及典膳監(jiān)元奄、太子家令鄒文騰,左衛(wèi)率副率夏侯福等人。
就位后,眾人小聲議論,不外乎討論此次比武的輸贏。
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楊安必敗無疑,根據(jù)是楊安之前只是個文官,根本就不懂得帶兵打仗。
“諸位大人,你們都說楊大人會輸,可是我卻說他會贏?!闭f話的是劉臻,雖然劉臻喜歡跟楊安斗嘴,可到了關鍵時候,還是力挺楊安。
“楊大人不可能贏。”左衛(wèi)率副率夏侯福第一個說話,“一個從來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人,如何懂得帶兵打仗?而宇文大人卻是身經百戰(zhàn)的將軍。”
“身經百戰(zhàn),也不見得就是常勝將軍?!睏畎矝]等劉臻說話,冷冷地拋出來一句。
史料記載中,夏侯??墒翘由磉叺呢?。
夏侯福毫不相讓,“可就算不是常勝將軍,也比楊大人你從來沒勝過一場強?!?p> “言之有理?!北娙讼蛘f話的人看去,正是典膳監(jiān)元奄,“我們楊大人從來沒有上過戰(zhàn)場,自然是從來沒有勝過?!?p> 楊安看了元奄一眼,典膳監(jiān)不過是門下坊底下管理典膳局的,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現(xiàn)在就敢這么陰陽怪氣?
“夏將軍都說了,我從來沒有上過戰(zhàn)場,那自然從來也沒輸過。”楊安的眼神從元奄身上收了回來。
“可是楊大人,我說你一定會輸,”夏侯福挑釁地看向楊安,“你敢跟我賭嗎?”
“跟你賭?”對方當著太子的面,居然敢說出如此放肆的話來,讓楊安大出意外。
看來這夏侯福,在太子面前沒大沒小慣了,在東宮前殿如此莊嚴之地,竟也得意忘形。
“大膽狂徒!”楊安破口大罵,“竟敢輕慢若此!”
“太子東宮,何等莊嚴場所,你竟敢當著太子的面提倡賭博,成何體統(tǒng)!”
“下官請?zhí)拥钕轮亓P此人,引以為戒!”
夏侯福被楊安罵的不知所措,“撲通”一聲跪下,
“太子明鑒,下官,下官絕無輕慢之心?!?p> “ai——”一聲拖長了的音調傳來,坐在主位上的太子緩緩道,
“楊大人,我倒是不反對夏侯將軍的主意?!?p> “什么?”
楊安心中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太子不但不禁止這種不良風氣,反而還親自出面提倡。
改造太子的計劃,實在是任重而道遠。
“你我不妨聽聽,夏侯將軍要賭些什么?”
在太子的示意下,夏侯福站起回話,
“太子殿下,下官建議,就賭下官和楊大人的烏紗帽。”
“若是楊大人輸了,便辭去左內率,讓我來當。若是我輸了,我便辭去副率,離開東宮?!?p> “楊大人,你有膽子跟我賭嗎?”
有了太子的支持,夏侯福的腰桿又硬了起來,挑釁地看著楊安。
楊安只恨得牙癢癢,這個太子,又犯起糊涂來了,如果此事傳到隋文帝的耳朵里,太子在東宮公然提倡賭博,這還得了。
可面對如此局面,楊安不答應,就是退縮。但若是輕易答應,又會掉進對方的陷阱。
權衡得失之后,楊安哈哈大笑,
“就憑你也配!”
“楊大人,您這是沒信心?”夏侯福不死心。
“我當然有信心,不過,”楊安不屑地再次看了一眼夏侯福,“以你副率的烏紗帽跟我賭,還不夠資格!”
“你,欺人太甚!”夏侯福氣急敗壞。
太子在上面看著兩人爭辯,卻沒有說話。
“如果再加上我的烏紗帽,不知還夠不夠資格?”眾人看去,竟然是太子家令鄒文騰。
“還不夠的話,再加上我的?!闭f話的是典膳監(jiān)元奄。
旁觀的眾人似乎明白了一點,看這意思,這三人是對楊安嚴重不滿,表面上是
“賭”,實際上是要趕楊安下臺。
而且看情形,這三人似乎是穩(wěn)操勝券。
楊安心里恍然,這三人分明是同謀,以為昨晚的陰謀神不知鬼不覺,篤定他今天一定會輸。
此時他已經被逼到墻角,不得不接招。
否則就算這場比試打贏了,眾人也會認為他是膽小鬼,從此威信掃地。
楊安權衡了一下,用自己一個左內率的官職,換這三個人的官職,還是值得的。
何況對方未必就一定會贏。
“以你們三個人的烏紗帽,換我的左內率,這還差不多?!睏畎舱f完面向主位,“請?zhí)拥钕乱娮C?!?p> “好,”太子對結果很滿意,“有本太子作證,雙方不得反悔?!?p> “太子殿下英明?!?p> 楊安還沒來得及反應,夏侯福、元奄等人已經趕緊站起來作揖。左內率的官位,仿佛已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
隨后,太子讓趙三宣讀比試規(guī)則:
“一,雙方須使用訓練專用器具,不得使用高殺傷力武器;二,倒地便被視為陣亡,自動退出對抗;三……”
這些都是平時比試的常規(guī)要求。
宣讀完比武規(guī)則之后,隨著太子一聲令下,雙方擺開陣型,殺在了一起。
楊安本來擔心中途十名士兵會突然毒性發(fā)作,影響戰(zhàn)斗力,甚至會有戰(zhàn)敗的可能。
但幸運的是,毒性沒有發(fā)作。
所以楊安帶著十人,沖入宇文甲的十人之中,無人能擋。
不過片刻的功夫,宇文甲的人紛紛倒地,退出對抗,只剩下宇文甲孤軍奮戰(zhàn)。
宇文甲雖勇猛過人,但因孤立無援,再幾個呼吸的功夫,便被兩面盾牌,五桿長槍,頂?shù)乖诘亍?p> 這結果,讓眾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夏侯福等人更是呆若木雞。
他們本想讓楊安威風掃地,沒想到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