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取掉這些東西,珠拉家的高頭大馬一時間還不適應(yīng),還低下頭,用嘴巴把這些扔到地上的繩子、口嚼子、馬鞍子,都一一碰了碰,鼻孔張大,嗅了嗅,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試圖用嘴把它們再叼起來,轉(zhuǎn)著脖子,往自己身上甩,結(jié)果總是不成。
等到它終于放棄,扔掉了這些,再抬起頭來,頓時感受了渾身從未有過的輕快,不由得渾身一抖,把鬃毛一甩,那種久違的“自由、輕松、奔放”感覺,終于又回來了!
“喔————呵呵!”
珠拉家的高頭大馬用自己的蹄子,開了幾個“大腳”,把這些困住它數(shù)年的東西,一氣全踢進(jìn)河壩里去了!
“看!它,總算做回自己,成為一匹‘真正的馬’了!”
阿肯坐到神驢犟犟背上,指著已自由向遠(yuǎn)方奔去的白馬,感嘆道。
“好了!那咱們也快走吧!”
富富二姐看著這狂沙灰土天幕中,遠(yuǎn)去的白馬背影,催促道。
神驢犟犟點點頭,讓阿肯把他的包袱也抓好,這就要隨著二姐神驢富富出發(fā)了。
“包袱我來背,你就自己坐好吧!”
沒想到富富二姐,居然愿意分擔(dān)重量———要知道,平常這可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兒!
阿肯感激地看著二姐,把自己的這兩個包袱,搭到了富富背上,然后又爬回到了犟犟背上,“神驢姐妹花”這就開始朝著北方,廣廣大哥他們的方向,發(fā)蹄奔去。
神驢家族這段時期的暫時棲息地,位于村北邊的一處山林里。
那里有茂密的樹林,以果樹和胡楊林為主,還有許多現(xiàn)成的山洞,南河的支流,從這里經(jīng)過。
當(dāng)廣廣帶領(lǐng)著兄弟姐妹們來到這里的第一時間,就相中了這個“風(fēng)水寶地”:有吃有喝有擋,還有放心睡覺的地方,可謂是“驢生天堂”的所在。
要不是四妹犟犟的執(zhí)意冒險獨行,這支神驢家族驢群,早就要向下一個地區(qū)進(jìn)發(fā)了。
南河,是一條位于雪山之下,沙漠之南的大河,由南至北,流域境內(nèi),有一個個伴隨而生的綠洲。
而神驢廣廣大哥的帶隊遷移路線,就是沿著這條南河進(jìn)行的。
“大哥,爸爸媽媽為什么不管咱們了呀?”
這是六妹神驢忙忙永遠(yuǎn)問不煩的一個問題。
這個小妹年紀(jì)最小,卻永遠(yuǎn)都是最勤快、最積極的一個,只要醒著,就沒有她閑著的時候,身體沒法忙的時候,這嘴也絕對不會閑著。
“十萬個為什么”是她用來煩廣廣大哥最厲害的武器,把廣廣每每給煩到,恨不得找一個什么東西,把她的嘴封上才好。
“因為爸媽這次,在昆侖山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沒時間帶咱們?!?p> 廣廣回答道。
“那,昆侖山在哪里???”
神驢六妹忙忙每每提到“昆侖山”這個詞,都會流口水。
“就在南河的東邊源頭,是座大雪山?!?p> 神驢廣廣大哥認(rèn)真的回答。
“那大雪山上很冷吧?他們要是冷了怎么辦呢?有火烤嗎?”
神驢六妹忙忙看著眼前的火堆,聯(lián)想豐富地問道。
“是很冷,他們自然有辦法,要不然,怎么能在那么冷的地方,把咱們六個都生下來?”
廣廣努力讓自己“耐心”,回答道。
“那咱們一生下來,就是掉落到冰上了嗎?冰很冷,咱們很熱,會不會把雪山給捂化了呀?”
忙忙看著自己身體下面的那塊,昨晚因為夜尿被自己的體溫給偷偷“焐干”了的地,沒羞沒臊地問道。
“不是。至少你生下來,不是落到冰上的。就憑你那點小熱量,想化掉雪山?做夢吧!”
廣廣大哥早已習(xí)慣了她那里會散發(fā)出來的尿臊味兒,微微皺了下眉,回答道。
“那我們是吃什么長大的呀?冰雪嗎?”
忙忙又看到火堆邊,大哥廣廣給帶過來的午餐:一堆槳果,叼了一顆在嘴里,一邊嚼,一邊歪著腦袋繼續(xù)問道。
“奶!你吃的是奶!我的小寶貝,你能不能一邊玩一會兒去?我都被你問得有點頭痛了!”
廣廣的“耐心”被這“連環(huán)問”給耗盡了。
“噢!大哥,你快吃一點果果,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問三哥多多去!”
忙忙把自己身前的那幾枝漿果,趕緊叼著遞送到了大哥廣廣身前。
神驢三哥多多一聽說這個六妹忙忙要來找她問,趕緊把五弟歪歪給拱了出來,對忙忙眨了眨眼睛說道:
“去問你親愛的五哥歪歪,他啥啥都知道!”
五哥歪歪作為神驢家族男性族員的最小一驢,那是有著天生的“驕傲榮寵”,在還沒有離開昆侖山的時候,它就拼命霸占了本屬于小妹的最后一段“哺乳期”,明明已經(jīng)斷奶了,還和六妹忙忙搶著分享母乳,搞到這個小妹,似乎有點營養(yǎng)不良,腦袋總像是缺根弦似的,長大一點之后,是個“多動癥”兒童,總是不知疲倦地忙東忙西,上躥下跳,成了神驢家族的一塊“心病”。
“五哥五哥,我們是吃什么長大的呀?大哥讓我問三哥;三哥讓我問五哥,那我就來問你了:我們是吃什么長大的呀?”
“先是吃奶,后來吃草,現(xiàn)在換新地方了,有條件了,還吃一些果子、苞米啥的。就是這樣?!?p> 神驢五哥歪歪被推到了前面,也不得不認(rèn)真回答了,誰讓這個小妹妹和他分享母乳的時間最長呢,總得寵著些了!
“那,為什么咱們不吃冰雪呢?不是冰雪到處都是嗎?大雪山上都是冰雪,咱們就不用走這么遠(yuǎn)了,也不用離開爸媽了!”
忙忙對著“冰雪”有著一股莫名的“執(zhí)念”。
“‘冰雪‘?那玩兒只能解渴,但不能飽肚子呀!光吃冰雪的話,撒一泡尿就又餓了,不頂事兒!”
神驢五哥歪歪回答了一句,并且肚子也適時的配合著“咕嘟”一聲,同步表演并如實報告著:“它餓了。”
“是嗎?可是,冰雪好好吃呀!咬到嘴里,冰冰涼涼的,還脆脆的!能發(fā)出好聽的聲音呢!我找一塊,來嚼給你聽哈!哎?這個洞里怎么沒有冰雪???我再往里面去找找……”
忙忙又想到了別的事。
嘯寂
忙忙對著“冰雪”有著一股莫名的“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