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這么遠,也不知道這是哪里?!?p> 阿肯看著天空中正在慢慢飄過的流云,雙手抱在腦袋后面,半瞇著眼睛,浸在這輕風、草香和流水聲中,回應道。
“那人說的話,都聽不懂了,應該是離家很遠的地方了吧!”
依拉想起了那個喊叫著“尕地”的農(nóng)人。
“他喊的是‘毛驢子’,犟犟能聽得懂任何語言。”
阿肯給解釋道。
“太厲害了!能聽懂任何語言!要是我也能學會這個本事,該有多好呀!”
依拉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會羨慕起一頭驢!
“呵呵,有她在,就可以了,還一定要自己學會嗎?”
阿肯卻對“犟犟”會永遠在自己身邊,深信不疑,沒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那,要是有一天,她不在你身邊了呢?”
依拉卻不這么看,問道。
“要是她不在,我再學。”
阿肯覺得,語言這事,沒有多么重要,只有女孩子,才喜歡成天象只麻雀似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他更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獨自思考,琢磨著,不到必要,懶得開口。
可能這就是一個人長大的“附作用”吧!和自己交流最多的人那個人,就是“自己”;而自己和自己交流,是不需要開口的,只要用心就可以。
習慣了這個模式之后,再多和依拉聊幾句,他都覺得很累,似乎不知道,下一個話題,要從何講起。
小島并不大,不用一天,就能轉(zhuǎn)遍所有的角度: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山景、河景,已經(jīng)被神驢家族們,盡收眼底,熟記于心了。
并且,阿肯還用島上的材料,為自己和依拉,搭建了一個“帶頂”的三角形小窩棚,可以最大限度地遮風蔽雨。
雖然這里,也幾乎沒有什么雨。但到了晚上,還是會寒涼、河水環(huán)繞,也是濕氣夠盛的。
依拉穿著阿肯的衣服,而阿肯也答應過,要為她弄一件象樣的衣服,畢竟是女孩子嘛!
想了半天,他發(fā)現(xiàn),只有用來當包袱的阿媽那條石榴紅的大披肩,可以代替給依拉當連衣裙穿,只需要在腰間扎一道草繩,就是很美的款式了。
現(xiàn)在,時間充裕,阿肯先是找來足夠多的草莖,編織成了一個帶蓋的大包,把所有原來裝在紅披肩大包袱里的行李,全都放到這個草編大包里;再把這個披肩在河水里洗清得干干凈凈,再搭在葦頭上晾干,然后又用最柔軟的干草莖,編出一條花紋復雜的腰帶,給依拉打扮了起來。
穿上這件石榴紅的大披肩,所改造好的連衣裙,加上腰間那條金黃的草編腰帶,依拉的小臉蛋,被襯得格外美麗,真的有一瞬間,都讓阿肯給看傻了:
“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小姑娘!”
就連犟犟,都在一邊連聲夸贊,說阿肯的手真巧;依拉妹妹,這樣一打扮起來,可真是像一個小公主一樣,美麗、驚艷!
小孩子們的快樂,總是很單純的。
而神驢家族的成員,清一水兒,都是“兒童”心思,所以,倒也是一個快樂到極點了的小隊伍。
但是,快樂也總是短暫的,這也是常識。
那群鬣狗,在與神鷹大隊對戰(zhàn),損失了幾只小鬣狗以后,拖著三分傷員的隊伍,又嗅著神驢家族們的氣息,一路追了過來。
雖然它們的動作沒有神驢家族那樣狂跑起來那么快,但也慢不了多少。
此時,鬣狗群已漸漸接近他們昨晚棲息過夜的那個山丘了。
而那里的農(nóng)人,自從發(fā)現(xiàn)了有驢的出現(xiàn),也不再花心思在那些還“青”著的果子上,趕緊跑回去,給村里人,講這個有“尕地”出沒的新消息去了。
鬣狗過來的時候,農(nóng)人們,并沒有與他們“正面相逢”。
當然,鬣狗本身也沒有想到,要以人們的“青果子”為生。
人家,可是“吃犖的”!
這一大片綠洲,不可能僅屬于心思單純的人或什么其他的東西。
在生物圈的最頂峰,那群能叫出“尕地”的人們,才是這一片綠洲上,最有話語權的生物。
而這些“高等生物”,所擁有的地方,遠比這片小小的“綠洲”要廣大的多。
當神驢家族慶幸找到了“暫時”的棲息地時,這片綠洲,正在因為這些“高等生物”的一項水利工程,而在漸漸發(fā)生改變。
由于地勢的原因,南河流過的這片綠洲,正是擁有“辮子”形水系的水段;再往下游,大概十幾里的地方,水勢收窄,落差加大,就是一個建水庫的天然地點。
而這里的“高等生物”們,早就發(fā)明出了,能利用水力來驅(qū)動的水車、渦輪系統(tǒng),可以有效的把水引出河道,灌溉他們開發(fā)的大片良田。
在這里,修建水壩,就會使這里河道的水位上漲成湖;而神驢家族們暫時棲息的“歡樂島”,也必將會隨著水壩的建成,而被升起的水位所淹沒。
所幸,工程仍然在建,還沒有完工。
鬣狗們還沒有追到;河水,也還沒有被截堵。現(xiàn)在的神驢家族們,還能再“快樂”幾天。
這不,入夜時分,在小島上的“篝火晚會”又開始舉行:
而今天,換了一身“新衣裙”的依拉,要為大家,盡情地舞上一曲,珠拉家給貴族小姐所教授的傳統(tǒng)舞蹈,的確,沒有一個動作不標準,沒有一個動作,不彰顯氣質(zhì)。
跳這種舞的時候,必須要配合著相應的表情,而依拉的表情,就做得非常到位,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才能跳得出來的。
依拉邊唱邊跳,轉(zhuǎn)起那數(shù)不清多少圈的圈兒來,似乎永遠都不會頭暈似的,石榴裙,鼓得像一把打開了的紅傘,被火光照得,更是紅艷如風,驅(qū)趕走了這篝火邊,所有的黑暗,讓這里動起來了的紅,如節(jié)日一般歡騰!
阿肯并不會這些東西,只能拿石頭當打擊樂,在一旁,敲擊著,打著拍子,算是“鼓點”,讓小依拉的“表演”,更加完美!有氣氛!
神驢家族們的“啊———歐”合唱,也是必不可好的“伴奏”。
他們這快樂的歌聲、“鼓點聲”、篝火的光焰,給了他們的敵人———鬣狗,最好的“定位坐標”,也給了那些想尋找、捕捉“尕地”的農(nóng)人們,一個再清晰不過的:
線索。
嘯寂
快樂也總是短暫的,這也是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