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要的是……牛皮！
等掏完內(nèi)臟，截完四肢和牛頭，他們在把牛脖子那塊兒，用最原始的方法縫合。
這些人，把這樣的“牛皮”，用草繩拴系好，又費勁巴拉地，往回拽。
“他們這是要……回去？”
犟犟發(fā)現(xiàn)，這群人，就是過來獲取牛皮的！
不是說了不回頭的嗎？
原來，這個“回頭”，不是指地理意義上的“回頭”；而是生理意義上的“回頭”。
廣廣和犟犟又跟著這群人的“拖牛皮”運動，返回到了洞口，就想看看，接下來，他們還會再做些什么。
只見，他們每個，都選了三樣?xùn)|西，湊到了自己面前:
一截中空的空心胡楊木樹干；一個“十字架”或“束兩頭中空”的支架；一副掏空了內(nèi)臟的新鮮牛皮。
他們互相檢查著這幾樣?xùn)|西是“適配度”：選中的中空胡楊木樹干，是不是剛才能躺進(jìn)去；自己的性別，與所選支架的性別寓意是否正好相反；那腔新鮮牛皮，是不是已經(jīng)里里外外都干干凈凈，沒有帶著血跡或肉絲了。
等這一切都完成之后，令廣廣和犟犟震驚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這些人，開始按照年齡，從小到大，逐個進(jìn)行“爆頭”式攻擊，就像他們剛才圍攻那一頭可憐的牛一樣，現(xiàn)在換成了圍攻一個又一個的“自己人”！
最先被他們?nèi)汗サ娜耍讶凰廊?，鮮紅的血液，被他們用來在那張牛皮上，當(dāng)成涂料，繪畫著無數(shù)個“Z”字型的圖案，字字相連。
這個人，則被裝進(jìn)那節(jié)中空的“空心胡楊木”中，再把這連人帶木全部塞進(jìn)剛剛清理干凈的新鮮牛皮當(dāng)中，最后，在擺放好這個牛皮包裹著的載人木棺前，把屬于他的那枝“性別”樹枝，插在前面的地面上。
所有人，都在按著這樣的流程在逐一“加工”當(dāng)中。
這些人都默不作聲，只是盡力去砸、去裝、去套、去埋……仿佛他們的靈魂，早已飄到天國，而這里剩下的，就只是一群還會做動作的肉身軀體一般。
這些“作品”，被他們按照“男左女右”的原則，以洞口出來，所對應(yīng)的中軸線為中心，分別擺放著兩個性別的人牲楊木棺，看得出來，這里的性別比例，有些男多女少。
這樣的“加工”，最后那位剩下的老者，則是由他先把屬于自己的雙頭束支架插好，再把胡楊棺木塞進(jìn)牛皮里裝好，最后自己使勁撐著牛皮，硬扒著，讓自己擠著“鉆”了進(jìn)去。
他給自己頭部所留的位置，剛剛好，是牛頸部被縫合好的地方。
然后，他把自己的口鼻恰恰好地塞到了那塊“密閉”位置，透過牛皮，還依稀可以看到他的五官，高挺的眉骨和鼻梁，相當(dāng)突出。
那里開始還上上下下起伏著，后來，有一度非?？焖伲辉俸髞?，就漸漸不動了。
是，他把自己憋死了。
到此時為止，這群人，全部都安靜地“躺”進(jìn)了自己所選擇的“胡楊木”棺當(dāng)中，并且被新鮮牛皮緊密地包裹著，外面，還有屬于自己所相反的性別標(biāo)記。
他們集體自殺了。
廣廣和犟犟被這一切，給驚得無法出聲。
甚至，他們都想不明白：明明可以活下去，為什么他們會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主動去死，并且還一個幫一個的，互助式地“集體自殺”。
難道，這些涂畫在牛皮外的“Z”型標(biāo)里，有什么詛咒在促使他們放棄了對“生”的一切欲望嗎？
“人類，真是一個奇怪的物種！”
犟犟嘆息道。
“是，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走吧！這里，估計除了咱倆，沒有一個活物了。咱們得回去，不能讓阿肯一個人在那兒冒險?！?p> 廣廣說完，拉著犟犟重新回到了洞里，逆著來時的路，用著同樣的方法，又返回到了最初下落的地方。
南河弱水，在地下靜流，等著迎接下一批的“落客”。
環(huán)門開啟，只是一瞬間的事，快開快合，分秒不能耽誤。
所謂“轉(zhuǎn)瞬即逝”，就是指這個時機了。
而這個時機，恰是在“旱溝”里正在“伺機而動”的廣廣和犟犟所盯緊了的。
對于新一批“落客”們，還要不要去“救”，廣廣和犟犟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好事”的心，決定不再干預(yù)他們正常的“死亡方式”。
唯一要做的，只是如何搶在這一瞬間里，再升上去，這是廣廣和犟犟的重點。
機會來了！
“咣當(dāng)！”
就在上面開啟環(huán)門的一瞬間，廣廣和犟犟早已升到環(huán)門下附近，緣壁攀好，見縫即出，彈跳著，沖了上去。
煙霧還未散去，廣廣和犟犟的逆操作已經(jīng)成功，再次出現(xiàn)在里圈上。
那個正散著煙花，環(huán)著圈兒作法的人，也注意到了這次的煙霧里，有點不同。好像有兩個人，沒“掉”下去。
這可是他從來沒遇到過的，有點奇怪，就往廣廣和犟犟這邊走了過來。
只見廣廣和犟犟迅速從里環(huán)的位置站起來，跳到了壇臺上，把下面的阿肯也拽了出來，三人把壇臺上擺放著，還沒有來得及燃完的“煙火”材料，一次性全部點燃，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上了“規(guī)?！焙汀皺n次”的超大型火球，所發(fā)出的爆炸聲，足以把這里面的所有物件，都給震動到內(nèi)核。
四壁上的附冰，紛紛被震落，掉下來，砸傷了好多人，人群中發(fā)出一陣陣尖叫和哀嚎，人群開始變得混亂，擠成一疙瘩，無法前進(jìn)，也無法后退。
那個看情況不對的設(shè)壇耍弄煙花的人，開始有些“惱羞成怒”，他對這里的人群控制，在這一“炸”之間，竟然“失效”了！
“什么人？膽敢破壞我的好事！”
這一聲喊，才讓廣廣他們聽出來，是一個女的。
沒想到，這個身材高大的“煙火巫師”，竟然是一個“巫婆”！
所有的在場的凡人們，都在哭天搶地、互相踩踏，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你們別聽她的，下去就是死！快回去吧！都快回去，上面，回到上面去！”
廣廣站在壇上，沖著這些混亂的人，大聲說道。
“大哥，您不是說，不管這人類的事嗎？怎么到頭來，你還是管了？”
犟犟也站在壇上，脖子上騎著小阿肯，笑著對神驢大哥廣廣說道。
“事到如今，能救一個是一個吧！反正，到這個份兒上了！”
廣廣對自己的表現(xiàn)，還挺滿意，大聲說道。
嘯寂
什么人？膽敢破壞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