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岳欣芙（17）

　　十九

　　大三第一學期開學了，原來的小班解散了，姬遠峰也到了他的專業(yè)電力系統(tǒng)自動化班上課了。同學們都已經在原小班一起生活學習兩年了，彼此熟悉了。重新分了班，不比大學剛入學的時間大家彼此都不認識，只能和自己班的同學發(fā)展友誼，而現(xiàn)在的同學都有了已經熟識兩年的同學了，雖然分了專業(yè)，但宿舍并沒有調整，新班里的同學還是樂意和原小班本宿舍的同學一起玩，比起新入學來和現(xiàn)在專業(yè)班里的同學熟悉起來慢多了。

　　開始上專業(yè)課了，整個電氣工程系的幾門公共基礎課也在大二上完了，只有哲學課整個電氣工程系還在一起上，但那門課的課時太少了，姬遠峰幾乎很少能和岳欣芙一起上課了，他只能在圖書館的二樓回廊里看在一樓大廳閱覽區(qū)上自習的岳欣芙了，這讓他十分沮喪和郁悶。

　　姬遠峰的專業(yè)最重要的專業(yè)課是《電力系統(tǒng)分析》，也很最難的一門專業(yè)課，很多同學聽不懂，私下商議給學院提建議要求更換老師。姬遠峰對此一點不知道，而且同學們也知道姬遠峰不會參與這類事情，也沒有同學和他說過。直到任課老師——一名留學歸國的女副教授，面色為難地在課堂上說，學習有困難請同學們先和她交流溝通，大家一起想辦法改進這門課的教學效果，請不要直接向學院提出更換老師，姬遠峰才知道同學們竟然有這樣的舉動。這讓姬遠峰想起了《圍城》里學生要求更換老師的情節(jié)，雖然姬遠峰覺得自己學習這門課也很吃力，但他并不贊同同學們的做法，這讓兢兢業(yè)業(yè)上課的這位老師多么難堪。他覺得只有那些上課不認真的老師，即使水平再高，才應該被更換掉。但他沒有在班里和任何同學說起他的看法，因為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是班長牽頭的，自己的班長是一個很好的同學，只是這件事上可能欠考慮而已，最終上這門課的老師沒有更換。隨著課程的進展，同學們也都漸漸進入了門徑，不知道當初提議更換老師的同學們是否有了悔意。

　　但整個專業(yè)課枯燥的內容姬遠峰還是不喜歡，但姬遠峰知道自己上大學就是為了工作，既然已經分到了這個專業(yè)，就應該忍著學一學，起碼要達到自己的目標——考試及格。剛上大學的時間他曾經有過回到高中復讀一年去考BJ大學的想法，自己一個調劑來的學生從著名的濱工大主動要求退學，那不可能！回到高中老師和學生都會認為自己瘋了，而且肯定會認為自己是違紀被勒令退學的，那就成了真正的“名人”了。而且以自己的家庭——爸爸對自己的期望值——最普通的大學爸爸都很滿足，自己從著名的濱工大退學那更不可能，也隨著與岳欣芙的熟識，他很快就打消了那個念頭。只是在跟岳欣芙表白失敗后這個念頭再一次冒了出來，但自己曾經暗戀的軍工廠的女孩那時也在高三，自己已經吃過一次苦頭了，難道還不夠回去吃第二次嗎，而且那時間離高考不到三個月時間了，自己很快又一次打消了那個荒謬的念頭，自己也從來沒有給任何人說過這個荒唐的想法，即使他最要好的朋友黎春莼。何況現(xiàn)在已經大三了，只是專業(yè)課的枯燥無趣、與岳欣芙日漸稀少的見面機會讓他想起了自己大一曾經有過這個想法而已。

　　開學后姬遠峰回到宿舍，發(fā)現(xiàn)宿舍里安裝了電話，宿舍的室友們都很高興，尤其是有女朋友的室友，他們可以不用在樓下的公用電話前排隊和女朋友煲電話粥了，而且后面排隊的同學還會聽著他們的情話。但這門新安裝的電話對姬遠峰并沒有多大用處，他沒有女朋友，而且他也不喜歡打電話，與他聯(lián)系最多的黎春莼他還是喜歡寫信，把自己的喜悅與苦惱通過文字告訴她，不會像打電話那樣身后有排隊的同學能聽到他說的話，通信會使得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自己心中的煩惱。而打電話他有許多事說不出口，而且室友也在旁邊，有許多事在有室友的情況下也不能說，雖然他寫信告訴了黎春莼自己宿舍的電話號碼，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給黎春莼寫信。

　　這門電話現(xiàn)在對姬遠峰惟一的用處就是方便爸爸每到學期期末的時間給姬遠峰打一次電話，爸爸會問錢還夠用不，不夠了他再匯一點好讓姬遠峰回家。爸爸覺得放假了姬遠峰回家是天經地義的，從來沒有問過姬遠峰有沒有假期不回家的打算。其實暑假姬遠峰回家已經沒有任何農活要干了，姬遠峰也有把暑假來回路費省下來在假期里出去旅游的想法，但他不敢跟爸爸說。

　　姬遠峰寫信告訴了黎春莼自己宿舍的電話號碼，也說了自己對專業(yè)課的苦惱，以及生活的毫無樂趣，其實他的苦惱絕大部分來自與岳欣芙日漸稀少的見面機會，他覺得他和岳欣芙的關系會更疏遠了。但他現(xiàn)在不愿意在信件里給黎春莼說這件事，他在大二第一學期的一封信里最后說起了岳欣芙，此后他不愿意給黎春莼說了，他怕黎春莼覺得自己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沒有決斷氣魄的人，他在信里絲毫沒有寫自己還陷入在岳欣芙之中而不能自拔。很快，他收到了黎春莼的回信，巧合的是黎春莼的宿舍這學期也安裝了電話，難道是教育部統(tǒng)一給全國的高校學生宿舍安裝電話？姬遠峰不知道。

　　小峰見信好！

　　收到你的信我很不安，不知道你怎么沮喪成這樣了，你的專業(yè)、功課真是這樣讓你不感興趣嗎？生活真是有些百無聊賴嗎？你缺少哪種動力？什么讓你如此失落？

　　在我猜測你的心思之前，我反省了一下自己，我的學習以前很不好，但我沒有放棄過，現(xiàn)在已經有了點起色。我覺得我學的專業(yè)——化學，有無窮的奧妙與樂趣在其中，整個宇宙都被囊括其中了。我懷著虔敬的心情去學習它，絲毫不敢投機取巧。有時看見它推理與求證的巧妙，探索新知時的氣魄、謹嚴、靈活，會覺得魂為之奪。但我在這一方面實在太少天賦，而且性格氣質中也有精力不能集中的重大缺陷，故而學得較為吃力。但你不會想到我現(xiàn)在的目標是考研，我放棄了輔修、選修，一門心思想考研的事，我知道我選擇的是一條艱難的路，但我要賭一把，開學兩周以來我盡量把時間留給閱覽室，我缺的太多，要補的太多。我想考研既和所有的人想的一樣，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對于學化學的人來說，本科就終止學業(yè)未免太無知，我期待有一天能登堂入室，一窺堂奧。我的愛好也是讀書看報，每天都留出一定時間，那怕幾行字也好。有時筋骨特別想舒散一下，就到處走走，再盤算一下哪天去游泳。

　　我知道這世上有無數(shù)的人，有無數(shù)的生活方式，你怎樣選擇、設計你的生活方式，都會有風險、挑戰(zhàn)，都不會是一帆風順。真想不出不對一個人的勇氣、恒心、智慧、情感進行考驗的生活會是什么樣的生活，那簡直是一片泥淖，我期待你早日選定方向，振作起來！

　　你的電話號碼是0451-1111101嗎？接到信后我立即打了電話過去，計算機上說沒有這個電話號碼。我們宿舍這一學期也安電話了，直播0931-1111101，時間：每天中午12：00-13：00，周一至周四晚10：30-11：30。

　　假期里沒有見你一面，實在遺憾，這個假期我都快玩瘋了，自從考完試，我就去了青海湖，回家去了荷花溝，次后又去了沙湖，還在崆峒山住了四天，曬得黑黑的，把以前的成果全弄沒了。

　　讓我們再次回到回到主題上來吧，失落、沮喪都不是你的錯，在沒有什么重大事件發(fā)生的時候，這種短期行為不會有影響，相反是感情的一種宣泄，對身體有好處，但作為一個逐漸成熟起來的人，應該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祝你快樂！

　　友春莼

　　1998年9月12日

　　姬遠峰接到回信后按照黎春莼信里說的時間打了電話過去，雖然他和黎春莼對能通過電話聯(lián)系都很高興，但只是禮節(jié)性的互相說了幾句話，姬遠峰在電話里也說了他更喜歡寫信給黎春莼，黎春莼竟然和他的想法一樣。

　　這學期的十一月下旬，姬遠峰又收到了黎春莼的一封來信。

　　小峰你好！

　　今天是個平凡的日子，蘭州的空氣還是那樣嗆得人厲害，校園里的生活還是那樣有條不紊。但今天也有點不一樣，今天我起的很早，上了一個多小時的早自習，今天我一個人去理發(fā)，結果把頭發(fā)給燙了（燙了一點點）。這可是生平第一次燙頭發(fā)呀，最近在外表上我做了較大的投資，沒這么臭美過，有點不習慣。但就在這些瑣事上，我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一個缺點（以前感覺到過，但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尤其明顯），我在選擇什么的時候總是舉棋不定，猶豫不決，不管是多么easy[1]的事。經過思考，我給我的選擇指出了一條路：以方便省心自然為主，以美麗醒目嘩眾取寵為次之，希望這樣能讓我果斷些，節(jié)約些時間，但若是那些事關重大的選擇，我倒不憚于多花些時間和氣力。

　　最近好嗎？看了你的來信，那么忙上自習的時候還給我寫信，讓我好感動，我也很忙，但忙的一點也沒效率，可即便這樣，早該寫的信遲遲沒有動筆，一任在每一個瞬間想起這封信，想起你沒有收到信的時候，會不會覺得我太薄情，把朋友不放在心上，我確實想寫這封信，因為有些話我無處訴說。

　　我現(xiàn)在的處境就是一個loneliness[2]，但是我需要這種loneliness，雖然你是我的朋友，但我得坦認：友情，特別是女孩子之間的友情，究竟是什么東西，我不知道?，F(xiàn)在我周圍沒有好朋友，大一時曾很好的朋友，上一學期就疏遠了，彼此從沒說過什么。這一學期關系不錯的同學，她聰明靈巧，性格活潑，但對我的沉默寡言，學習認真十分不滿。一個周末的晚上我們擠在一張床上看書，她道出了真情：說我索然寡味！這句話一出口，我知道我們之間所謂的友情不會維持下去了，于是這幾天我就擁有了loneliness。你一定以為我很難過，沒有，上一學期難受了一陣子，現(xiàn)在我不會這樣做了，我鼓勵我自己，鼓勵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努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勇敢揚棄所厭倦的、所無力負擔的。所以，朋友，我要送你臧天朔的《朋友》：“如果你有新的，新的彼岸，請你離開我，離開我！”

　　但是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還是要想，我知道我和我周圍的人不同，她們愛玩愛鬧，考試照樣出好成績，輕靈瀟灑?；蚴怯猩畹闹負鷫褐芘Φ貖^斗著，反正就和你身邊的人一樣，共同點就是與我不同。我們每個人都各個不同——由此推出，我們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loneliness，我的loneliness就在于我選擇了沉默，我經常感到一些談話的無聊，我寧愿什么話都不說，只是踏踏實實地學習，默默感受生活，創(chuàng)造、尋覓出生活的美，深入地思考，不滿足于說一些雞毛蒜皮的見解，進行唇槍舌劍的辯論。我缺乏一種機智，缺乏一種“迅速的洞見”。同時你也能發(fā)現(xiàn)，我的選擇與loneliness是相輔相成的，所以我寧愿固守著這份孤獨，但我也會敞開心靈，接納那些和我相同的心靈，一起去做事、感受、交流，畢竟有人同行會為你增加勇氣。

　　現(xiàn)在我是在一個頒獎會上，當然是作為旁觀者的身份參加的，我希望在人生舞臺上，你我最后能為自己頒獎，那份最終的肯定。

　　今天這個頒獎會上的一個演講十分精彩，展望了我們美好的未來，我頓時感到自己還沒有成為未來社會合格的“主人翁”。我沒有計算機方面的知識，真是遺憾，不知你的計算機如何，能否給我這種門外“女”一些建議。

　　今天還是感恩節(jié)，讓我們感恩吧，為讓我們活這一回。

　　友春莼

　　1998年11月26日

　　附上我的照片，附帶告訴你，假期過得很好，很遺憾沒有見到你，和你一起玩。

　　看到黎春莼的這封信，姬遠峰趕忙回了一封長信，姬遠峰覺得自己能安慰安慰黎春莼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這說明自己是她的知心朋友，一個值得傾訴并且可以獲得安慰的朋友。

　　春莼你好！

　　收到你的來信讓我既高興又感到很難過，你或許會納悶你的信件里說的是你不高興的事情我怎么反而高興呢？不過這是我的真實感情，因為你向我傾訴了你的苦惱。我還記得你大一第二學期期末考試因為成績不好而掉淚的事情，那次你告訴了我你心中的煩惱，這次你又告訴了你內心的loneliness，這說明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而且你愿意把你的苦惱說給我聽。就像我一樣，我的知心朋友很少，你是我惟一的知心朋友，而且還是一個女生，我許多事情不會給我的哥哥姐姐說，更不會給我同宿舍的朋友說，我只愿意說給你聽，包括我大一時期遇到的感情困惑。朋友間的關系是相互的，我向你傾訴過我的苦惱，我從你那兒得到了安慰和鼓勵，當然了我也愿意傾聽你的苦惱，如果我的回信也能帶給你一點安慰和鼓勵，那說明我還是你的一個合格的朋友，這就是我反而高興的原因。

　　我難過的情緒當然是因為你在信件中所說的你不開心的事情了——即在交友方面的困惑。春莼，我能真切地體會到你內心的loneliness和失去友情帶給你的苦惱，因為我兩都是同齡人，我也經歷過你相同的困惑和苦惱。當我初入大學的時間，有段時間我對個別室友的一些做法的確看不慣，雖然由于我的性格，我三年高中住校的經歷，我和室友之間沒有公開和明顯的裂痕，但我從內心里不喜歡我室友中的個別同學。但經過兩年的時間，我反而和室友的關系更融洽了，包括起初并不認同他們做法的個別同學。因為我知道天下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我們宿舍八個室友來自不同的地區(qū)，來自不同的家庭，有來自城市的，也有像我這樣來自農村的，我們的成長環(huán)境不一樣，各地的風俗習慣不一樣，而且每個人的本性也不一樣，體現(xiàn)在日常生活中當然就有不同于自己的行為了。有了這樣的認識，只要互相之間沒有敵意和輕視，沒有相互損害的行為，我都會和他們友好相處，和班里的同學也一樣，我發(fā)現(xiàn)自從自己有了這樣的認識之后，雖然知心的朋友還是不多，但和室友、和同學們相處融洽多了。

　　再者，我和春莼你不同的一點是，你是一個熱情開朗的女生，而我是一個沉默的男生，我和任何同學任何朋友相處都是比較淡然的，因為我沒有女朋友，我只能說說自己和男生交往的經驗。我和自己的朋友之間的熱度不會高到稱兄道弟的地步，我們會一起去吃飯、上課、打球、喝酒、甚至會一起看電影，但我不會把給你說的煩惱向他們說，也不會詢問他們的煩惱。他們只是我日常的玩伴朋友，不是我的知心朋友。這學期分專業(yè)之后我們宿舍只有我一個人是電力系統(tǒng)專業(yè)，我更是“孤家寡人”了，上課吃飯看電影都是我一個人行動了?？赡苁沁@樣的原因，也可能是男生本身就是粗枝大葉吧，我和我的朋友間沒有發(fā)生過疏遠的事情，或許只能說，我和我的這些朋友間本來就不親密，那就談不到疏遠這點了。

　　你在信件中說道了你現(xiàn)在的處境就是一個loneliness，我更加能深刻地體會到這一點，因為我從高中開始住校以來，就時時刻刻處于這樣的境地。我的心事不會向哥哥姐姐爸爸媽媽說，更不會向當時的同班同學說，而且那時間我和你還不是知心朋友，高三時間我也沒有和你說過我內心的loneliness，我內心的loneliness已經習慣了。只有上了大學我有了你這樣一位知心朋友，算上高中到現(xiàn)在已經快六年了，但我的內心還是lonely[3]的。我有時間反而覺得內心的loneliness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即使最要好的朋友最多只能安慰你，自己的事情最終還是要自己來處理，自己的壓力和煩惱還是需要自己來承擔。只有能夠經得住loneliness，自己內心強大了，才能更加從容地應對將來外部環(huán)境帶給你的種種挑戰(zhàn)，能夠經受住內心loneliness的人才是一個成熟的人，一個內心強大的人。我不知道自己的說法是否正確，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而已。

　　當然了，就像你說的“畢竟有人同行會為你增加勇氣”，關鍵是同行的人是和你志趣相投的人，有著相同心靈的人，我們需要友情，需要朋友。而且以我的體會，朋友并不需要很多，太多了會讓人疲于應付，有知心的朋友三兩個足矣。你就是我的知心朋友，而且我愿意一直做你的知心朋友，愿意傾聽你的苦惱，只是我兩相隔太遠了，我只能在信件里安慰你，不能當面安慰你了。

　　你說道了不滿足于說一些雞毛蒜皮的見解，進行唇槍舌劍的辯論，你和我的看法竟然不謀而同。我大一開學的時間參加了辯論賽，辯論賽結束后我就后悔了，自己讀書不多，見解有限而且膚淺，那樣的辯論只是逞口舌之爭而已，此后我再也沒有參加過這類活動了，連社團活動都很少，我更樂意去看書，去充實自己了。而且我還感覺到，每當我感覺lonely和煩惱時我就會去圖書館看書，看各種各樣的書。除了歷史地理類的書外，我也看了好多畫報類的書，看到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的照片時我也會開心的笑，看到那些壯美的山河照片，我會覺得自己的心胸也會開闊一點，看到深邃思考的眼神的照片，我會感覺到自己的膚淺，讓自己的心沉靜下來去看書。只是看到戀人親密的笑臉的照片時我會感到心酸，嘻嘻。我知道你也喜歡看書，看得可能比我多多了，而且你們女生心思細膩深沉，我建議你也可以看看畫報這類書，或許對緩解你的loneliness有幫助，也能讓你們女生體會到細膩之外粗獷也有它的好處。

　　你說道了你燙了頭，不過你郵寄給我的照片還是你燙頭之前的照片，真想象不出來你燙發(fā)之后是什么樣子了，更漂亮了還是更“丑”了？說你更“丑”了，我也只敢在信件里說了，我知道我當面說的話會被你收拾慘的，但我相信你只能更漂亮了，因為你的美是氣質之美，你的頭發(fā)只是你氣質之美的點綴而已。記得我又一次夸你了，你還沒有夸過我?guī)浤兀∥?p>　　我的計算機水平和你估計差不多，雖然我們宿舍有計算機，但是平時玩的多，真正用來學習的少，你這么一說真讓我有些慚愧。不過計算機就像鋼筆一樣只是個工具而已，我們不是計算機專業(yè)，不需要深入計算機硬件，編程語言學得也很淺，更多地只是使用現(xiàn)有的軟件，多用用就熟練了，春莼你不用擔心的。

　　你說道假期沒有和我一起玩很遺憾，我也是，我一直想在假期里和你玩的，我家雖然在城里買了房子，但暑假里爸爸媽媽在農村住，我不好意思單獨去城里住，去找你玩，如果我家一直住在城里就好了，但愿寒假我爸爸媽媽在城里住的話我就可以去找你玩了。

　　最后祝你盡快有和你同行的朋友，讓你們的心靈相通，在保持你內心“l(fā)oneliness”的同時有人和你同行。

　　祝笑口常開！

　　友小峰

　　1998年12月2日

　　[1]容易。

　　[2]孤獨、寂寞。

　　[3]孤獨的，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