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楊如菡（21）

　　二一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研三第一學期后半學期了，學校里陸續(xù)來了招聘的單位，姬遠峰也準備找工作了，他雖然一直不愿意問楊如菡是否有回國的打算，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做決定的時刻了。但姬遠峰還是不愿意問楊如菡是否有回國的決定，他寫信告訴楊如菡，學校里已經(jīng)有單位來招聘學生了，自己也準備找工作了，姬遠峰問楊如菡對她自己的將來有什么打算嗎。電子郵件發(fā)出去了，遲遲沒有回復，這與以前楊如菡每次迅速回復姬遠峰的郵件不一樣，姬遠峰的心里隱隱有了一種不安的感覺，過了幾天，楊如菡的電子郵件還是收到了。

　　Dear Xiaofeng:

　　How are you? You wrote there are some companies have come to your university， and you are also preparing to seek a job. You asked me plans for my future. I don't know how to reply to you. We have known each other for over eight years since as undergraduates， and It is four years since we have been together. Since I went abroad， this is the first time that you asked me about my future plans. I don't know how to reply to you. Maybe I should make my decision earlier， but I am reluctant to give up this emotion between us， but the time doesn't stop， we have arrived at the moment to make the decision for our own lives， I have been out for four years， I want to stay abroad， and you can't and have no plan to come out. In past four years， I expected the reality and your idea will change， but the reality still can't be as I wish， maybe it is time to say departure to us. You have also said that in past two years of work， someone introduced a girl older than you， and cheated you. You hope this love from campus can bear beautiful fruits. I made you disappointed. I know the feeling of departure. I'm sorry， I made you disappointed.

　　You can go to meet other girls when someone introduces for you. I will pray the God bring you a good girl， and you are worthy of a good girl， and I am doomed to be lonely. I also enjoy my loneliness.Also we have departured now，we can be friends forever.

　　Best wishes to you.

　　Your sincerely Ruhan

　　2004.12.30[1]

　　姬遠峰回了楊如菡的電子郵件。

　　Hi Ruhan Yang:

　　I have received your E-mail， The decision you have made， nothing need I say. I am heartbroken and feel very bad and regret. Good luck!

　　Yuanfeng Ji

　　2004.12.31[2]

　　姬遠峰最終找定了工作，他去了中國天峰能源集團公司——一個副部級超大型的央企——研究院，一個副廳級單位，單位地址在內(nèi)蒙，而且姬遠峰也知道了自己將來工作的具體處室——電力處。從名字就知道了，在講究行政級別的國企里，這是研究院里的一個處級單位。姬遠峰打電話告訴了爸爸，雖然爸爸覺得工作地點比西安遠，也有點靠北，但爸爸也很滿意，不用經(jīng)常出差，而且是央企，在閉塞落后的西北鄉(xiāng)政F工作一輩子的爸爸對政F機關、央企有著難以撼動的好感，那意味著鐵飯碗。

　　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寒假了，但姬遠峰不愿意回家，他怕回家后爸爸媽媽無休止的催婚，他們肯定會問到楊如菡，如果楊如菡回國的話肯定會讓自己帶回家讓他們見一面。自己如果告訴爸爸媽媽自己已經(jīng)和楊如菡分手了，爸爸甚至還會問起早就有男朋友并且讀博的黎春莼，甚至不排除介紹相親。姬遠峰情緒不好，他甚至覺得會和爸爸媽媽吵起來?？赡芗нh峰年齡比本科畢業(yè)時大了五歲了，雖然他越來越覺得爸爸一輩子為自己兄弟姐妹四個操勞十分辛苦，更尊重爸爸了，但他現(xiàn)在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了，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了。姬遠峰借口快畢業(yè)了，科研論文很忙，而且家里也沒有任何農(nóng)活需要干，就一直呆在學校里，他準備直到過年前兩三天再回家。學校里同學們都放假回家了，只有很少的幾個過年不回家的同學還在，姬遠峰越發(fā)感覺到了冷清與孤單。姬遠峰去了教研室，只有自己一個人，他呆一會就回到宿舍，除了看課外書外他并沒有事情可做。姬遠峰也不愿意繼續(xù)寫論文，無論工作還是寫論文他都喜歡集中精力抓緊時間按時完成，他不愿意拖拖拉拉也不愿意假期里寫論文，那好像他在正常時間內(nèi)無法完成論文一樣。

　　一天姬遠峰把自己在宿舍里關了起來，他要給楊如菡寫了一封長長的信件，是紙質(zhì)的而不是電子郵件，姬遠峰一開始就沒有郵寄給楊如菡的打算，他已經(jīng)和楊如菡分開了，也給楊如菡回了簡短的兩句話的一封電子郵件。但姬遠峰心里有太多的話想給楊如菡說，現(xiàn)在他只想寫下來，就像本科時寫日記一樣，他只想作為情緒宣泄的一個出口。

　　如菡你好！

　　這也許是一封不該寫的信，我也知道，這封信對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但最終我還是決定寫這封信了，但我不會郵寄給你，這是一封寫給你但只有我看到的信。

　　其實，在這學期末收到你的電子郵件后我就想寫這封信了，但當時我心情實在太亂，沒有頭緒，我也忙著找工作，我不能平靜地坐下來把過去的事情回味一番。在寒假里，有了大片的時間，終于可以想一想過去，也為自己的將來做一些打算了。

　　說實在的起初我兩是怎么認識的我已經(jīng)淡忘了，我兩最初不在一個班，雖然我對陜西籍的男生女生很早都認識了，但說話的很少，包括你，是否在分專業(yè)之前和你說過話我都忘記了。只有在分到電力系統(tǒng)專業(yè)后在一個班里才慢慢熟悉了起來，我對你的好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建立起來的。分專業(yè)后我兩經(jīng)常在坐在一起上專業(yè)課，我開始注意到了你。有一次我們上一門不重要的課，我坐在你的后排，我畫了一個丑陋的卡通人說是你，你回過頭去悄悄地畫了一個頭大、脖子細更加丑陋的卡通人，還在旁邊寫上我的名字，這也許可能是我兩最初的認識吧。

　　我是一個嘴上不怎么說，但對感情很敏感的男生，我能敏銳地感覺到任何異性對我的絲絲情愫。其實在大三暑假我們專業(yè)去卜魁生產(chǎn)實習的火車上我已經(jīng)察覺到了你看我眼神中的異樣，但我不能確認我的感覺是否準確。接下來的一個學期，你忙著復習考研，我再也沒有感覺到你的情愫，我以為自己在去卜魁火車上的感覺只是個錯覺。但那個學期考研結束后，你約我一起回家，那樣的感覺再一次出現(xiàn)在我的心里。但我必須誠實地給你說，那時我心中只有另外一個女生，她就是岳欣芙，就像去年五一放假你回國時我給你說的那樣，我從大一一開始喜歡上了岳欣芙，也表白過，后來我和她發(fā)生了不愉快，但我一直在等待著她，所以即使在大三暑假去實習的火車上已經(jīng)覺察到了你看我眼神的異樣，但直到大四第二學期開學我也沒有試著去驗證一下。

　　但大四第二學期返校后當你約我一起打乒乓球的時間我真切地感覺到了你對我的好感和情愫，其實我對你的印象一直也很好，但因為岳欣芙的原因，此前我有點回避你。但當我看到岳欣芙接受了另外一個男生的感情后，我知道自己的等待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我接受了你的感情。我知道這么說會讓你不高興，對你也不公平，但這是真的，我以前很簡略地給你說過我和岳欣芙之間的感情，我隱瞞了一些情節(jié)。但我沒有撒謊，我隱瞞那些情節(jié)并不是刻意要欺騙你，雖然那段感情讓我痛苦讓我終生難忘，但那只是我自身的感受，我只愿意深藏在自己的內(nèi)心，我不能把這些感受帶到我兩之中來，這對你不公平，而且會給我兩的關系留下陰影，所以我刻意隱瞞了一些情節(jié)。同理，將來我會有一位愛我的妻子的，我會向她隱瞞我和岳欣芙，我和你在一起的細節(jié)，即使她好奇問我，我也會說的很簡略很簡略。

　　生活的瑣事隨著時間都已經(jīng)淡忘了，而關于你的許多事情卻很清晰，我兩只有一次同車回家的經(jīng)歷，那次是你爸爸和你妹妹接的我們，我去了你家，你和你爸爸還為大學生是否應該談戀愛激烈地爭論了起來。在回家的火車上，我看到你在我身旁熟睡，皎潔的面孔上散落著縷縷青絲，在你家你洗完澡后我注意到了你睡衣下苗條的身材，一股異樣的情思在我的心底涌起?；貙W校的時候，我在后來經(jīng)常去你家的學校側(cè)門巷道見到你，你騎著一輛自行車，穿著一件白色的短羽絨服，一條緊身的牛仔褲襯托著你修長的身材，戴著一副金屬框的眼鏡，那時候我覺得你真漂亮，后來在課堂上我經(jīng)常見你換著戴兩副不同的眼鏡。

　　現(xiàn)在，交通大學有許多室外的乒乓球臺子，有時候我也和同學去玩一會，可這總會讓我想起和你一起在濱工大打乒乓球的情景。人很多也很吵，打一會球后和你坐在一起聊天，那時候的感覺真好，那也是我第一次單獨和一個女生一起打乒乓球玩。

　　在濱工大的時間，好多時候上課時我會注意到你，但我不希望被人察覺，但這沒有逃過同學的眼睛，有兩個同學就經(jīng)常開我和你的玩笑。我說你報了三次名，考了兩次英語六級，每次都差一點點，他們會開玩笑說我對你念念不忘，直到現(xiàn)在，還有同學說我為了你從南京換工作到了西安。

　　畢業(yè)時我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我沒有參加研究生考試，咱們系的本科同學，還有很多高中學習不如我的同學都考研了，有的甚至考清華大學的研究生了，而我卻不能考，這讓我很不甘心。

　　快畢業(yè)時你約我出去到一家小飯館吃飯，我知道對你這樣內(nèi)斂的女生做到這點有多難，那個飯館里有很多人抽煙，我害怕你嗆。那時候我心情很復雜，也很矛盾，既有對未來的憧憬，也有對即將到來的分別的痛苦。我們講到了系里幾對“黃昏戀”等許多事，但因為我兩從來沒有討論過畢業(yè)后的計劃，我不愿意開啟看不到結果的感情，我又一次選擇了逃避。我想作為一個男生應該有自己的事情去做，但我很放不下你，我也沒有讓你到車站送我，這也許是我犯錯誤的第一步。吃飯結束后你讓我陪你在校園里走走，我很沒有禮貌的沒有陪你走走，說自己喝得有點多了，想回宿舍了，然后徑直走了。那是我撒謊，其實我緊繃自己的情緒太久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其實在吃飯的時間我就已經(jīng)感覺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去了衛(wèi)生間在里面呆了一會才穩(wěn)定下來自己的情緒，我怕讓你看到我的眼淚，我一直不愿意讓任何人看到我的眼淚。

　　我兩分別了，我去了南京上班，但我真的很放不下你，雖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認在很短的時間換工作到西安是為了你，但這是我為什么這么短時間換工作的原因之一，當我有換工作的想法的時間我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西安，因為那里有你。如果你在南京，即使我不喜歡南京這座城市和單位，我會換一份工作但不會換城市。

　　我從南京到了西安后原以為我們會重新開始，只要你還愿意，我不會再逃避，因為同在西安我能看到在一起的未來。有一次我兩去了人才市場轉(zhuǎn)了一圈，有一家介紹到新加坡去的中介公司，我兩都做了登記，后來你還說那家公司給你打過電話，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和你一起奮斗的想法，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去哪里去做什么都可以。

　　但到西安后我知道你準備出國了，我雖然從農(nóng)村出來，很多農(nóng)村孩子進入城市后會變得勢利，但我不是，我的內(nèi)心敏感而自尊，不會為了追求任何東西而自我輕賤，包括感情，我不能以犧牲你的前途和理想而與你在一起。我爸爸媽媽當時讓我勸你留在西安的高校當老師，但我卻一直鼓勵你出國留學。而且我也知道，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生，并不會因為我的勸說而改變你的理想與人生選擇，我勸你留在國內(nèi)只能在你的心目中留下我自私的印象，所以我自始至終沒有說出想讓你留下來的話。甚或以我兩當時的關系，本科畢業(yè)前你你對我找工作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我也沒有資格對你出國的決定發(fā)表自己的意見，我懂得兩個人交往過程中的分寸感。但我的內(nèi)心與我說給你的話完全相反，我希望你留下來，因為我沒有出國的可能，就像你爸爸說的那樣去當大學老師也好，一起考研也好，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去努力。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十分糾結的是兩個家庭的差距，你爸爸媽媽是大學教師，而我父親僅僅是一個鄉(xiāng)政F干部，媽媽是農(nóng)村婦女。雖然我從不認為我爸爸媽媽低人一等，我也不比任何人低人一等，但階層的差異是無法回避的現(xiàn)實。我媽媽年輕時在銀川當工人，后來和爸爸結婚后沒有再去當工人而做了農(nóng)民，媽媽每次和爸爸吵架都說爸爸毀了她的一生，這也是我沒有聽我爸爸的話勸說你留下來當高校老師的原因之一，我不想重蹈父輩的前轍。

　　在我兩交往的過程中，你爸爸媽媽表面上對我十分熱情客氣，但我一直不知道你爸爸媽媽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在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時間你和你爸爸還為大學生是否應該談戀愛而發(fā)生了激烈的爭論，當時我和你還沒有開始，我沒有在意。當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總會想起那次爭論，我覺得那是你爸爸說給我聽的，否則父女兩不會在陌生人面前發(fā)生爭論?；蛟S對你來說你和你父親的爭論也是說給我聽的，但那時間我心另有所屬，愚鈍的我沒有領悟，但回到學校我就感覺到了你對我的情愫。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最害怕你爸爸媽媽認為我會影響你的前途，我真怕哪次我打電話約你見面的時間你爸爸媽媽說你正在看書學習，準備出國，所以好幾次我沒打電話就坐車到你家附近，希望碰到你，但沒有一次能碰到你，很惆悵地坐車又回去。甚至在上班閑暇的時間我偷著溜出來去你家校園周圍，從我的單位到你家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所以回到單位快下班了，科長在單位找不到我還批評過我。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科技發(fā)展再快一兩年那該多好啊，你兩千零一年五月份出國的時間我兩還沒有移動電話，而兩千零二年九月份我研究生入學的時間移動電話已經(jīng)開始普及了，我也有了自己的第一部移動電話。如果你出國前移動電話已經(jīng)普及了的話我就可以直接和你聯(lián)系了，就不需要通過你家的固定電話聯(lián)系你了，我也不用每次給你打電話總是心懷忐忑，我也不會事先不聯(lián)系你而到你家校園一趟，但卻見不到你。

　　那次春節(jié)我從家里返回西安后，我很沒有禮貌的沒有去你爸爸媽媽特意在外面飯店已經(jīng)訂好的一次晚飯，那次我第一感覺就是新的一年開始了，你爸爸媽媽要正式地說我兩之間的事，說別影響到你出國留學和你的前途，否則我兩剛開始的交往你爸爸媽媽不會搞那么正式的吃飯。以前我也去你家，都是吃便飯，那樣我會無地自容的，所以很沒禮貌的沒有去吃飯。但后來你告訴我你爸爸媽媽怪我沒去時我感覺到錯怪你爸爸媽媽了，何況你妹妹當時也在家里，傷到了你爸爸媽媽的尊嚴。那可能只是過春節(jié)時你家例行的一次比較正式的吃飯而已，只是敏感的我想的太多了。我想道歉，但沒有勇氣，這次我寫在了這封信里，但這封信不會郵寄給你，你爸爸媽媽也不會看到，我還是沒有向你爸爸媽媽、向你道歉，我不知道將來是否還有機會向你爸爸媽媽和你道歉。

　　到了西安，我去你家的次數(shù)有好幾次，我兩出去吃飯，過馬路時你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注意汽車，那時候自己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很想牽著你的手去吃飯，只要我第一次牽起了你的手，此后我再也不會松開的。記得有一次去吃大盤雞，做的很硬，咬都咬不動，但那時心情很好。

　　從我到西安至你出國的那段時間，我很想把我和你的關系正式確定下來，但顧慮到你出國的理想，顧慮你爸爸媽媽可能對我兩關系的不支持，顧慮到在畢業(yè)前咱兩一起吃飯時我說的話，我沒有主動說明我兩的關系，甚至表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我內(nèi)心對你的真實感情，在表面上也表現(xiàn)的不夠積極主動?？赡苣愕南敕ê臀乙粯樱阋策x擇了隱默，雖然我兩經(jīng)常見面，但你沒有去過我的單位一次，以至于我無法確認你是我的女朋友否，我也給同事說我沒有女朋友，所以才有那么多同事給我介紹女生，但我一個也沒有去見過。

　　正因為這樣的原因，我甚至懷疑我兩僅僅是同學關系，我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那就是無論我兩的關系會怎么樣，你接到國外大學的offer后會告訴我一聲，我會給你送行的。在送行吃飯的時間，在你出國臨走的時間你會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要么是正式確定戀愛關系，要么告訴我你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但我沒有提前得到你收到offer的消息，代替你的消息的是我那次匆忙地直接送你去新加坡。雖然那次送你出國是那么地匆忙，我沒有機會和你一起去吃一次送行的晚餐。但當我去送你時看到只有你的家人和我時，我才相信你沒有把我當外人，你讓我去送你，也是向你父母表明你已經(jīng)接納了我，我才確信雖然我兩的關系彼此都沒有明說，但其實已經(jīng)開始了，我對我兩的關系不再迷茫，在我的心目中你已經(jīng)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日夜牽掛著你、思念著你。

　　但那次太難受了，在火車上你母親不停地哭泣，即使你母親從火車上下來了在站臺上還一直在哭，看著你無言地面對我站著，你低著頭，我看不到你的雙眼，你的兩只手在胸前搓弄著，你不知道把你的手放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的手該放在什么地方，我的心里難過極了。那時候我才明白為什么戀人分別時會哭，會擁抱，那時間我真想情不自禁地擁抱你一下，讓我撫摸一下你的秀發(fā)，聞一下你頭發(fā)的味道。但我知道你母親很快會從火車上下來，你父親你妹妹都在火車內(nèi)透過窗戶看著我兩，那樣會令你爸爸媽媽難堪，因為在我所受的家庭教育中從來不應該當著父母的面和自己的女朋友，以至于將來自己的妻子擁抱，甚至不應該牽手。如果你父母當時不在場，我會擁抱你的，雖然此前我兩連正式的牽手也不曾有過，我相信你當時不會拒絕我的擁抱。我兩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開了，和你在一起的幾年時間中我最大的遺憾就是那次沒有擁抱你一下。這也一直成了我的一個心病，后來你每次回國，我都想補償那一個擁抱，但環(huán)境變了，情景變了，我兩正式的牽手都不曾有過，我的擁抱會很唐突，直到我兩分開了，我也沒有擁抱過你一次。

　　當你上車后我甚至不愿讓你的家人看到我的眼睛，因為我從來不愿意讓人看到我的眼淚，在你轉(zhuǎn)身上車的瞬間我看到了你的眼淚，看到你在車窗上的眼淚時我再也抑制不住我的眼淚了。我從來不愿意承認自己會為一個女生落淚，但我為你落淚了兩次，第一次是在濱工大畢業(yè)前吃飯后，第二次就是這次。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在濱工大我回避你逃避你，在西安我甚至一度懷疑過我兩的關系，我以為我愛你不深，但我的眼淚告訴了我對你的真實感情，我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了你。

　　你出國了，并且你讓惟一不是你家人的我給你送行了，我對我兩的關系不再迷茫了，我也安心復習考研了，其實在你出國之前我就有過和你一起出國的想法。有一次我去你家的學校找你玩，你送我向植物園方向走去坐公交車，天已經(jīng)快黑了，我對你說我不想考研了（那時已經(jīng)復習有段時間了）。我說研究生讀出來我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其實我想和你一起去國外，而且在我給你說我不想考研這句話的時間我已經(jīng)去外語學院買了GRE的單詞書，而你勸我堅持去考研究生。即便考上了研究生，我也沒有放棄出去陪你的想法，背過一段時間的GRE單詞，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終于放棄了對我來說不切實際的想法了，而且我對出國并不向往，我出國的想法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我知道自己的家庭，即使考研也是因為爸爸看到我不甘心的樣子，他打心底希望我考不上的，當我考上后爸爸還說他以為我考不上的，出國更沒有可能。我只期盼著你留學后能主動回來，但不是應我的要求。

　　那也許是你的性格，有許多事情不愿意對我講，有次去你家你爸爸問你收到國外大學的邀請函沒有，你好像不愿意在我面前講，這一點讓我很失落。有一次假期你回來我兩一起去逛街，聽你說你在新加坡生病很嚴重時我心底其實有一絲不快，感覺你并不愿意把你的病痛讓我和你一起分擔。

　　我一直準備著為你出國送行，而你直到臨走的那一天早晨才告訴我，我想你不會在前一天才收到offer并一夜之間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或許你起初并沒有打算告訴我，所有這些都讓我很難過，覺得自己只是自作多情。那天早晨下了雨，我出去給你買了枝鋼筆，中午去送你，你胳膊上有許多紅痘痘，一只很大的皮箱，你的胳膊太細了，我擔心出了機場你怎么拎得動。后來我在電子郵件里說讓你吃的胖一點，因為我覺得你有種弱不禁風的感覺。你出國時戴的是一塊舊表，而我戴的還是那塊你陪我一起去買的黑色的手表，我一直想自己能否為你送一塊，但最終也沒有機會送你。還有，我和你、還有你妹妹一起在你家樓下照的一張相片，不知道你爸爸洗了沒有，我想要一張保存下來。

　　研究生一年級暑假的時間我去了一趟NMG的烏蘭布統(tǒng)，那個地方太美麗了，在蒙古包前的臺階上，在草原皎潔的月光下，我想起了你，想起了大學四年級五一假期的時間我去蘭州的那次旅行，火車在草原上臨時停車很長時間，同樣的月光，看到有幾對戀人在站臺上竊竊私語，那時我對我兩的感情是那么的迷茫，而這次在草原上在同樣的月光下我對你除了思念還是思念。

　　研究生二年級暑假的時間我和我的師妹去了青海格爾木市出差，那個地方很荒涼，全是戈壁灘，我坐車先到了蘭州，又到西寧，最后到了格爾木市。在那個荒涼的地方，我更加想念你，更加感到孤獨和寂寞。在西寧時我特意去網(wǎng)吧給你發(fā)了電子郵件，在西寧呆的那天我多么盼望著收到你的回信，我去了好幾次當?shù)鼐W(wǎng)吧，也許是你太忙了，也許是時差的原因，我沒有收到你回復的電子郵件。

　　從格爾木返回到西寧時我去了青海湖，在湖邊我看到對對親昵的水鳥，我更加思念你?；氐轿鲗?，落日時我爬上XN市南邊的山頂，由于高海拔我爬的氣喘吁吁，在山頂偶爾見到幾對戀人散步，我想能和你一起吃著牧民手工做的象豆腐腦一樣鮮美的酸奶，坐在山頂看著太陽從戈壁灘上落下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去年五月份你回來，我提議去爬華山，你嫌太遠沒有去，后來我一個人去太白山散散心，一下車下起了雨，我只好怏怏地回到學校。去年十一假期我和幾個以前設計院的同事去了太白山，爬到了兩千八百米高的地方，風很大，太危險沒能繼續(xù)爬上去，和你一起去爬山的愿望最終也沒有實現(xiàn)。

　　不知道我的觀察是否準確，你在家里不怎么做家務，也不怎么做飯。我每次去你家都是你母親做飯，還是在你家老房子里，有一次你母親把菜端上來發(fā)現(xiàn)桌子上有層灰，你媽媽把菜端起來讓你擦桌子。而到了新房子，你好像勤快了很多，有一次吃完飯，你把掉在地上的飯渣一粒一粒撿起來，又用抹布擦地。而我每次去你家，你都會為我剝水果吃，這些都是生活瑣事，只是記憶太深刻而已。

　　我工作了兩年，而你沒有工作過，所以我們的認識可能會有差別，你出國前在家里呆了將近一年，心情很煩，你母親講你有時會和她在家里爭吵。雖然我兩認識的六七年時間里我沒見過你發(fā)火，你更沒有沖我發(fā)過火，但我常想，如果我兩在一起會不會吵架。我見過夫妻不合經(jīng)常吵架的家庭太多了，家庭仿佛不是兩人共同的避風港，而是相互發(fā)泄怒氣的場所，家里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這樣的家庭又何必組建呢？兩個人走到一起是為了相互關心和支持，是彼此感到快樂而走到一起的，如果共同的生活只能帶來痛苦和爭吵，我們又何必自找苦吃呢？

　　我不知道你的心情會怎么樣，我想你有心理準備，也許會好一點，而且也是你說的分手，你說你知道the feeling of departure[3]。但我看到你電子郵件中的departure這個詞時我很有想法，我兩之間的關系至今沒有正式的說出口，我沒有牽過你的手，也沒有擁抱過你一次，我一度懷疑我兩僅僅是同學關系，連朋友也不是，看到departure這個詞我知道了我兩曾經(jīng)心往一起靠攏過。我完全理解你的決定，就像我在設計院一樣有不少同事給我介紹女朋友，也有一位女同事向我說她不會打擾我考研，我都選擇了謝絕。你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xiāng)，孤獨與需要人陪伴的感覺會更強烈，也會有不少的男生追求你。你也可能在前途、我和其他男生之間做出選擇而苦惱而猶豫，從你留學期間放假回來與我在一起的時間我能感覺得到?？赡菚r的我太固執(zhí)，始終沒有說出自己內(nèi)心的感受，說出想和你在一起的內(nèi)心感受。雖然從我送你出國的那一刻已經(jīng)有了漸行漸遠的感覺，但你正式說出來的時間我還是很難受。剛好那幾天我有一個設計院的同事結婚，我去同事那兒幫忙準備同事的婚禮，同事在結婚我卻失戀了，晚上四點鐘我還睡不著爬起來看電視，同事說我有神經(jīng)病。那幾天孫睿出差來了西安，我兩和西安的一個同學一起去喝酒，回到賓館怎么也睡不著，聽著孫睿講他和他的女朋友之間的甜蜜，而我卻和你剛剛分手了，自己的心更痛了。

　　過了半個學期了，我靜下心來想一想，羅素講過愛情也許更加適合于舞臺而非現(xiàn)實，因為愛情在舞臺上有時是悲劇，有時是喜劇，而在現(xiàn)實中帶給人們更多的是悲劇。有時候我用莊子鼓盆而歌的典故來安慰自己，莊子當妻子去逝時鼓盆而歌體現(xiàn)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生態(tài)度，而我卻做不到，因為我不是哲人，所以自己心里還是痛。這讓我想起你說的一句話，當我說咱們系一對戀人分開時，你說他們又沒有結婚，這有什么不對。是的，任何事情都可能發(fā)生，你說的沒錯，即使結婚以后，一對夫妻還是兩個人，永遠不會成為一個人，一個人永遠不會像一件物品一樣屬于另一個人。兩個人有各自的想法和獨立的思考能力，我們沒有權L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的觀點。即使共同生活幾十年的夫妻也會反目，何況你和我之間本沒有任何約定和承諾，也許只是我的一廂情愿而已，何況我們只是分手而已，并沒有相互指責一句。

　　我工作了兩年，見了一些社會上的事情，我單位也有許多年輕人畢業(yè)時有朋友，但如果不在一起，十有七八都會分手，我們不是那兩三個人，我們屬于那七八個人，所以我們都是普通人。

　　在工作的經(jīng)歷中我見到了社會上愛情的虛偽與狡詐，我在心底里珍視這份自本科學校延續(xù)而來的感情，雖然我說的很少，但我卻是在真心的付出。你我各自天涯，備受相思之苦，我也隱約感受到了我們的結局會是這樣，但我心里對這份感情的期盼從未改變，也從未流露出對這份感情的懷疑，期盼著你能夠回來，但最終我兩還是分開了。其實就像在這封信的開頭我寫的，我是一個敏感的男生，而且是一個很敏感的男生，在你去年五一假期回來我兩一起逛街的時候，我已經(jīng)感覺到你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因為這個決定你遲早要做出的，并且年底我就要找工作了，這是我找工作前我兩最后一次見面了。但你不會在我詢問之前直接講出口，而且我也感覺到了我兩分別時你的不舍，你久久不愿意說再見回家去，其實我也不舍，我突然意識到那可能是我兩最后一次見面了，我想擁抱一下你的感覺再次從我心頭升起，我甚至希望你早點回家去休息，我甚至不愿意陪著你坐車把你送回家，我怕你和我再待一會兒你說出你決定留在國外了。我想問一句你畢業(yè)了是否有回國的打算，想問一句你對我下學期找工作有什么建議嗎，但我不愿意說出口，我還是怕自己說出來后你會告訴我你決定留在國外了，我不愿意面對這個現(xiàn)實，我猶豫再三沒有說出口。而且我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我還是希望你能回來，所以我不愿意向你證實。雖然我內(nèi)心十分想試著牽你的手、擁抱你一下，但我都沒有那樣做，我也不愿意那么傷感，我假裝平靜地和你道別，但我的內(nèi)心卻是那么地不舍，多么希望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你坐車回家了，我沿著馬路走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現(xiàn)在我兩分開了，這也很正常，人是感情的動物，兩個人不在一起，寂寞的滋味我也知道，當下班后一個人呆的時候，沒有人陪著說話的感覺你我都知道。實在寂寞的時間我有時候會給要好的一兩個同學打個電話，但也只能隨便聊幾句，我不會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孤獨與寂寞說給同學聽。我終于明白張學友的歌“當我傷心的時候，有沒有人安慰我，當我睡不著的時候會不會有人陪著我”總能引起人們的共鳴，原來男人也很脆弱，明白人們在流血時不會哭，而僅僅為一句話而哭。而你一個女孩子身在異國他鄉(xiāng)，漂泊的滋味我能理解，需要一個陪在你左右的人，這很正常。和我一起進設計院的一個女生講女生生小孩的最佳年齡在二十五到二十八歲之間，而你今年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即使作為人母也不奇怪。而我能給你什么呢，一句安慰的話也在萬里之遙，而且感情需要土壤，我認為愛情不以物質(zhì)作為土壤，但必須生活在一起，以對生活的共同感受作為土壤，這也許是法律規(guī)定分居一年婚姻就可以解體的原因吧。

　　還有一點，愛情雖然幾千年誰也沒有弄明白過，當然我也不會弄明白，但兩個人能夠和諧生活的基礎不是金錢，而是對生活的共同認識作為基礎的。對生活認識不同的人很難走到一起，所以我不會找文盲作戀人，我想你也不會找文盲作戀人的。你在思想自由開放的國外，而我在相對保守的國內(nèi)，套用一句歌詞“你我相隔遙遠，認識偷偷改變”，當我們的認識已不在同一個層次，當我們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時，提出departure也許再自然不過了。這讓我想起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孫少安最終沒有和女教師結婚，孫少平最終和寡婦生活在一起，而沒有和女記者或女大學生結婚，這也許是最美滿的結局，反之，我想那很有可能才是悲劇的開始。當我們的認識已不在同一個世界時，現(xiàn)在的分手也許對我對你而言是一件好事，我們可以避免以后無休止的爭吵帶給我們的痛苦。

　　讓我尤其不明白的是，難道爭吵與痛苦是生活的必需品嗎？在現(xiàn)實中，婚姻難道真的是愛情的墳墓嗎？工作之前我爸爸講結婚時最好找一個收入文憑都稍低一點的女朋友，我不認同，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現(xiàn)實竟讓我認同起來。在單位時有幾個年輕同事的妻子收入好或者學歷高，而男的在家中沒有地位，身上沒有幾個零用錢。更有甚者竟然到單位查丈夫的獎金是多少，那個男同事的工資卡一直在他妻子手中，獎金是以現(xiàn)金形式發(fā)放的，所以他的妻子來單位查獎金。即使男同事做得不對，作為妻子為什么要把家庭矛盾帶到單位里面來，這樣的家庭矛盾并不是家庭暴力為什么不在家庭里解決而要廣而告之呢？對丈夫如此不信任，對丈夫的臉面一點都不給，我常想，如果我有這樣的妻子，我寧愿一輩子不結婚。我并沒有誰是家庭主人的觀念，夫妻兩人是家庭的締造者，都是家庭的主人，在家庭中沒有主次之分，也無輕重之分，只是角色的不同而已。臺灣作家柏楊講過一段話，一個男人找妻子是來生活的，不是給自己找老師的，所以一個女教授在家中不再是教授，同樣一個男總統(tǒng)在家中也只是丈夫和父親的角色，這也許是角色轉(zhuǎn)換的意思吧。只有正確認識自己在家庭中的角色，家庭才會多一點溫馨，少一點埋怨，但可悲的是人們往往將社會角色帶入家庭，于是家庭不再風平浪靜?，F(xiàn)在有許多所謂的“金領女士”找不到伴侶，我想她們的原因就在于尋找家庭中“金領”的感覺，豈不知家庭中沒有金領，有的只是妻子、母親的角色。我不會在眾人面前使女生感到尷尬，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會容忍在眾人面前暴跳如雷的女朋友，也不會容忍去我單位查我獎金的女朋友。當然我不會使她當眾下不了臺，我會選擇平靜地分手，我認為這樣的女生沒有起碼的修養(yǎng)和素質(zhì)，夫妻間也沒有基本的信任可言了。

　　你在電子郵件中說讓我去見別人給我介紹的女孩，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你是想把話說得委婉一些，給我留下一些空間，但我卻有一種受到侮辱的感覺。原因很簡單，我不能在心中想著一個女生的同時去和別的女生談朋友，所以我在工作時沒有和別人介紹的五六個女生見面，同樣我和同科室的一個女生也保持著距離，她曾說過她不會打擾我考研。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許多不同的面孔，我也有自私虛偽的一面。但我對你，對我喜歡的女生是真心的，因為面對自己喜歡的女生，自己沒有不真心對待的理由，若非真心對待那肯定是另有所圖，而我對你的惟一所圖的就是你的感情，除此以外我別無所圖。

　　也許你說的“enjoy your loneliness[4]”也是一種婉言之辭，這讓我想起一篇英語課文《謊言》，作者提到一類謊言—white lying[5]。一個美J少校把一個戰(zhàn)死戰(zhàn)士說成失蹤人員，為的是讓她的家屬每月得到一份政F津貼，但這位妻子卻不能象常人一樣經(jīng)歷悲傷—接受—淡忘這樣的過程，每當門鈴響起或電話響起的時候，她都會跳起來，企盼丈夫的歸來。美J少校的謊言是善意的，但結果卻不是這樣。我不是暗示自己會一輩子不談女朋友或繼續(xù)等待你，我已經(jīng)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兩之間本無任何約定，你沒有責任為我們之間信守什么，我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有值得愛的女孩我也會愛上她，去組建自己的小家庭。

　　可能我太笨，一直不知道你的想法，你也不對我講，所以我一直在想我在你的生活中是一個什么角色，普通朋友加同學？但直到你說出departure我才有所領悟，可惜不是acknowledge[6]，而是departure。想一想也挺奇怪，彼此還沒有acknowledge卻departure了。也許從我們認識時就注定了這樣的結果，我們來自不同的家庭，來自不同的階層，當我們在大學時青春讓我們的感情萌動，讓我們從同學變成了“戀人”，享受到了愛情的甜蜜。但當我們走上社會時我們就會分道揚鑣，我們的感情是抵不過現(xiàn)實的，也許我兩從一開始就只應該僅僅作為同學而不是“戀人”，這樣我們就不會有分開的痛苦，或許我兩開始認識時就注定了這樣的結果，只是我不能自己而掉了進去。

　　你在電子郵件中為我祈禱碰到一位好姑娘，至今我還沒有說過相應的話，那么我也應該表現(xiàn)的大度一點，既然你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我還能說什么，也只能祝愿你的男朋友是個品行端正的人。前幾天看報紙說婚姻如同投資，高回報必然意味著高風險，找有錢的男朋友必然意味著高風險，想一想也有道理，吃著自己掙的饅頭才理直氣壯。我們身邊就有不少這樣的例子。所以我希望你的男朋友能夠真心待你就好。

　　人無完人，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缺點，好多事情做得不夠，在我兩的關系中我一直不夠積極主動，而你又是一個那么靦腆羞澀的女生，我的不積極主動可能會讓你失望甚至傷心以至于誤解。但我不積極主動并非是我刻意那樣表現(xiàn)，我是一個現(xiàn)實的人，我只有看到兩個人能走到一起的希望時我才會積極主動，我不愿意自己的感情成為一場游戲。而我們生活在現(xiàn)實社會中，我無法改變這個社會，無法改變我兩階層的差異，我從來認為愛情是兩情相悅的過程，是相向而行的兩個人，而不是一場感情追逐的游戲，雖然你出國前我兩經(jīng)常見面，但我不知道你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不知道你是否還愿意和我相向而行，這就是我不夠積極主動的惟一原因，而非我愛你不深，因為我已經(jīng)有了和你結婚的想法，并且已經(jīng)在我爸爸媽媽面前說起過你了。我的好多做法，包括濱工大畢業(yè)前一起去吃飯我沒有讓你去火車站送我，我沒有陪你在濱工大走走，那次在西安沒去你爸爸媽媽特意在外面飯店訂好的晚飯，這些都讓你失望，或者傷害了你，請你原諒。但我不是存心去傷害別人，何況是你，在過去的幾年里，你爸爸媽媽都對我很好，對我很熱情，在這里我表示深深的謝意。

　　至于我，我已經(jīng)不打算出國了，我已經(jīng)找到了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企盼一份寧靜相偕白首的愛情，我也想過一份平靜的生活，我不想再四處去漂泊，居無定所，我想應該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家庭，我已經(jīng)感覺到累了。

　　這封信很亂，也沒有什么主題，也不是對你的埋怨，什么都不是。在寒假里我有時間把過去的事情回憶一番，我曾經(jīng)有過一份美好的感情，我以真誠的心去對待她，在濱工大我控制自己的感情，可以說是理智，也可以說是懦弱，我選擇了逃避。在西安在你選擇出國時我選擇了緘默，我說給你的話與我的內(nèi)心完全相反。也許將來你會變化，我也會變化，但我與你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段甜蜜的感情和相思的苦，并且我是真心地，雖然結果未能如我所愿。

　　當我寫完這封信時，我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感覺，我覺得自己的精神負擔輕了一些。

　　請不要誤解這封信是什么最后的一封信，也不是所謂的了結什么的，就如你所說的，我們還是好朋友。

　　最后祝你學業(yè)有成，生活幸福。

　　姬遠峰

　　2005年2月1日草

　　這封信姬遠峰整整寫了一天，信寫完了，姬遠峰覺得太潦草了，等明天再用交通大學的信箋工工整整地抄一遍吧，姬遠峰把這封信的草稿鎖在了自己的柜子里。這時候姬遠峰發(fā)現(xiàn)自己晚飯還沒有吃，天已經(jīng)很晚了，他也餓了，姬遠峰出了宿舍，他去找點吃的去，順便在校園里走走。

　　[1]親愛的小峰：

　　最近好嗎？你來信說已經(jīng)開始有單位來學校招聘學生了，你也開始準備找工作了。你問我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如何回復你。算上本科我兩認識已經(jīng)超過八年時間了，我兩走到一起也已經(jīng)四年了。自從我出國后這是你第一次問我對將來的打算，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復你，也許我該早點做出自己的決定，但我舍不得我兩之間的感情。但時間沒有停下來，我們都到了給自己人生做出決定的時刻了。我出來已經(jīng)四年了，我想留在國外，而你不能也沒有出來的打算。四年中我期待著現(xiàn)實和你的想法會發(fā)生變化，但現(xiàn)實還是不能如我所愿，也許已經(jīng)到了我們說分手的時刻了。你曾經(jīng)說過在工作的兩年中有人介紹年齡比你大的女孩，而欺騙你的事情，你希望這份延續(xù)自校園的感情能結出動人的果實來，我讓你失望了，我知道分手的滋味，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以后有人給你介紹女孩子的時間去見見吧，我會祈禱上帝帶給你一個好姑娘，你也配得上一位好姑娘，而我注定可能要孤獨吧，我也享受著這份孤獨。雖然我兩現(xiàn)在分開了，但我們永遠還是朋友。

　　最美好的祝愿給你。

　　你最真誠的朋友如菡

　　2004.12.30

　　[2]楊如菡你好：

　　你的電子郵件我已經(jīng)收到了，既然你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我沒有什么要說的了，我很難過，我感到非常的糟糕和遺憾，祝好運！

　　姬遠峰

　　2004.12.31

　　[3]分手的感覺。

　　[4]享受你的孤獨。

　　[5]善意的謊言。

　　[6]接受，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