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尸體動了?
“她死了?”盈秀被陸惜之這個回答嚇呆了。
“不止是她,她和她夫家四口,包括她自己的兩個孩子,全死了,在同一天?!?p> 盈秀停止了嚎叫,瞪大雙眼一副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顫抖,努力理解著舊識一家人全死光的信息。
陸惜之也給足時間讓她消化,自顧自的搬來旁邊一張椅子,坐到鐵欄前面,與她面對面的對望。
“那,那又如何…她死了管我什么事?”盈秀眼光躲閃,慌慌張張的說。
陸惜之并沒有回答她,反而又站了起來,對著袁晏溪輕聲耳語了幾句。
偉岸俊朗的袁廠督微微低頭,纖細(xì)玲瓏的陸惜之微掂腳跟,這畫面映在他們身后東廠四員大將眼里,引起不小波動。
廠督…對陸姑娘似乎有些太平易近人了。
盈秀心里越來越?jīng)]底,又開始用吼叫掩蓋心底的恐懼:“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張彩霞的事,我和她不熟的,你們有完沒完了,我還要回家奶孩子呢,你們憑什么耽誤我時間啊,我是兇犯嗎?我要回家……”
陸惜之沒理她,只是請東海將鐵欄打開,將盈秀帶了出來。
而盈秀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走了,提起裙擺就要往外跑,卻被北雪一只手抓住胳膊拉了回來。她哪里是練家子的對手,手腳并用都沒有碰到北雪分毫,硬生生被雙手反卷在背后,動彈不得。
“放開我!殺人啦,救命啊~”盈秀開始撒潑,嘶吼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陸惜之雙手捂耳,她實在低估了這女人的聒噪,剛想上前一步給她一耳光,卻被北雪看出來,搶先一步。
“啪!”清脆的聲音終于將噪音止住。
北雪酷酷的看著陸惜之:“不敢勞煩陸姑娘?!?p> “啊~是~誒…謝謝?!?p> 她力氣好大啊,盈秀半邊臉立馬紅腫起來。
陸惜之和袁晏溪領(lǐng)頭,北雪拖著盈秀跟在最后,往籠屋北側(cè)的房間走去。
這一路步行五分鐘,卻經(jīng)過了一扇半開的大門,陸惜之好奇的看了一眼,卻被那門后一陣撲面而來的陰風(fēng)吹得打了個寒顫,她晃眼間看到那是一段深不見底的階梯,黑兮兮的似通向地獄深淵,仿佛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發(fā)出‘嗚…’的怪吼。
“陸路娘…陸姑娘?”東海的聲音,將神游的陸惜之拉回。
“誒……”她有些害怕的回過神,趕緊跟上去。
來到最北邊的一處大屋,南洋輕輕敲門,得到允許后眾人進(jìn)到屋內(nèi)。
“遠(yuǎn)之?!标懴е褶绒却蛑泻?。
王遠(yuǎn)之抬起頭,乍一看這么多人,還呆了一下,隨即才清了清嗓子,問:“什么事?”
陸惜之對北雪點點頭,將盈秀帶到前面,她指著其中一堆黑乎乎的東西,問盈秀,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盈秀看了看,說不知道。
當(dāng)陸惜之告訴她,這是被燒焦的張彩霞的尸體時,盈秀緊繃的神經(jīng)頓時斷了,瘋狂想要掙脫北雪的鉗制。
可陸惜之不打算放過她,又帶她來到另外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尸體前,指著一片白色的皮膚告訴她:這是張彩霞未滿二歲的小兒子,為什么他還有白嫩的臉蛋和脖子,因為那是張彩霞緊緊摟住兒子,想要救他一命,卻最終沒有逃出,她指著孩子脖子上那道血淋淋的傷口說,這是兇手一刀致命的結(jié)果,還有另外幾堆黑骨,全都是烏焦殘破的人體。
盈秀‘啊’的一聲大叫,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尖聲叫著“走開,走開,快走開啊,你們這幫殺千刀的~~~”
陸惜之停了下來,對北雪使了個眼色,北雪瞬間松開了盈秀,她頓時四肢并用想逃離這恐怖的地方,奈何渾身已經(jīng)無力,癱軟在地上。
陸惜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的安慰著她,告訴她,那都是死人,不會動的。一邊說,一邊還遞給她一杯熱茶。
盈秀看著她的臉,猶如見到仙人,趕緊伸手接過茶,臉色慘白,半天沒說話,再沒了剛才的囂張。
“盈秀,我不是故意要嚇你,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曾經(jīng)的舊識,到底死的有多慘,一家老小七口人啊,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光了,你難道不希望我們替他們伸冤嗎?現(xiàn)在,我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
陸惜之用上了懷柔政策,傳遞溫柔又真誠的態(tài)度。
盈秀垂著眼簾,呆呆的看著自己杯中的茶葉,低聲的說:“你們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她被東家趕出去之后,我們就很少說過話了?!?p> “我們想知道的,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一直口口聲聲說張彩霞有多風(fēng)流,那她成親前,到底有幾個好過的情人?成親后,還有沒有和他們繼續(xù)保持著聯(lián)系,他們里頭,有沒有哪個,還一直糾纏著她不放的,把你知道的,統(tǒng)統(tǒng)都告訴我們?!?p> “唉,我…我剛那也是一時頭昏瞎說的,彩霞人長得好看,嫵媚又愛說笑,有挺多男子的喜歡,我們做丫鬟的,都想能多得幾個子兒,這樣有時候休憩,回家看親人的時候,能給家里人多點兒銀錢不是?有一兩個男的愿意花心思討好咱,自然是好的。但是這樣就算情人,也有點說不過去吧?!?p> 盈秀本能的為自己和張彩霞辯解著。
“莫非那些男人僅僅因為你們漂亮,就白給你們好處和錢財?就沒有真正好過嗎?”陸惜之當(dāng)然不會輕易相信。
盈秀猶豫了,不自在的夾起一縷頭發(fā)別在耳后?!昂孟瘢孟袷怯小幸粋€,跟她走得挺近的,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是誰?做什么的?”
盈秀不作聲,眼神飄忽。
“盈秀,你還不知道這是哪吧?”陸惜之忽然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地上的女人搖搖頭。
陸惜之故意壓低聲音,賊兮兮的說:“這里是東廠,東廠知道嗎?衙門和大理寺收拾不了的壞人,全部都扔到這里,知道為什么嗎?因為,這里有各種刑具,專門用在像你這樣不老實交待的人身上,讓人生不如死的感覺,你想試試嗎?”
站在后面的袁晏溪聽到這席話,面色微變,四個護(hù)衛(wèi)也是驚出一身冷汗,王遠(yuǎn)之默默看了男子一眼,嘴邊泛起一個淺淺的小勾。
呵,她倒是不怕把民間傳言直接說給當(dāng)事人聽。
陸惜之可沒時間考慮這么多,這會兒她就想趕緊撬開盈秀的嘴,找到那個張彩霞的情人,因為這層關(guān)系,那個情人很有可能就是滅門兇手。
這招果然奏效,東廠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盈秀脫口而出:“我說,我說……是,是瑞祥金鋪的老板…”
“叫什么名字?”
“劉寶成。”
“他和張彩霞是怎么認(rèn)識的,是什么關(guān)系?”陸惜之緊逼不放。
“就是跟東家出去采買的時候認(rèn)識的唄,那個男的很喜歡彩霞,一直纏著她,后來兩個人就好上了。”
陸惜之想了一下,問道:“那劉寶成怎么沒納她進(jìn)門?”
“劉寶成屋里的不讓?!?p> “他騙了張彩霞嗎?所以他們就這樣算了?”
“沒有,彩霞一開始就知道的,但是劉寶成寵著她,給了她不少好東西…”
“那么就是張彩霞壓根也是打算跟劉寶成隨便玩玩?”袁晏溪在旁邊插了一句。
盈秀看一眼男人,發(fā)現(xiàn)竟是如此英俊美男,臉頰也染上紅色,輕聲說:“也不是的,彩霞說過,劉寶成人長的有模有樣,家底子也厚,對她那是掏心窩子的好,還說會給她買個小院,讓她一個人住,彩霞說哪怕就是做個外室也愿意,她是想過要和他認(rèn)真好下去的?!?p> “那后來她怎么又會和方大強(qiáng)好上呢,和劉寶成是鬧翻了?”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她沒和我說過要和劉寶成鬧掰,直到和方大強(qiáng)成親了以后,才在一次偶然碰到他們一同上街,她才告訴我,說劉寶成后來好像又看上了一個女人,她就灰心了。彩霞的男人,聽她的口氣說挺沒出息的,看得出來她自己也很嫌棄,問她為什么下嫁,她又支支吾吾說是因為他對她好,老實本分。后來,我對其他人說起,大家都挺吃驚的?!?p> “為什么吃驚?是覺得速度太快了嗎?”
“嗯……她男人,人看上去倒是挺好的,忠厚老實,就是太窮了點,彩霞以前一直挺看重錢財方面,畢竟她自己家里條件也不好,又是家里的頂梁柱,所以一直說要做有錢人家的姨娘…”
“那劉寶成呢?張彩霞成親后,他還有繼續(xù)來找她嗎?”
“我不清楚,但是,應(yīng)該沒有吧,聽說彩霞成親后很快就有了身子,我們也很少碰到,我沒聽她再怎么提起過劉寶成?!?p> 這個劉寶成,必須馬上找到。
陸惜之對袁晏溪點點頭,她問完了。
袁晏溪示意東海。
送走了盈秀,陸惜之馬上說到“袁廠督,我覺得這個劉寶成很有調(diào)查的價值,雖然按盈秀說的,他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畢竟他和張彩霞曾經(jīng)是情人關(guān)系,是非常重要的關(guān)系人,我建議馬上找到他。”
袁晏溪點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這就想走,王遠(yuǎn)之卻叫住了他們。
“袁廠督,陸姑娘?!?p> 二人同時回頭,望著他。
“尸檢全部完成,但是有個極其奇怪的現(xiàn)象,我認(rèn)為應(yīng)該馬上告訴你們?!?p> “是什么?”
“尸體移動過一段距離?!?
冬滅春至
周末愉快?。。。?!明日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