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張青蘭回憶,張彩霞和方大強兩人關系非常不好。
她深鎖眉頭說:“彩霞性格張揚,嘴巴能說會道,家中貧困卻總把自己當成小姐,對周圍鄰居更是愛答不理,十三歲那年,也不知道她從哪里得知楊家在買下人的消息,自己一個人就這樣簽了五年活契給楊家做工。我小侄女彩玉身有殘疾,從小就不招人待見,大哥見彩霞能給大戶人家做事,很是高興,家里不僅少了張嘴吃飯,還能從大女兒那每月拿到一些月錢,對外就總說自己女兒多有出息。彩霞也挺有本事,隨著日子越長,每年給家里送的銀錢也多起來?!?p> 張青蘭喝了一口水,抹抹眼淚,哽咽的說:“我知道,你們定是查到了什么,也一定認為彩霞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可是…我大哥大嫂他們,也有私心,能讓其中一個女兒給人做妾,他們是求之不得,所以,對彩霞的所作所為都視而不見?!?p> “張大嬸,我們只想找到殺害你大哥一家的兇手,至于你侄女的為人,我們不會置喙。張彩霞和方大強的關系怎么個不好法呢?”
張青蘭感激的看著陸惜之:“小兄弟,謝謝你啊?!?p> “大強是個好孩子啊,人老實,又勤快,對我大哥大嫂也孝順,罵他從來不回嘴,天天啊掛著一張笑臉,對小壯和小實更是不用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刹氏佳劢绫緛砭透?,再加上從那樣的富戶家里頭出來,回到家的苦日子,她哪里能習慣…天天的就怨這怨那,對大強從沒一個正眼,天天陰陽怪氣說他掙不了錢,可大強那個傻孩子啊,從來不生氣,還覺得彩霞說的對,每天從早累到晚,回家還沒口熱飯,但是他都不在乎,說有個家他就知足了。唉……我說過彩霞多少回,可她聽不進啊?!?p> “張大嬸,聽說,張彩霞成親前就有了身孕,你知道這事嗎?”
“你…你們聽誰說的,這事…”張青蘭大驚失色,嘴唇哆嗦,可是一想到大哥全家上下被火燒死的慘景,她又頹然坐下來,喃喃自語:“我勸過她的,勸過她的啊…嗚嗚……”
她情緒有些激動,陸惜之不著急接著問,讓她緩緩。
突然,張青蘭想到什么,“大人,我大哥一家的死,是不是那個劉寶成干的?”
陸惜之看了袁晏溪一眼,見他點點頭,她便問:“對我們說說這個劉寶成吧,他們兩人在你侄女成親后,還有來往嗎?”
“彩霞說,劉寶成對她很癡情,成親前,彩霞只要休憩回家,他就會找到家里來,還給我大哥家里買過不少好東西,人長的也挺體面的,開始說是納了彩霞做小妾,后來不知怎么的一直就沒成,幾月后就沒再聽彩霞提起過了,但是,成親后,我有次來家,看見一個男人從家里后門鬼鬼祟祟的出來,不多久彩霞也出來了,兩人偷偷摸摸往護城河那邊去,我急著找大哥拿銀子,就沒跟上去?!?p> “拿銀子?”
“是我找大哥借點銀子,準備買處宅院?!?p> “你看清那人是劉寶成了嗎?”
“就看見個背影,也不知是不是他??沙怂?,彩霞還能跟哪個男人來往呢?”
陸惜之想了一下,換了個話題:“那張彩霞怎么會找上方大強的呢?按你剛才的說法,你大哥一家都覺得他配不上張家?!?p> 張青蘭先是支吾了幾句,低聲說:“彩霞從楊家出來的時候,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孕,大哥大嫂怕遭人白眼,這可是丟盡臉面的事,就托媒婆找一個老實忠厚的男子趕緊成親。他們成親才七個多月,小壯就出生了,有鄰居多事在背后議論,大哥就給了些銀錢,買通醫(yī)婆,對外邊兒人說小壯是未足月的胎兒,這才堵了他們的嘴,大強也沒懷疑。至于為什么選了大強,是因為媒婆說他在方家不受待見,有父母跟沒父母一樣,想著以后也不用跟窮親家有往來,大哥大嫂很滿意。因為彩霞這身子也不能再等,所以僅要了一點兒碎銀加上大強叔父給的一頭鹿,就讓他們成親了。親戚們都知道我大哥那人很要面子,女兒嫁了個窮小子,沒本事,他的臉都丟光了,直到孩子出生后,他們就覺著肯定是因為彩霞肚子里有了大強的孩子,才逼得她爹不得不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陸惜之聽得憋屈,不自覺就用手松了松領口,一口濁氣卻始終呼不出去,仍由張青蘭哭哭啼啼,她甩頭走了出去。
外面空曠的走廊上,空氣果然清新了一些,她深深吸一口,撫平心中的起伏。
既然不愛,為何折磨,不僅害了自己,還害死了無辜的人。方大強和兩個孩子是這起案子里最最可憐的三人,只因張彩霞個人的自私,葬送了生命。
“陸惜之,若捕快都跟你一樣這么容易感情用事,讓我很懷疑,你能不能繼續(xù)查案?!痹滔涞穆曇粼谏砗箜懫稹?p> 陸惜之頓了一下,并沒有回過頭來。
“袁廠督無需否定我現(xiàn)在的情緒,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張家慘案查到現(xiàn)在,你我都想到,這多半是一起因情而起的殺人案,這情之一字,真乃汝之蜜糖吾之砒霜,最后皆逃不過滅亡,張家,太自私了?!?p> “陸姑娘所說的后半句,則是: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張家的是非恩怨,你我無法論斷,但是殺人,卻有國法律治。還請姑娘趕快清醒,進行下一步才好?!?p> 陸惜之腦子有些抽,茫然無意識說了一句:“袁廠督殺人也一樣嗎?”
令人窒息的靜……
周圍一切都安靜下來,好像連張青蘭的哭聲也聽不到了。
隔了幾秒,陸惜之驚呼一聲捂住嘴,突然察覺自己剛才說了什么,猛地轉過身,雙眼驚恐的看著袁晏溪。
而袁晏溪并沒有她想象中的憤怒,只是嘴角扯出一個冷笑,鷹眼鋒銳的與她對看,“沒錯,本督現(xiàn)在告訴你,殺人犯,東廠殺;叛賊,東廠殺;侵我國者,東廠殺;一句話,國法要殺的我殺,國法不給殺的我也能殺。先斬后奏,皇賜特權!這就是東廠!清楚了嗎?”
冬滅春至
看球,寫得慢沒有存稿了~~~ 這幾天要積累一下,粉粉們呢~~都沒有留言嘛,你們不喜歡之之和晏溪么 嚶嚶嚶,求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