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漸白,窗外隱隱約約傳來清潔工掃大街的聲音。陸海晨和那女生聊了一宿,臨下線時兩人約定,10月4日在東江醫(yī)藥大學見面。
這次包宿,陸海晨明顯感覺到與以往各次都不一樣,他整宿沒有絲毫困意。三個人從博客網吧出來后,李健和孫旭堯呵欠連天、印堂發(fā)黑,而陸海晨卻是精神氣倍兒足。
“和女生聊天真爽?。 弊咴诨貙嬍业穆飞?,陸海晨美滋滋地想。但是有一件事讓他頗為糾結和忌憚,那就是楊偉和這個女生的關系。
通過聊天,陸海晨得知此女名叫劉淑燕,是楊偉在高中時代秘密搞定的女朋友。因為一直在地下,所以陸海晨以前從來沒聽楊偉提起過。
“他到底什么意思,讓我照顧他對象?這孤男照顧寡女肯定得出事啊?!标懞3肯搿?p> 雖然他很想借助劉淑燕,自此擺脫單身狀態(tài),但一想到她和楊偉的關系,陸海晨就犯難。
“不過沒準他們原來是情侶,現在因為距離遠分手了呢,所以楊偉才把劉淑燕介紹給我?!标懞3肯搿?p> 可是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楊偉昨晚說過,今年他會抽空來濱江看劉淑燕,而且以后只要有時間,他就會來看她,兩個人明顯還是情侶關系。
“他們要是沒分手,那我就不能和劉淑燕搞對象。楊偉和我是高中同學,如果我那樣做,不就成了挖兄弟墻角了嗎?他們就算分了手,那么假如我和劉淑燕好上了,估計我以后也沒法見楊偉了,那樣的話,我還是會損失一個朋友?!标懞3考m結得不行。
“不管了,先去見一面再說!”快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陸海晨狠下心來?!霸趺凑f這也是個美女啊,就算我不和她搞對象,只是做朋友,將來我走在大街上或者校園里,身邊跟著這么一個美女朋友,那也是倍兒有面子的一件事啊!”
想到這里,陸海晨的內心釋然了。他和李健孫旭堯兩個人一起去大美食堂吃了頓豐盛的早點,然后回寢室美美地補覺去了。
四號清晨,陸海晨早早起了床。他先洗了個頭,然后對著鏡子,用指甲刀一根一根地仔細修剪胡子。陸海晨對這次見面非常上心,他自打上了大學,還從來沒有如此細致地打扮過自己。
他為什么要用指甲刀剪胡子,而不用刮胡刀呢?
因為他的老媽告訴他,他嘴上那一圈根本不是胡子,只是長得過重的汗毛。這些軟汗毛一旦碰到刮胡刀上的鐵銹,以后再長出來,就會變成硬茬子,變成貨真價實的胡子。如果不想留著,最好是用鑷子拔。但是用鑷子拔他又嫌疼,所以只能用指甲刀一根根剪。
顯然,這種剪除效率是很低的,平時陸海晨也不咋用,剪不剪胡子能咋地?周圍基本上都是大老爺們,有啥用?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是他人生史上開天辟地的一天,是他第一次見異性網友的日子,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說,是他第一次約會的日子。
修剪胡子足足花費了陸海晨半個小時,比女生出門打粉底、描眼線的時間還長。修剪完畢后,他拿出了自己平時用的大寶,剛要擰開蓋子,想了想,又扔回了臉盆,轉而從杜輝的臉盆里把他的妮維雅拿了出來。
陸海晨對著鏡子仔細地抹著,比他小時候給自己視若珍寶的小號手模型上漆仔細多了。
整理完畢,陸海晨信心滿滿地出了門,坐上公交車往醫(yī)藥大學趕。下車以后,陸海晨懷著忐忑的心情給劉淑燕打了個電話:“喂,我到你們學校公交車站了,然后該怎么走啊?”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哦,你到了啊。我剛出門,真不好意思!”
陸海晨聽到美女聲音的那一刻,渾身一個激靈,激動不已。他確實還不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僅僅是女生幾句簡單的話語,就把他撩撥得心神激蕩。
“沒關系沒關系!”陸海晨連連說道。
“你向右走大概二百米,那里有一個工商銀行,你在那里等我就行。”劉淑燕道。
陸海晨滿口答應著掛了電話,趕緊尋找她說的工商銀行。找到以后,陸海晨站在銀行門口,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女網友啊!他略微有些哆嗦地掏出一支中南海來,深吸幾口,以平靜自己的心情。
過了一小會兒,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陸海晨鄭重地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里傳來劉淑燕的聲音:“喂,我已經看見你了,你到大街對面來,我就在這邊?!?p> 陸海晨趕緊穿越馬路。馬路對面有一個公交站點,站著很多正在等車的人,其中有不少是學生。陸海晨一邊和劉淑燕保持著通話,一邊快速地掃視著眼前的這些人,尋找那位傳說中的美女。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陸海晨又驚又喜,猛地回過頭來。
俗話說的好,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在他回過頭的一瞬間,他的內心,就好像春意盎然的大地突然遭遇百年一遇的西伯利亞寒流一樣,涼了大半截。
“王八犢子楊偉,這也叫美女!?”陸海晨在心中失望地嘶吼著。
此時,站在陸海晨眼前的,正是劉淑燕。她的長相,用很一般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也難怪陸海晨剛才在茫茫的人群中找不到她。而且劉淑燕個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她唯一讓陸海晨多看了一眼的地方,是她的嬰兒力量之源——雖然不是太大,但是很挺。
在此之前,陸海晨一直端著架子——他優(yōu)雅地過馬路,優(yōu)雅地接電話,優(yōu)雅地環(huán)視著周圍的一切。就在前一分鐘,他還在糾結見面后如何使自己變得很man。但此時一見到劉淑燕真人,他緊張的心情有如開閘的江水一樣,瞬間泄放得無影無蹤。
“就這樣還值得我糾結嗎?哼哼!”他長出了一口氣,很勉強地和對方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