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寧國府。
賈珝癱在椅子上,腦袋正懵,林如海和嘉佑帝是真能喝啊,嘉佑帝有底子賈珝知道,但誰能想到就林如海這小身板也這么能喝,最后走人的時候賈珝都是被人攙回來的。
“二爺,醒醒,西府老太太派人來請?!?p> “她又要作甚?”
賈珝沒好氣的問道,賈珝是越來越討厭賈母,什么用沒有事還多,比賈珝手下的京城三大營破事還多。
“我哪知道,二爺你要不過去看看?”
……
“老太太喚我何事?”
賈珝穿戴整齊走進榮禧堂對著賈母拱手問道。
“昨兒貴妃省親特意要見你,不知你干什么去了?”
“陛下相招,我不得不去?!?p> 賈珝無奈說道,元春這是想拉攏他,這賈府不識時務(wù)?這元春也想找死?都給你上了謚號了,你要是什么都不做還能活幾年,跳得越快死的越快。
“貴妃特意賞了你好些東西,等會我讓鴛鴦給你送過去。”
賈母點點頭說道,她自然是要好好拉攏賈珝和林如海,引為元春之助力,說到此賈母又是暗恨,若是寶黛聯(lián)姻,林如海也就徹底綁死在了賈家,內(nèi)外聯(lián)合對雙方都是好事,誰知道半路蹦出來賈珝這個攔路虎。
但是這是皇帝指婚,給賈母十個膽子也不敢去跟皇帝搶人,她對皇帝的怨恨都轉(zhuǎn)移到了賈珝身上,現(xiàn)在是越看越不順眼。
“這倒是不必,老夫人留著便是,賈珝是外臣理應(yīng)避嫌。”
賈珝想都沒想直接開口拒絕,引得賈母不快,在她看來貴妃所賜,賈珝應(yīng)感恩戴德才是,怎能如此不識抬舉。
賈母皺著眉頭訓(xùn)斥道:
“珝哥兒卻是錯了,貴妃賞賜這是莫大的榮耀,旁人求都求不到,你怎么還給拒了?”
“老夫人才是錯了,我乃陛下之臣子,只忠陛下一人,非貴妃之臣也,況且早有定制,后宮不得干政,便是賞賜也應(yīng)是皇后賞賜,貴妃之賞賜有何時成了榮耀,身為后妃卻妄圖勾結(jié)外臣,老夫人想著把貴妃拖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后宮干政,可是株連九族之罪過,若是事發(fā),老夫人百年之后又有何顏面去見昔日的寧榮二公?”
賈珝淡淡說道,他都說到這份上了,賈母要是還敢反駁,賈珝算她牛X。
他就想不通,元春有什么能跟李皇后比的,比家世,皇后身后是李慎和李哲,李哲要是無法無天,也就罷了,可李哲是個難得的老實人啊,說交兵權(quán)就交兵權(quán),元春身后是四分五裂,名存實亡的四王八公,就一個王子騰還是冢中枯骨。
要比其他,比子嗣,李皇后生了嘉佑帝獨子,大皇子也是個聰明伶俐的,比感情,李皇后與嘉佑帝是患難夫婦,比年齡和樣貌,李皇后風華正茂,元春卻比李皇后還大上幾歲。
“你竟有這般大不敬之言?老太太我今日必要進宮在陛下面前論個公道!”
賈母養(yǎng)尊處優(yōu)幾十年,在這賈府她的話比圣旨還靈上幾分,哪里受過這般委屈?當場氣急敗壞道。
“老太太盡管去,賈珝在陛下面前等著與老太太對薄公堂。”
賈珝說完也不扯皮,起身甩袖便走,他是給賈母臉給多了,竟然還妄想掌控他?
“母親出了何事,我聽到您和珝哥起了爭執(zhí)?”
賈政走進榮禧堂疑惑道,賈母看著自己的二兒子沒好氣的說道:
“賈珝真是翅膀硬了,就連我也不大放在眼里了?!?p> 賈母誤會了,賈珝從來就沒有將她放在眼里過。
“珝哥兒怎會如此?”
賈政不解道,賈政對賈珝的看法那是相當好,忠君愛國,文武雙全,跟書上寫的一模一樣。
“老祖宗,寶二爺叫您過去?!?p> 寶玉身邊的襲人這時走進榮禧堂,小心翼翼的對著賈母說道。
賈母聞言連忙起身,向著賈寶玉房內(nèi)走去。
“哎呦,我的心肝兒~”
賈母看見癱在床上的寶玉又是一頓哭喊。
賈寶玉卻搖了搖頭,抓著賈母的手問道:
“老祖宗,我聽府里的下人說林妹妹許給了珝二哥這可是真的?”
賈母瞬間又是一頓為難,那日賈珝攤牌之時,賈寶玉去了前庭不在場,后來賈母又讓在場眾人三緘其口,萬萬不能傳到寶玉耳里,沒想到還是被碎嘴子的傳了出去。
“沒有,都是那些下人們謠傳,你的林妹妹還等著你呢。”
賈母昧著良心抓著寶玉的手安撫道,她還是怎么看都是林黛玉和賈寶玉合適,賈珝面相一看就是絕了后的短命鬼,哪里有寶玉有福氣。
“我就說林妹妹水做的一般女兒,怎會嫁給珝二哥,我想見見林妹妹,老祖宗可否請來?”
賈母看著賈寶玉那希冀的眼神,點了點頭。
……
“張山,有件事交給你去辦?!?p> 賈珝回了寧國府,拉著張山說道,張山瞬間感覺有些不好。
賈珝看著張山那為難的眼神,拍了拍肩膀說道:
“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你去讓張牧安排幾個折子彈劾榮國府?!?p> 張山稍稍送了一口氣,對著賈珝說道:
“那寫個什么名頭?”
賈珝連連冷笑,緩緩說道:
“教子無方,讓張牧好好潤色潤色,他知道我讓他寫什么。”
“二爺,榮國府派人去了林府。”
孫科此時冒出來說道,賈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戾氣,那賈寶玉和賈母還真是該死。
“張山,你先去找張牧安排折子的事,然后便去找李閣老和我舅舅,去林伯父家提親,我聽說李閣老家有雁,你給我弄上幾只。?!?p> “孫科,把玄玄子叫過來?!?p> 半晌之后,玄玄子睡眼惺忪,打著哈欠來到賈珝身邊。
“老道這幾日正跟太上祖師學(xué)道,正是關(guān)鍵,就被二爺叫來,二爺喚老道何事?”
“你要是再這樣,我就送你去和泰山府君修道,你放心,四時供奉,常年香火不斷,日后道長若是有成,白日升仙,就給賈珝拖個夢,我讓陛下下旨給道長修廟?!?p> 賈珝看著迷茫的玄玄子冷冷說道,其中絲毫不掩其中殺意。
“這卻是不必,老道貪戀塵世,還是陪在二爺身邊為二爺祈福為好,實在沒有去泰山府君身旁修行的資格?!?p> 玄玄子聞言瞬間打了個機靈,精神抖擻的回道。
“算個日子,我和林姑娘訂親何日最好?”
玄玄子聞言掐指算了算,開口說道:
“七日之后,正是黃道吉日?!?p> 賈珝搖了搖頭說道:
“我看不妥,七日之后不是什么好日子,道長看今日如何?!?p> 玄玄子一陣無語,你有了想法你就說啊,沒必要先恐嚇一頓吧。
“好日子,二爺慧眼獨具,老道眼拙,剛才居然看漏了!”
……
張牧聽到張山所言微微頷首,賈珝的意思他明白,既然要在“教子無方”這方面下手,肯定就是賈璉和賈寶玉首當其沖,賈璉是賈珝狗腿,那自然就是賈寶玉,賈寶玉身上有什么事?別的小問題先不說,最重要的就是通靈寶玉。
大皇子出生時都沒有這一出,你個不能襲爵的國公府二房次子想咋滴,嘉佑帝看賈寶玉不順眼已久,就是沒什么由頭一擊致命,賈珝這次就是給嘉佑帝一個由頭,讓他懲治賈寶玉。
“你有事先走便是,剩下之事我自會處理?!?p> 張牧對著有些心不在焉的張山說道,張山聞言拱拱手,急沖沖的離了張牧府上。
張牧揮筆之間就寫下了幾篇折子,張牧雖在揚州時未曾參加科考,但他有文才寫幾篇折子還是綽綽有余的,張牧也是藝高人膽大,看不上那些小官,只待著做大事,不過張牧并非心高氣傲,在漕幫當算賬先生張牧也是十幾年如一日,未曾荒廢。
“給趙天德趙統(tǒng)制,于文中于統(tǒng)制,薛文禮薛將軍,楊費楊御史,陳順陳大夫送去,就說是二爺?shù)囊馑?,讓他們?lián)名把這些折子送上去?!?p> 張牧將折子交給賈珝派給他的心腹說道。
張牧在心腹走后,眼神飄忽不定,張牧還是不太看好林黛玉,賈珝不應(yīng)該和這些文臣綁太死,容易遭嘉佑帝忌憚,不過嘉佑帝的意思明眼人都心知肚明。
……
嘉佑帝看著被幾人聯(lián)名一同送上來的折子微微一笑,賈珝倒是個急性子,還沒過門就吃醋了,倒是有趣。
“夏衍向賢德妃宮中傳一道旨意,將她臭罵一頓,務(wù)必要讓她知道為什么?!?p> 嘉佑帝對著夏衍說道,他自然不會直接對賈府下手,那樣容易引起四王八公忌憚,如此隔山打牛才是正理。
“夏秉忠,擬圣旨,為賈珝賜婚?!?p> 賈珝要出氣,嘉佑帝就為他好好出出氣,反正他看榮國府和賈寶玉也不順眼已久。
“記得不要去寧國府宣旨,一定要去榮國府宣旨,且要讓那勞甚子的賈寶玉聽到?!?p> ……
榮國府派出去的小廝眼看著馬上就要到林府了,腦袋上卻挨了結(jié)結(jié)實實一記悶棍。
“二爺這人怎么處置?是片了還是放了?”
“不必殺他,打一頓,扔去城外。”
賈珝從車窗看了眼被打暈了小廝,不屑道。
林如海還是老謀深算,就是看得遠,但賈珝也等不了幾天了,今日就是黃道吉日,經(jīng)過專家反復(fù)確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