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制作角弩
海牙默默的走了過來：“寨主，你還懂天象？”
“有備無患，直覺，這天看起來不太對勁?！?p> 沒有下雨，也幾乎看不到太陽，站在山腰上，往遠處望去，鉛灰色的云層壓得很低。
自古關中多旱情，水災少見，可若是出現(xiàn)一次，就是滅頂之災。幾十次一遇。
忙碌了到第三天，所有的布置終于完成了。韓東松了一口氣。
請工匠們又吃了一頓好的，還每人給了一些銀子作為賞銀。平常十天的活兒，三天干完，確實不易。
這三天里，下了幾場雨，但是都說不上暴雨級別，而且主要在夜里。
工匠們心里暗想，寨主多慮了。
臨下山前的這頓飯，吃的很豐盛，甚至還加了一碗酒，泥瓦匠們受寵若驚，頭一次享受這待遇。
吃到一半，一聲悶雷，如同天邊滾來一樣，聲勢驚人，雷聲在山谷回蕩。
……
“乖乖，這雷太嚇人了?！焙Ｑ荔@魂未定。
話音剛落，幾道長蛇一般的閃電劈下，直入地面，甚至能看到遠處的山頭樹木被劈中騰起煙火。
緊接著，黃豆大的雨點砸下，山寨中頓時手忙腳亂。
露天的宴席被迫散席，躲回屋里?？耧L暴雨，慢慢的看不清遠處的山了。
“完了，這下回不去了?！蹦嗤呓硞兠婷嫦嘤U，心里叫苦。
這種天氣下山？等于尋死。
韓東也清楚，派人告訴這些泥瓦匠們安心住下，等明日天氣晴朗了再下山不遲。
幸好這些天修了很多的屋子，這些人也能安置下來。
……
一群人千恩百謝，暫時住下等待雨停。
暴雨一下就是一夜，第二天起來，整個橫澗山白茫茫一片，全是雨水。
這一下，眾人傻了。惴惴不安中，又度過了一天。
這場雨一下就是三天，幾乎沒停過，所有人都知道出大事了。
放眼望去，山下已經(jīng)化作一片澤國，山谷已經(jīng)不存在了，成了河道。
“完了，這可怎么辦??？”
“家里老婆孩子，肯定出事了，我要回去救人。”
泥瓦匠們家人都在山下，很多人已經(jīng)急壞了。這種大洪水，房倒屋塌都是輕的。
如果沒有及時跑到高處，恐怕就淹死了。
很多人跑來告辭，要下山回家看看。
韓東也理解他們的焦急心情，于是決定：
“大家不放心想回去，我也不攔著，你們都帶塊木板下山萬一掉水里了也能有點作用?！?p> “洪水太大，而且這雨水還在下。諸位路上也有很大危險。若是愿意留在山寨的我歡迎，下了山再回來的，我也歡迎?！?p> ……
韓東心里清楚，村子估計早就不存在了。這么大的洪水，那些茅屋早就被沖垮了。
看山下情況，洪水已經(jīng)沒過屋頂了。
一陣猶豫后，一半的泥瓦匠選擇了下山，還有一半決定留在山上。
其實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這種洪災，活著的概率已經(jīng)很低了，就算活著，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沖到哪兒去了。
天地間一片白茫茫，讓人懷疑這不是在陸地，是在湖中。眾人默默的蹲在屋檐下，蹲在窗口，臉上一片茫然。
山寨里的弟兄們，此時慶幸不已，對韓東的膜拜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寨主簡直是神，如果咱們不是在山上，這會都在水里抓魚了?！?p> “是啊，如果沒糧，咱們也得完蛋。幸虧前幾天囤積了那么多糧食?！?p> 一群人心有余悸的聊著，有種躲過一劫的感覺。
……
韓東卻是有些不是滋味，他只能自保，讓自己身邊的弟兄們安然無恙，卻保護不了這懷州的百姓。
“寨主，山下的村子，恐怕保不住了吧？”海牙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
“是的，這一次恐怕會死很多人。洪災之后，還有饑荒。”
“等水降下去，我會下山盡量的救一些人。”
韓東能做到的也僅僅是這些了，被封在山里的這幾天，讓手下干脆做了一些簡易的木舟。
工匠們大多也會一些，默默的幫忙。這些日子，山寨已經(jīng)儼然是第二個家了。
五日后，太陽終于露出了笑臉。云層消失殆盡。
……
水勢也退去了很多，大多地方不及腰了。韓東一聲令下，帶著泥瓦匠們還有山寨的弟兄們，下山了。
帶了弓箭，腰刀，還有這些天趕制的一些干糧，放在木舟中。
外面已經(jīng)亂七八糟，枯木樹枝，淹死的牲畜，還有人的尸體，靜靜的漂浮在水面。
農(nóng)田已經(jīng)成了水塘，茅屋都被沖垮了。到了地勢稍微高點的地方，才發(fā)現(xiàn)了活人蹤影。
很多人或坐或躺，奄奄一息。
“靠上去，一人給一小塊餅子，不能多！”韓東冷靜的說道。
一群人也顧不得手上泥巴，接過餅子就塞進嘴里，生怕被人槍了。
……
其中居然還見到了前幾天下山的泥瓦匠，看樣子是家人遭遇了不幸，嚎啕大哭道：
“寨主，沒了，都沒了?！?p> 韓東也一陣心酸，只能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順手給了他一個麥餅。
“各位鄉(xiāng)親，等水退了大家各找生路。我給你們留些糧食，省著吃。”
這一天，韓東帶著人把附近十幾個村子都跑了一遍，也算是功德無量了。糧食不多，不過能讓人活下去。
等水徹底退了，就能找到吃的了，野菜草根，水里魚蝦，山上野果。生命力強的能熬過去。
……
連續(xù)好幾天的大晴天，老天爺就這么的奇怪。
懷州還有周邊郡縣的這場洪水，終于消失了。地面恢復了干燥。
活著的人開始回到故鄉(xiāng)，修房蓋棚子，地里能搶救的也趕緊搶救。好歹能收回一點糧食。
只是多了無數(shù)的黃土墳包，無碑無字，亂世人命如草芥。
橫澗山寨子里，匠人咧著嘴大笑，手上捧著一架角弩，找到了韓東：
“將軍，角弩造出來了?！?p> 韓東興奮的拿過，仔細觀察著，弩身，雕翎箭，精鐵箭頭。扳機，望山，還有一些零件都是銅制。弩弦是絲麻線，堅韌有彈性。
“將軍你試試吧?！苯橙艘荒樀钠诖?。
“好?！表n東也是迫不及待，拿起一根箭，拉開弦，兩只手平端著角弩。
……
遠遠的對著一棵大樹，略略瞄準后，弩身一震，一根羽箭流星般射出。
正中那棵大樹的樹干，遠遠的看著也不知道威力。
“走，咱們?nèi)タ纯??！表n東走在前面，一群人跟在后面看熱鬧。
一路走也就在默默的數(shù)著步子，等到了樹下，韓東估計不低于百步。
“寨主，這威力太怕了。”一個手下嘶嘶的吸著涼氣。
弩箭已經(jīng)深深的沒入了樹干，箭頭根本看不見，只剩尾部在外面。用力一把拔，箭桿出來了，箭頭嵌在了樹干里。
“挖出來看看?！?p> 彭大聞言，立馬拿了一把短刀，開始挖箭頭。
一會功夫，箭頭終于松動掉下。
匠人拿手指比劃了一下樹洞的深淺，喜滋滋的說：“應該可以破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