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能便宜點不?
她一臉便秘,宋瑜臉色也不好。
“我希望這是你最后一次跟我提和離?!?p> “憑什么?過日子是兩個人的事情,你怎么能單方面決定?你家人不喜歡我,我也不耐煩花心思跟他們處好關(guān)系,我倆又沒有感情基礎(chǔ),生綁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
裴瀟瀟生氣,兩腮氣鼓鼓,又像個小倉鼠了。
宋瑜笑了笑,往椅背一靠,雙手搭在后腦勺上。
“任性也該有個度,鬧了小半年,該收斂了。”
她又瞪眼,一臉不服氣,宋瑜打斷她,威脅道:“再胡鬧,我把你拉去架在火上烤。”
彎轉(zhuǎn)得太快,裴瀟瀟沒反應(yīng)過來,脫口問道:“為什么?”
“因為你霸占了我媳婦的身體?!?p> 裴瀟瀟大驚。
他怎么會知道我是穿越的?
不對,一定是察覺她性格轉(zhuǎn)變,故意試探呢。
裴瀟瀟強壓下心中慌亂,極力控制臉上表情,佯怒道:“宋瑜,你別血口噴人?!?p> 宋瑜沒錯過她眼中那絲慌亂,不禁皺了皺眉。
他不信鬼神,當(dāng)然不覺得真有什么鬼上身的戲碼。
以前在西北,他聽軍醫(yī)提過一種奇特的病癥,一個人身上出現(xiàn)兩種不同性格。
初聽時他覺得荒謬,今日卻有些相信了。
他很好奇,想近距離觀察。
這也是他堅持不和離的主要原因。
可軍醫(yī)說,兩種性格皆只會以為自己才是真正的身體主人。
按照正常的推理,她被揭穿,應(yīng)該是理直氣壯反駁“我才是身體主人”之類的話。
她為什么會慌亂?
宋瑜盯著她若有所思。
裴瀟瀟攥緊出汗的手,硬著頭皮冷聲譴責(zé):“宋瑜,你隨意將我與鬼神牽扯,是真的會出人命的,說話能不能負(fù)點責(zé)任?”
這是她慌亂的原因?
也對,正常人的確會這么想。
不過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但他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而是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為什么今天下午那刀子砍你背后,會被反震回去?”
裴瀟瀟:“……”
她眼淚都要掉下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看錯了。”裴瀟瀟心虛道。
宋瑜似笑非笑:“我的視力比這天下大多數(shù)的人都要好?!?p> 裴瀟瀟頓了頓,試探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歹徒被我的美貌閃瞎眼,砍偏了?”
宋瑜面無表情:“那刀子是被反震回去的。”
裴瀟瀟咬牙:“你有沒有聽過一種功夫,叫金鐘罩鐵布衫?”
他欲追問,裴瀟瀟搶過話頭。
“前幾年我有幸認(rèn)識到一得道高僧,他說跟我有緣,教了我這招,功成之時可刀槍不入。”
“至于是誰我不能告訴你,高僧警告過我,不聽話就把我宰了?!?p> “我練的不到家,時靈時不靈,所以沒法展示給你看?!?p> “具體的心法和招式,我也不記得了,因為我心思不在這里,所以也沒法教你?!?p> 宋瑜:“……”
他還什么都沒說呢。
這死鴨子嘴硬的模樣,是鐵了心保密了。
宋瑜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只道:“今日談話到此為止……做正常人,別提和離,明白?”
談判完敗,裴瀟瀟很不爽,不想再看到這廝。
她敷衍的點了點頭,一掀被子,蓋住腦袋。
深夜,清冷月輝透過窗欞打在病房內(nèi),隱約可見兩個人形輪廓。
榻上的人身高腿長,腳踝以下的部位懸空,看起來很是委屈。
他眉頭微蹙著,不知是因矮榻不舒服導(dǎo)致無法入眠而煩,還是有心事。
占據(jù)床鋪的裴瀟瀟顯然舒服得多,可她睡不著。
她能感覺到宋瑜對她……嗯,原主,沒有男女之情。
不懂為何就是不肯離。
難道是因為她主動提,傷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
今晚他兩次警告自己不準(zhǔn)再提這事,說的很認(rèn)真,看著的確不想分開過。
單憑自己的力量無法撼動他的想法,那就拉上女主好了。
只要宋瑜對杜柔蕙動心,不怕他不離。
屆時,她只需要優(yōu)雅退場即可。
完美!
裴瀟瀟翻了個身。
避開主線的初步計劃是有了,可眼下卻有一個棘手的問題:她錢不夠付醫(yī)藥費。
宋瑜領(lǐng)回了十兩賞銀,都給了她。
按照十五天的療程,她還差四百文。
四百文,回去翻翻原主的物件,應(yīng)該能補上。
可下午跟小韓氏互懟時上頭,裴瀟瀟夸下???,宋瑜腿疾復(fù)發(fā)的醫(yī)藥費她包。
宋瑜這次拿藥花了三兩銀子。
也就是說她有三兩四錢的缺口。
這不是那么好湊的。
她不打算推脫,因為宋瑜腿疾復(fù)發(fā),她的確有一定的責(zé)任。
原主的那部分……她占據(jù)了身體,總要承擔(dān)因果。
更重要的是,她出這筆錢,小韓氏和其他的宋家人,就不會總揪著這事情一直在她耳邊瞎比比。
三兩銀子換耳根清凈,值!
只是……這錢她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咋搞。
他翻了個身。
要是小混混沒有搶走荷包就好了。
她又翻了個身。
該死的小混混,竟敢敲我悶棍,被我抓到,有你好看。
她又又又又又翻了個身。
宋瑜忍無可忍:“你有完沒完?”
在這矮榻躺著睡本就不舒服,偏偏裴瀟瀟還翻來覆去的,窸窸窣窣吵的人心煩。
裴瀟瀟身子一僵,訕笑道:“不好意思,我盡量不再動。”
宋瑜表示懷疑:“你在煩什么?”
這是要幫自己排憂解難?
裴瀟瀟精神一震,道:“相公,你媳婦今日被人打了。”
宋瑜:“我不是把他釘墻上了嗎?”
“不是他,我今天剛拿到賣身錢,就有個小混混盯上了我,敲我悶棍,還搶我錢!”
室內(nèi)一片安靜。
不愿幫?
不會吧,孩子安全回來,她也被迫接受懲罰了,這廝還記仇?
“正常男人都看不得自己媳婦受委屈?!迸釣t瀟給他洗腦,又吹彩虹屁,“相公你比所有男人都有男子氣概,呆在你身邊,我感覺特安心。”
宋瑜嗤笑一聲:“裴瀟瀟,折騰一大圈,驚了孩子,自己受傷,還要倒貼藥錢……這虧本生意,做的還開心嗎?”
裴瀟瀟:“……”
這廝嘴巴怎么這么毒?
她咬牙:“你就說,你幫不幫我報仇吧!”
宋瑜這次腿疾復(fù)發(fā)不算嚴(yán)重,三天后老大夫宣布裴瀟瀟可以離開時,他也能站起來,與常人無異了。
傍晚。
客似云來酒樓大堂。
“這菜也太貴了吧?”裴瀟瀟盯著菜單嘀咕,“一盤紅燒豆腐別家也就賣二十來文?!?p> 這里近四十文。
就離譜。
伺候在邊上的小二受到過專業(yè)培訓(xùn),聽到她的話依舊面不改色。
他神情優(yōu)雅笑容溫暖:“小娘子,您瞧我們家桌椅,地板,燭火,甚至是碗碟筷,無不是經(jīng)過大師設(shè)計、裝潢,挑選,客人在這兒用飯,能享受的是極致的服務(wù)與熱情?!?p> 裴瀟瀟脫口而出:“那我自帶油燈和碗盤,站著吃,你們能收便宜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