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是說同父皇有關?”
“是?!?p> “我知到了,你去吧,給本殿盯緊了那位天下第一先生?!?p> “是,屬下告退?!?p> 桑延離開后,肖修竹陷入了沉思;“難道說父皇和瑯冧門有什么恩怨?怪不得夜司寒這么處心積慮的接近我和皇兄,莫非他是為了復仇?”
肖修竹因此想到了,多年前和夜司寒相識的場景,一樁樁一件件,現在想起來,他甚是覺得過于巧合。
“如果說他是為了復仇,那么他的目標就不僅僅是我和皇兄,難道他還有更大的目標?那個更大的目標便是……父皇?甚至乃至整個東岳?”
想到這里肖修竹只覺得后背發(fā)涼,他一向自認為自己識人相目很準,而對于夜司寒,他卻沒能早些瞧出的真面目,和他相識這么久,直到今天才真正了解他。
林淺睡夢中陷入了夢魘無法自拔,她夢見一個身穿喜服,頭戴鳳冠霞帔的女子,坐在轎攆中,轎攆外新郎也身穿玄色喜服,騎在馬背之上。
當迎親隊伍路過一處湖面之時,前方一伙賊人擋住了隊伍的去路,外面一時間肖煙四起,轎中女子嚇得花容失色。
一陣打斗后外面平靜下來,那女子剛要撩開帷??匆豢赐饷娴那闆r。
一個賊人手持利劍,慢慢走進轎攆,轎攆中的女子瞪大眼睛,看著帷幔處伸進一柄鮮血淋漓的長劍,隨即長劍被一個兇神惡煞的賊人,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女子跟著賊人下了轎攆,她看著滿地鮮血淋漓的場景,到處尋找新郎的身影,這時不知哪個方向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要找了,他已經死了?!?p> 聽到他已經死了這句話,女子的心比架在脖子上的劍還要絕望,她閉上雙眼流下一行清淚,順勢抓住賊人手中利劍,劃向自己的脖子,鮮血立刻噴涌而出,女子一個旋轉跳入那冰冷的江湖之中。
淺淺……
隨著一個滿身鮮血男人的撕心大喊,林淺終于看清了夢中女子真實的樣貌,那個女子竟是她自己。
“林淺,淺淺,淺淺……”
肖修竹瞧著林淺額頭上滲出層層汗珠,和眼角留下的淚水,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林淺猛地在夢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淺淺,淺淺,做噩夢了嗎?別拍,我在,我在呢?!?p> 林淺回過神來,起身抱住了肖修竹,顫抖著聲音道;“我們不要成婚了,不要成婚了?!?p> 肖修竹輕拍林淺的后背安撫著,當林淺情緒穩(wěn)定一點后,肖修竹才開口道;“方才為何說不要成婚了?”
林淺淚眼婆娑;“我夢到我們成婚那日被人追殺,我夢到你死了,可是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最后我也跟著你殉情,跳入了冰湖中,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的讓我害怕,我們不要成婚了好不好?就這樣過也挺好啊,我不要你死,我好害怕你會離開我?!?p> “不會的,那只是個夢?!?p> “你相信我,有些夢都是潛意識里的鏡像,這個夢一定在預示著什么,我不想冒這個險,我不想你陷入危難之中?!?p> 林淺是一個夢很多的人,她的夢大多時候都很神奇,每個夢境也都很真實,有時候就像電視劇一樣,還會分為上下集的接連起來。
夢里還會經常出現一些不認識的人,發(fā)生一些故事,一個夢就像過了一生一樣,有好事也有壞事。
甚至有幾次,夢境真實的在現實中呈現了出來,她在看“蘭亭如序”的時候,劇里的情節(jié),和劇里的主人公肖修竹,也曾多次入過她的夢境。
“我信你,但這個婚還是要成的,到時我們方可尋個萬全之策,以免成婚當日發(fā)生意外,好不好?”
林淺點點頭;“嗯,好?!?p> 林淺剛將頭埋進肖修竹的懷里,突然又想起一事;“對了,據我所知,你大皇兄和夜司寒下一步,會拿李太守做文章來對付你?!?p> “我知道了,放心,莫要擔憂?!?p> 肖修竹極力安撫著林淺,但她心中還是感到隱隱的不安,她知道夜司寒和肖修湍合謀,也知道他們會用什么手段。
唯獨不知道他們會利用自己來對付肖修竹。
在劇中她只是別人口中的據說,傳言,如今她出現在肖修竹的世界,就像是另辟蹊徑,從新開啟一條新的故事線,而這個故事線,沒有預告,也沒有內容提示。
劇里肖修竹是這場奪嫡之路的勝利者,但有了她的出現,她不知道會不會因此改變什么,也不知道他們的結局會是怎樣的。
林淺再次睡著后,肖修竹和桑延出了府,桑延對肖修竹道;“殿下我們這時要去何處?”
“去皇兄府里?!?p> 肖修湍對于肖修竹來說,和二皇子肖修禊不一同,二人自小便走的近,感情也更深一些。
“殿下為何要去大皇子府上?”
桑延有些不解,二人雖然還未明面上撕破臉,但也已經不是那種,隨時可去府上走動的親密關系了。
“桑延你覺得是國之興亡重要?還是私欲重要?”
“當然是國之興亡重要?!?p> “那你覺得是大義重要?還是私欲重要?”
“自然也是前者,大義重要?!?p> 肖修竹輕嘆一口氣;“這個道理皇兄應該懂得?!?p> 半個時辰后,主仆二人來到了肖修湍的府上,府衛(wèi)去稟告肖修湍三皇子來訪時,肖修湍一臉霧水,他不知道肖修竹為何會突然來他的府上,而且時間還這么晚了。
“莫非他是來同我攤牌的?”肖修湍在內心琢磨著。
肖修竹來到殿內,肖修湍還是同以往那般,假意熱情道;“三弟這么晚怎么來皇兄這了,快坐,來人上茶?!?p> 肖修竹手一攤,直奔主題;“不必了,我同皇兄說幾句話便走?!?p> “噢?三弟請說?!?p> “皇兄可有聽說過瑯冧門?”
“自然聽說過?!?p> “那皇兄可知瑯冧門主,天下第一先生,是位城府極深的笑面虎,有著多重身份?”
“三弟想說什么?”
“皇兄可知他身上背負著滿門滅頂之仇,他最擅長借住別人之手為自身謀利?!?p> “三弟到底是何意?”
“皇兄可知他的仇家是誰?”
“不知?!?p> “皇兄可去查證一番,千萬不可因小失大,為私欲舍大義,成為千古罪人。”
肖修竹說完這一番話離開后,肖修湍立刻叫來了府中密探;“來人,你去給本殿查一查,天下第一先生,夜司寒,夜公子的底細,查一查他的仇人是何許人也?!?p> “是?!?p> 肖修湍和密探擺擺手,眼睛瞇成一條縫,心中甚是郁結,他雖然聽了肖修竹的意見,命人去查夜司寒,但他對肖修竹說的話很是不滿,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老三總是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憑什么對我趾高氣昂,什么私欲,什么千古罪人,如此不尊我,重我,還給本殿扣了一頂千古罪人的帽子,真是可恨至極?!?p> 肖修湍很是憤恨的抱怨著。
桑延跟在肖修竹的身后;“殿下為何不直接告知大皇子,天下第一先生要對付的是陛下,是整個東岳,而大皇子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p> “皇兄為人聰明,驕傲,也敏感,如若直接說了,他定會覺得我故意想壓他一頭。”
肖修竹之所以不明說,還有一層原因,畢竟是親兄弟,如果他能及時醒悟,二人以后還能如往昔一樣,兄友弟恭。
相反,如若肖修竹直接挑明了,即使他不介意他曾經對自己做的一切,肖修湍也會介意。
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只要這層紙沒捅破,沒明面上紅臉,也許還有挽救的余地,這也算是給肖修湍一次機會。
“殿下對大皇子真是用心良苦,希望大皇子能明白殿下的用心?!?p> 桑延所說的話,同樣也是肖修竹所希望的。
主仆二人剛走出肖修湍的府邸,就在黑暗中躥出來一個蒙面黑衣人,三人立刻大打出手起來。
肖修竹有些納悶,以往在暗中對他下手的都是數十人,而今天卻只有一個人。
對方雖然只有一個人,但他的身手遠超數人,甚至可以用以一當十來形容,也不為過。
肖修竹感覺這個人的身手和招式有些熟悉,他見招拆招,以奇制勝,最終和桑延二人將黑衣人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落荒而逃。
肖修竹望著早已沒了蹤影的前方,一陣冥想;“我想起來了,這人是那日火災之時,對本殿出手的人,他的武功招式和那天那個神秘人,都是一個路數?!?p> “殿下,那這個人和之前成幫結派追殺我們的人是一波人嗎?”桑延也一臉疑惑。
肖修竹搖搖頭,若有所思;“不是,應該是兩撥人?!?p> “兩撥人,也就是說,一波是夜公……是瑯冧門的人,那方才這個神秘人會是誰的人呢?”
主仆二人夜色中互相對視一眼,桑延深吸一口氣,還是犯顏直諫;“殿下會不會是……大皇子的人?”
“不像,皇兄不會這么迫不及待,在他的府邸附近對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