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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煙花的騎士

第六章 人不能也不應該

放煙花的騎士 藏青瞳 4688 2022-10-15 03:20:13

  清早,隔壁診室吵吵鬧鬧。

  仔細聽,好像是兩位男生……關于洗漱順序的起因,從而延伸出對方先出拳但少錘兩拳,而己方本要約會,但被打中眼圈的嚴肅問題。

  梅爾醒了,但還瞇著眼。

  胸口有熱乎乎的氣息,她揉揉眼起身一看,安格拉德瞪著溜圓的眼睛,左臉的繃帶被壓出一圈痕跡。

  為了更好縫合,校醫(yī)將他的絡腮胡刮了干凈,這時才有點青澀少年的感覺。

  “醒了?”

  “嗯?!?p>  明明昨晚很累,但睡了不到八小時,就恢復的七七八八。仔細想想,周離屬于魂穿,這可能是異界人的平均身體素質吧?

  梅爾伸著懶腰,從桌上拿來夜宵,上面的保溫條依舊完整,撕開并打開:“吃吧。”

  即使過了一夜,夜宵里依舊熱氣滿滿,這是屬于卡托飯?zhí)玫暮诳萍?,只是味道不是很好?p>  “我沒刷牙……”

  安格拉德偏過頭,這是拘謹了,畢竟沒刷牙的嘴,對人說話不太禮貌。

  “怎么忽然又……”梅爾掰過他的腦袋,半個身子壓在上面,并親了親面頰,說早安。

  “又拘謹了?”

  “……”

  “我吃?!?p>  安格拉德坐起身,狼吞虎咽地吃著,有些噎到時,梅爾遞來一瓶水,然后手撐著臉,笑意盈盈。

  這真的是表姐嗎!

  我沒有繼承記憶,可這眼神?

  等等,我不會是童養(yǎng)夫吧!

  想到這,他看看偏黑但充滿野性美的梅爾,她隨父親的姓氏卡曼,但作為獨生女,一旦嫁給外人,即使外人也擁有姓氏,但那也不是卡曼家的了……

  而且,待攻略妹妹里有梅爾,這是系統(tǒng)認定的事情,如果真是表姐還被認定,這系統(tǒng)直接改名德國骨科好啦!

  真是童養(yǎng)夫?

  “你還沒對我說早安。”

  梅爾姐姐忽然開口。

  早……早安?

  安格拉德一怔,想到剛剛那個吻……

  他以最快速度干掉餐盤里的肉塊,然后接過姐姐遞來的紙巾,這一刻,他遲疑了。

  為什么不是贅婿系統(tǒng)?

  如果真是童養(yǎng)夫,到處撩妹終成社交名流,確定不會被浸豬籠嗎?

  他擦了擦嘴,把餐盤放到桌上,捧起姐姐伸來的面頰,當即準備一吻。

  “梅爾!”

  是那位紅發(fā)如火的少女。

  聞聲扭頭是人的慣性,思覺失調的安格拉德略微愣神,這導致他下意識的早安,差點碰到梅爾的嘴角。

  兩人都怔住了。

  而安格拉德在想,好感度最高的達芙妮……是誰?

  “梅爾!”

  莉婭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氣沒捋順就開口道:“約瑟夫導師開課了!快!”

  約瑟夫導師全名艾頓·約瑟夫,是卡托騎士學院的名譽講師,曾服役于卡斯塔利亞王城軍·風盾騎士團。只是后來,在戰(zhàn)斗中傷及本源,這才退役回到家鄉(xiāng)。

  他的戰(zhàn)斗理念執(zhí)行技巧,多聽幾次,有利于將來道路的甄選,沒人能十全十美,但總有自己最為擅長的領域。

  找到它,并投灌全部精力,即使是偏科,那至少在自己能力范圍內,能給予隊友極大的助力。

  騎士學院永遠相信隊友!

  想到這,梅爾顧不得多說便要起身,她這時才忽然說:“我還沒洗澡!”

  “嗯?”

  她又一驚一乍,然后乖巧地坐在圓凳上:“莉婭,你去吧?!?p>  “啊你!那是約瑟夫導師!”莉婭幾乎要扯著梅爾衣領亂晃,但想到隔壁那嘈雜的聲音,還是有男生在的,這才變換手勢,幫梅爾一顆一顆扣好。

  至于昨晚為何不扣?

  在卡托學員的眼里,治傷救人的醫(yī)生不算男人,也不算女人。

  “誒姐,我想去看看?!?p>  安格拉德忽然舉手。

  這情形,是頭豬都知道梅爾想照看弟弟,但繼承獨腳鸛的他沒那么虛弱。

  “你剛受傷……”

  “沒事。”

  安格拉德坐到床邊,正對著小媳婦般的梅爾:“我想去看看,卡托學院不準旁聽嗎?”

  “好弟弟!”

  莉婭風風火火地跑出去,不一會兒,咔噔一聲抽回一根拐棍,還有一條掛著衣架的黑色長褲:“我們走我們走!”

  這時,又有兩個學生跑到隔壁,一番交談后約會的熊貓眼、打人的洗漱者,居然一前一后毫不掩飾地跑向門外。

  他們也要去旁聽。

  “我去幫你們占位子!”

  莉婭先跑一步,安格拉德穿好褲子,踩著一只拖鞋、撐著拐,梅爾則扶著腰,兩人結伴往宿舍樓去。

  ……

  “約瑟夫導師,很厲害嗎?”

  “相當于你們藝術系的雷蒙德大師?!?p>  “哦……”

  安格拉德不知道雷蒙德是誰,但下意識聯想出達芬奇莫扎特之類的狂徒,隨即不再說話。

  但慢慢的,他發(fā)現自己腿拐并用,居然比梅爾還快一點,他伸出手,環(huán)住讀作表姐、寫作未婚妻的梅爾……的腰,沒有問她昨晚干嘛去了。

  在越過一叢綠化帶后,眼前的情景讓安格拉德詫異,梅爾下意識皺起了眉。

  這是一座黑巖雕刻的騎士塑像,看底盤的布局嶄新異常,應該是剛放不久的裝飾物。

  灰塵都沒幾分。

  只是這座塑像的馬屁股,被撞沒了。

  原本的寓意,應該是騎士重傷失血,戰(zhàn)馬低垂著身,邀請他再戰(zhàn)一場。

  安格拉德看看馬屁股的高度,再看看梅爾腰的高度,以及這條直通校醫(yī)室的路……

  “……”

  梅爾偏黑,有種矯健干練的野性美但是,現在居然在她臉上看見了微紅,若不是清早陽光正好。

  “昨天,太黑了?!?p>  “嗯嗯……”

  安格拉德面容嚴肅,環(huán)緊了梅爾的腰,他的聲線還算沉穩(wěn),一字一句斟酌著:“等會下課,你也看看腰吧。”

  “嗯……”

  兩人結伴著,繼續(xù)往前走。

  一路上,很多學生都朝最中心的圓軌樓跑去,可想而知約瑟夫對于騎士學員的影響力。

  ……

  來到宿舍樓。

  安格拉德被阿姨攔住,他拄著拐眼看梅爾上樓,這時,隔壁不遠處的草叢,忽然傳來一聲口哨。

  閑來無事,他探臉進去。

  發(fā)現里面還有三個男生。

  他們叼著煙卷,一人坐著一塊石頭,從墻邊拆下的石板壘在大石頭上,就這么玩著卡牌游戲。

  確認無疑,是等對象的倒霉蛋。

  安格拉德鉆進去,找到一塊合適的石頭坐下。一位橘紅色短發(fā)的青年遞來一根煙圈,有點像前世的雪茄,但細很多。

  “雙槍系盧卡斯?!边f煙青年指了指自己,然后點燃火柴,安格拉德湊了上去,煙卷的的味道不錯。

  “咒能系范霍恩?!钡诙€開口的人,是一名深棕色卷發(fā)青年,他臉上還有雀斑,應該是天賦特招生。

  最后一位,黑發(fā)黑瞳。

  這容貌讓安格拉德看的親切,黑發(fā)青年自我介紹著:“煉金系林恩。”

  三個新職業(yè)的學生。

  雙槍并非是冷兵器槍矛,而是近年來,地精那幫炸彈狂極少數的穩(wěn)定產物,以晶石充能,效用接近前世槍械的時代性作品。

  目前的官方部隊,還沒有集成這類職業(yè)的綜合組織,但提前培養(yǎng)總沒錯。

  咒能系,則是制造特性武器的大師,比如安格拉德曾擁有過的那柄短劍。這類后勤職業(yè),的確不太需要聽約瑟夫的課程。

  最后的煉金系,則是一種另類的魔法師,他們強大的精神力,能快速瓦解周圍物體的形態(tài),然后根據戰(zhàn)斗需要排列重合。

  類似于鋼之煉金術師,在莊園土地上雙手一拍,泥沼、土刺接踵而來,在鬧市區(qū)雙手一拍,抽離建筑體內的鋼筋水泥,適當組成囚牢、槍矛或者純人力絞肉機。

  這三種職業(yè)對于常人來說,都很陌生,更別提安格拉德,但對于牌桌與煙同在的場景,他微微一笑。

  “藝術系,安格拉德?!?p>  “噗……”

  “咳咳……”

  “咳……啥?”

  三位老煙槍齊齊一愣。

  “額……來卡托學院找對象,你也不尋常?!北R卡斯一聲總結,剛好結束一場牌局:“要一起嗎?”

  林恩跟范霍恩往旁邊一挪,給他預留了位置。

  “行,教我規(guī)則?!?p>  ……

  四人在草叢打了兩局,耗時還挺久,安格拉德有些顧慮,往宿舍大門看了看。

  盧卡斯看看時間,離約瑟夫開課還有近一個小時,旋即招招手,喊他繼續(xù)。

  “真不會遲到嗎?”

  “放心啦,她們洗澡化妝再久,也會在開課前下樓,不過一般都是卡著點兒的,我們大概,還能玩三局。”

  一旁兩人深深點頭。

  “……”

  感情是等出經驗了。

  “不過,你不是藝術生嗎?怎么跟剛下戰(zhàn)場似的?”范霍恩年齡最小,所以有些沒顧及。

  “剛從曼斯頓鎮(zhèn)回來,僥幸逃生吧?!卑哺窭鲁橐粡埮疲l(fā)現不符手牌,旋即丟了出去。

  林恩滿臉欣喜:“連對!到我主回合!”

  這算是麻將加21點的集成式玩法,好在有底子,安格拉德沒輸多,可這次剛開手的牌局,沒法算牌只能是對方好運。

  林恩繼續(xù)出手,空閑的左手往地上一頓,身后那張禁止踐踏綠植的招牌,猛然下陷,金屬框架與硬木制成的裝飾融化,如流沙般細膩。

  它們像行軍蟻,不急不緩爬到安格拉德腳邊,空蕩的褲腿逐漸充盈,一具沒有感覺但能支撐的假肢出現。

  “不準賄賂牌手?。 ?p>  盧卡斯大聲嚷嚷,但下牌很快,全然沒有停牌辯解的意思。

  有意思。

  等梅爾的功夫打副牌,賺出一條假肢。

  安格拉德單吃范霍恩,穩(wěn)定自己的手牌,然后伸出拐杖,這拐的手感和舒適度都不錯。

  “給我做雙鞋唄?”

  “你讓我胡我就……”

  “不準賄賂??!”盧卡斯橫空挑事。

  “這拐……”范霍恩眉頭一皺:“能做4雙!”

  “……”

  “……”

  “……”

  一人一雙,范霍恩即使是被單吃,也貼心地為眾人銘刻咒文,當然只是清新透氣的小功能。

  “這拐應該挺貴的?!?p>  林恩踩踩腳,正在適應新鞋:“紫藤木居然是真的,那獸皮的質量也好,你哪買的?”

  “啊?我朋友找的。”

  安格拉德收攏手牌,漫不經心地回著,新一局他定數,所以正在認真洗牌。

  “到時候你朋友還有貨,我高市場價兩成拿,送我外公?!北R卡斯嘖嘖出奇。

  “很稀有嗎?”

  “老年人特別喜歡,紫藤木有異香,聞久了能耳聰目明,我們教導主任就有一根。”范霍恩使勁踩踩。

  “……”

  出于顧慮,安格拉德沒細問,但牌還是要打的,可惜這一局發(fā)揮失常,被盧卡斯穩(wěn)定拿下!

  “范霍恩!”

  草叢外,忽然響起一聲。

  雀斑小子剛準備洗牌,掐了煙就往外跑,還不忘往嘴里、身上噴清新水。

  “……”

  林恩一吹口哨,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瓶:“送你了,我特制的新貨,絕對沒味道!”

  “嗯?”

  “什么味兒都能去?”

  “往香水瓶里噴,都能去!”林恩說這話時,霸氣四溢,凸顯出本職特有的自信。

  盧卡斯掏掏衣兜,拿出一瓶同樣的輕輕搖晃:“很好用的?!?p>  “那就好?!?p>  安格拉德接過,對這位黑發(fā)黑瞳的林恩更親切了,畢竟他那社交名流系統(tǒng),免不了常年沾上她人香水。

  仔細想想,真渣啊。

  他抬頭看向兩人,盧卡斯跟林恩都掐滅了煙,正往身上噴清新水,安格拉德照做,然后三人排排坐在草叢邊上。

  像極了,等被翻牌的怨種。

  “……”

  “盧卡斯……”

  “……”

  “……”

  “林恩!”

  “……”

  兩個草叢老客接連退出。

  安格拉德索性走出草叢,就在宿舍門邊站著,阿姨很警惕,但沒出來一步。

  ……

  “安!”

  “嗯?”

  安格拉德抬頭,正好看見下樓的梅爾,她穿著一身素色的長裙,沒有裝飾。濕漉漉的頭發(fā)散在腦后,她似乎在斟酌到底是上去吹干,還是先下來等風干。

  所以正抓著頭繩,面色糾結。

  安格拉德接過她的手,將頭繩拿過來套在手腕上:“快遲到了?!?p>  “嗯……”

  梅爾很怪異,弟弟的確對自己親近了,但似乎方向不對,想到這,又忽然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真要是那種方向,早干嘛去了。

  頭發(fā)濕漉漉的,腦袋里還在亂想,只感覺臉上的發(fā)梢麻癢,安格拉德挽開梅爾的頭發(fā),輕聲說。

  “往哪走?!?p>  “……”

  姐弟倆朝著圓軌樓走去,時間已經很晚,所以路上沒多少人,安格拉德看她極為不適的腰際,還是并肩走給她支撐。

  這一個小動作。

  待攻略妹妹:梅爾·卡曼31%

  梅爾·卡曼成就禮包。

  10%:卡斯塔利亞刺矛術·通用。

  25%:近身格斗步法·通用。

  ……

  “意外之喜。”

  “什么?”

  梅爾扭過頭,剛挽起的發(fā)尾很不配合,又甩回眉角的位置,透過發(fā)絲縫隙看她眼眸,像麋鹿。

  安格拉德挽著她腰,給予更多助力:“你受傷了,昨天怎么不說?”

  “明明有醫(yī)生在?!?p>  “……”

  “快,快上課了。”梅爾轉移話題。

  兩人加快腳步。

  ……

  “到了?!?p>  圓軌樓有16個入口,以前跟莉婭過來,都是從7號門進去,他倆辨別了下方向,朝著7號門走去。

  守門的老師看見兩人,習慣性吹口哨然后用書擋臉,卡托騎士學院的學生,常年苦修自然是連青春,都比別人灼熱些。

  梅爾羞紅了臉,她現在才意識到,如果姐姐受傷弟弟扶著,這很正常但是,學校里沒人知道安格拉德是她弟弟!

  過去的安格拉德,滿腔熱情只在藝術范圍內,對于表姐姑媽姑父,都是棱模兩可的溫柔有禮,入校三年來,每次校慶他都在備考藝術學院!

  沒人知道她有弟弟!

  她想解釋,畢竟關乎于姐弟兩人的名譽。

  只是安格拉德半推半摟地…將她抱了上去!默…默認了?這是什么情況!過去的拘謹有禮都是害羞嗎!這家伙是個純粹的姐姐控嗎!

  去過曼斯頓鎮(zhèn)差點死亡,所以點燃了滿腔扭曲的愛嗎!

  對啊……父母逝世,他總不愛說話,沒人與他談心,教導他正確的愛情觀……

  梅爾的身體愈發(fā)僵硬。

  安格拉德則有些奇怪。

  這未婚妻,是在害羞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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