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此世故
周雨之所以繞這么一大圈，不止是要被準(zhǔn)許上山采蘑菇，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以后打下基礎(chǔ)，等她以后再拿錢出來不至于被懷疑的太狠。
當(dāng)然了，之所以敢在這個時候攤牌，也是仗著大哥不在家，大哥可沒有爸媽這么好糊弄。
這個時候進山的人也不少，大都結(jié)伴而行，周雨因為自身的特殊性，不但不扎堆，還專挑沒人的地方去。
村民采蘑菇，因為負(fù)重關(guān)系，都撿值錢的蘑菇采，周雨不挑，只要是能吃的都不放過，到了山上之后，她就成了機器，只管悶頭往空間搜羅能吃的山貨。
因為采的都是錢，周雨絲毫不覺得累，金錢的支撐力真是偉大，使得她渾身充滿了干勁不說，更是遺忘了時間。
小徐在路口開了一家咖啡館，由于生意清淡，上午她就不愛開門太早，開了也是沒人，還不如在床上多睡會兒。
她一般都是十點或者十一點來，不過今天來的有些早，九點不到就來了，早上不知道為什么實在睡不著了，待在家里也無聊，就來了咖啡館。
不想她剛一來到，就瞄到自家門口站了兩個人，一大一小，看那樣子像是等了不少時間，小徐那叫一個受寵若驚。
啥時候她家咖啡這么受歡迎了，不開門寧愿站在門口等？
等看到兩人長相，心跳的更快了，這樣的顧客居然會光顧她的小店？
還站在外面等？
她做的咖啡已經(jīng)好喝到這種程度了？
壓下各種澎湃的情緒，小徐先把客人迎進來，本來領(lǐng)他們?nèi)プ詈玫难抛?，卻不想兩人徑直走向了靠街口的落地玻璃前，坐了下來。
小徐好心提醒；“先生，這里待會有日曬，要不要換個位置？”
“不用，這里很好?！?p> 說話的時候，那人好看的眉眼朝外瞄了眼，再看那小孩兒，更是直接把肉乎乎的小臉蛋貼在了玻璃上，看來這兩位是極喜歡欣賞外面風(fēng)景的，她也就沒再說什么。
小徐拿了單子，再次走過來，“請問，你們要喝什么咖啡？”
大的扭回頭，朝她手上的單子掃了眼，伸出修長的手指，接了過去，看完合上，告訴她，“來兩杯清水?！?p> “兩杯清水？”小徐差點沒咬斷自己舌頭，她是不是聽錯了？
那人以為她沒聽到，又用好聽的聲音重復(fù)了句，“兩杯清水，謝謝?！?p> 謝你個頭??！你來咖啡館點兩杯清水，你確定你不是來砸場子的？若不是看你長的好看，手中的單子早砸上去了。
見她半天沒動，那人這才意識到什么，“忘了說了，你可以按照咖啡的價格收費。”
小徐表情更僵硬了，求你不要說了，你這是在往我胸中不斷插刀子，你知道嗎？
小徐轉(zhuǎn)身走了，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小徐家是拆遷戶，不缺錢，開這家咖啡館，純粹是出于個人喜歡，希望自己煮出來的咖啡能得到客人的認(rèn)同。
可眼前這兩人，寧愿要兩杯清水，也不要她煮的咖啡，既然不愛她煮的咖啡，那干嘛還來她的店??？
把清水送過去之后，小徐就在一邊不忿地觀察這兩人。
一大一小的眉眼過于形似，應(yīng)該是父子，只是，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卻從來不知道市里還有這么出色的人存在。
她發(fā)現(xiàn)這對父子話不多，視線卻一致地朝同一個地方看。
小徐好奇地循著看去，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值得關(guān)注的，那個賣茶葉蛋的大叔都賣了很長時間了，自打她開店他就在那里賣。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使得父子兩人緊盯著那里不放。
小徐沒客人，無聊的很，父子兩人觀察窗外，她就觀察這兩人。
一直到十二點左右的時候，事情才有所改變。
賣茶葉蛋的地方，忽然多了一個人，一個清瘦的鄉(xiāng)下少女，正吃力地拉著兩大筐東西，擱在了賣茶葉蛋旁邊的空地上，擺起了攤。
接著，就見店內(nèi)的這一大一小忽然變了臉色，同時站了起來。
那小的更是激動的要往外跑，大的激動過后，稍微鎮(zhèn)定，拽住那小的，沖他搖了搖頭。
小的雖然很不情愿，但還是坐了下來。
這回直接貼著玻璃，不挪眼了。
小徐好奇極了，這個少女怎么就讓這對父子這么激動？
這完全是兩類人好嗎，一個天一個地，八竿子都打不著。
難不成是孩子媽？
那少女頂多十七八歲，無論如何都生不出這么大的孩子。
孩子姐姐？
那也不可能，這位先生的年紀(jì)看起來也就二十六七歲，能有個四歲大的孩子，已經(jīng)是早婚早育的典型了。
既不是孩子媽，也不是孩子姐，那到底是誰？繼母？這位先生新找的女朋友？
若是新找的繼母，孩子沒道理這么激動啊？
再看向這位先生，灰色休閑褲，白色的棉布襯衣，渾身透著的那股優(yōu)雅從容和貴氣，也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至少在市里她是沒見過如此氣質(zhì)的男人。
小徐想了一圈，唯一確定的就是，這對父子來她店里，真就不是喝咖啡來的。
不過，這會兒她也不像之前那么失落了，比起失落，她更好奇這少女跟這對父子的關(guān)系。
賣茶葉蛋的大叔一看到周雨就開始抱怨，“你可總算是來了，再不來，我就真扛不住了，一個賣茶葉蛋的占這么一大片地方，那些人心里指不定怎么罵我呢。”
周雨連忙道謝，那天走之前，她也就說了一嘴，今天會來，若是可以，請他幫忙留片地方，隨口一說，沒想到大叔真上心了，真就給她留著了。
大叔爽朗地擺擺手，示意沒事，“其實，這地方以前也沒人來，比較偏，可自從你那天擺完之后，看你賣的好，那些人就眼氣了，覺得這里有人氣，也想擺在這里，可他們也不想想，這是人氣的事嗎？關(guān)鍵是東西?！闭f到東西，這大叔的話匣子就再也止不住了，“你那蘑菇真是好，你給我的那些，拿回家讓我媳婦炒了一盤，那叫一個鮮香，我那小兒子平時挑食的厲害，可愣是就著扒了兩碗飯，還有我那七十多歲的老母親，這幾天胃口不好，不想吃飯，可也愣是吃了一碗飯，弄的我和我媳婦夾了一筷子，就不敢再夾了?！?p> 周雨也不謙虛，“肯定好吃啊，不但好吃，還能延年益壽呢，你想啊，這可是大山里長出來的，不是大棚培植能比的，大山那可是有靈氣的，過去那些神仙道士不都喜歡隱居深山修煉，為什么?。窟€不是圖那里有靈氣?！?p> 大叔張大了嘴巴，“你的意思你這蘑菇有靈氣？”
周雨眼睛不眨地說；“有沒有靈氣那誰知道啊，咱肉眼又看不到，但我覺得，即使不帶靈氣，可長期在有靈氣的地方生長，它也要比別的蘑菇有營養(yǎng)不是？”
大叔深表贊同，盡管周雨說她這蘑菇可能沒靈氣，但他打心眼里已經(jīng)覺得這蘑菇不一般了，或許真有延年益壽的作用，一咬牙，“給我也來兩斤?！边呎f邊掏錢。
周雨卻沒接，“拿錢就見外了，拿回家吃就是了?！?p> “這那行。”大叔不好意思。
“沒什么不行的，都是自家采的，再說，大叔你還幫我占了位置，否則，我還不知道到那兒去擺攤呢?！?p> 大叔沒想到這小姑娘年紀(jì)不大，做事卻挺大方的，之前還覺得人家傻，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那樣，“行，我就不說給的話了，不過，你要是過來擺攤，就跟我說，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這地方就給你占著。”
“那就多謝大叔了。”用兩斤蘑菇換來個固定位置，其實是她賺了，空間里已經(jīng)存了不少蘑菇，對她來說并不算什么。
目睹了這一切的咖啡館的人，表情各異。
如此世故，小徐略有些失望，覺得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眼前這位清冷高貴的先生。
小家伙雖然也神情不屑，但眼睛自始至終就沒移開過。
而孩子爸更是雙眼通紅，擱在桌子上的雙手緊緊握起，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