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到曙光
周雨怎么也沒想到這老人是醫(yī)生，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打從得知母親得了癌后，她就想找個懂醫(yī)的人咨詢下，無奈不認識這方面的人。
見老人吃完手中的瓜，周雨又把自己手中還沒吃的，也就是最后一塊，遞了過去，討好地說；“能向您老咨詢些問題嗎？”
小姑娘的反應老人是看在眼里的，這種反應他太熟悉了，大多是想向他咨詢病情的，他以為這丫頭擔心自己的身體，咬了口瓜說；“雖然不知道你過去生過什么病，但觀你現(xiàn)在面色紅潤，精神奕奕，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p> “不是我，是我家里人?！敝苡昝忉尅?p> “哦。”老人又咬了口瓜，“說來聽聽。”
老人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但誰叫這丫頭的瓜好吃呢，吃人嘴短嘛。
周雨便向老人說了她母親的病，說完忐忑不安地問；“這病真的就沒治了？”
村子里的人都說得了癌就等于沒救了，好的活個兩三年，不好的活個半年，她不甘心，也沒法接受母親即將離開她的事實，況且她母親才四十多歲。
“誰說的？”老人很不以為然，“癌固然可怕，可要分什么癌，又處在那個階段，就比如說這乳腺癌吧，若發(fā)現(xiàn)的早，治療及時，甚至都不影響壽命，當然了，晚期的話那就不樂觀了，但是若治療得當，也不是就沒機會，你母親在那家醫(yī)院治療的？”
聽老人說還有轉(zhuǎn)機，周雨原本是松了口氣的，可聽他問在那家醫(yī)院治療，神情不由轉(zhuǎn)淡，“還，還沒去治……”
“哦。”
老人沒問為什么，也沒什么好問的，穿的如此樸素，讀書的年紀就上山采蘑菇賣，肯定是家里困難吧，“西瓜有嗎？”
周雨愣了下，“沒了啊?！弊詈笠黄荚谀隙亲永锪恕?p> “我是說家里?！崩先颂统鍪纸伈亮瞬潦帧?p> 周雨疑惑地眨了眨眼，很快反應過來，“有有有。”別說空間里還有十多個，就是沒有，她也待想辦法讓它有啊。
“你這樣，你給我拿兩個來，我就領你去見我女兒。”
見你女兒？周雨露出迷惑表情，她還以為老人要領她去工作過的醫(yī)院找個乳腺科的同事咨詢下呢。
老人瞅見她那表情，那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沒好氣道；“我女兒也在醫(yī)院工作，雖然不是我工作過的那家醫(yī)院，但卻是市里最好的醫(yī)院，尤其是在外科這方面，做的很好，你母親這個病不能再拖了，盡早治療才行，若是早期拖成中晚期，到時候你們哭都找不到地兒?！?p> 若是可以誰也不想拖，周雨不由問；“治療下來要花多少錢？”
“兩三萬吧，這只是早期不化療不做其他治療的情況下?！崩先苏f。
周雨沉默了，別說兩三萬，他們家現(xiàn)在連兩三千都拿不出，今天的蘑菇賣完，她身上也就一千多塊錢，一時之間真不知道上哪兒弄那么多錢去。
老人一早料到，“我建議還是先帶你母親去看看，到時可以通過我女兒，讓他們打個折，她們職工有優(yōu)惠?！?p> 退休之后，他就很少再管閑事了，之所以插手，一方面是吃到了好吃的西瓜，另一方面也是覺得這孩子還算順眼。
周雨自然是感激的，能對一個陌生人做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是很難能可貴了，像他們家親戚，聽說母親得了癌，不是想著幫一把，而是想著怎么把欠的錢要回來。
周雨感謝一番老人，毫不猶豫答應了，聽到老人說了病情之后，她就覺得一刻都不能耽誤，跟老人約好明天八點在醫(yī)院門口匯合。
老人走后，周雨把剩余的蘑菇賣完才離開。
周雨本來想著去找大哥的，只是這個時候，大哥肯定在輔導學生，不好打擾，最主要，現(xiàn)在告訴他也沒什么用，還是等她帶母親看完，了解了情況，再告訴也不晚。
回到家，周雨把這事告訴了家里人。
怎么認識的那老人，周雨自然沒說實話，否則就把城里賣蘑菇的事情給暴露了，只說是找了同學家里人。
“那個同學？我認識嗎？”周文秋問。
二姐周文秋，雖說比周雨大一兩歲，但兩人是一起上的學，母親許靜想著周雨身子弱，兩姐妹一起上，還能照顧著些，中考的時候，又都一同考入了市里重點高中，不過不在一個班級。
即便不在一個班，跟周雨來往密切的同學，她也差不多都認識，扒拉一遍，也沒想起來誰家里是有醫(yī)院背景的。
周雨心說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你不認識，我也剛認識沒多久。”
“哦，這樣啊，認識沒多久，就這么熱心，那這人真是不錯，媽，去吧，那家醫(yī)院可難進了，我聽我同學說過，說他們家里人生病，住都住不進去，沒有床位?！敝芪那镆矝]想其他，只顧欣喜呢。
周長安也幫著勸，“這機會可難得，最主要小雨都跟人說好了，不去也不好，人家還以為咱擺架子呢，這不是讓小雨不好做人嗎。”
可無論怎么勸說，母親就是不同意去。
周雨并不意外，她懷疑母親早知道看病費用，畢竟她有文化，不是那些大字不識的人。
不過周雨也有應對措施，“是這樣的媽，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同學家里有錢，說到時可以借我們?！?p> “不但幫著看病，還借錢，我怎么就沒認識這么好的同學？”周文秋嘴巴張的老大。
周雨心累地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或許是人品問題吧?！?p> 周文秋杏眼圓睜，咬牙切齒，“你才人品有問題。”
“行了，別鬧了?！敝荛L安偏心地擋住大女兒，問周雨，“人家真能借錢給咱們？不會是說著玩的吧?！?p> 周雨猶豫了一秒鐘，點頭道，“不能，咱們那點醫(yī)藥費在人家那里就是一頓飯的事?！?p> “可這也不是說借就借的啊，幫著看病還說得過去，這借錢是不是有點……你這同學是男的，還是女的？”周長安的神色透著警惕。
周雨一臉迷茫，“這跟男的女的有什么關系？”
周長安干咳了聲，語氣有些不自在，“若是男的話，該不會是對你有什么想法吧？”
“想法？”周雨愣了好大一會兒，才意識到父親什么意思，無語許久，才說；“不是男同學，是女同學，至于有沒別的想法，我也不知道。”
聽到是女同學，家里人都不由松了口氣。
周雨本來是想先把母親騙過去再說，沒想到牽扯出這么多事來。
不過還好，在一家人的極力勸說下，母親沒再那么抗拒了，答應明天跟周雨一起過去。
周雨又把西瓜拿出來吃，說是自己在外面買的，家里人吃了都說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西瓜，還說下次碰到，讓她再買點，到時候讓周文冬也嘗嘗。
家里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輕松了，像是總算看到了一點曙光。
回到兩姐妹房間，周雨發(fā)現(xiàn)周文秋郁郁寡歡，就碰了她一下，“干嘛呢？傷悲懷秋，不符合你性格啊?！?p> “那什么才符合我性格？”周文秋幽幽反問，“家里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我卻什么忙都幫不上，反倒是你，又是找人，又是借錢的，本以為邁不過去的坎，楞是被你輕易就這么解決了?！?p> 找人是真的，但借錢那真是彌天大謊，周雨笑的很是僵硬，“那不是碰巧了嗎?！?p> “這不是碰巧的問題，出了事，你什么都沒說，直接上山采蘑菇去了，而我就從來沒想到過。”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山上采蘑菇大部分都是成年人，而且還都是男人，周雨之所以敢去，那是仗著空間，還有修煉了功法的緣故。
不過她嘴上卻說；“現(xiàn)在知道誰厲害了吧，所以，以后不要老仗著年長就管著我?！?p> “不管你？那你管我總行了吧，我也想賺錢，要不趕明你采蘑菇的時候，也帶著我？”
周雨呆住，很想給自己一巴掌，讓你嘴欠，搬石頭砸自己腳了吧。
見她那表情，周文秋頓時不樂意了，“怎么？不行？”
“不是不行?！敝苡暾抑杩冢安赡⒐揭膊皇悄敲磼赍X的?！?p> “怎么不掙錢了？才幾天，你都給媽好幾百了。”
“是，我是賺那么多沒錯，可你知道，旁人并沒有這么多的?！?p>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你帶我啊?！?p> “我?guī)阋矝]用，這是人品問題?！敝苡暌娝鷼猓φf，“我覺得你可以做些別的?！?p> “什么？”其實她也不是非要去采蘑菇，就像周雨說的，也不是每個上山的人都賺那么多的。
“我覺得你可以做些飾物賣，畢竟你手巧，平常又喜歡做些小東西。”
“真的可以？”
“真的。”真不真的她怎么知道，可見她陷入了沉思，周雨也沒再說什么，只要不跟她一起上山就行。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他們知道，只是，知道太多未必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