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敏和阿紅
美發(fā)店果然離得很近，拐個彎就到了。
將車子停在路邊，四人陸續(xù)下車，走進店面。
“鬼哥，我?guī)笥褋砹耍“⒚粢苍谘?！太好了，一會兒幫我做個美甲！”
柳飄飄對這里顯然很熟悉，一進門便熟稔的打著招呼。
“柳小姐是你??！先坐一會吧！我忙完就過來招呼你！”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一個穿著白襯衫，披著粉色毛衣的女孩抬起頭來，露出個笑臉。
柳飄飄還沒說話，正在做指甲的女人便不滿起來。
“喂喂喂，服務的時候能不能專心一點，看這可鉆貼的，都歪了！”
“不好意思朱小姐，我這就重新弄！”
“快一點啊，還有人等著我打牌呢。不要浪費我時間好不好？“
“我知道了朱小姐！”
女孩性格很好，被顧客刁難也不生氣，只是細聲細語的道歉。
陸辰遲疑了一下，上前兩步，試探著叫道：“月光？”
女孩奇怪抬頭：“先生是在叫我么？”
“抱歉，我可能認錯人了！”
陸辰歉意的點點頭，就要轉身離開。
做指甲的女人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把妹就說把妹，還認錯人？都九十年代了，還有人這么老土！”
陸辰動作一停，緩緩轉身盯著那女人。
女人眼神微縮，故作潑辣道：“怎么？你還敢在鬼哥的店里鬧事不成？”
說著，還故意看了眼坐在里面藤椅上，翹著二郎腿抽煙的男子。
阿飛捅了捅阿基，道：“真的好像??！”
“是啊，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阿基一臉花癡：“大佬，我感覺我要戀愛了！”
“……”
陸辰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跟那眼神淡漠的男人對視了一眼，隨后什么都沒說，便走了回去。
女人心里松了口氣，表情卻驕傲得不行，故意大聲道：“還以為什么呢，膽小鬼！”
柳飄飄眉頭豎起，擼起胳膊就要上前。
陸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你干嘛？”
“她找你麻煩，你聽到么？你是男人不好出手，我?guī)湍憬逃査?！?p> 說著，柳飄飄又要往那邊沖。
陸辰哭笑不得的一把保住她，“別沖動，別沖動！回頭再收拾也不晚，你跟老板這么熟，也不想他生意受影響吧！”
一聽這話，柳飄飄不掙扎了，不過依舊惡狠狠的等著那女人。
陸辰拍拍她后背，心道：這姑娘倒是夠直爽的。
那女人冷哼一聲，不屑道：“鬼哥，有人想鬧事啊，你不管管么？”
老鬼掐滅煙頭站起身來，掃了幾人一眼，什么都沒說，只是對柳飄飄點頭，淡淡道：“歡迎！今天想怎么做？”
柳飄飄看向陸辰。
“化妝！”
“嗯？”老鬼有些意外。
“有沒有能換衣服的地方？”陸辰問。
老鬼雖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指了指里面的房間?！靶菹⑹覜]人！”
陸辰將幾個購物袋遞給阿飛和阿基，道：“去把里面東西換上?！?p> “哦！”
兩人答應一聲，有些不情愿的去了。
來的路上，他們就偷看了購物袋里面的東西。
見皮衣是兩套的，就猜到可能是給他們的了。
一想他們大名鼎鼎，能治小兒啼哭的飛機雙煞，竟然穿這種奇怪裝扮，兩人就發(fā)自內心的不情愿。
但不情愿也要穿。
誰讓一次五萬太香了呢？
要是能隔三差五順利換個老大，別說緊身皮衣了，就算裸、奔也不是不能忍的。
片刻后，兩人走出來。
一身滿是鋼釘的朋克風皮衣皮褲厚底靴，頂著五顏六色的頭發(fā)，帶著墨鏡的形象，一下就把柳飄飄給笑噴了。
“噗……”
她忙捂著嘴轉身，肩膀不斷抽動。
老鬼也呆住了，剛取出來的一根煙沒拿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化妝！”
陸辰倒是意料之中，指著兩人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他們身上那股奶油小生的勁整一整，弄成歐美電影中嬉皮士，或者重金屬樂隊的感覺，能搞么？”
老鬼楞了半天，點點頭：“能！”
“那就行！”
陸辰抽出一摞鈔票：“十點鐘前搞定，讓我滿意就有一萬塊！”
這下老鬼答應的更爽快了。
“沒問題，保證你滿意。阿奇，阿根，一起過來研究一下！”
“好的老板！”
兩個店員一臉新奇的跑過來，將苦著臉的飛機二人組按在鏡子前。
老鬼則點了根煙，盯著鏡子中兩人的形象思索起來。
陸辰將好不容易止住笑，回頭剛看了一眼，又忍不住轉回去的柳飄飄拉過來，攬住腰肢。
“別笑了，別笑了，你笑點好奇怪啊，嬉皮士而已，用得著這么夸張么？”
“可是……真的很搞笑嘛！哈哈哈……”
陸辰無奈：“這里最少從要弄一個小時，咱們別在這傻等，我?guī)闳タ磦€電影？”
“什么電影？”
“鬼片?。 ?p> “不看！”
兩人正商量的時候，店門一開，走進來了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漂亮女人。
她在店里掃了一眼，目光在阿飛阿基五彩斑斕的腦袋上停留了一瞬，最終定在剛才那女人臉上。
女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便被滿不在乎取代。
“喲！這不是阿紅嗎？這大晚上的不在舞廳等著上鐘，又偷跑出來做頭發(fā)？”
她徑直走過來，依靠在柜子上，隨意的點了一根女士香煙。
“朱倩，你少跟我說屁話，服裝店倒閉了你聲都不吭一下，怎么？想跑路么？”
“跑什么路？做生意賠了而已，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殺人放火，全港島一年倒閉的服裝店有好幾百家，我們幾個女人合伙，一沒經驗二沒渠道，倒閉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朱倩輕哼，神態(tài)囂張。
“那錢呢？開店的錢可都是我跟霞姐墊出來的，現在都打了水漂，也不給我個說法？”阿紅道。
朱倩陰陽怪氣：“做生意嘛，必然有賠有賺，賠了你跑過來跟我要錢，之前萬一要賺了，是不是要把我踢出去??？”
阿紅眼睛一瞇，夾著香煙的修長手指一指對方：“朱倩，你再這么陰陽怪氣，別怪我抽你的嘴！”
“喲！你紅姐好大的威風??！有能耐你打我呀，打我呀！”
朱倩一臉不屑，故意將半邊臉湊了過去。
阿紅抬手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啪！
一只手忽然出現，牢牢抓住她手腕。
“小姐，賬不是怎么要的！”
陸辰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邊，抓著阿紅手腕微笑道。
阿紅皺著眉，將手抽了出來。
“你是誰？”
柳飄飄下意識向旁邊看了一眼，發(fā)現剛才還站在身旁的陸辰，果然已經消失了。
她白眼一翻。
這家伙……果然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男人！哼！
“敝人陸辰！”
陸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阿紅，道:“我經營了一間小型的討債公司，專門為客戶解決死賬，爛賬，人情賬，陰債，陽債，三角債！收費低廉，服務優(yōu)良，效率驚人。保證每次出手，必然有所收獲。
我們現在正處于推廣期，可享折上折優(yōu)惠，不知道這女人欠了小姐多少錢？”
阿紅皺眉：“不用了，我不跟古惑仔打交道！”
“巧了，我們也不是古惑仔，絕對不會使用噴油漆，寫大字報，倒汽油，制造噪音，威脅鄰居，煲粥目標老爸老媽等暴力手段?！?p> 陸辰聲音溫和，可沒說出一項，朱倩眼皮就控制不住的跳動一下，表情也變得有些緊張。
看到她的反應，阿紅反倒不著急了，問道：“那你們會怎么做？”
陸辰笑容不變：“我們一般會視欠債不還的嚴重程度，先將目標分為三等。
情節(jié)較輕的，就隨便打打電話，上門拜訪，幫忙接送孩子上下學。于無聲處聽驚雷，講究一個潤物細無聲，不違法不違規(guī)，警察上門也沒用。”
阿紅點頭。
“稍微嚴重一點的，便派人手一天二十四小時跟拍，狗仔隊那種級別。不管目標是吃飯睡覺上廁所，上班工作還是娛樂，都像牛皮糖一樣死死的粘著。
然后通過精神施壓，令她暴躁不安，晚上睡不著，白天沒精神。久而久之，不用我們出手，她自己就會把生活搞得一團糟！”
兩人不知何時轉過身來，并肩而立，同時盯著朱倩。
阿紅道：“那第三等呢？”
陸辰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惡意，聲音依舊平淡溫和：“第三等就要使用一些非常規(guī)手段了，由于太過殘忍，為了保護青少年的身心健康，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說的，如果小姐一定要知道，我可以稍微透漏一下……”
“哦？”阿紅好奇。
陸辰道：“我們公司跟非洲金礦有一些合作，你知道的，那邊氣溫高，工作環(huán)境差，礦工死亡率高，經常對外招募，我們可以運作一下，將目標合法送去工作，用勞動還錢……”
“夠了！”
朱倩被兩人一唱一和，弄得心驚肉跳，色厲內斂的喊道:“阿紅，我們可是朋友，你不能這么對我！”
兩人都沒說話，都默默注視著她。
陸辰笑容未變，道:“不知道小姐比較中意哪種方法？”
阿紅有些不忍的撇過頭去：“我急著用錢，要不然就送就……”
“我給！我給還不行嗎？不就是三十萬嗎？你至于這么毒么？太過分！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
朱倩勃然大怒，一把扯掉圍布狠狠摔在地上。
她迫不及待打開隨身小包，一頓翻找，拽出一張存折狠狠的摔在阿紅身上：“這張存折上就有三十多萬，密碼是賬戶后六位，錢給你，以后我們恩斷義絕！”
說完，朱倩挎上小包緊忙向外走去，卷發(fā)卡子沒摘都顧不得了。
店里安靜下來。
阿紅與陸辰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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