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白福:吊路干燈吧!
“烈火哥?烈火哥?”
“啊?”烈火茫然轉(zhuǎn)頭。
“醫(yī)生在問你話呢!”陸辰好心提醒。
“哦哦!”烈火低頭糾結(jié)半晌,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昨晚大佬在桑拿房過得夜……”
白福點點頭:“那看來是有過了!”
烈火忙道:“那有沒有解毒的辦法?”
“很遺憾,沒有!”白福搖頭:“畢竟這只是古籍記載中的一種毒,其成分異常復(fù)雜,以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底蘊,雖然能夠制造出解毒血清,但最少也需要七十二小時,可從病人的惡化程度來看,如果不及時干預(yù),恐怕很難撐過六個小時,所以……”
“六個小時?”烈火被嚇了一跳,他瘋狂搖頭:“不行不行!大佬絕對不能就這樣死了,醫(yī)生你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呀!”
“這個……”
白福故作猶豫。
陸辰趁機使了個眼色,上前一步將白福拉到墻角,偷偷摸摸的塞了一沓錢過去,小聲的交流著。
烈火看在眼里,心中萬分感慨。
這個小弟能處啊,有事他是真上!
這是房門一開,一個穿著花襯衫,戴著大墨鏡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個穿著后媽裙,身材曼妙的女人。
走廊上隱隱跟著四五個壯漢,各個一臉兇相,明顯不是什么好人。
“靚坤?你來干什么?”
烈火眼神瞬間警惕起來,上前一步迎面攔住對方。
“呵……我跟巴閉是正經(jīng)燒過黃紙的幾個兄弟,怎么?現(xiàn)在兄弟住院了,我這個做大哥的不能來看看?”
靚坤摘掉墨鏡,聲音沙啞的回答。
“你是不是大佬的兄弟我不管,總之這里不歡迎你!”
“他說不歡迎我?”
靚坤一臉古怪,看了看瞪著眼睛,死死攔在身前的烈火,對身旁的女人笑了一下,然后猛的一巴掌抽在烈火的臉上。
“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跟我說話?”
烈火被打的一愣,隨即勃然大怒,“你敢打我?”
他握緊拳頭就要沖上去。
“烈火哥,消氣消氣!這里是醫(yī)院,醫(yī)生還在!”
陸辰連忙沖了過來,將烈火給拿了下來。
“對嘛!這里是醫(yī)院,你難道還想鬧事不成?小心我報警喲!”
靚坤不懈地指著烈火的鼻子,帶著女人徑直走到了病床旁。
“啊!”
女人打眼看到巴閉的鬼樣子,頓時嚇了一跳,直接就出聲來。
靚坤本來還沒什么反應(yīng),卻被女人的尖叫聲給嚇了一跳,頓時覺得臉面上有點掛不住,抬手一巴掌就將女人給扇了出去!
“叫什么叫?昨天晚上還沒叫夠?嚇TM老子一跳!”
女人蜷縮在地上,捂著通紅的臉頰,既委屈又懵逼,似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會突然挨打。
靚坤根本沒理會她,仔細的打量了巴閉一番,嗤笑道:“巴閉,你這樣子可真夠衰的,早就讓你不要那么囂張了,偏偏不聽,看看,變成藍色的吧?”
他說要古怪,任誰都能夠聽得出來,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嘲諷。
烈火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靚坤,轉(zhuǎn)了一會兒出去之后,忽然看向白福:“醫(yī)生,你到底想出辦法了沒有?”
白??戳丝此?,又看了看靚坤,見他也在注意這邊,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正常的辦法已經(jīng)沒有了,我這里還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花多少錢都行!”烈火連忙補充。
“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種治療方法,患者犧牲很大,就算治療好了,恐怕也會產(chǎn)生一定的心理問題?!?p> “???”
烈火茫然的眨了眨眼,“心理問題?”
他初中沒畢業(yè)就出來混了,這些都有名詞雖然聽得懂,但卻理解不了。
陸辰勸說:“烈火哥,現(xiàn)在的情況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我們總不能在明明有醫(yī)療方案的情況下,對大佬見死不救吧?”
烈火點頭道:“對!醫(yī)生,你直說吧,只要能把我大佬救回來,怎么都行!”
“好,你既然有如此魄力,那事情就簡單了!”
白福贊許道,“書上曾記載過一個治愈的案例,當(dāng)時有一名壞事做盡了的青皮不知怎的中了毒,皮膚變色,全身僵硬,人也失去了意識。
家里人遍尋醫(yī)無果后,只能無奈放棄。
這時有個對頭知道了消息,連夜將人搶了出去,扒光了吊在城門樓上,任由過往行人指指點點。
他本意是為了羞辱仇敵,哪知道有一柱香的功夫,那青皮竟然恢復(fù)了過來!”
“???要把大佬吊起來?”
烈火直接傻了。
“是扒光了吊起來!”白福認真道:“而且為了保險起見,必須掛上兩副挽聯(lián),讓路人知道病人的身份……”
“啥?還得掛牌子?”
“這是治病救人!你還想不想病人恢復(fù)了?”
“想……想吧!”
烈火吞吞吐吐,心里后悔極了。
早知道會遇到這么麻煩的事,今天大佬收小弟就應(yīng)該躲得遠遠的。
葵青那邊有個海鮮酒樓開張,提前好幾天就給我送了請?zhí)?,我怎么就鬼迷心竅給推了呢?
辜負人家老板一番心意啊!
我真是太不是東西了!
烈火陷入深深的自責(zé)。
“想就不要顧忌那么多!”
白福道:“病人平常都在哪片區(qū)域活動?”
“旺……旺角!”
“旺角好!那邊商鋪多,游客多,車水馬龍,治療的效果說不定會更好!那邊哪條街道人流最旺?”白福問道。
“我知道!”陸辰像小學(xué)生一樣搶答:“彌敦道!那邊連接尖沙咀,一整天人流的不斷,早晚高峰更是擠得水泄不通,一直到午夜都不會停!”
“很好!就選在彌敦道!”
白福滿意點頭:“這樣,你們聽我的,現(xiàn)在立刻去給病人辦理出院手續(xù),然后叫人找?guī)赘迕滓陨系闹窀?,用鐵絲捆的結(jié)實一些,送到彌敦道那邊等著?!?p> 陸辰看向烈火,發(fā)現(xiàn)這莽漢一臉糾結(jié),額角都已經(jīng)見汗了。
在白福的逼視之下,他竟然不敢對視,眼神飄忽閃躲。
白福不悅道:“這位先生……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何況是解毒了?,F(xiàn)在已經(jīng)肯定,中毒之后外部手段已經(jīng)通通無效,如果想要救人,就必須要孤注一擲,通過外界的刺激,刺激病人的羞恥心,令他從內(nèi)而外的產(chǎn)生抗?fàn)幥榫w。
只有這樣,才有一絲治愈的可能!而且時間緊迫,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時間耽擱了,現(xiàn)在請回答我,究竟要不要治?”
“這個……那個……”
烈火抹了一下頭上的冷汗,實在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回答。
陸辰好心提醒:“烈火哥,你不是要給頂爺打電話嗎?”
“打什么電話!治,一定要治!這個王八蛋還欠了我兩千多萬,要是就這么死了,老子的賬找誰要?”
靚坤兩眼發(fā)光的插話進來:“醫(yī)生,幾根竹竿子是吧?我叫人送過去,順便讓那些人在周圍護著,以防被不知情的路人放下來!”
“靚坤,你想做什么?”烈火怒目而視。
“干什么?你耳朵長毛了嗎?我在幫忙治??!人家醫(yī)生都已經(jīng)把治療方案擺出來了,你還在這猶猶豫豫的,怎么?想看著我結(jié)拜兄弟都發(fā)身亡,自己趁機上位是吧?
告訴你!做夢!”
靚坤不屑的啐了一口,擺出一副眼高于頂?shù)募軇荨?p> “你……你放屁!”
烈火都快被氣炸了,胸口急速起伏。
靚坤毫不在意:“我放屁?好啊,那你證明給我看?。 ?p> 眼看著烈火的眼睛都紅了,陸辰生怕他們打起來,耽誤了自己的計劃,連忙小聲提醒:“烈火哥,頂爺,頂爺!”
烈火死死的等著靚坤,忽然甩手便跑了出去。
“這就對了嘛,做不了主就找能做主的,還給這表演一點糾結(jié),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傻乎乎!”靚坤不屑的瞥了瞥嘴。
陸辰和白福不經(jīng)意之下對視了一瞬,又很快各自錯開。
兩分鐘后,烈火一臉坦然的推開門,大聲道:“醫(yī)生,你說的對,現(xiàn)在是治病救人,管不了那么多了!
阿辰,你留在這里辦出院手續(xù),醫(yī)生,咱們現(xiàn)在就帶著大佬去彌敦道!”
“好的,烈火哥!”陸辰應(yīng)聲。
“沒問題!”白福微笑點頭。
靚坤來了興致,抬高音量大:“外面的,聽到了沒有?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守在走廊里的小弟們沖進來,二話不說扛起巴閉就往外走。
“大佬!靚坤你干什么?快把我的大佬放下!快放下!”
烈火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哈哈哈……”
靚坤一臉猖狂笑容,抓起地上的女人,旁若無人地走出了病房。
白福與陸辰對視一眼,轉(zhuǎn)身也跟著走了出去。
隨著房門自動關(guān)閉,之前還吵吵嚷嚷的病房,頓時安靜了下來。
陸辰站在窗前,看著下方幾個人扛木頭樁子一樣,扛著被床單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巴閉出現(xiàn)在停車場。
烈火緊接上去,試圖據(jù)理力爭。
可靚坤根本就不管他,直接讓人開了一輛車過來,像塞麻袋一樣,把巴閉哥塞進了后備箱,然后便帶著女人開車迅速離開醫(yī)院。
烈火自然不敢怠慢,拉著剛剛趕到的白福打了個車,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陸辰感慨的搖了搖頭,“巴閉這次可威風(fēng)了,明天說不定連港督都把他認出來。”
【快樂值:+1,+1,+1,+1,+1……】
前期鋪墊已經(jīng)做的七七八八,只要再打幾個電話,就可以靜等著收獲快樂。
只是希望巴閉能夠堅強一點,不要因為一次普普通通的社死,就一蹶不振了。
否則準備陸辰準備那么多節(jié)目,給誰用???
陸辰在心中祈禱著,掏出一張?zhí)崆皽蕚浜玫碾娫捘夸?,拿出手機電話依次撥打過去。
“喂?是行運茶餐廳嗎?我想預(yù)定二十份下午茶,蛋撻菠蘿包奶茶隨意搭配,下午五點左右送到你準到南邊第四根路燈那……對對,你沒聽錯,就是送到路燈桿那,到時候會有人接的……”
“喂?八卦周刊嗎?我要爆料!今天下午五點,會有個江湖大哥被掛在彌敦道路燈桿上!
沒錯!就是你理解的那種江湖大哥,到時候場面會很火爆喲,你們有膽子報道嗎?什么?你們想現(xiàn)場采訪?也行!那就來吧,地址是……”
“喂?官塘工業(yè)報嗎?我要爆料……”
“喂?九龍日報嗎?我要爆料……”
“喂?龍虎豹嗎?我要爆料……”
“喂?是紅日美術(shù)工作室嗎?我想訂一份速寫,時間是下午五點,地點在……”
“喂?紅彤彤復(fù)印社嗎?我要訂一萬份加急傳單,素材大概會在今晚六點左右送到,我希望你們在明天天亮之前,送到報紙攤分發(fā)倉庫……對對對……就是隨著報紙免費發(fā)放……”
“喂?新聞晚報嗎?我要譴責(zé)一場行為藝術(shù),簡直太殘忍,太恐怖,太沒有人性了,都睜不開眼!啊?你說時間地點呀!下午五點,對呀,就是下班的時間,人流最大的時候。太殘暴了!地址在……”
陸辰聲情并茂地打著電話,表情十分猥瑣,時而雀躍,時而小心翼翼,時而慷慨激昂,顯然已經(jīng)全情投入。
與此同時,快樂值的提示也不斷在眼前飄過。
+1,+1……的字樣從靚坤出現(xiàn)開始,就一直沒有停過!
……
下午五點,在下班和放學(xué)的人潮填滿了彌敦道的時候,路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路燈桿上吊了個人。
他雙手向上,手腕被麻繩捆著,上半身赤著,下半身則有兩片布一前一后捆在腰間。
正面寫著:“坐館大哥巴閉?!?p> 后面寫著:“治病救人勿擾!”
一時之間,引得路人嘟嘟稱奇,強勢圍觀。
“這上面吊著的是個坐館大哥?哪個字號的?就算搶地盤失敗了,也沒必要這么侮辱人吧?”
“上面寫著治病救人呢,會不會另有隱情?”
“治什么病需要把人吊起來?我聽都沒聽過!”
“你也沒見過有人是藍色的吧?”
“什么藍色的,明明是青黑色!”
“是灰白色好不好?”
“就是青黑色!”
“誒呀,你敢同我大小聲?老子打的你滿地找牙!”
“來呀來呀,看看誰是滿地找牙!”
于是一場因為口角而引發(fā)的小型搏斗,即刻開鑼!
周圍人群自動的圍成了一個圈,在欣賞路燈桿吊人的同時,也兼顧著這場菜雞之間的互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