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蘇建秋,你是個警察!
蘇建秋到現(xiàn)在腦子還是懵的。
他耳朵嗡嗡作響,只能聽到自己心臟的劇烈跳動,根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化骨龍一拳打在蘇建秋的肩膀上,蘇建秋吃疼,回過神來。
“啊?”蘇建秋痛叫。
“啊什么啊,辰哥問你話呢!”化骨龍道。
“什么?”
“問你剛才為什么那么做啊,癡線!”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那樣做,只是看到瘋狗不將紳士辰放在眼里,就忽然很憤怒,然后……然后就一刀捅了出去……”
蘇建秋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看著自己的雙手,一臉的茫然和不可置信。
剛才的事兒,竟然真的是他做的?
該死,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蘇建秋懊悔得直抓頭發(fā)。
化骨龍比了個大拇指,贊道:“夠義氣!現(xiàn)在這么有是非觀的人可不多了!叫什么名字?”
蘇建秋眼神渙散,雙手很不自然的顫抖,顯然是還在震驚于自己剛才的舉動。
柳飄飄注意到了這一點(diǎn),紅潤的小嘴兒湊到陸辰耳邊,小聲說道:“他好像在發(fā)抖!”
陸辰輕笑不語。
“蘇阿秋!大家都叫我阿秋!”蘇建秋機(jī)械的回答。
化骨龍吐槽:“你的名字好土啊,好像二三十年代上的碼頭工人!”
“你還有臉吐槽別人的名字土?要不要我把你的名字說出來,讓大家欣賞一下?”
陸辰表示最看不得這種烏鴉站在豬身上,不知道自己黑的家伙了。
“都不要啊辰哥,開個玩笑而已!”化骨龍瞬間求饒。
柳飄飄好奇起來:“他真名叫什么?”
“喂,飄飄姐,我可沒得罪你!不要趕盡殺絕?。 被驱堖B忙說道。
“好好好!我不問,不問了還不行?”
她嘴上說著,卻對陸辰使了個眼色。
陸辰回了一個大家都懂的眼神,柳飄飄杏眼圓睜。
陸辰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肯定。
柳飄飄當(dāng)下便啐了一口,轉(zhuǎn)過身去。
“不過阿秋這個名字還蠻不錯的。回神了回神了!是不是第一次砍人?其實(shí)沒什么大不了的!一會兒到夜總會happy一下,保管你一覺醒來什么煩惱都沒有!是不是很辰哥?”
化骨龍一副我是過來人,你這點(diǎn)兒心理問題根本不值一提的表情。
陸辰笑道:“是啊龍哥,那要不然一會兒你請客?”
“別別別,我是跟你的嘛!怎么敢搶辰哥的風(fēng)頭?你說是嗎飄飄姐?”化骨龍頓時矮了一截。
這幾天跟陸辰四處轉(zhuǎn),每天出入上等餐廳,中餐西餐印度餐吃了一個遍,白天街機(jī)城,臺球館,晚上歌舞廳桑拿房,簡直爽到飛起。
如果辰哥不是隔三差五坑自己一下,不多就大出血,化骨龍覺得自己的體驗(yàn)會更好。
“對呀!哪有做大哥的專門吃小弟的!”
柳飄飄故意站在了化骨龍這邊,還回頭對陸辰皺了皺瓊鼻,帶著幾分挑釁。
陸辰驚訝的睜大眼睛,攬著她的手微微用力,讓她貼的自己更近。
柳飄飄掙扎了兩下,卻發(fā)現(xiàn)完全掙扎不脫,呼吸也越來越困難,頓時就心慌了,連忙露出了一個求饒的表情。
陸辰這才放過她。
在兩人打鬧的時候,化骨龍的注意力再次轉(zhuǎn)到了蘇建秋身上。
“別這副樣子!你抽身出來,絕對是個明智的選擇。整個旺角誰不知道那條瘋狗是癲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發(fā)病抽風(fēng),以后肯定會踢到鐵板上的。
你這次這么勇,多少也算個人物,今后跟著辰哥混,難道不比跟著瘋狗威風(fēng)嗎?”
蘇建秋眼神發(fā)直,并沒有回答。
化骨龍還要再說,陸辰突然開口將他打斷。
“好了,少說廢話了,找個地方給阿秋壓壓驚,喝點(diǎn)酒就好了!”
“沒問題!那就去火舞……”化骨龍眉飛色舞。
可他話剛說出一半,就被柳飄飄突然打斷。
“去紅浪漫!我好幾天沒去上班,雅姐快把我的扣機(jī)打爆了,再不去露個面,肯定被她罵個半死?!?p> 陸辰皺眉:”不是早叫你別做了?”
“不上班你養(yǎng)我呀!”柳飄飄翻了個白眼。
“我養(yǎng)不起你嗎?”
陸辰俯身向前,眼神逼視,充滿了壓迫感。
柳飄飄忙道:“哎呀!雅姐以前對我很不錯的,我總不能直接扔下她不管吧,再說,自從跟了你,我根本沒精力接別的客人。
即便去上班,也只是在場子里坐坐,沖沖排面而已。
等我一段時間嘛,等雅姐的情況好一點(diǎn),我就不干了,一心一意跟著你!”
“吶!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敢賴賬,我可要翻臉!”陸辰嚴(yán)肅道。
“是啊是啊,我說的!”柳飄飄白了陸辰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撒嬌。
化骨龍嘿嘿笑了起來:“那等會兒就要靠飄飄姐關(guān)照啦,推薦個上的貨給我?!?p> “這個你放心!”柳飄飄自信一笑:“到了我的地盤,保證讓你滿意!”
……
另一邊,烈火拿到鉆石,片刻也不敢耽擱,急匆匆的跑回了財(cái)務(wù)公司。
從路上就開始給大佬巴閉打電話,對面始終不接,這倒是稍微平復(fù)了一下烈火急躁的心情。
聯(lián)絡(luò)不上是好消息,這代表大佬在開心。
自從那件事情發(fā)生以后,烈火就發(fā)覺巴閉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以前最多是說話囂張,負(fù)責(zé)打打人而已。
現(xiàn)在就像是個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這家伙一直壓抑的脾氣,會什么時候爆發(fā)出來。
烈火雖然莽撞,頭腦也稍顯簡單,卻也不小出大佬的霉頭,無緣無故的倒大霉。
巴閉能找到其他途徑發(fā)泄一下,對他來說是個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回到財(cái)務(wù)公司,叫小弟簡單的收拾一下血跡斑斑的現(xiàn)場,天黑之后,又到隔壁酒樓吃了一頓酒席,直到快到晚上十點(diǎn)鐘,電話才終于打通。
烈火還沒來得及匯報(bào)消息,對面卻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喂?這里是旺角警署,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烈火腦子嗡的一聲,他瞪著眼噌得站起身,喊道:“死者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咯!”對面的聲音不咸不淡,根本沒把他的憤怒和著急放在心上,依舊隨意的道:“不管怎樣,你們盡快通知親屬來一趟旺角警署認(rèn)尸吧,就這樣!”
說完,對面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聽著話筒中的盲音,烈火整個人都茫然了,神色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呆愣愣地望著窗外。
周圍幾個小弟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他們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是通過剛才的對話和烈火的反應(yīng)來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有時候湊上前去,覺得沒什么好處,運(yùn)氣差了說不定還會被遷怒。
他們可不想上趕著去挨巴掌。
說好一會兒,烈火才猛的起身,外套都不拿就大步向外走。
“走!去旺角警署!”
幾個小弟迅速跟上,財(cái)務(wù)公司很快便空無一人。
白福的身影在窗戶上一閃而逝,房間便陷入了死寂。
……
與此同時,紅浪漫夜總會的包間里,陸辰幾個人正在開心的玩著骰子。
柳飄飄貼在陸辰身上,化骨龍身邊則坐了個身材高挑,長相很像陳寶蓮的舞女。
桌子上擺滿了洋酒果盤,還有一些外賣送來的炸雞和飲料。
除了燈光略顯昏暗,隱約能夠聽到外面?zhèn)鱽淼囊魳仿曇酝?,跟朋友在一起聚會似乎也沒有多大區(qū)別。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長得略顯妖艷,穿著一身大紅色長裙的舞女,斜斜的靠在單人沙發(fā)上。
她并未參與四人的游戲,反而是眼神迷離的在旁觀,朱紅的嘴唇時不時吐出一抹煙霧,十分誘人。
十五二十的聲音在房間里響了一會兒,然后眾人催促著化骨龍喝酒。
化骨龍已醉眼惺忪,豪氣云干的站起身,道:“喝就喝,喝完我們繼續(xù),我還就不信了,今天晚上我連一次都贏不了?阿秋,來幫我充充運(yùn)氣,我今晚一定要逆風(fēng)翻盤呀!阿秋?阿秋?”
柳飄飄笑道:“別喊了,阿秋比你喝得還多,去廁所吐了!你就別指望他啦,快喝快喝!喪婆,別神游天外了,去看看阿秋怎么樣了!”
“知道了!”
大紅裙舞女掐滅細(xì)煙,起身走向獨(dú)立衛(wèi)生間,她輕輕的敲了敲門,喊道:“秋哥,你怎么樣?要不要我?guī)兔δ命c(diǎn)解酒藥?”
“不……不用了!我只是覺得有點(diǎn)心慌,在這里多坐一會兒就好了!”衛(wèi)生間里面?zhèn)鞒隽税⑶锏穆曇?,嗓音略微有些變調(diào),像感冒了似的。
喪婆對柳飄飄聳了聳肩:“好,有事兒隨時叫我!”
“好的!”
化骨龍不滿:“一個大男人喝點(diǎn)酒就老往廁所跑,要什么樣子。哎呀不管他,辰哥,飄飄姐,小蓮咱們來,這次我一定贏!”
小蓮笑著附和:“嗯,龍哥肯定贏?!?p> 陸辰瞟了衛(wèi)生間的方向一眼,嘴角微微上翹,道:“行了行了!少喝點(diǎn),等會兒還要吃夜宵呢!”
“不行!今天一定要贏一次!”化骨龍紅著臉,使勁搖頭。
此時衛(wèi)生間里,水龍頭嘩嘩的流著。
蘇建秋坐在馬桶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神情有些發(fā)愣。
手提電話里,質(zhì)問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蘇建秋!你TM是瘋了嗎?老子把你安排到瘋狗身邊,是為了讓你調(diào)查他的犯罪證據(jù),不是讓你把他直接干掉!
要是殺人能夠解決問題,還會輪得到你?老子第一個掏槍把瘋狗崩了!但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你現(xiàn)在倒是痛快了,案子怎么辦?可可粉從何而來?怎么運(yùn)轉(zhuǎn)呢,廚房在哪里,馬夫是誰,上家是哪個,從哪個碼頭進(jìn)的港,現(xiàn)在都調(diào)查清楚了嗎?
你什么都沒調(diào)查到,就敢直接動手?!腦子沒病吧?”
對面顯然也是氣急了,一大段話說下來,累得自己呼哧呼哧的。
蘇建秋嘴唇蠕動了一下:“ Sorry, sir!我也不知道……”
“ Sorry?這種情況你跟我say sorry?不要玩我了大哥!”對面大聲咆哮。
蘇建秋再次不說話了。
話筒里只傳來了粗重的呼吸聲。
片刻后,對面人的情緒逐漸平復(fù)下一些,再次開口道:“永遠(yuǎn)記??!你不是矮騾子,你是個警察。警隊(duì)是有規(guī)矩的,就算是臥底,不會讓你為所欲為!
瘋狗受傷很重,做了臟器摘除手術(shù),幸虧沒死,否則老子第一個把你抓捕歸案!”
聽到這個消息,蘇建秋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蘇建秋向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經(jīng)過今天的事,紳士辰似乎已經(jīng)把我當(dāng)成了自己人,他是烈火面前的紅人,這兩天又被唯以重任,去熟悉荃灣的地盤。
我覺得不了多久,烈火就會讓他去荃灣散貨,我想暫時先跟著他……說不定會有收獲!”
“紳士辰?”對面明顯楞了一下:“哪里又冒出來了一個紳士辰?”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通過巴閉中毒一事突然被重視的,暫時還沒扎職,不過以烈火對他的重視程度,應(yīng)該是早晚的事?!碧K建秋回答。
“行吧!那時就這樣吧!”對面的聲音明顯有些不甘,不過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畢竟現(xiàn)在除了陸辰這里,其他根本沒有人敢要他。
誰也不想養(yǎng)一個敢從背后捅刀子的小弟。
“掛了!有消息通知我!”
對面撂下一句話,接掛斷電話。
蘇建秋起身,飛速將電話關(guān)機(jī),然后塞在腰腹部內(nèi)側(cè)的一個拉鏈小包里。
系好皮帶,整理好褲子之后,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
他站起身來,借著水流又洗了把臉,這才關(guān)上水龍頭,一臉濕漉漉的推門走出了衛(wèi)生間。
剛走出來,他就被守在門口的喪婆嚇了一跳。
喪婆瞟了他一眼,道:“沒事了?”
蘇建秋勉強(qiáng)笑笑,搖了搖頭。
“沒事就一起玩兒吧,大家都在等你!”
說著,喪婆便玩起了蘇建秋的手臂,拉著他用沙發(fā)走去。
化骨龍不滿的大聲招呼:“快點(diǎn)來快點(diǎn)來,上個廁所這么長時間,你來大姨媽呀?”
就在這時,陸辰的電話響了起來。
房間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陸辰接起電話。
“喂?烈火哥?什么?大佬掛了?我知道了,馬上到!”
掛斷電話,陸辰直接起身。
“出事兒了!我們走,去旺角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