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眾人看得清楚,此時完顏佐已經(jīng)完全被陳玄風控制,即便說他一條命捏在陳玄風的手中也毫不為過。當此情形,誰還敢動?
于此同時,原本被圍在中間咬牙苦斗的梅超風身上壓力驟消,抬頭看向圈外時不禁驚喜,問道:“老公,這些人怎么辦?”
陳玄風道:“你不用理會這些人,只管抓住那個文官即可?!?p> 滿場之中只有一個文官,就是已經(jīng)站不起來的梁成大。梅超風當即大步上前,全場眾人無不退避。
梁成大見狀更是嚇得面如土色,有心命令手下阻止,卻怕陳玄風當真扭斷了完顏佐的脖子,只能強忍著恐懼靜等厄運來臨。
梅超風走到梁成大身前,也學著陳玄風那樣,伸手將梁成大拎了起來,然后轉(zhuǎn)頭問道:“現(xiàn)在呢?咱們怎么辦?”
陳玄風笑道:“現(xiàn)在嘛,咱們就請這位梁大人手寫一份供詞,再讓他們簽字畫押?!?p> 他抬頭看了看四周,一眼就看見了之前梁成大用于審訊任猛所用的那座樓榭,便當先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超風你跟我來,梁大人讓你的手下也都跟過來吧,只要有一個人敢于逃走,就砍了你和完顏佐的腦袋!”
這當口梁成大哪里還敢猶豫,當即下令:“都按陳將軍說的做,若有違者,誅九族!”
陳玄風兩口子一個拎著完顏佐,一個拎著梁成大,拿的對方死死的。
當下更無二話,直接進入廳內(nèi),陳玄風親自審問完顏佐,完顏佐有問必答。同時梅超風將梁成大按在堂案上寫供狀,也是只字不差。
其實梁成大并不擔心陳玄風拿這張口供做文章,首先陳玄風狀告無門,不論是臨安府還是大理寺甚至刑部都有史彌遠的親信,怎會受理陳玄風的控告?
除非陳玄風返回紹興去找辛棄疾,讓辛棄疾親赴臨安告御狀,但即便是那樣,自己也有辦法回旋,就說陳玄風屈打成招嘛,以性命相脅,誰敢不按他的意思說?誰敢不按他的意思寫?
什么?你說人證?那就更好辦了,這里所有的武官和禁軍都是自己人,要作證也只能給自己作證,怎么可能偏幫陳玄風?
所以此時梁成大反而乖巧的很,生怕陳梅夫婦因為文字上的差錯給自己吃苦頭。
完顏佐和梁成大都很配合,這場審訊就進行的非常順利,不多時寫完供詞,梁成大直接簽名畫押、然后交由梅超風送到完顏佐這邊簽字畫押,就算圓滿結束。
陳玄風將手中紙張上的墨跡吹了吹,然后揣入懷中,說道:“現(xiàn)在你可以讓人把任猛帶過來了?!?p> 區(qū)區(qū)一個飛虎軍的小卒無關緊要,梁成大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作梗,連忙派了一名禁軍去叫,還在禁軍臨出門時嚴厲警告:“不許去其它地方,更不許去找援兵!”
陳玄風見狀就是一擺手道:“不必了!我們大家一起過去就是?!?p> 任猛看見陳梅夫婦的時候頓時傻了眼,陳統(tǒng)領這是在干嘛?怎么把官老爺和貴人給拎起來了?
陳玄風沒好氣地瞪了任猛一眼:“以后別看見官員就害怕,你記住,你只需要認識我這個統(tǒng)領,不需要認識別人!”
說話間一指梅超風拎著的梁成大:“難道他讓你去殺你父母你也去么?”
任猛心說這個官老爺也沒讓我殺我父母啊,陳玄風見他仍是一臉困惑,猜到他心中所想,怒其不爭道:“這伙人除了一個金國細作之外,剩下的都是數(shù)典忘祖、賣國求榮的漢奸!他們謀劃的是侵吞我們的國土,殘害、奴役我們的百姓,這跟殺你父母有什么區(qū)別?”
說罷回頭看向梁成大,“我說的可有差錯?”
梁成大頗為尷尬,剛待猶豫,忽覺頸后一疼,知道是梅超風手上加力,連忙認罪:“沒有,呃……陳將軍所言句句是真,沒有錯。”
陳玄風道:“你說明白些,你是不是漢奸?”
梁成大哪敢抗拒,只能連聲道:“是是是……”
陳玄風這才看向任猛,卻沒說話,他都懶得再說一句話。而任猛也知道自己被這個官老爺給騙了,慚愧的低下了頭,不敢與陳玄風對視。
陳玄風不再理會任猛,抬頭向四處看了看說道:“聽說你們這里養(yǎng)著一些馬?”
梁成大聞言便即心頭一動,說道:“確實如此。此處不僅養(yǎng)了一些馬,而且都是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的好馬。陳梅兩位將軍如此神勇善戰(zhàn),正須配上兩匹寶馬良駒,才好馳騁沙場,不然遇上昔日高寵將軍那般狀況可就不妙了?!?p> 高寵是抗金名將之一,號稱岳家軍頭號猛將。宋初開平王高懷德之后。其槍法來自家傳,先祖為五代十國第一名槍高思繼。
高寵一生參加的抗金戰(zhàn)役不多,卻是所向披靡,全無敵手,從無敗績。只是命運悲慘,在一場攻堅戰(zhàn)中遭遇鐵滑車,力挑滑車十數(shù)輛之后,因胯下戰(zhàn)馬承受不住,慘遭滑車碾壓,死得甚為可惜。
此時梁成大所說的就是高寵的死因,高寵的確是因為坐騎不給力才會死于非命,這件事情舉國盡知,被梁成大拿來說事,聽上去倒是一番好心。
陳玄風瞥了一眼梁成大,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咱們就過去挑兩匹。”
沒走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從懷中掏出那張供詞道:“任猛,現(xiàn)在我命你帶著這張紙去找程統(tǒng)領,找到程統(tǒng)領后讓他過目,然后就說是我說的,讓他立即派人送你返回紹興,把這張紙當面交給辛大人!”
任猛哪敢不遵,接過紙張轉(zhuǎn)身就走,卻被陳玄風叫住,陳玄風指著之前自己跳進來的地方說道:“你拿上一只燈籠,從那里翻墻出去,外面有兩匹馬,你騎一匹,帶一匹。去吧?!?p> 任猛道:“小的遵令!”從一名禁軍的手里拿過一只燈籠離去,誰敢攔阻?
陳玄風也不著急去挑馬,一直目送任猛手里的那只燈籠遠去,直到那燈籠突然向上又消失,知道任猛已經(jīng)跳出去了,這才說道:“走吧,咱們?nèi)ヌ赳R,馬廄在哪?”
梁成大本來頗為忐忑,唯恐陳玄風不上當,此時聽他詢問馬廄不禁竊喜,心說這真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那些寶馬可都是官家的啊!你也真敢要!只要你今夜騎走兩匹,回頭本官就參你一個夜襲玉津園,劫掠御馬的罪狀,管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深更半夜進入皇家園林,打傷禁軍將士,強搶皇帝的寶馬,這是多大的罪名?死十次都夠了!
一旦陳玄風兩口子獲罪,那么不論他們再拿出什么證據(jù)來都沒用了,誰會聽他一個死囚犯的一面之詞?
陳玄風卻壓根兒沒把這些當回事。他當然知道這園里的馬都是御馬,可是御馬又怎么了?
老子抗金是為了辛棄疾不假,可是你這大宋的皇帝也跟著受益不是?老子又不想當官,憑啥讓你白白跟著受益?你又不是漢族同胞里的窮苦百姓!
所以提前騎走你兩匹好馬乃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反正這些馬養(yǎng)在這里也是暴殄天物。
陳玄風可不是那些天生奴才命的穿越者,不論穿到哪個朝代、不論揮灑多少聰明才智,人生的終極目標都是給皇帝當狗腿子。
陳玄風從來就沒把皇帝當個人物看,高興的時候你當你的皇帝,我玩我的人生,不高興了,老子就沖到皇宮來取了你項上狗頭,換個順眼點的人來坐這個江山。
天大地大,穿越者最大!皇帝算老幾?。亢螞r還是個偏安一隅的兒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