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時,你還會在這里等我嗎?
……
城市喧鬧,市井繁榮,處于世間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種沉寂的孤獨,不是遠離人煙的孤獨,而是立于人海的卻不屬于人海的孤獨。
既如此,更不如向遠山而行,自己更有悠然的自由。
天霧靄靄的,似要平分夏秋,我抬起頭,向著那深山里走去,氣溫在深林里不高,也算怡得自然。
應該很少來了人吧,深林沒有人的痕跡,小路都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踏出來的,深入林里,撥開樹葉,見到了一種如夢的景色。
碧空下滿野紅花,風一吹,紅花搖曳,如擾浮華。
“紅花石蒜?”
“對,是曼珠沙華?!币婚_始我并未在意是誰說的話,但突然我才想起,我是一個人,一個人來的這,來的深山。
轉頭望過去,原來是一名少女,她不知什么時候跟在我走過的路,走過的痕跡,從我背后來到了花海。
又或許,是我被曼珠沙華的花香所侵染,被它的姿色迷亂了時間。
“你是……什么人?”我問向她,眼里未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默默看著在緋色花海下襯托的她。
“我是一名植物學家,專門來到這,去尋找野生的紅花石蒜作為研究?!彼隽朔鲅劬Γ掷镉浿P記,很認真地看著我,對我說。
也難怪,她一直叫它紅花石蒜。
真是一個……沒有詩意的女人。
我輕輕俯下身,捧起了一朵曼珠沙華,用力嗅聞那股花香。
“別碰它,有毒的。”女孩對我說,我卻笑了出來。
“那只是你的想法,它有毒,但也只是微毒,沒什么影響的,對我來說。”我輕輕搖晃著它的花朵,如此妖冶,亦讓我沉醉其中。
“你來自哪里?”少女問著,想靠近我,畢竟在茫茫人海中,于靜逸的山林中相遇,也是種緣分。
“龍城……他曾經叫那個名字?!蔽衣唤浶牡鼗卮?,腦?;貞浟撕枚嗍虑?,但出于本能的反應,我后退了一步。
“我來自風城?!?p> 少女的話進入我的耳里。禁不住思索,即使是來自最好的城市,也難免隱入塵煙,遠離喧鬧嗎?
“吶,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過你說,我們還會見面嗎?”少女看著彼岸花海問著我,透過那眼神,是希冀的光芒。
明明希望如羽毛一樣脆弱。
“可能不會了吧?!蔽艺f。
“花開時,我還會在這里?!?p> 她告訴我。
我看著她。
第二年,9月13日。
花開了,女孩還在,靜靜地蹲在花海邊,撥弄著曼珠沙華。
她漸漸變得和我一樣。
“你還是來了呢?!迸_我一笑,輕輕捻著曼珠沙華的莖干。
我點點頭,與她一同蹲下,觸摸著幼弱的它。
“你說,曼珠沙華真的是通曉陰陽之花嗎?”她興致勃勃地問向我。
“或許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蔽一卮穑o靜聽她講話。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想我么?!迸⑼蝗贿@樣說道,仿佛我看見面對死亡的她的眼里飽含淚光。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問
“花開時,你還會在這里等我嗎?”
她點了點頭。
第三年,戰(zhàn)爭開始,彼岸花海。
“你不在這里?!蔽野底杂昧诉^,看著花海,躺在了里面。
你沒有來。
第四年,戰(zhàn)爭時,8月1日。
“我提前來等了,我在想是不是上次錯過了你。”我說。
“你明明……答應好我的?!?p> 花開花落,夏去秋來,我在等,可她還沒有出現(xiàn)。
第五年,戰(zhàn)爭結束,6月19日。
沒有見到她的人影,只有記憶,證明她來過這里。
換我等你。
9月份,我等來了一封信。
信是這么說的:呀,是不是見不到我生我的氣了,還是想我了,但我也可能自作多情啦,你知道嗎,我的家里也有一盆曼珠沙華,但絕對不如我們一起看到的美麗,可能,我無法去見你啦,因為風城就是最后的戰(zhàn)爭決戰(zhàn)點,他們來了……哦,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叫
彼岸
……
花開時,你已經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