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殺人回憶(下)
大風(fēng)嗚嗚，雨勢沒有減弱的預(yù)兆。
籠罩著整座城市，降落在這條街道。
顧勝現(xiàn)在的處境并不好過，通俗說法是無路可退。
伊文捷琳被殺害，喬哥被冤枉，所有的事情都是某個人，或者說是一群人的陰謀。
必須打破僵局，該怎么做，他嘗試沖過去抓住神秘人，卻神奇地穿過對方的身體。
不是人類？是鬼，是神，抑或UFO未知的存在？還是使用了某種特別的手法？
既然抓不到，別人能不能像自己一樣看到神秘人，顧勝將目光投向校門口的人們。
“你們看得到我嗎？”他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原本吵吵嚷嚷的記者們終于注意到了。
“這少年在干嘛，大雨天的，一個人站在外面淋著，有點酷，我拍張照片先?！?p> “喂喂喂，別搶我的新聞，標(biāo)題都想好，叫‘震驚，一少年不躲雨，是為了’的營銷?！?p> “少年，雖然不知道你在做哪種行為藝術(shù)，但是過來躲躲雨，別感冒了?！?p> “回答我問題就行，”顧勝堅持自己的做法，他需要驗證一件事情，“看不看得到我？”
“看得到?！贝髦鴪A框眼鏡的斯文小哥直截了當(dāng)說道，其他人見狀才開始異口同聲。
“那么，你們見得到那個嗎？”顧勝指向神秘人的位置，等待著他們給出的答案。
如果他們都能像自己一樣看得到神秘人，后面的困難基本迎刃而解，還有翻盤的機(jī)會。
神秘人吹起一聲歡快的口哨，并沒有阻止顧勝，像是看戲的態(tài)度靠著路邊的電線桿。
“什么？”戴著圓框眼鏡的斯文小哥努力瞪大眼睛，“除了你，什么都沒有?！?p> “對啊對啊，我也沒看到人?！鄙砼缘呐侄斩胀心四~頭的冷汗，強(qiáng)裝鎮(zhèn)定附和。
“我說的是‘那個’，沒有說‘那個人’，”顧勝盯著胖大叔，只有這人的反應(yīng)與眾不同。
“說錯了，說錯了?！蹦X門上的水珠分不清是雨還是汗水，胖大叔掩飾自己的心虛。
“這很重要，你看得到那個人，對吧？”顧勝抓住胖大叔的肩膀，這是獲勝的希望。
“少年是不是瘋了??？一直在那里神神叨叨說有人?！比巳豪锊恢钦l喊了一句。
“估計是神經(jīng)病，從剛剛開始他指著沒人的地方說有人?！本o接著另一個人說道。
“聽說這個年紀(jì)的孩子都有中二病，應(yīng)該是為了出風(fēng)頭。”同樣說法的人越來越多。
胖大叔咽了咽喉嚨，此時的他承擔(dān)著巨大的精神壓力，“你說的人，我好像……”
他無意間一瞥，神秘人揚(yáng)了揚(yáng)防偽證據(jù)袋，做出抹脖子的手勢，胖大叔被嚇得低下頭。
“我沒有看到人，任何人都沒有，年輕人不要總做些白日夢！”胖大叔渾身發(fā)抖說道。
“不用害怕，這里有很多人，那人不敢動手?！鳖檮贀踝∩衩厝说哪抗?，盡量安撫。
“可你能保證那個人以后不動手？我還有家人孩子他們，對不起，我?guī)筒涣四??！?p> “等等，先別走?！鳖檮倜靼着执笫逶捦庵?，還想再做最后的努力。
可沒等顧勝說完，胖大叔一把撞開，慌慌張張地往遠(yuǎn)處跑去，很快就逃得無影無蹤。
有沒有其他人能看得到？或者愿意相信自己的話？
顧勝環(huán)顧四周，剩余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過來。
排斥異端，熟悉的感覺。
他在學(xué)校被眾人排擠的時候，那些人都是這樣圍觀。
這場大雨，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會相信自己。
雨繼續(xù)下著，只剩下顧勝和神秘人。
“告訴你一個秘密，”神秘人突然指向澄海高中，語出驚人，“兇手本人就在學(xué)校里面?！?p> “那家伙要我把兇器取回來，當(dāng)初別扔就完事?！鄙衩厝瞬粷M地從防偽證據(jù)袋拿出小刀。
顧勝被這番恐怖言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實在沒想到兇手膽子大到回去作案現(xiàn)場。
他憤怒不已，望向?qū)W校，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我要抓到兇手，絕對要抓住。
“這可不行。”像是被看穿一樣，神秘人不知何時悄然接近他，驟然暴起，直奔目標(biāo)。
顧勝第一反應(yīng)是危險，可是來不及了，神秘人握住小刀不費(fèi)吹灰之力刺進(jìn)他的腹部。
哧——鮮血染紅白襯衫，順著傾斜的刀柄一滴滴落到地面，混合著雨水排到下水道。
“雖然我不想殺人，但是那個人畢竟還有用，不能被抓住，既然你和伊文捷琳關(guān)系很好，就幫忙帶個話，你去告訴她，”神秘人湊到顧勝耳邊低語，“下輩子不要再擋我們的路了。”
神秘人手臂使勁，刀身一點點陷進(jìn)去，直至完全沒入體內(nèi)。
傷口豁開的地方，甚至能見到腸子，血液如泉水般噴涌而出。
死吧，就這樣帶著強(qiáng)烈的恨意去死，哀嘆自己的無用與無能。
這把小刀是殺死伊文捷琳的兇器，如今也要殺死顧勝。
神秘人這樣一想，迫不及待地想看顧勝痛哭流涕的丑態(tài)。
奇怪？
他竟然在笑？
顧勝非但沒有展現(xiàn)一絲一毫的絕望與悲傷，反而露出比起神秘人更加癲狂病態(tài)的笑容。
猝不及防的，他一把掐住神秘人的喉嚨，眼瞳中倒映出對方覺得不可思議的驚愕神情。
他五指用力，捏得神秘人幾近喘不過氣，快要窒息。
形勢瞬間顛倒，變成拉鋸戰(zhàn)，賭誰先死或者放手。
“是不是在想我為什么能抓住你？”他一語道破神秘人此時驚疑不定的想法。
“你這小子做了什么？！”神秘人無法繼續(xù)從容，按理說顧勝是不可能碰得到自己的。
“很簡單，我剛剛碰不到你的時候，連手里的刀子都能穿過去，而你現(xiàn)在能用刀子刺中我，證明刀子至少是實物，那么使用刀子的人需不需要實體化，不知道，可以試一試?！?p> “看來賭對了，我也安心，你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鬼怪，還是普普通通的人類?！?p> “無論天涯海角，哪怕要下地獄，我絕對，絕對……”
顧勝立下誓言，牙齒緊緊咬合，咯咯作響，直至出血。
“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