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反心
臺州永昌郡
蕭季、虞識安、馮子良等人等在城門口，眾人皆不言語，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開城門?！笔捈掘T在馬上，對守門的官役道。
“遵命！”
緊閉多日的城門緩緩打開，這扇門，是守護(hù)永昌郡百姓安全的城門，也是永昌郡百姓的生死門?？吹匠情T大開，百姓們禁不住歡呼起來，嘴里喊著：“謝謝神女！謝謝蕭長史！”
蕭季跳下馬對眾人道：“當(dāng)日，疫病縱橫，百姓饑苦，府君棄城而逃，此門緊閉，蕭某本以為此門不會有重開之日，然上天好生，賜神女救世，眾人協(xié)力，共度難關(guān)，今日此門得以重開。請與蕭某一同，叩謝神女救命之恩！”說完半跪在地上面向虞識安，眾人也隨蕭季跪在地上齊聲高喊：“多謝神女救命之恩！”
虞識安趕忙擺手道：“大家快起來吧，我只是做了自己應(yīng)做之事?？炱饋砜炱饋??！彼е捈景阉饋恚瑥募傩χ袛D出一句話：“阿兄，你這是哪出啊，快讓他們起來啊。”
蕭季起身對眾人喊：“請諸位起來吧。”
虞識安對眾人道：“我不是什么神女，只是會一些藥石之術(shù)罷了，此次能度過難關(guān)，并非我一人之力，多虧蕭季和馮子良等人組織得當(dāng)，疫情才沒有失控蔓延，也多虧了蕭老爺李老爺這些慷慨解囊的人，我們才能在封城時有東西吃，更是多虧了大家，相互幫助相互扶持，才能讓疫病這么快結(jié)束，在場諸位皆功不可沒，虞識安敬佩諸位！”說完彎腰施禮。
眾人聽罷，想起往日種種，忍不住哭泣起來。
等遣散了眾人，蕭季對虞識安道：“識安，我想你隨我去一個地方。”
虞識安疑惑道：“去哪里。”
蕭季道：“安平郡，郡守府?！?p> 臺州安平郡
蕭季、虞識安、馮子良三人打馬到達(dá)安平郡，卻發(fā)現(xiàn)安平郡大街上甚是冷清，明明是白天，街上的鋪子卻很少有開門的，大街上也鮮有人走動。
“不對勁，安平郡商賈眾多，買賣生意最是頻繁，怎么回如此冷清?！笔捈镜?。
馮子良攔下一個匆匆過路的人問道：“這位兄弟，請問安平郡為何人如此少。”
那行人看了幾人幾眼道：“你們是外地人吧，安平均最近有了瘟疫，大家都閉門不出，外人都不敢往里進(jìn)，你們幾個倒是膽子大?！闭f完搖搖頭走了。
“難道是永昌郡的瘟疫傳染到此地來了？”虞識安道。
蕭季道：“安平郡離永昌郡最近，而且因為此郡街市生意甚好，永昌郡也有很多生意人來往兩郡，瘟疫被帶到這邊，也不是不可能，我們先去郡守府吧，到了那里一問便知?！?p> 幾人一路行到安平郡郡守府，蕭季報上自己的名號，幾人便被引進(jìn)了郡守府廳中。
不一會，安平郡郡守曹毅便從廳后繞了出來，忙道：“貴客來訪，有失遠(yuǎn)迎?！?p> 蕭季忙行禮：“曹府君?！?p> 曹毅道：“蕭長史，早些日子聽聞永昌郡不知何故封城，如今可是解封了？”
蕭季聽罷，便將前因后果告知。
曹毅聽完感嘆道：“此次永昌郡之困，多虧了幾位啊?！闭f完起身施禮道：“請神女救救安平郡的百姓！”
虞識安忙站起來道：“曹府君，有話請說，不必多禮。”
曹毅道：“安平郡也出現(xiàn)了瘟疫，曹某一早便上書臺州州牧，請求州中增派支援，然州牧遲遲未給回信，如今眼見瘟疫擴散，人心惶惶，曹某也是心焦得很啊。”
虞識安道：“勞煩曹府君帶我前去看看病人，若是和永昌郡同源的疫病，那我現(xiàn)在就能開方子?！?p> 曹毅大喜，忙著人送虞識安去了。
蕭季道：“府君，今日蕭某冒昧前來，是有一件事想同府君商議?！闭f完看了馮子良一眼。
馮子良會意，將大門掩上。
蕭季道：“府君，如今朝廷昏聵，對百姓收以重稅，不僅如此，還有諸多名目的勞役，百姓已然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此次疫情，死者眾多，州牧視若無睹，若不是上天賜神女相助，永昌郡和安平郡又會是何種境地？蕭某早聞曹府君愛民如子，廉潔清正，并非永昌郡郡守一般有己無人的貪生怕死之輩，故今日斗膽前來，請府君為百姓某一條生路。”
曹毅大驚：“蕭長史，你是想？”
蕭季起身施禮：“請曹府君助在下一臂之力，共為百姓尋一條生路！”
曹毅將蕭季扶起，轉(zhuǎn)身走了幾步，說道：“蕭長史，你所說的這條路，是一條謀逆之路啊。”
蕭季道：“曹府君，自古圣君長治，便是因為順天道，得民心。如今外戚宦黨亂政，陛下昏聵，貴佞臣，輕社稷，酆朝早已逆天道，失民心，氣數(shù)將盡。蕭某所說的路，并非謀逆之路，而是在順天道，辟生路?！?p> 見曹毅仍猶豫，蕭季繼續(xù)說道：“府君，臺州各郡什么情況，我們都心知肚明，今年天災(zāi)不斷，朝廷仍不肯減少征稅，各郡百姓早就心懷不滿，這條路，就算你我不走，終有一天，也會有他人來走?！?p> 正說著，虞識安推門進(jìn)來，對曹毅說：“曹府君請放心，我已經(jīng)看過了，和永昌郡病人的癥狀一樣，幸好都是輕癥，我已經(jīng)給了藥方，只是有一些藥需得我去靈山采回來，我采完了便馬上送來?！?p> 曹毅大喜，道：“果然是神女，曹某在此代百姓謝過神女！”
曹毅轉(zhuǎn)身對蕭季道：“蕭長史，可否容在下想一想?！?p> 蕭季道：“應(yīng)當(dāng)?shù)?。正好神女也說需要采藥，我們明日再來，到時候請府君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fù)。”
曹毅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長嘆一口氣道：“‘民之無辜，并其臣仆’。民之無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