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鬧劇
臺州刺史府
“公孫穆!”虞識安一身冷汗,大聲喊著公孫穆的名字,瞬間醒過來。
“這是夢?公孫穆,公孫穆……”虞識安光著腳跑出房門,她心慌的要命,邊跑邊想:已經(jīng)發(fā)生了嗎,還是,還是馬上就要發(fā)生……不行!不能再有人出事了,絕對不行!
原州牧劉虞是個貪官,把州牧府的后院擴建的特別大,虞識安住的客房和公孫穆的主臥離得很遠,虞識安對州牧府不熟悉,想找個人問路,但此時還不到卯時,又是在冬天,天還是漆黑一片,奴仆都還沒出來,虞識安光著腳一路狂奔,跑過木廊,又跑過石板路,終于看見一個仆人在掃地。
仆人正睡眼朦朧打著哈欠掃院子,一抬頭卻看見一個女人披頭散發(fā),穿著一身白色睡衣往這邊跑,以為自己遇見了鬼,嚇得大叫一聲:“有鬼,有鬼!”
虞識安拽住那個幾乎要嚇暈的奴仆大聲道:“公孫穆的房間在哪!”
奴仆顫顫巍巍指了一個方向,虞識安松開他就跑,腳底被石子劃傷了也不知道,她跑到住所處,卻發(fā)現(xiàn)房間連成一排,足有十多間,根本不知道是哪一間,于是她拍開一間房門,想問清楚,誰知開門的竟然是溫酒!
“虞娘子,怎怎么了……”溫酒被虞識安一身打扮嚇了一跳。
“公孫穆在哪里,帶我去!快!”虞識安氣息不穩(wěn)地說。
溫酒以為虞識安有什么重要的事,趕緊帶虞識安去公孫穆房門前,本想輕輕敲門叫醒公孫穆,虞識安卻后退幾步,直接撞了進去,跟門一起倒在地上,溫酒瞠目結(jié)舌,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虞識安直沖公孫穆的床榻。
虞識安猛地拉開帷帳,和公孫穆來了個四目相對。
公孫穆本就睡得淺,被虞識安鬧出來的動靜吵醒了,還以為是有刺客,剛坐起來想開口喊人,沒想到和虞識安來了個對視。
他沒事!他沒事!他還活著!虞識安瞬間脫了力,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氣。
溫酒忙點燃蠟燭,整個屋子亮了起來。
公孫穆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溫酒,溫酒眨眨眼,怔怔搖頭。
正在這時,侍衛(wèi)長也聽到了動靜,還以為是有刺客,攜著一隊人直沖公孫穆的房間,邊往里沖,邊喊:“王爺!屬下來遲……”侍衛(wèi)長見公孫穆好端端坐在床上,虞識安衣衫不整披頭散發(fā)坐在地上,一下子知道自己好像闖禍了。
公孫穆皺眉:“你們進來干什么,退出去!”
侍衛(wèi)長忙帶著人怎么進來的怎么出去了。
公孫穆有些頭疼,吩咐溫酒出去,把門關(guān)上,又發(fā)現(xiàn)門被撞壞了關(guān)不上,只能讓溫酒在門口看著,別讓旁人進來。
等溫酒出去后,公孫穆拿起自己的長袍,披在虞識安身上,本想把她扶起來,剛碰到她的手臂,虞識安就開始吃痛的叫了起來,公孫穆無法,說道:“虞娘子,失禮了?!闭f完小心托起虞識安的腰,將她小心放在床榻上。
公孫穆皺眉看著虞識安:“出什么事了?!?p> 虞識安這才冷靜下來:剛才只顧著來確認公孫穆的安全,把動靜給鬧大了,現(xiàn)在怎么解釋呢?自己能看到未來的事不能說,但現(xiàn)在這個局面……
虞識安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與其臨時編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讓公孫穆懷疑,不如直接搶占先機,反客為主。于是她!
直接暈了過去。
公孫穆:……
他走出去對溫酒說:“把張先生請過來,還有,”他看了看破損的門,揉了揉頭“把門修好?!?p> 溫酒道:“喏!”
“有沒有哪位好心人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張堯愣愣說道。
張堯昨晚自己回去又小酌了幾杯,正睡得昏昏沉沉半夢半醒的,就聽見外面吵鬧的很,他用枕頭捂住自己的頭,翻身繼續(xù)睡,還沒睡沉,就聽見溫酒來叫門:“張先生,快醒醒,虞姑娘出事了張先生?!?p> 張堯一個激靈,趕緊起身穿衣,拿著藥箱想往客房方向跑,誰知溫酒卻一路把他往王爺房間拽,于是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衣衫不整的虞娘子,穿著睡衣的公孫穆,被撞壞的門……張堯瞬間腦補了一出王爺強留虞識安不成,虞識安寧死不屈撞門以死明志的狗血愛情故事。
張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向公孫穆:“王爺,您怎么能這樣!”
公孫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語言如此慘白,他按著頭說道:“我知道這樣的情形很讓人誤會,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快過來給她看看傷?!?p> 張堯趕緊收了自己娘家人的一臉憤懣,前去給虞識安看傷。
“唔,脈象很平穩(wěn),右側(cè)的肩膀和胳膊脫臼了,剩下的都是皮肉傷,沒事,我把骨頭給她接上養(yǎng)兩天就好。”張堯說道。
公孫穆?lián)鷳n道:“可她一直昏睡。”
張堯知道虞識安在裝暈,但也不好戳破,于是道:“只是累了,睡一覺就好了?!?p> 公孫穆道:“那你別耽擱,快給她接骨。”
張堯斜了公孫穆一眼,一臉責備道:“王爺,男女之事得你情我愿,不能勉強,你長得好看那也不行!”
公孫穆無力解釋,擺了擺手道:“我先出去了,你快給虞娘子接骨?!?p> 見公孫穆關(guān)門離開了,張堯道:“他走了,虞娘子起來吧?”
虞識安略帶尷尬的睜開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多謝張先生?!?p> 張堯道:“虞娘子,我把骨頭給你接上,你忍著點?!?p> 虞識安點頭,咬住衣袖,張堯一使勁,將虞識安脫臼的手臂裝了回去,虞識安瞬間疼出了汗,但是一聲不吭。
“這幾天別拿重物,好好養(yǎng)著,這是外用藥,每日兩次,需得揉開了,搓熱了才行。還有你的腳底被劃破了,女子的腳不能隨意碰,既然你醒了,就自己處理一下吧?!睆垐蚨?。
虞識安點頭:“多謝張先生?!?p> 張堯看完病,一臉八卦地小聲說:“虞娘子,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王爺逼你,沒事,別害怕,我替你做主!”
虞識安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沒有醒比較好。
公孫穆暫時呆在溫酒的房間,看著溫酒問道:“怎么回事?!?p> 溫酒一臉迷茫:“王爺,這,屬下實在不知,虞娘子突然來敲門,就說要找你,也不說什么事,到了門口,還像瘋了一樣撞了門就進去,屬下還以為您出事了呢?!?p> 公孫穆覺得很蹊蹺,但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卻看見張堯也進來了。
公孫穆問道:“如何?虞娘子可還安好?”
張堯道:“虞娘子沒事,但是王爺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們倆有什么事呢?”
公孫穆道:“你問溫酒?!?p> 溫酒把事情經(jīng)過仔細說了一遍,但張堯仍一臉的不信:“你是說,人家虞娘子,大晚上不睡覺,來找王爺,還撞開王爺?shù)姆块T,把自己搞得一身傷?”
溫酒使勁點頭:“對!張先生,就是這么回事!”
張堯瞪大雙眼;“你們當我傻啊,這誰信??!溫酒,你跟你家王爺一個鼻孔出氣的,我不信?!?p> 公孫穆再次扶額:“那就等虞娘子自己說吧?!?p> 虞識安說自己頭疼的厲害,好不容易支走了張堯。她冷靜下來,開始認真的分析:
既然現(xiàn)在公孫穆沒事,也就是說那個黑衣人還沒有來,但是這件事既然在我夢里出現(xiàn)了,那就絕對會發(fā)生,眼下最要緊的,是要告訴公孫穆這回事。
虞識安咬著牙輕輕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慢慢坐起來,接著想:但問題是我看到未來的能力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該怎么把這件事告訴公孫穆呢……貿(mào)然告訴他有人要殺他,要他增加府內(nèi)的防守,這斷然不行,到底要如何不露痕跡的讓公孫穆避開這一劫呢……
虞識安皺眉:有兩個思路,第一,不讓刺客進來。但告訴公孫穆有刺客,這樣就會暴露我自己,這樣不行。第二,讓公孫穆不呆在自己的房里睡覺,但是同時這件事還要瞞住所有人,刺客才能得到假消息,這樣刺客的刀不就落空了?
虞識安想到此處,眼睛一亮,但瞬間暗淡下去:但是該怎么讓公孫穆去其他房中睡覺,又不讓他人知曉,同時讓公孫穆的床,保持空著的狀態(tài)呢……
虞識安咬了咬牙,看來,只能用這一招了!
窘陰雨
猜猜虞識安會怎么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