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見此架勢,趕緊掏出腰牌,高高舉起,道:“吾乃提點皇城司秦飛,請問是哪位大人帶隊,來此有何貴干?”
此時前方人群分開,丘志清和洪七公見一緋紅官服之人排開眾人,走至秦飛面前,壓根都沒正眼看他一眼。
直接開口道:“本官乃臨安府通判,接到密報,永明禪院中窩藏被拐賣兒童,本官特來查看緝拿!”
說完這才對著手下人道:“來人,請這位皇城司的同僚下去休息片刻!”
說是請下去休息,可這架勢明擺著就是要強請的節(jié)奏。秦飛自然不甘心,自己拼死拼活掙來的大功勞,憑什么你一句話就要拱手讓你?
“此乃皇城司在查謀反大案,我看爾等誰敢?”此言一出,那些蠢蠢欲動的臨安府衙役頓時不敢動了,一個個看著向臨安府通判!
此時這個通判也有些拿不準了,要是說只是拐賣孩童,那么本就在他們臨安府管轄范圍之內,然而這涉及謀反大案,那就不是他這個臨安府通判可以壓下來的事情了。
“敢問這位大人,所謂的謀反大案為何只有你一人在此?”此時一位捕頭出列問道!
不過秦飛明顯不想搭理這種連品階都沒有的小捕頭,而是嚴肅的盯著臨安通判道:“怎么?皇城司行事還需向爾等報備?”
這話他沒法接,皇城司直屬于官家,和他們臨安府是兩個系統(tǒng),他要是今天敢說這個話,第二天御史臺能讓他去瓊州釣魚!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呆在此處,反正只要不影響他們辦事就成!丘志清和洪七公不明白,可他秦飛卻是對這里邊的道道一清二楚!
從他們破開麻袋出來到現(xiàn)在,滿打滿算也就半個時辰左右,此地距離臨安府至少有六七里地。
這些臨安府的衙役竟然能這么快趕到,而且區(qū)區(qū)一個拐賣孩童的案件,竟然是一個通判帶著百余名衙役出動,臨安府衙的效率什么時候這么高過?
沒錯,在秦飛看來拐賣孩童就是一個區(qū)區(qū)的小案件,哪怕人有些多,可那又如何?重點是今日臨安府的動作太不合理……
而這些,在房頂看著的丘志清和洪七公都不太了解。丘志清本著后世的思維,把這臨安府的衙役過來封鎖現(xiàn)場,當成是警察第一時間到場封鎖現(xiàn)場。
至于那個通判是什么官他不太清楚,不過幾十人的孩童拐賣案,別說來個局長之類的,就算市長來了他都覺得合情合理!
而洪七公這邊只是憑借豐富的經驗感覺這事情可能有些蹊蹺,可具體有什么蹊蹺,他是說不出來的。
丘志清有些想回去睡覺了,畢竟官府介入,那就和他沒什么關系了,便輕聲給洪七公傳音道:
“七公,要不小道先回去了?小道掛單的道觀就離此處不遠,這眼看都快亥時了,明早小道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洪七公心下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還會這手傳音術,這可和現(xiàn)有大家常用的傳音術大有不同。
現(xiàn)在大家用的都是使自己的聲音傳的越遠越好,最好是還能不讓近處之人感到刺耳。而這種把聲音定向傳播的方式他卻是沒見過……
洪七公正要開口,下方一隊衙役從之前他們沖出來的密道中走了出來,向上官匯報道:
“啟稟通判大人,卑職在下面錯綜復雜的密道之中發(fā)現(xiàn)兩個密室,共帶回三十二名小孩,且卑職在密室之中遭遇激烈抵抗,已將頑抗之人全部擊殺!大人,您看……”
丘志清和洪七公對視一眼,不太對啊,他們明明被點了穴道,至少兩個時辰才會自動解開,怎么還會說在密室內遇到激烈抵抗?難道是他們之前沒發(fā)現(xiàn)的什么機關通道?
在丘志清和洪七公迷茫的注視中,從密道口走出一群小孩,大都心有余悸,而后還有尸體不斷的從里邊抬出來。
丘志清發(fā)現(xiàn),大多都是之前被他點中穴道定住的,尸體確實比之前他們剛下船時看到的要多……
雖然感覺有點問題,但是好像不多,且官府介入后,就不是他這個小道士能管的了,丘志清示意洪七公,他要回去休息了!
沒想到洪七公表示,既然這么你的住處離這這么近,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去你掛單的道觀過一晚吧!
“七公不用回臨安城安排一下您那些弟子么?”走在山路之上,丘志清好奇的問道!
“不用,我出來之前已經安排好了,半個時辰之后讓那個秦飛的大哥去報官,順帶把那些孩子們一起帶過去。畢竟幫他們找家人還得臨安府衙專業(yè)!”
對此,丘志清點頭表示同意,不論是宋朝還是后代,政府的戶籍管理都不是他們這些江湖門派可以企及的!
“那船上的那些丐幫弟子怎么辦?”丘志清沒問那個壇主的下場,十有八九被洪七公正法了。
“那些人作惡多端,死不足惜!死在那些官差手上算是便宜他們了,不過這次倒是苦了我丐幫臨安分舵了,看來要換一個地方了?!?p> ……
丘志清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問東問西,洪七公都有些后悔了,為什么要提議隨他回那勞什子掛單道觀,隨意找棵樹睡一覺不好么?
不論洪七公樂不樂意回答,丘志清總是很樂意問。什么為什么會斷指啊,衣服為什么比想象中干凈啦,當年華山論劍除了王重陽外他們四人之中誰最厲害之類的……
丘志清的問題和洪七公不耐的回答,在這寧靜的山道上飄出老遠,消散在沉沉夜色中……
回到福星觀中,丘志清洗漱一番,給自己上好傷藥,其實傷口依然不再流血,不過為了防止感染,還是給自己敷上了傷藥,就連后背都是讓洪七公洗了幾遍手之后幫他敷上去的!
洪七公對于丘志清嫌棄他手臟這件事情很是不滿意,把他做好的夜宵吃了大半這才罷休!
第二日,丘志清照常早起做早課,采氣,而后到皇宮中觀堂處和翠虛子學習。
一見到他,翠虛子就好奇的問道:“你受傷了?”
對此,丘志清更是好奇:“師叔,這您老都能算的到?”
“扯淡,你也是修道的,怎能問出如此荒謬的問題!”丘志清這才想起來,翠虛子還跟自己科普過起卦算卦的知識,不過太復雜,自己并未用心學。
其實也就那么回事,怎么可能事事都能算準,大多都是得到一些模棱兩可的答案。丘志清訕笑了一下。
“你忘了師叔我以前干嘛的么?這么重的藥味,老道鼻子一動,就知道用的是什么藥?!鼻鹬厩鍩o語,暗道自己糊涂,這位師叔治病救人之時,他還不知道在哪呢……
在觀堂之中呆了一上午,照例是翠虛子干嘛他就跟著干嘛,而后翠虛子邊做邊講解,身邊時不時還會路過一兩個道士,其中有龍虎山的,茅山的,閣皂山的,還有一些青城山的道士。
丘志清早已習慣這些道長的存在。之中有擅長煉丹的,觀星的,畫符的,不一而足。例如一位道長就說近年來的氣候會回暖,總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丘志清超喜歡這里的……
……
“你怎么在這?”丘志清一臉好奇的看著在觀堂門口堵住自己的秦飛,有些不解,心中暗暗戒備。自己和他可不太對付,可別被他陰了,聽說這些人心都是黑的!
“昨天那些孩童都都被送回去了,不過還有兩個找不到他們的父母……”秦飛就像是隨意的說著不相干的話。
丘志清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還有兩個沒找到,該不會是讓我?guī)Щ厝グ桑块_什么玩笑,終南山離這里直線距離都是兩千里往上,我怎么帶?
為了確認一下,丘志清問道:“你不會想讓我領養(yǎng)那兩個小孩吧?”
這話把秦飛都搞得一愣,而后便是失笑,隨后湊上來小聲的道:“昨天那個臨安的通判一把火,把所有尸體全部燒了,我懷疑其中有些不正常,他們來的太快了,以后你自己小心一點!”
說罷,和丘志清離遠一點,這才高聲說道:“如此,咱們之前的誤會便解除了,咱倆的恩怨一筆勾銷!”
看著秦飛離去的背影,回想起昨日那名高手耳背后類似分不清是個“玄”字還是痦子的情形。
丘志清搖了搖頭,不再理會其中的道道,這和他關系不大,好奇心會害死貓,亦會害死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