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楓聽得一怔,心說這倆潑皮腦子真靈活,他們不僅僅想敲詐錢財,似乎想把厲楓當牛馬、當長期飯票。
“沒興趣,你們重新找個人去,不要妨礙我取水?!眳枟靼櫰鹈碱^,但眼神中沒有恐懼。
“侯哥,這廝不會嫌少吧?”
“嫌少?他有資格說不嗎?你是真不知自己斤兩?”
兩個潑皮一唱一和,眼下的局面似乎沒法善了,厲楓冷冷的看著對方,輕蔑地回答:“我還真不知道,要不你們找個稱來?”
“不識好歹,小夏,去給他點顏色看看,恐怕不吃兩頓毒打,怕是不懂得怎么哭?!蹦俏缓罡缡掷锿蝗欢嗔藗€短棍,順勢就遞給自己的同伴。
小夏接過木棍,冷冷地敲擊手心,緩步向厲楓靠近,嘴里陰陽怪氣說道:“小子,骨頭很硬?。控M不知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此時拒絕我們兄弟好意,不但自己皮肉要受苦,說不定還連累你家老人?!?p> 咚的一聲。
厲楓右手一松,木頭落在地上,他自己可以被威脅,但不接受祖母被威脅,隨后把兩個拳頭攥得緊緊的,心說可不要逼我,萬一那股力量在身上,自己可控制不住。
“我還真想試試?!眳枟魃斐鍪郑瑢娖け憩F(xiàn)出挑釁。
“真是找死?!?p> 那潑皮怒不可遏,抄起木棍步伐如鼓點,疾風(fēng)迅雷般沖向厲楓。
潑皮見厲楓一動不動,兩人之間的距離被很快拉近,隨后掄起木棍直往厲楓左肩揮打。
潑皮連串的招式,在厲楓看來像放慢動作,他本可以輕松地避開,卻臨時改變了主意,既然那力量此時仍在,他便打算給兩人留個教訓(xùn)。
在木棍落下的瞬間,厲楓抬起左手向上一擋,木棍重重打到手肘上,發(fā)出低沉的撞擊聲。
姓侯的潑皮看得目瞪口呆,因為同伴這一擊力量顯然不小,打在厲楓那弱小的手臂上,很有可能直接打斷那胳膊,結(jié)果被厲楓輕描淡寫用手一擋,那姓夏的同伴反而后退了兩步,而且不停甩動被震麻的右手。
哐當一聲,木棍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夏三才,你在搞什么?”侯享著急沖了上去,扶住踉蹌后退的同伴。
按說手臂吃了那一棍,對方應(yīng)該大哭大鬧才對,可惜正前方的厲楓神態(tài)自若,侯享都懷疑自己看錯了。
“侯哥,這小廝不對勁,好像練過...”夏三才指著厲楓猛吞口水。
侯享皺起眉頭,把夏三才往旁邊一撥,望著冷冷說道:“你說練過?八九歲的孩童,練過又能怎么樣?”
夏三才仍是心跳急促,他斜著眼睛提醒同伴:“侯哥,要小心?!?p> “蠢材,別墮了陳留五虎的威名,等會咱們一齊上前,不把這廝打出屎尿來,他是不會服氣的?!焙钕硭坪跽嫔鷼饬?,他用右手捏左手指關(guān)節(jié),只聽見捏得嘣嘣響。
“侯哥說得對,咱們兩個人,會怕一個孩童?”夏三才靠近侯享,盤算著同伴一會先上,自己繞后打偷襲。
厲楓見兩人當面商量,突然懷抱雙手表情更加放肆,看得侯享眼里要冒出火花。
“上。”
侯享把手向前一指,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夏三才雖然慢了半拍,但同時也在溜邊繞后。
當厲楓感覺身上充滿力量時,對方步伐、出手都會‘放慢’,他知道不是對方變慢了,而是自己的洞察力提升了數(shù)倍。
厲楓用這種力量,曾三拳兩腳打死兩屠夫,所以并不敢直接轟向潑皮,如果自己在光天化日下殺人,會給剛穩(wěn)定的生活埋下禍根。
侯享迎面一個撲抓,厲楓運用自己的速度優(yōu)勢,屈下身子向旁邊一躲,右手化掌貼在侯享肚皮,然后回后輕輕一推,對方頃刻之間就失去重心,踉蹌著要往來時的方向倒。
就在這個時候,后方偷襲的夏三才正在接近,厲楓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頭,他索性右手又由掌變抓,揪住侯享腹部衣服,然后用力往夏三才方向扔去。
這么多的動作,其實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侯享因為身體失去重心,夏三才更是始料未及,緊接著兩人瞳孔瞬間放大,上了一幕‘火星撞地球’。
砰的一聲。
兩個大腦袋撞得嗡嗡作響,緊接著兩個笨賊雙手捂臉,完全沒想到會折在小孩手里。
當兩人掙扎著正要爬起來,突然感覺脖子被勒得難受,厲楓一左一右抓住后衣領(lǐng),就這么把他倆提了起來往前拖行。
侯享那一刻忘記了恐懼,他扭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厲楓,自己和夏三才雖然有些消瘦,但不至于被你提起來吧?
同伴夏三才此時萬念俱灰,他不知惹上了什么妖孽?見厲楓把他們往井口拖拽,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驚得連連討?zhàn)垼骸昂脻h饒命,好漢饒命...”
“你...你想干什么?殺人犯王法的...”侯享聽到同伴呼喊,看到那越來越近的井口,他頓時發(fā)現(xiàn)了不對,心中那高傲早就拋之腦后,竟開始給厲楓講起了王法。
厲楓突然停住腳步,冰冷的臉低頭望向侯享,如連珠炮般反問:“潑皮無賴同我講法?別忘了現(xiàn)在是亂世,街上哪天不死幾個人?試問官府管得過來嗎?”
“我...我們...是陳留...陳留本地人...人送外號陳留五虎...官府知道我們的...”夏三才連忙吞吞吐吐地補充,生怕厲楓將他們?nèi)拥骄锶ァ?p> “陳留五虎,就這?”厲楓忍不住譏笑,跟著冷眼看下右下方,輕聲說道:“你們殺過金兵嗎?我殺過?!?p> 夏三才吞了吞口水,地痞無賴只能欺負老實人,別說殺聞風(fēng)喪膽的金兵,就連一般成年壯漢也不敢惹。
轉(zhuǎn)眼之間,兩人被厲楓拖行到水井邊,只見他左手輕輕往前一提,侯享的頭顱就被按在井上。
倆潑皮見厲楓玩真的,頓時都嚇得肝膽俱裂。
“好漢...饒...”
夏三才幾乎帶著哭腔求饒,卻被頭頂傳來的聲音打斷:“我連金兵都敢殺,你們是什么東西,也敢拿我祖母當威脅?”
“好漢且慢,請容申一言,我們剛才胡言亂語,您家老夫人在淺水巷已記錄在案,衙門管事不會坐視租客被欺凌,小的只是在虛張聲勢...”侯享氣喘吁吁地解釋。
“是么?好一個淺水巷,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厲楓說到中途戛然而止,因為這幾人自稱陳留五虎,再說下去就繞到自己頭上了。
厲楓說罷將雙手一松,侯享、夏三才身體向下一沉,然后伏在井口撿回各自小命。
兩人沒有著急起身,只是趴在原地大口喘氣,厲楓皺眉看著井口旁,心說自己還沒搖轱轆取水,怎么地面已經(jīng)濕了?
厲楓‘按圖索驥’,竟發(fā)現(xiàn)那兩攤水漬的源頭,就是潑皮的褲襠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