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為二郎壯行
厲裴氏激動得說不出話，厲楓連忙插話補(bǔ)充：“我們從白馬逃難至陳留，因我爹一直在前線作戰(zhàn)，所以久久沒聯(lián)系上?！?p> “原來是這樣，本縣也是幾個月前去汴梁辦事，無意之間聽同僚提起，令尊乃是一員勇將，秦將軍不可能不帶走的?！苯逋c頭回答。
“楓兒，快跑去汴河旁候著，或許能遇上你爹呢？”厲裴氏焦急的催促。
“??？”厲楓猛吞口水沒有行動，汴河是趙國最重要的漕運(yùn)河，河道寬闊無比，除非船靠南岸而行，否則不可能看清岸上行人，最重要的是厲楓不認(rèn)識厲陽，他現(xiàn)在去守株待兔也沒用。
厲裴氏見狀一拍腦袋，跺腳說道：“老身情急差點忘了，你爹離家已經(jīng)數(shù)年，楓兒的個頭也長了些，焱飛未必一眼就能認(rèn)出你，還是老身自己去?！?p> “老夫人且慢，汴梁數(shù)萬官軍乘船南下，乘船的順序有先有后，令郎此時或已經(jīng)過陳留水域，就不要勞神去碰運(yùn)氣了?！苯逋泵r下。
“知縣相公說得有理...”厲裴氏突然清醒，于是吩咐厲楓道：“既然你爹去了建康，這城東馬場也沒了活干，咱們不如盡快收拾行囊，馬上啟程跟過去。”
“呃...也行...”厲楓輕輕點頭。
姜叔同將手一揚(yáng)，說道：“兩位，請再聽我一言，五千金人四月奔襲揚(yáng)州，幸好陛下已提前渡江避難去了臨安，金人現(xiàn)正集結(jié)大軍往長江北岸，秦將軍便是帶兵回去護(hù)駕的，眼下兩淮、江南都不見得安全，你們只身上路恐有危險，不如等一段時間局勢明朗些，兩位再上路如何？”
“娘娘，你看呢？”厲楓征詢祖母意見。
“老身是覺得步行慢，等我們走到建康的時候，或許你爹已經(jīng)安頓妥帖...”厲裴氏不置可否。
姜叔同搖頭搭話曰：“兩位步行趕赴建康，恐怕半年都未必能到，倘若路上遇到金人、惡匪，如之奈何？不如暫且在馬場住下，本縣修書一封送去建康，厲將軍收到書信，定會派船只來接，老夫人以為如何？”
“這...由知縣相公出面，自然是最好的...”厲裴氏滿眼感激。
“那便好。”姜叔同捋須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跟著又說：“兩位先住下等信，我看白狼只有厲楓能駕馭，正好留下來繼續(xù)飼養(yǎng)。”
“知縣相公請放心，小可定會細(xì)心飼養(yǎng)，早日交托給您騎乘。”厲楓抱拳感謝。
“無妨，金人一時到不了陳留，所以本縣不著急用馬?！苯逋⑽㈩h首。
姜叔同離開不久，甄煜晨帶著門客來借馬，待到邢成與之交接完畢，便帶著守衛(wèi)兵士離去，偌大的馬場只剩下白狼。
厲裴氏祖孫表明了身份，邢成不怕他們帶白狼逃走，而且要等姜叔同的回信，祖孫兩人也不會私自離開。
馬場現(xiàn)在沒了人管，日常生活都需要自己料理，厲裴氏便著厲楓壘砌灶爐，接下來需要自己生火，陳留四虎樂呵呵幫忙。
馬場內(nèi)有空屋，碼頭停工期間，侯享、夏三才便留了下來。
因為人多事少，每天空閑時間很多，厲楓便帶著四虎集訓(xùn)，他原來都是偷偷摸摸教，現(xiàn)在當(dāng)著祖母的面不加掩飾，厲裴氏問起就拿申北麒擋箭。
厲裴氏敬重恩人不疑有他，幾個‘孩子’在馬場內(nèi)玩得痛快，她則慈祥地坐在旁邊觀看，心說孫兒有統(tǒng)帥天賦，將來與兒子團(tuán)聚也要送去從軍。
轉(zhuǎn)眼十幾天過去，汴河里的運(yùn)兵船已走空，陳留漕運(yùn)跟著就會恢復(fù)。
夏三才擔(dān)心去晚了，會丟腳夫的高薪工作，便拉著侯享與眾人告辭，厲楓與曹滿走到馬場門口相送。
“老大，你們回去吧，您這些天新教的動作，我們晚上抽空會練，等空了再來團(tuán)聚?！毕娜疟卸Y。
厲楓點頭致意，提醒道：“掙錢歸掙錢，身體要保重，記得天上不會掉餡餅，踮起腳夠不著就別惦記，否則會傷到自己?！?p> “我省得了...”夏三才再行拜禮。
曹滿聽得一臉懵，等夏侯兩人離開之后，他拉著厲楓追問：“天上什么餡餅？”
厲楓遂把夏三才想法說了出來，曹滿聽后兩眼睜得渾圓，冷哼道：“到汴梁買鋪子？夏三才應(yīng)該改名字，叫蠢材還差不多，這不白日做夢嗎？”
“好在發(fā)現(xiàn)及時，秦樗已從汴梁撤軍，我估計汴梁早晚陷于金人之手，鋪子買不到還自罷了，一身無牽無掛好抽身，若不幸買下鋪子，反可能要送命...”厲楓不停搖頭。
“老大說得有理，不行，明天我得去趟碼頭，必須親自叮囑一番，三才他仗著有點小聰明，有時候并不聽勸?！辈軡M一臉嚴(yán)肅。
“也好，我也準(zhǔn)備去趟縣里，時間一晃過了半個月，想找知縣相公問問，按說建康該有回音了，明天我們同往?！眳枟髡f道。
“嗯?！辈軡M點點頭。
次日，兩人清晨出門，午后才回到馬場。
“楓兒，有消息否？”厲裴氏遠(yuǎn)遠(yuǎn)迎了上去。
厲楓垂頭喪氣回答：“金人近期入侵淮南，汴河下游漕運(yùn)已停，水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不通，姜相公讓我們耐心等等，他的信應(yīng)該送去了建康，爹爹見信會想辦法來接咱們。”
“一家人要團(tuán)聚，可真是難啊...”厲裴氏嘆了口氣。
“老大，你們回來了？”守家的曹廉也出現(xiàn)在門口。
曹滿見曹廉神情有異，便皺眉追問：“有事？”
“二哥上午來過，說是來告別的，可惜你們都不在，就說晚點再來?！辈芰c頭回應(yīng)。
“告別？告哪門子別？”曹滿一臉不解。
曹廉答道：“秦將軍撤離汴梁后，渡過黃河的金人已蠢蠢欲動，似乎有大舉南下的意思，天寶山莊組織了一支騎兵，他們北上替官府刺探消息，預(yù)計明天一早出發(fā)?！?p> “天寶山莊真敢惹金人？早知道讓二郎去岳州了，與金人作戰(zhàn)可不是鬧著玩的。”曹滿眉頭緊蹙。
厲楓安慰道：“金人也是人，并不是無法戰(zhàn)勝，天寶山莊用官府的戰(zhàn)馬訓(xùn)練，姜相公還把此間二十匹好馬借出，也該投桃報李了?！?p> “說得好，金人也是人，楓兒都曾擊斃金人，我們要支持二郎，對他要有信心，老身等會做頓好吃的，一起給二郎壯行，誰去打點酒回來？”厲裴氏大聲附和。
曹廉抱拳應(yīng)下：“我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