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棒槌和甜棗的道理
夫子們認為,這二十幾年以來,戰(zhàn)爭持續(xù),給百姓帶來了長久的痛苦,你新皇上位,更應該止戰(zhàn),休養(yǎng)生息,發(fā)展民生,而不是整天想著什么擴展疆土之類的東西。
戰(zhàn)爭受益的雖然是國家,但總會讓民眾百姓遭受磨難,在儒家思想當中,君王應該善待百姓,而不是將他們作為國家發(fā)展的墊腳石。
朱高熾心里也清楚,但想讓百姓從水深火熱中解脫出來,可不止這一種辦法。
戰(zhàn)爭雖然殘酷,但關鍵是看領導戰(zhàn)爭之人,更何況擴展疆土,就未必需要發(fā)動戰(zhàn)爭,商戰(zhàn),外交都可以成為必要的手段。
不過,對于心中所想,他并沒有說出來,不只是因為這些觀點已經(jīng)超出了時代,更是因為老爺子給了夫子們一把尺子,有了這把尺子,方孝儒就有了責罰朱高熾的能力。
對于學業(yè),朱元璋前所未有的重視,大名皇孫,千金之軀,是斷然不可體罰的,但有了這把戒尺,就宛如皇帝親臨,責罰的權力也就到位了。
隨著時間流逝,太陽改變著方位,窗外的陽光從不同角度照射進來,外面在風中搖晃的樹木映出一個個影子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麗和自然。
朱高熾不由得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風兒吹拂,他似乎能感受到空中的花香,這讓他十分享受。
為了確保孫兒學習不受打擾,書房外面則是一眾侍衛(wèi),領頭的則是仇離,后面跟著的是元化。
元化留在皇宮之中,終歸還是有些不適應,南方少了北方的那種豪爽,似乎什么都變得小家子氣來。
沒有了那陣陣鼓吹的寒風,沒有了那宛如燒刀子一般的烈酒,元化久久不能釋懷,在加上宮中多如牛毛一般的規(guī)矩,都讓他混上上下不自在。
“殿下,看這里!”
方孝儒回過神來,看到朱高熾閉上了眼睛,不由得板起臉,聲音低沉的說道。
“啊……好!”
朱高熾連忙起身,走到了方孝儒身前,好不容找到了前世那種上課走神的感覺,突然被打斷,他心里也是有些不爽。
“殿下心系江山,這固然沒錯,可您看看,這篇文章卻是冗長不堪,一些句子甚至沒有實意,通篇看下來,更是沒有主旨,難道殿下您這么些天,就學了這點東西嗎?”
方孝儒指著一張紙,有些生氣的說道。
“身為皇儲,懈怠文章就是懈怠朝政。”
說著,他轉身從墻角拿出了那一只戒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看到戒尺上反射出金色的陽光,朱高熾就沒來由的一哆嗦,這些天來,自己可沒少挨打。
雖說有霸王功法加持,戒尺根本就無法傷到自己,可這老夫子的手勁也不小,尺子和皮膚接觸的一瞬間,還是很疼的。
“伸出手來!”
方孝儒沉聲命令道。
朱高熾咽了一下口水,乖乖的把手攤開,這可是皇爺爺默認的行為,他完全沒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書房之中回蕩,那宛如被針刺一般的感覺迅速就蔓延開來,讓朱高熾的精神為止一緊,好在疼痛就持續(xù)了一瞬間。
“殿下,做學問,一定要能吃苦,不能光想著偷懶,咱也不想這樣做的?!?p> 收起戒尺,方孝儒一臉的苦口婆心。
“殿下,您很快就會知道了,和國事比起來,讀書簡直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如果您讀書都如此敷衍,將來治理國家豈不更是如此?!?p> “先生說的是,以后不會了!”
朱高熾微微鞠了一躬,認真的說道。
“殿下能明白我所說的道理就好,那么今日的課業(yè)就到此結束吧?!?p> 方孝儒當先生這么些年,自然懂得棒槌和甜棗的道理,這些天,自己和另外幾名夫子一直呆在書房之中,給殿下傳授知識,殿下沒煩,他心里都有些郁悶了。
所以,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結束課業(yè),讓殿下外出,放松一下心情,自己也可以休息一下,學業(yè)應該是有張有弛的。
“殿下別著急,可能是咱們留在這里,給予了您太大壓力,還請殿下在明天中午之前寫一篇文章,內(nèi)容最好和大秦有關!”
似乎是看到了朱高熾眼神之中的興奮,方孝儒適當?shù)那辶饲迳ぷ?,慢悠悠的說道。
“先生,我知道了!”
朱高熾微微點頭。
見狀,方孝儒也松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放在案上的書籍,就帶著其他幾個人邁步走出了書房。
眼看先生們走遠,朱高熾這才將藏在袖子中的手給拿了出來,看著上面逐漸消失的紅印,他不由得下意識的對著上面吹了幾口氣。
“真是的,也不知道下手輕一點。”
揉了揉手心,他不由得吐槽道。
“走吧,咱們?nèi)m外的校場!”
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朱高熾就將仇離給叫了過來,讓他準備馬車。
昨天,好不容易超額完成的課業(yè),去了奉天殿,想讓皇爺爺給派幾個丫鬟過來,但不知道為什么,皇爺爺死活不同意。
現(xiàn)在,朱高熾只能讓自己曾經(jīng)的侍衛(wèi)們多擔待一點了。
走出書房,溫暖的陽光立刻就擁抱全身,舒適的感覺就像是泡在溫泉中一般,讓人十分房東。
“若繼續(xù)讓我?guī)г跁恐?,我可能就真的要發(fā)霉了!”
驅(qū)走心中的不快,朱高熾歡快的在小院中跑了一圈,眼角余光卻瞥見了一臉愁苦的元化。
“元化,你過來!”
“是!”
元化撓了撓頭,隨后恭敬的走了過來。
朱高熾先是打量了他一番,隨后問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嗎,我看你這些天似乎有些不開心?!?p> 聞言,元化臉色一變,但還是解釋了起來:“臣是北方人,還是第一次在南方待了這么久,有些想家,再加上有些不適應,自然是……”
得到這個答案,朱高熾輕輕一笑。
“這好辦,告訴我你家人的信息,咱將他們?nèi)慷冀o接到京城來不就行了,至于不適應南方的問題,元化,你是一個軍人,北方那么艱苦的條件都堅持了下來,怎么反到了這里,覺得不舒服了?!?p> “殿下,倒也不是熟不熟悉的問題,只是臣覺得,待在這么安逸的環(huán)境之下,臣的作戰(zhàn)的能力會不斷的倒退,若殿下有朝一日需要臣沖鋒陷陣,豈不是壞了事嗎?”
元化見朱高熾對他的家人如此關懷,也就順勢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