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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只要黛玉

第二十六章 姐弟夜話

紅樓:我只要黛玉 一品白銀 3784 2022-11-01 17:05:36

  致園西北角閣樓一層內(nèi)室。

  王倫趴在床上,上身兒衣物全部褪下了,露出精赤的上身。

  清棋壓著雙腿,秀琴按著膀子,王熙鳳拎著酒壺,把酒澆在方巾上,而后擦拭起王倫后背上的血污來。

  她的動作不可謂不輕,手法不可謂不柔,只蜻蜓點水一般輕啄傷口,可烈酒觸膚,既冰且蝕,王倫依舊疼得顫抖痛嘶,直欲伸手抓撓,掙動強(qiáng)勁時,三人險些按捺不住。

  “小祖宗,你可忍著點吧,馬上就完事了,??!”

  秀琴和清棋一邊按著王倫一邊溫柔的安撫著。

  “姐…你好了沒有…大致搞搞就行了,這節(jié)氣就快入寒露了,天涼化不了膿的,無需……嘶……哎呦……無需用酒這樣洗吧……”

  王倫氣急敗壞都快疼哭了,剛才捱鞭子也沒有現(xiàn)在給傷口淋酒來的讓人發(fā)麻。

  他原本已經(jīng)暈了過去,又生生的被淋酒擦拭傷口給疼醒來過來。

  王熙鳳聞言想想也對,便放下了酒壺,拿了件干燥巾子替他擦干背上的酒漬,道:“有剛才你那死不認(rèn)錯的勁兒,如今有臉的你就別叫喚,倒叫我小量了你?!?p>  她又拿過瓷瓶里裝的去腐生肌膏來打開,只見里邊黑烏烏的一大團(tuán)膏藥,湊近鼻子一聞,頓時露出嫌惡之色,嬌啐道:“呸,這藥膏忒也腌臜人,這么難聞的味兒?!?p>  王熙鳳取過刮簽刮了一道黑烏烏的膏藥便給王倫涂在傷口上,卻見秀琴和清棋還在壓著王倫,便道:“你倆也別壓著了,去撕一塊薄帶子做繃帶去,待會兒給他綁身子用?!?p>  秀琴道:“繃帶都是現(xiàn)成的,三月份兒他被老爺打破了頭,擱呂太醫(yī)那里包扎,還剩好多呢!我去找去!”說罷便到另一間屋子里翻找去了。

  王熙鳳聞言忍不住抿嘴輕笑道:“果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東西,那次挨打又為哪般?”

  王倫趴在床上雙手支著頭,沒好氣道:“我忘了…”

  清棋笑道:“還為哪般?還不是少爺又闖禍了,原該那天是姑太太的壽辰,按禮夫人要帶少爺小姐去榮國府給姑太太賀壽,少爺淘氣,偷偷溜去梨園春聽?wèi)蛄?,夫人找不到他,只得帶小姐去了,偏著那天老爺回城進(jìn)宮述職,回頭剛巧見著他從梨園春喝的面紅耳赤回來,問明緣由便是一頓好打,頭都打破了,請來呂太醫(yī)包扎的所以還剩些帶子呢!”

  王熙鳳恍然:“哦~我說呢,姑媽過生日那天,在京的小一輩的姊妹弟兄都排著隊的給姑媽拜壽呢,就你沒來,原是鬼混去了,我聽寶玉說,梨園春里有你包的小戲子可是真的?”

  “放屁,寶玉那廝凈是到處搬弄是非的狗東西,改天見著了非揍他一頓不可?!蓖鮽惵勓云瓶诖罅R。

  “啪……”

  王熙鳳在他后腦勺輕拍一記,嬌嗔道:“小東西,你可別給我犯渾,外邊兒的你打了也就打了,一家子的骨肉你要是敢胡來,仔細(xì)你的皮,只看看你現(xiàn)在的下場,還只是欺負(fù)了林丫頭,你要是打了寶玉,這京城的親戚你以后也就別走了,逢年過節(jié)當(dāng)你的孤家寡人去?!?p>  她一邊說著,手上卻不閑停,只一刮一刮的剜了黑黢黢的藥膏子輕柔的抹在王倫的背傷上。

  王倫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枕著手背嗤鼻道:“就他是寶貝疙瘩蛋子?我才不遷就著他,但凡他哪次惹了我來,我只賞他一記窩心腳吃?!?p>  王熙鳳聞言氣的繡唇輕咬,只手上帶了一點子勁,刮子就按碰到了傷口上,只疼得王倫又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王熙鳳罵道:“就你是個沒長心的東西,憑我怎么說你都要犟兩句,我看你是真的眼里沒我這個姐姐了是吧?”

  王倫撇撇嘴:“還說我呢,只是我比不得寶玉金貴,都遷就著他,你現(xiàn)在是張口閉口就是你那個寶兄弟,我這個親弟弟你早拋后腦勺去了!”

  王熙鳳聽得他話里的酸味兒,抿嘴一笑,嘴里卻道:“你說這沒良心的話也不怕舌頭上長疔,深更半夜的放著大覺不睡,誰在給你擦抹身子涂藥來著?平日里憑我有好吃的好玩兒的叫你過去,你從來不上我那兒去,可即便如此我也差人給你送來,你呢?什么時候心里想著我了?也不去瞧瞧你姐姐,在那邊兒是胖了瘦了,委屈了還是受罪了,你全不管,倒叫人以為我沒個娘家兄弟一樣。如今還說這傷人心的話,我只白心疼你了!哎呦…我們只顧著說話了,鸞兒都困的窩那兒睡著了,清棋,你先別忙活了,去抱鸞兒回房睡去,這大冷天兒的可別給我凍壞了。弄好了也不用過來了,回去睡吧。”

  清棋乖巧的應(yīng)了一聲,當(dāng)下放下手中的活計,去抱著王熙鸞便開門出去了。

  王熙鳳和王倫目送王熙鸞出去,王熙鳳又道:“嗯~秀琴也去吧,把繃帶放著就好了,你倆都忙活了半夜,歇著去吧!”

  秀琴端著一踏子白布,走過來道:“那哪行啊,哪有丫頭去睡覺讓主子忙活的理兒,大小姐還是您陪著小姐去睡吧,我來給少爺包扎。”

  王熙鳳刮涂著藥膏,抿嘴笑道:“放下繃子去吧,沒聽到有人剛埋怨我對他不好呢嗎?就讓我獻(xiàn)獻(xiàn)殷勤,省的以后在捱了欺負(fù),沒個娘家兄弟給我撐腰!”

  秀琴點頭,放下托盤笑道:“哪能呢,少爺別看淘著呢,但是對大小姐可看在乎著呢,時長跟我們念叨呢,說大小姐又多久沒回來了之類的?!?p>  “去~多嘴多舌的,睡覺去!”

  王倫面色尷尬,只甩了枕頭拋了過去攆人,秀琴接住枕頭,又拋了過去,皺皺鼻子,嬌嗔道:“好心沒好報,哼!”

  說罷,開門也出去了。

  如今房里也只剩他們姐弟二人。

  王熙鳳抿嘴笑道:“你也別跟我充好漢,我還不了解你?慣常跟你父親一樣,是個面冷心熱的,只你還不如你父親。叔叔是剛直,卻終究還會表達(dá),縱是生硬了些,總歸是說了出來的,身邊人也都明白不見怪,我只說傍晚他回來見著我那一通牢騷就是了。只你有什么心事都憋在心里,由這性子胡來,以后難保不會吃虧。”

  王倫撇撇嘴,道:“好端端的說這些有的沒的做甚?!?p>  王熙鳳刮罷藥膏,道:“坐起來我給你綁繃子。”

  王倫這便坐了起來,王熙鳳拿過托盤里的白布,道:“這話原不該我和你說,如今你也十五鉆十六了,這年紀(jì)性兒早的孩子都滿地爬了,我們這樣的人家雖說不急,可到底一年一年的逼近了。寶玉只比你小半歲,老太太也默許了他屋里人,小姑媽家的薛蟠薛大哥十三歲都出入青樓妓院了,別個我不管,也管不著,我只告誡你,莫要和儲著濤那個小王八蛋去鬼混,也學(xué)人家包養(yǎng)小戲子之類的,過不了兩年兒嬸嬸定要為你張羅婚事的,只遇著正經(jīng)人家的姑娘,你要會說話,心里愛見的,要會表達(dá),堂堂正正的,別怕跌了面兒,好歹是個爺們兒,可別由著性子,跟姑娘家的拌嘴使性子。可叫人瞧不起?!?p>  王倫劍眉一挑:“你這是變著法的在罵我呢?”

  王熙鳳“呸”的輕啐道:“我要罵你還用拐彎兒抹角?我不賞你兩巴掌都是好的了,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呶,攥著布頭子!”

  王倫攥過繃子抓到肋下,王熙鳳卷著繃子開始一道一道的纏著,嘴里道:“要說你剛才委實令人惱火,現(xiàn)在每個人來,你跟我交個底兒,你對林丫頭做什么了?”

  王倫一怔,旋即蹙眉:“什么做什么了?我能做什么?不是,你什么意思?合著我在你們眼里就是個下流種子?”

  王熙鳳伸出蔥指點了一下他腦門兒,嗔道:“沒有就沒有,你急什么?”

  王倫沒好氣道:“你冤枉我還不許我急?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理兒?!?p>  王熙鳳抿嘴笑道:“冤枉你也不見得吧,我可樓下就聽到那老婆子罵的兇狠哩,一個奴才敢豁出去跟你硬來,只怕你沒做啥盈人的事兒?!?p>  王倫冷哼道:“要不咋說她是個老棺材瓤子,她只看我抱著林黛玉,卻也不問個為什么?就誣賴我要行不軌,這也都罷了,竟敢咒罵我家人,我若饒過她還了得!”

  王熙鳳又是一指點出,罵道:“你怎么好意思說的這么理直氣壯的?你還當(dāng)你還是三歲小孩兒,男女大防的道理你不懂?人家呂太醫(yī)請脈都是放了簾子,搭了絹子的,憑你是她表兄,也不該這么冒撞,還敢抱著人家,莫說老婆子跟你硬來,換做是我就要拿剪子攮死你是正經(jīng),虧你還有臉的打人家嘴巴子,踹人家一個人窩心腳,我都替你羞的慌,還是個爺們兒呢,呸,丟臉。松手……”

  王倫悶悶的丟開手,王熙鳳將他攥的布頭子塞進(jìn)了繃帶里,如此便算完成了。

  “我問你,你抱人家干什么?”王熙鳳怕他精著上身著涼,從衣櫥里拿過一件棉袍子替他披上。

  王倫怏怏道:“我跟她拌了兩句嘴,她就上了氣,說要連夜走,不在我這兒呆了,我看她又發(fā)著燒,叫她回來又不聽,我就上手了,剛好被那老棺材瓤子回來看到了,這才有后面的事兒?!?p>  王熙鳳聽完,這才“哦”了一聲:“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我說呢,老婆子叫罵,你叫屈,這中間定然是有誤會的,只你個不長心的又是為著什么要和你妹妹拌嘴,還把她惹得連夜要走的?”

  王倫扁扁嘴道:“也沒什么,就伴了幾句嘴,不知怎得,她就惱了,說我要趕她走,天地良心,我哪里有那個意思,話兒趕話兒的,我就說有本事今晚你就走,結(jié)果她就氣性大的執(zhí)拗要走,我看她發(fā)著燒連外衣鞋襪也沒穿就要往外走,咋說也不聽。心下一急,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了,剛抱起來往里屋去,就被那老貨看到了,然后就……”

  他攤攤手,一臉無奈。

  王熙鳳聽完蹙眉道:“說來說去,還是你的不是,你一個爺們兒家家的,還是當(dāng)兄長的,咋就和女孩兒伴起嘴來,你羞不羞?這也就罷了,老婆子誤會你你好好解釋不行?干嘛動手打人?她不是咱家的下人,是你林妹妹的乳母,你打她就是打你妹妹的臉,也不怪人家尋死覓活的要碰死了,你呀,讓我怎么說你好?”

  王熙鳳氣的來回走動訓(xùn)斥。

  王倫怏怏道:“打都打了,說這些有什么用?!?p>  王熙鳳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個沒長心的東西,莽夫蠢物,我在問你,你是真厭棄人家還是怎么著?”

  王倫沉默片刻卻不回答。

  王熙鳳抿抿嘴,道:“我剛才說你什么來著,悶種一個,既不是真心厭棄人家,后面就別擺出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臭樣子,男子漢錯了就是錯了,賠個禮道個不是不丟人,死扛著才跌份兒呢!”

  “罷了,這事兒我算是問明白了,剛才你要是真?zhèn)€有那個下流心思,我只回明了你父親,打斷你的狗腿,哼,歇著去吧!我走了,趴著睡,別碰著傷口來!”

  王熙鳳沒好氣的說完,又狠狠戳了戳他腦門子,這當(dāng)裊裊婷婷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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