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出好戲
云霧坊。
這里是云霧縣最大的坊。
有五個流云坊那么大。
是云霧縣的中心,極其繁榮。
子時已經(jīng)過去半刻。
長街上人影稀少,偶有醉漢邁著浪蕩的步伐,強硬地表示他沒有醉,接著就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這是一座偏僻的小巷。
現(xiàn)在月黑風(fēng)高,小巷深處傳出一陣又一陣少兒不宜的聲音,讓趴在屋頂上的野貓都害羞地跑掉了。
拐角陰影處,孟兇蹲在那里欣賞了半天的好戲。
隨著肌膚白皙嫩滑的女人把趴在他身上、已經(jīng)變成了干尸的男人推開,
他咳嗽了一聲。
“誰!”
女人臉上的春情余韻瞬間散去,換上了一片寒霜。
她扯過一邊的衣服套上,瞧見了兩丈外的孟兇。
此人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沖大腦,女人那細膩的汗毛豎起,整個人都麻了。
“在下孟兇,你是那個采補了三十六個男靈師的程歡歡,人稱邪靈師桃花扇?”
程歡歡本想撒謊,只是被淡金色的眼眸盯上,怯生生地道:“是……是的?!?p> “哦,你很不錯?!?p> “哪里不錯?”
“很潤?!?p> “孟靈師說笑了?!?p> “我想減肥塑身,采補一下我?”
“妾身不敢。”
“那愿不愿意幫我一個忙?”
孟兇站起來,走到了還軟癱在地上的程歡歡面前。
程歡歡微微仰頭打量著孟兇,眼神有些疑惑。
半晌,從兩人姿勢來看,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低頭媚聲道:“妾身愿意?!?p> 她決定臣服。
只是當她準備行動的時候,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拎起來,道:“陪我演幾場戲?!?p> 抱歉,是妾身膚淺了。
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程歡歡掙扎道:“萬一演不好……”
“殺了你?!?p> “孟靈師放心,妾身在這方面有豐富的經(jīng)驗。若是演好了……”
“我不殺你。”
……
第二天。
孟兇拉著如同大家閨秀的程歡歡逛起了曉月街。
大清早的,他先是和程歡歡去了柳氏靈食館吃了滿桌豐盛的早餐。
他故意拿起一個小籠包親密地喂到了程歡歡的小嘴中。
程歡歡滿臉小確幸。
這一幕被靈食館的眾多食客見證。
為此,正在后廚忙碌、打算給久違的孟兇煮一碗滋陰壯陽湯的柳小姐,氣得把砂鍋都砸碎了。
吃完早餐就是逛各種店鋪。
胭脂水粉。
內(nèi)外衣服。
精美首飾。
性感黑絲。
……
下午。
曉月街很多男人不明白為何家里的母老虎大發(fā)雌威。
很多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突然不想吃飯。
一些深閨怨婦甚至氣得忍不住去那些青草樓,找?guī)讉€男人喝酒澆愁。
就連流云坊第一家族的蘇家,此時氣氛也不太好。
那位家主蘇玉,正值美好年華,卻成了寡婦,本打算過些日子招一個上門相公。
聽聞孟兇滿大街秀恩愛后,吩咐侍女把本該發(fā)給孟兇的請?zhí)o燒掉了。
蘇玉是靈境頂階靈師,也是云霧縣最有機會進階罡境的人之一。
孟兇倘若知道不小心打碎了這一碗軟飯,會不會遺憾?
但,孟兇沒空理會這么多。
他現(xiàn)在只想盡快、最快、立刻、馬上干掉熊魁!
那樣他就能靜下心來,慢慢的錘煉自己的武學(xué)。
否則,吃飯都不安心了。
為此他還專門把程歡歡弄來,為的就是演一場好戲。
……
這場戲選在子時一刻上演。
地點放在了上次那條深長破敗的老巷。
這里人少,墻多,哪怕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過來。
反而那回蕩起來的聲音會讓人異常興奮。
程歡歡的確是個不錯的演員,身段、模樣、氣質(zhì)、聲音、以及技藝都沒得挑。
放在前世,奧斯卡欠她一座金像獎。
相比之下,孟兇的表演就顯得有些膚淺。
但勝在本色演出。
他倒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情結(jié)。
也不在乎這些。
在這個危險的世界,干掉敵人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為此付出一些不值一毛錢的虛妄觀念。
不虧。
他心里很清醒,沒有妄念。
滿腦子都是熊魁。
只是這么久了,連熊魁的影子都沒見到。
“不來了嗎?”
他心里念叨著,眉頭倏地皺了起來,腦海中,似乎身后一百二十丈的那座屋頂上——
有人。
“是她?”
雙手抱胸的女人,雙目發(fā)直,叼在唇上的煙斗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屋頂上,照例是被透明的光幕籠罩,遮掩一切。
秀手一把握緊煙斗,東方玨唾棄道:“呸!什么玩意,像頭大傻驢!”
憑著神念印記,追了小半個云霧縣城,結(jié)果等她找到人的時候,卻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
原本還以為他是個元陽未破的單純男人。
現(xiàn)在看來,有些人怕是無師自通,天賦異稟啊。
光頭和其他兩個男衛(wèi)不知何時已經(jīng)自卑地低下了頭,明明想證明什么,卻有些無力。
索性自暴自棄,把注意力轉(zhuǎn)移。
此時此刻,光頭已經(jīng)把腦海中那“頂風(fēng)尿三丈”的豪情畫面刪除了。
人間不值得。
呆立在最后面的女衛(wèi)聲音有些慌張:“頭兒,我……我腿軟了?!?p> “生病了?”東方玨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住場面,回頭問道。
女衛(wèi)紅著臉不語。
“夜里風(fēng)大,或許著涼了?!惫忸^很體貼的說道。
“是啊,這里的風(fēng)兒甚是喧囂。”另外兩個男衛(wèi)跟著附和。
“時候不早了,走吧?!?p> 東方玨心神內(nèi)斂起來,下意識地要帶著四人遠離那骯臟的現(xiàn)場,倏地愣住。
不對勁!
情況很不對勁兒!
不論是情報顯示還是當面接觸,孟兇給她的印象,絕非如此浪蕩輕浮。
如果讓她提早找到孟兇,那么現(xiàn)在的女主角,會不會是她?
“隱蔽!”
東方玨拿出一桿令旗,讓光幕變得濃厚一些,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沒有外漏。
與此同時,她體表浮現(xiàn)一層乳白色的光霧,整個人虛化起來,配合那冰冷無情的目光,顯得有些駭人。
四人很有默契,一個個收斂自身氣息的同時,紛紛全副武裝,如臨大敵的模樣。
幾乎是同一時刻,上次被孟兇拔掉的那棵大樹之下,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土黃色的影子。
“來了!”
孟兇的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一道黃色影子,氣息同樣達到了靈境中階。
不是東方玨五人那種靈力威壓,而是冰冷、陰暗,略微接觸就讓人壓抑而難受的陰力。
陰靈丶熊魁,
終于——
聞著味兒,來了。
“距離不過七丈,一步之內(nèi),只需一招!”
剎那間作出判斷。
孟兇表面上賣力的演著戲,但體內(nèi)的神力已經(jīng)暴動,神行百變早已在腦海中預(yù)演。
動,必如驚雷!
而入戲正深的程歡歡,此刻聲音猛地抖了一下。
身后的男人,這時候好似一頭兇蠻猛獸,強大到令人生怖。
驀然——
“斬!”
一道嬌喝,好似平地驚雷炸響。
一抹青色光束急掠過夜空,貌似是一根青色長針,冷不防地扎入了大樹之下。
詭異的是,青光如此迅猛暴烈,卻沒有造成什么動靜。
好似空間跳躍一樣,越過了大樹和土地,徑直扎入了土黃色影子的腦海中。
接著就是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瘋婆娘!”
大樹炸裂。
從中躍出的家伙熊頭人身,一身土黃色的毛發(fā)頃刻間化作黑色,如同一根根鋼針,冰冷而銳利。
“靈網(wǎng)!”
“鎮(zhèn)地符!”
“雷!”
“吃俺老吳一棒!”
吳德四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上去,封鎖了熊魁的去路。
至于東方玨,早已經(jīng)化作濃濃白霧,席卷而來,籠罩四野。
眼見得四人布下天羅地網(wǎng),欲要將熊魁一網(wǎng)打盡,卻發(fā)現(xiàn)熊魁身上浮現(xiàn)血光。
而后血光一閃。
熊魁不見了。
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兩百丈之外。
身形狼狽、氣急敗壞的熊魁重新化作土黃色身影遁入地下逃走。
“瘋婆娘,不死不休!”
臨走之前,熊魁不甘心地叫囂著。
白霧翻滾,并猛地凝聚成東方玨的身形。
光頭四人立在她的身后。
“神念針印,疾!”
從左眼胎記出射出一根青色針影朝著某個方向飛遁起來。
東方玨疾行如風(fēng),左右四人緊隨其后,把還在風(fēng)中凌亂的孟兇落在身后。
頃刻間,熱鬧散去。
孟兇陰沉著臉,目送東方玨幾人遠去。
他咬緊牙根,良久吐出一個字。
“草!”
觀象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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