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義背刺
黑刀會是云霧縣地下組織中新近崛起的角色,以暗殺為主要業(yè)務,干過不少血腥的事。
比如半年前,流云坊的一品高階勢力青山幫,足有五個一品高階靈師坐鎮(zhèn),卻在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斬靈衛(wèi)調(diào)查無果。
隨著時間流失,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青山幫的地下迷洞中。
陳二狗換上繡著黑色小刀的黑色勁裝,戴著漆黑面具,整個人的氣息從儒雅變成了狠厲。
他身邊跟著的兩個靈師,氣息也赫然從靈境中階化作了靈境高階。
“行動?!彼?。
另外兩人猛地點頭,而后三者如同鬼魅,從迷洞之中左右移動,最終出現(xiàn)在云霧河邊的某個下水道入河口處。
只見得三道人影一晃而過,融入夜色之中,潛行無影。
耳畔是呼嘯的風聲。
腳下的氣團炸裂出氣勁,一次跨越十幾丈的距離,偏偏不見絲毫聲響。
陳二狗雙目之中閃爍著光華,四周所有的景象印入眼簾。
他嘴角勾勒出殘忍的笑容。
忙活了小半個月,各種事情都鋪墊好了,火候足夠。
哪怕他把張大彪、文青青、趙平江和蘇顏全部干掉,都不會查到他身上。
把這四個強勁對手鏟除,所有參與考核的靈境高階靈師中,無人能阻攔他的路。
他已經(jīng)把那四人的行動路線以及暗殺時間和方式都計劃好了,只要正常發(fā)揮,絕不會出現(xiàn)任何紕漏。
身為鐵血門的少主,云霧縣獵靈者排名第七的他,絕非浪得虛名。
靈術(shù)丶通玄眼之下,陰靈無處可匿。
外界評價他雖然只是下品資質(zhì),只有一種靈術(shù),但通玄眼的能力絕不在兩種靈術(shù)聯(lián)合之下。
“等我成為斬靈都尉,你們就會知道,我厲害的絕不僅僅是眼睛?!?p> 他預想著日后的自在生活。
有了斬靈衛(wèi)當靠山,再也不用藏著掖著,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了。
到得那時,他將把所有的能力展現(xiàn),再借著斬靈衛(wèi)為跳板,加入青云宗。
他更相信,以他真正的資質(zhì),成為青云宗外門弟子板上釘釘,運作好一點,亦能成為內(nèi)門弟子。
成為內(nèi)門弟子之后,他不僅僅能當斬靈衛(wèi)的指揮,還能當統(tǒng)領。
未來可期。
有朝一日,他成為云霧縣斬靈衛(wèi)統(tǒng)領,即便是那幾家聯(lián)手害死他娘的人,一樣可以光明正大的清除掉。
奔行啊奔行。
前方忽然有人。
三個。
為首之人魁梧兇悍,正是白日里和他爭斗過的張大彪。
張大彪身邊,趙平江、文青青持著靈兵并肩站立。
“這時候,張大彪應該還在望月街的私宅中聚眾亂……”
陳二狗瞳孔緊縮,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衫。
兩把一品高階靈劍從左右腰眼處分別刺入了他的體內(nèi)。
劍尖出現(xiàn)在前方。
速度極快,劍尖出現(xiàn)的時候,閃爍著寒光,而后才有血水沾染到上面。
噗通。
陳二狗跪倒在地上,雙目流淚。
劍刺不痛他的心。
但,情義的背刺可以。
原本跟在身后的兩人,扯掉了偽裝,那黑色的面具掉落在四只大腳旁邊。
“你斗不過他們的?!?p> “公子,認命吧。”
豁然抬首。
陳二狗見著兩張半邊是兇狠,半邊是慚愧的面龐。
“方重,王朝,你們……”
“我也不想,但他們給的……”方重不敢直視陳二狗。
“太多了!”王朝插嘴道。
“她……”陳二狗欲言又止。
“我們都跟程夫人玩過,也是她收買了我們?!蓖醭植遄斓?。
方重無奈道:“公子,你什么都好,就是敗在了女人手中?!?p> “喜歡女人沒什么大不了。錯就錯在你喜歡的女人早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愛恨情仇,她們沒有感情,只有利益?!?p> “而你,卻跟程夫人玩起了感情?!?p> “噗嗤!”
又是一劍,從后面捅穿了陳二狗的心臟,持劍的手纖細白皙,沿著手望過去,正是風韻動人的程夫人。
她剛剛趕到。
從她略顯紅潤的臉龐和上面淡淡石楠花的味道不難判斷出——
這個女人趕過來用劍捅穿他心臟之前,應該在快樂。
“你們閉嘴!”
程夫人冷聲道。
方重和王朝立馬閉嘴,并退讓半步。
程夫人走到陳二狗面前,滿臉陰冷絕情,唯有眼中的那點愧疚也變成了瘋狂,她又拿出一把匕首,在已經(jīng)無法動彈的陳二狗胸膛扎了幾下。
鮮血噴了她滿臉。
遠處的腳步聲漸進。
張大彪、趙平江以及文青青三人聯(lián)袂而來。
文青青身上有一股和程夫人相似的氣息,細細琢磨,貌似就是張大彪和趙平江身上的。
陳二狗不難猜出,這些狗男女之前玩過什么花樣。
“知道為什么不直接剁掉你的腦袋嗎?”張大彪和之前在斬靈院培訓堂的粗魯不同,此時卻顯得相當冷靜,說話居然溫溫柔柔。
“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陳二狗道。
“陳二狗……哦不,陳近北,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睆埓蟊攵紫聛?。
一個虎背熊腰的家伙,從懷里掏出了雪白的錦帕,滿臉疼惜地擦著陳二狗身上的血。
“近北這個名字才符合你這儒雅的氣質(zhì),二狗本該屬于我這樣的粗人。”
“怎么樣,心腹背刺,比被家族拋棄更難受吧?!?p> “嘿嘿,我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很聰明的人,在你這種人面前,我這樣粗魯?shù)募一锞惋@得上不得臺面?!?p> “嗨,其實也沒有誰是傻子,瞧,這不隨便玩你嗎?”
張大彪像是碎碎念的大媽,一邊給陳二狗擦著,一邊用憐憫的語氣說著。
“張大彪,痛快一點行不行?”文青青見到張大彪這副模樣,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從十六歲就和張大彪廝混,一直都以為他只是個蠻橫的家伙,不管是生活中還是房間里。
現(xiàn)在見到這一幕,她臉色都有些蒼白。
趙平江也一樣,看向張大彪的目光有些像看神經(jīng)病。
若非張大彪身上的氣息純正,談吐清晰,他都要擔心張大彪是不是被陰靈給融身了。
“再見,近北兄?!?p> 張大彪倏地站起來,抬起了腳,只見他的腳迅速膨脹,足有磨盤那么大。
猛跺!
眼見得陳二狗的腦袋要爆裂,四周的人都隱隱退了幾步。
結(jié)果,巨響之后,地面固然出現(xiàn)一個大坑。
但坑中并非尸體,而是一把黑色斷刃。
斷刃沾著血,并散發(fā)出迷離夢幻的光芒,讓四周都披上了一層輕紗似的。
張大彪愣在原地。
所有人都懵了。
短暫的失神后。
文青青和趙平江迅速圍著方圓三十丈檢查起來。
程夫人、方重、王朝三人則是滿臉驚懼。
啪!
張大彪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一邊苦笑,一邊自嘲:“我可能還是適合粗魯一點,玩腦子總是輸。”
小半個時辰后。
文青青和趙平江就差掘地三尺。
陳二狗仍舊不見蹤影。
“黑刀會已經(jīng)被一鍋端,鐵血門他回不去,雖然逃走,但也已經(jīng)重傷,中了我化靈散之毒,又是喪家之犬,他成不了氣候了?!?p> 張大彪是全場最冷靜的一個,揚了揚手,遠處跑來幾個靈境中階的靈師,遵循他的吩咐,急匆匆地趕去布置。
程夫人三位這時候如驚弓之鳥,急忙忙告辭,不知道是不是要去跑路。
“天色還早,咱們回去,接著奏樂,接著舞?!?p> 張大彪無視三個叛徒的離去,這種無情無義之人,上不得臺面。
張大彪左邊搭著趙平江的肩,右邊摟著文青青的腰肢,吊兒郎當?shù)爻h方走去。
百丈外的屋頂上。
孟兇這個吃瓜群眾,收斂起滿臉的意猶未盡之色,伸著懶腰,跳到了地面陰影處。
“今晚的風兒,甚是喧囂啊。”
嘀咕了一句。
嗖的一聲。
他已經(jīng)消失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