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清君側(cè),肅朝堂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朕御極幾十載,勞心勞力,日漸疲憊,近偶感身體不適。
茲五皇子聰慧過人,得天必佑,朕今禪位于其,望其為愛民之明君,欽此!”
赤炎帝怔愣在原地,表情陰沉,似乎是第一次認(rèn)識這個兒子,沒想到他隱藏的如此之深,連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冷公公都叛變了。
縱使他在位期間,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這個位置,為了手中的皇權(quán),但捫心自問,他對待這幾個兒子還是真心疼愛的。
如今親兒子被刺于他,赤炎帝一時氣急攻心,胸口一陣翻涌,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噴射而出。
“逼宮謀反,篡改圣旨,威逼君父,脅迫大臣,你就不怕天下人戳你的脊梁骨嗎?”
許是心心念念的大業(yè)將成,五皇子心情暢快,得意一笑,“父皇還是安心退位吧!”
那雙陰冷的眸子掃過在場的眾大臣。
“你們還有誰要反對?”
“五皇子來位不正,囚父困臣,如何讓天下百姓信服,又如何正天下萬民?!?p> 名不正之言不順。
陳御史素來剛正不阿,敢于死諫。
即使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脖子上,也寧折不彎。
五皇子眼底閃過一抹殺意,示意挾持陳御史的士兵,他不介意在這種場合來一個殺雞儆猴,暴力鎮(zhèn)壓。
而陳御史就是那只雞。
士兵在得到五皇子眼神的示意下,手起刀落,陳御史沒來得及掙扎便氣絕身亡,眼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逝了。
五皇子惡趣味的看著底下大臣蒼白著的臉,膽小的大臣雙腿忍不住打顫,但沒人敢發(fā)出任何聲響。
即使?jié)庥舻难任冻涑獗羌?,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讓人想要逃離,但雙腳仿佛粘了膠水般,動彈不得半分。
“還有誰反對?”
五皇子陰冷凌厲的眼眸掃過在場中國女人,仿佛下一個反對之人就將身首異處般。
整個金鑾殿寂靜的可怕,眾大臣渾身僵硬,只覺得被那眼眸掃過的地方,升起一股股戰(zhàn)栗,仿佛被一頭兇猛巨獸盯上了一般。
眾人面面相覷,只敢淺淺的用眼神交流,心中種種情緒交織,生怕被當(dāng)成下一個殺雞儆猴的雞。
一部分膽小的大臣,見大勢所趨,動了動僵硬的身子,俯身跪下高喊,“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一人出聲,緊接著一個個大臣紛紛跪下,表示效忠。
而此時還站著的兩人卻顯得格外的顯眼。
“左丞相、柳御史,是對朕有意見嗎?”
左丞相和柳御史相互對視了一眼,無奈苦笑一聲。
左丞相顧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問題,“微臣不敢?!?p> 不是有還是沒有,只是不敢。
迫于形勢,迫于皇權(quán)而不敢。
而柳御史,原本就是一個急性子,脾氣說不得多好。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柳御史義憤填膺的大罵,“本御史圍觀幾十載,一心為國為民,持正不阿,赤膽忠心,絕對不會對亂臣賊子,俯首稱臣?!?p> 當(dāng)年陛下的一道旨意,就定下了他女兒一生的悲劇。
他恨,他惱。
然而君臣有別。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獨自咽下心中的憤恨,依舊忠心不二。
那是心中為官最初時的初心。
他時時警惕,告訴自己,不忘初心。
如今,讓他向亂臣賊子低下頭顱,他做不到。
“好,好,好!既然柳御史忠心耿耿,那朕便賜你一個全尸。”
原本五皇子是想要留下柳御史的,沒想到他盡然如此的不識好歹。
不能為他所用,那就唯有殺之。
“陛下,請看在柳御史一片赤膽忠心,為國為民的份上,饒了他一命吧!”
左丞相鄭重的行了三跪九叩之禮,心中無限嘆息,五皇子急功近利,迫于求成,絕不是明君之選,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柳御史去死。
兒子和老友的女兒還在邊關(guān),要是得到老友去世的消息,怕是等不急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徐老頭,你不必向這種陰險小人俯首稱臣,若不是九千歲不在都城,豈能輪到他囂張?
今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柳松言要是眨一下眼,就枉為御史大夫!”
做他們御史的,早已看淡了生死,有時候為了堅持心中的想法和信念,他們會不惜死諫。
所以如今就算丟了命,他也只當(dāng)是一個普通的朝堂大會,只是意見相左,而他遵循心中的想法而已。
他坦然的閉上眼睛,一副英勇赴死的模樣。
五皇子心胸狹隘,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拿他和人比較,還是和君墨夜比較。
他到底哪里不如他?
論身份,他是皇子,他是九千歲。
哪怕他軍功甚高,得到大臣的擁護(hù)。
他是君,他也只是臣。
原本大權(quán)在握的喜悅被心中的暴戾所充斥。
“來人,立刻給朕行刑,斬立決。”
既然敢倚老賣老,挑釁皇權(quán),那就徹底滅了好了。
一了百了。
左丞相心中無奈嘆息,完了,完了!這老匹夫的脾氣怎么就這么倔呢?
他該怎么和邊關(guān)的兩個孩子交代??!
眾大臣靜若寒蟬,刀光劍影間,他們想象中血灑金鑾殿的一幕并沒有發(fā)生。
安靜的金鑾殿只聽到長劍落地的‘哐當(dāng)’聲。
緊接著,金鑾殿外傳出一道清冷幽深的聲音,“謀朝篡位,逼宮謀反,五皇子御極天下,可問過本王同意了嗎?”
話音剛落,身穿墨色錦袍,青玉緞帶,手持長劍,眉眼凌厲,五官刀削般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一雙幽深的墨眸,清冷掃過大殿周圍,讓人琢磨不透那雙墨眸中流轉(zhuǎn)的深意。
五皇子被突如其來熟悉的聲音給震住了,驚的猶如大夏天猛的聽到一聲驚雷。
君墨夜他怎么來了?
他不是身中劇毒,昏迷不醒嗎?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另一道呲笑聲緊接著響起,“嘖嘖嘖,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徐映南一身黑色錦袍,古銅色的臉上眼神幽暗深邃,眼峰凌厲的掃過眾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大殿上首龍椅上的赤炎帝。
多么的諷刺,曾經(jīng)這個人逼得他不得不遠(yuǎn)遁邊關(guān)。
如今,自己還得打著清君側(cè)、肅朝堂的名頭來平叛這場鬧劇。
他不爽的頂了頂后槽牙,可想到臨行前那女人說的話,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靜靜的站在君墨夜的身后。
左丞相在看見君墨夜的時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提心吊膽了,有事也是九千歲在前面頂著。
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那蠢兒子也回來了。
眼神在君墨夜和徐映南之間來回掃視了一下,左丞相嘴角輕勾,內(nèi)心猜測,這兩人應(yīng)該達(dá)成了什么共識。
赤炎帝眼神復(fù)雜的看著一步一步拾級而上的君墨夜,內(nèi)心五味陳雜。
“朕已經(jīng)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九千歲,朕知道你也有意這個位置,內(nèi)心肯定不甘心,但朕是皇室之人,而你是臣子,你要是有了這個心思,那就是亂臣賊子!而你也來晚了!”
“是嗎?”
君墨夜只是輕描淡寫的反問,渾身淡然自若,仿佛這天下之事盡在掌握。
五皇子的臉扭曲了一瞬,從君墨夜來到赤炎國開始,他就特別討厭他臉上那副清高的模樣。
“國都皇城盡在朕的手中,即便你此刻出現(xiàn),又能改變什么呢?不過是自投羅網(wǎng)罷了!朕還得感謝你把徐將軍給帶回來了,省的朕再費心對付他了。”
“不知道是誰給你的信心?是那所謂的退位圣旨?還是這滿殿匍匐的大臣?亦或是皇城周圍那數(shù)十萬的大軍?”
五皇子的心里閃過一絲狐疑,難道君墨夜早就知道了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