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它是斬奸除惡的勇士
譚墨看著手拿骨刀攔在面前的司禹,原本言笑晏晏的臉上,笑容慢慢收起,那雙波光瀲滟的桃花眼中迸射出幽暗的光芒,像一道道漣漪,一圈一圈往外漾。
司禹甩了甩有些暈眩的腦袋,手中的骨刀一往無前的劈砍而去,凜冽帶著冷冷殺意的聲音在譚墨的耳邊炸響。
“你,好樣的!狐貍不愧是狐貍,但可惜你這勾人的本事還沒學(xué)到家,老子對你這只騷狐貍更是沒有興趣,想要用這種勾人的下作手段來迷惑老子,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p> 鋒利的骨刀帶著獵獵破風(fēng)聲朝著譚墨呼嘯而去。
譚墨眼底只來得及閃過一抹驚詫,身體快過腦子,身影堪堪一閃而過。
但也被鋒利的骨刀的刀鋒劃破了胸前的衣裳,留下一道刀痕。
司禹挑挑眉,他也沒認(rèn)為一刀就能把這只騷狐貍斬于刀下,一擊沒得手,手中的骨刀猛的翻轉(zhuǎn),快狠準(zhǔn)的一刀直直朝著譚墨的小腹而去。
大有一刀把人橫刀切的趨勢。
譚墨瞳孔猛的一縮,知道這一刀厲害,手中憑空多出一把骨扇。
骨扇和骨刀在空中交匯,發(fā)出強(qiáng)烈的錚鳴聲。
兩人一觸即離,雙雙后退兩步止住倒退的身子。
“再來。”司禹體內(nèi)的好戰(zhàn)分子被激發(fā)了出來,眼里有著躍躍欲試的興奮光芒。
譚墨不著痕跡的甩了甩被震的發(fā)麻的虎口,神情變得越發(fā)的嚴(yán)肅。
這人是個強(qiáng)敵,要是掉以輕心,說不定今天真的要折在這里了。
救命之恩大于天,他不是一個不知感恩之人,但說到底,凰妙戈的那句話還是讓他的心里出現(xiàn)了一抹不太舒服的感覺。
他不想成為別人手中的刀,更不想成為別人棋盤上的棋子。
他愿意用自己的忠心和生命來守護(hù)那個救了他的人。
忠心,但不代表愚忠。
不代表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救那樣一個人。
更何況,說不定那救命之恩中都參雜了太多的水分。
司禹看著譚墨臉上神情不斷的變化,心中不免呲笑一聲,看來主子的話起到了作用。
看來這兩人的關(guān)系也沒那么的牢不可破。
說一千道一萬,這人還是更加惜命。
惜的是自己的命。
另一邊。
凰妙戈幾個縱躍,就追上了前方易容過的兩人。
然而人的臉可以易容,但柳霸天身上那股氣勢卻讓他提前露出了破綻。
看到那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那雙波光瀲瀲的眸子仿佛會說話一般,勾起了他心中那癢意,好像一根羽毛在他的心間拂過。
要是凰妙戈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會忒他一臉,還要罵一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的眼睛在說話,那是殺氣凌然,懂?
可惜她不知道柳霸天心中所想,看到那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只覺得一陣惡寒,手中的長劍發(fā)出一陣嘶鳴聲,迫不及待的想要嘗嘗那鮮血的滋味。
哪怕這人的血骯臟不堪。
一道銀芒擋在了柳霸天的面前,那銀芒聞著鼻尖的血液的味道,興奮的在顫抖,長劍脫手而出,化作道道暗芒在柳霸天的周圍,旋轉(zhuǎn)跳躍。
凰妙戈無奈扶額,這把劍哪里都好,就是有些逗比,越是看到那些作惡之人,它越是興奮。
仿佛它是斬奸除惡的勇士,帶著渾身閃耀的光芒,布林布林……
凰妙戈甩了甩腦袋中多出來的想法,嘴角露出一抹恬淡笑意,薄唇輕啟,“那就速戰(zhàn)速決吧!”
這邊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皇宮里此時的情景也差不離。
看著被圍困在中間的君墨夜和徐映南,還有那一地匍匐在地上的大臣,五皇子的心中滿是得意。
這一天他已經(jīng)等待的夠久了。
然而接下來的場景卻沒像他想象中的大打出手,黑色甲胄的士兵反而戈轉(zhuǎn)刀鋒,一致對外,瞬間抹了挾持士兵的脖子。
動作迅速,整齊劃一的在完成抹殺后,刀鋒一轉(zhuǎn),將君墨夜和徐映南,還有大臣們保護(hù)在其中。
場中突然的倒戈相向,讓五皇子驚愕不已。
京都守備軍不是早就歸順于他,是他手中的勢力了嘛?
怎會臨陣叛變呢?
他的視線猛的對上陳峰,卻看到不知何時,陳峰已經(jīng)趁亂站在了君墨夜的身后。
“陳峰,你竟敢背叛朕,如何對得起朕對你的知遇之恩?”
陳峰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背叛的尷尬,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定。
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眸淡淡掃過有些瘋癲的五皇子,譏笑出聲,“從沒效忠過,又何來的背叛?末將從始至終效忠的只有九千歲。當(dāng)初九千歲把末將從死人堆里扒拉出來,才有末將的今天。”
五皇子聽聞這話踉蹌了一下,坐在龍椅上,神情僵硬,全身忍不住顫抖,嘴唇尤其顫抖的更加厲害,牙齒咯吱作響。
他的眼神落在氣定神閑的某人身上,呼吸急促,突然意識到某種可能。
難道九千歲從一開始就開始布局了?
他知道他在戰(zhàn)場上,一旦有了戰(zhàn)功,父皇又是那樣的脾性,一定會忍不住想要對他動手。
而他們這些皇子成年后,自然也想要他手中的兵權(quán),要么效忠,要么死。
陳峰是最早投靠他的一批將領(lǐng),一路從底層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守備軍統(tǒng)領(lǐng),明面上是皇帝的人,其實(shí)是在為他鋪路。
呵,好深的棋子,好深的謀略!
連父皇這般多疑的人都沒有懷疑過陳峰。
那時候的君墨夜才十三歲吧,憑借著戰(zhàn)功一躍成為赤炎的九千歲。
不過那又怎樣?他不會輕易認(rèn)輸?shù)?,他還有御林軍。
“御林軍呢?全部給朕進(jìn)來!”
無論五皇子怎么大聲的咆哮,殿外始終靜悄悄的,絲毫沒有任何士兵要進(jìn)來的痕跡。
出現(xiàn)這種可能性,唯一的就是,外面的人都被君墨夜和徐映南帶來的人控制住了。
十年謀劃,一朝成真,卻瞬間從天堂墮入了地獄。
五皇子雙目赤紅,巨大的憤怒在胸腔中呼嘯而過,臉上的神情變得猙獰可怖。
他還有底牌,他不會就這樣輕易認(rèn)輸?shù)摹?p> 嘴里不斷的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朕絕不會失?。 ?p> “朕是真龍?zhí)熳?,朕只是順?yīng)天意。哈哈哈……朕是天子,爾等凡人也敢忤逆,拉下去,斬!”
五皇子嘴里不斷叫囂著。
“不,朕還沒輸……荊州兵馬統(tǒng)領(lǐng)奉命圍困都城,不出一個時辰,這宮門必破,到時候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眾大臣聽了這話,心中一涼,離帝都最近的荊州兵馬居然無詔入都城?
五皇子是徹底想要顛覆整個皇朝?
荊州土地肥沃,兵強(qiáng)馬壯,屯兵十五萬,要是直驅(qū)都城,的確勢不可擋。
正在大臣們心急如焚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伴隨著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們說的是這個廢物嗎?”
冬日的陽光灑在殿門口那道白皙的身影上,金黃色的暖陽在她的周身打上一抹金燦燦的光芒,手中的長劍散發(fā)著粼粼寒芒,金色與白色相撞,產(chǎn)生別樣的光芒。
她隨手向五皇子的方向扔了一個血淋淋的頭顱。
頭顱一路咕嚕咕嚕滾到五皇子的腳邊,仔細(xì)辨認(rèn),那五官正是荊州兵馬統(tǒng)領(lǐng),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眸直直的盯著五皇子。
眼底是不可置信,只是他再也沒有活的機(jī)會。
金鑾殿的大臣們,看著那顆滴溜溜滾動的血沫拉胡的頭顱,紛紛倒抽一口涼氣,隱晦的看了一眼那道白色的身影。
幾個年老體弱的大臣恨不得立馬暈過去,可是看著這寂靜的大殿,呼次呼次的拼命平復(fù)心間的惶恐,不至于孱弱的在這種時候暈過去。
他怕他們暈過去了,要是惹得這女煞神也給他們來個頭身分離,那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五皇子再也忍不住顫抖的雙腿,渾身癱軟在地上,喉間滾動想要發(fā)出一絲聲響,卻發(fā)現(xiàn)幾次張嘴都顫抖的不成樣,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符。
一瞬間,絕望的氣息籠罩在他的全身。
大勢已去,這皇位這皇權(quán)已是泡影,他完了。
明明他的計(jì)劃是那般的天衣無縫,為什么會失敗呢?
五皇子一遍一遍的梳理著腦海中的計(jì)劃,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絲端倪。
“看來你是猜到了緣由。”
君墨夜掀了掀眼皮,神色自若的從袖筒中拿出一方干凈的手帕,擦拭著凰妙戈白皙的手掌。
仿佛殿中的劍拔弩張和爾虞我詐,都不如眼前之人來的重要。
那般專注擦拭的眼神,讓人忍不住一陣牙酸。
“出來吧!”
“是,主子。”
角落中,走出一襲暗衛(wèi)打扮的男子,而那張不算出眾的臉,五皇子就算化成灰也不會忘記。
明明這人幾次三番不顧生死救他于危難之時,他也曾有意透露過,只要他登上那個位置,那么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就會給他。
讓他由暗轉(zhuǎn)明。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他登上了那個位置,那么他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五皇子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背叛他?
他是他的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
“是你……暗影……你……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