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M國際機場。
一間間繁華迷離的商店緊密湊合在一起,各式各樣的華文廣告燈十分搶眼。
或等待或相聚的人們大部分的樣貌也都是熟悉的華國人面孔。
金時海有些興奮地走出機場大廳,看著外面新奇的景象,讓他忽然有種做夢的感覺。
耳邊傳來熟悉的語言也讓他感到一股久違的激動。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等待,他終于回來了。
這里是華國,是他出生長大的地方,這里才是他的家!
金時海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只因為站在這片土地上就這么高興。
大廳外出租車??奎c的地方人來人往,一幅熱鬧景象,他不禁笑了笑,抬起腳步朝著一輛空車方向走去。
“要去哪,小伙子?”
司機是個中年人,大腦門,頭發(fā)向后梳得整整齊齊,看到金時海亞洲人的面孔,也沒多想便問出口來,言語中還帶著濃厚的地方腔調。
金時海一愣。
隨即掛上了靦腆的微笑,極為標準的普通話脫口而出:“國際會展中心?!?p> 大腦門司機點點頭,抬起手往后面一指,“行李箱放后面就行,上車吧小伙子?!?p> 也不知怎的,金時海忽然覺得腦子里有些混亂,可能是坐太久飛機有點累了,他微微甩了甩腦袋,小心地放置好行李箱后,便往后座坐了上去。
“過來旅游的?”大腦門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眼落座的金時海,開車搭話道。
“不是,之前一直在國外,這次回來......回來探親的。”金時海猶豫一下說道。
“在國外讀書?”大腦門司機帶著好奇打量了金時海一眼。
金時海此時穿著一件藍色的圓領衛(wèi)衣,頭上戴著頂黑色棒球帽,臉上白白凈凈的,看起來就像個學生似的。
“工作?!?p> 大腦門司機仿佛來了興致,繼續(xù)說道:“這樣阿,現(xiàn)在國內發(fā)展得也很好,可以考慮回國阿,為祖國做貢獻嘛。”
“在國外有些事,還不方便回來。”
金時海心中一陣苦笑,本來想好好看看外面的風景,沒想到這位司機大叔卻一直跟他搭著話。
看來不管是哪個國家的司機都是這樣阿。
“哦,看你樣子也就二十來歲吧,你爸媽舍得讓你跑那么遠?”
金時海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又沉默下來,他并不打算跟這位司機大叔解釋太多,隨口敷衍道:“也沒多遠,我就在半島工作,來回也就幾個小時?!?p> “半島啊,聽說那個國家的女孩子都很漂亮?”大腦門司機笑著問道。
“呵呵......還好吧?!?p> “沒打算娶一個回國?也算為國爭光了?!?p> 金時海聞言后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了林允兒的樣子,嚇得他趕緊打散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念頭,尷尬應道:“大叔,我還單身呢?!?p> “我懂我懂,年輕人嘛,想多玩玩。”大腦門司機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
見金時海沒有接他的話茬,大腦門司機又問:“對了小伙子,你等等是要直接去會展中心門口那,還是附近哪阿?”
但這個在司機眼中簡單而平常的問題,卻讓金時海有些答不上來。
“呃,大叔,你知道會展中心旁邊有個公園嗎,我家就住在那附近,你等等載我到那就行了?!苯饡r海試探地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不起來自己住的那個小區(qū)名字叫什么了。
只記得旁邊有個公園,他在家的時候經常去那里散步。
是因為穿越過來后記憶有點混亂了嗎?
他不明白,只能希望這位司機大叔的經驗夠豐富,不然等等他估計得找上一會兒了。
“公園?哦,友好公園吧?沒問題?!贝竽X門司機笑呵呵地比了個“OK”的手勢。
“嗯,多謝了。”金時海在心里長長出了口氣,他也不清楚為什么會如此,腦子里就是無法回想起小區(qū)的名字和具體的地理位置,幸好這位司機大叔還算給力。
就要看到我的家了,就算只是在遠處看一下也好,金時海滿懷憧憬地想道。
車上的時間過得很快,沒感覺過了多久,大腦門司機便告訴金時海到了地方。
望著窗外有些陌生的景象,他下意識地朝司機點點頭,付好錢后便下車將行李箱搬下。
等出租車漸漸駛離,金時海才認真地往旁掃去。
面前是一處像是還在施工的場地,他又環(huán)顧一下四周,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像公園的地方。
整條路空蕩蕩的,一排排金屬大樓環(huán)環(huán)繞繞把他圍在中央,車來車往的馬路邊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那。
金時海愣神了一會兒,然后忍不住低聲暗罵道:“這算什么阿,把人載錯地方了?”
看著遠處廣闊的一片施工地,金時海只能無奈地往前走去,打算找些有用的信息,確認一下自己現(xiàn)在身處的位置。
工地門口并沒有人看守,朝里望去也沒見到有工人正在工作。
金時海一臉茫然,往大門兩側的墻壁打量,終于發(fā)現(xiàn)到一塊厚厚的告示板,他走上前去定睛一看,上面清楚地寫著:
【XM國際友好公園建設施工地】
這里還真是友好公園?
是那位司機大叔理解錯我說的意思了?金時海看到這幾個字愁眉苦臉想到。
可眼前正在施工的友好公園明顯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這下看來是鬧了個烏龍。
沒辦法,金時海只能拖著行李箱往旁邊馬路走去,希望能遇上個認識路的當?shù)厝恕?p> 走了一會兒,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金時??吹揭粋€像是剛下班的年輕男子緩緩向他迎面走來,連忙走上去問道:“您好,請問您知道這附近有座公園嗎?”
害怕自己的問題再次被誤解,金時海又說:“已經完工的,不是友好公園?!?p> 男子看到金時海拖著行李箱的樣子也是一怔,然后皺起眉毛想了好一會兒,“沒有阿,這附近沒有其他公園了,就是這樣才要建那個友好公園的?!?p> 沒有其他公園?
不可能阿。
男子奇怪地瞟了眼已經陷入沉默的金時海,禮貌地點點頭便往他身旁一側離去。
金時海呆立在原地,暗自想到:難道這個世界和我穿越前的世界不是一個時空?
可是從他之前了解的資料來看,這個世界不論是發(fā)展歷程還是那些大人物的名字、模樣,都和他原來的世界完全一致。
怎么現(xiàn)在到他住的地方就不同了呢。
金時海渾渾噩噩地走到一排長椅處坐了下來,將背部靠在椅背,彎著腰把兩肘搭在大腿處再次陷入沉思。
可任他怎么努力去回憶,他都記不起來自己曾經居住的小區(qū)到底叫什么名字,甚至記憶中周圍的建筑也跟眼前的景象搭不上任何關系。
可他明明記得自己是住在會展中心旁邊,小區(qū)旁邊還有個大公園,他偶爾還會去那運動的。
經常還能看到小孩子在里面玩鬧嬉戲,老人們在里面下著棋...
記憶是不可能騙人的。
金時??鄲赖芈裣铝祟^,口中的干澀讓他感到十分不適,腦中一片混亂也讓他不禁覺得有些頭疼。
難道是穿越過來后,因為原身車禍的緣故,讓自己的記憶也受損了?
是他真的記錯了?
還是說他也失去了某些記憶?
陡然間,一陣電擊般的刺痛感從他腦子里鉆了出來。
像是有人用針扎了一下大腦的某個穴位,隨即帶來一股酸澀的虛弱感。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感覺眼皮也莫名地異常沉重。
突如其來的困意夾雜著偏頭痛讓他有些飄飄然,好像靈魂要被抽離出了身體一般。
周遭的實物感愈發(fā)薄弱,他掙扎地想要讓意識恢復清晰,又不得不隨著這股困意搖晃起頭來。
怎么有種夢醒前的感覺......
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一直在做夢嗎?
是因為我回到國內,就觸發(fā)到什么開關要醒過來了?
金時海艱難地在腦海中匯聚出一絲疑問,可沒一會兒又被無情地打散。
他仿佛在一片虛無中被無形的浪潮沖刷著。
而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刺痛卻又一直拉扯著他,拽著讓他站起來。
時間悄悄流逝,過了不知多久,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呼吸也開始變得緩慢,鼻腔像是即將關上的門,用于呼吸的縫隙變得越來越小,喘息的聲音也低了下來。
腦中的痛覺愈發(fā)強烈,讓他的思維陷入一片混亂,一邊是深深的困意,一邊是極端的刺痛,互相抗爭著。
我這是怎么了...
面對此時的情況,金時海已經不知道應該做出什么舉動了,他甚至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真實的身體,只剩下精神意識存留于此。
我是要醒來了嗎...
就這么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
是否就是我原來的世界了?
......
仿佛過了一年,又似乎只過了一秒。
一道年邁的聲音突然傳入金時海耳中。
“年輕人,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阿?”
他像是被這道聲音給喚醒過來,讓自己飄蕩脫離的靈魂重歸到身體里面。
雖然難受的刺痛感依舊待在他的腦里,但那陣困意卻逐漸消散。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想看看是誰“喚醒”了自己。
只見面前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爺爺正注視著他,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