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打聽個人
沖出別院的大門,傅紫煙匆匆忙忙上了馬車,等車簾落下,她整個人癱軟在那里,臉色蒼白,眸中含淚,整個人顯得狼狽極了!
“他怎么可以這么絕情?怎么可以?”
她無力地靠著車廂低聲呢喃,手中的帕子不知何時已然被她扯得不成樣子。
陪她一同而來的范嬤嬤擰眉掃了一眼跟出來的兩個丫環(huán),見她們的臉色也極是難看,知道自家小姐定然是在秦笙那里沒討到好臉色,心中有了數(shù)。
她慢慢上了馬車坐到傅紫煙身邊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溫聲勸道:“四小姐,這男人大多都不是那長情之人。你們這么多年未見,感情淡了倒也正常,要不然他也不會派人到府上退婚了。您要想開一些?!?p> 來的時候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希望這一趟能絕了四小姐對秦笙的念想,若是那秦公子還為她留那么一兩分情宜這事兒還不好辦,如今讓傅四小姐這般傷心定然是個心冷的。
這樣也好,勸一勸就可以早日回京了。
這穎川從前聽說富庶的很,如今一看,一個縣城亂糟糟的,街上衣衫襤褸之人隨處可見,瞧著跟鄉(xiāng)下差不多少。
由此可以看出從前的那些傳言實在是過于夸張了。
所以,就算那秦笙千好萬好,如今也與她家小姐有了天壤之別,加上他的身份又那般尷尬,怎么看都不是一對良緣。
兩個丫環(huán)此時也上了馬車,月桂小心翼翼取出茶壺替傅紫煙倒了杯茶水遞過去,“小姐,您哭了這么久還是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月桃則默默地遞了塊濕帕子過去。
傅紫煙拿帕子拭了拭眼角,這才接過茶水默默地喝了兩口,緩過勁來的她抬眸直直地望著范嬤嬤,目光重新堅定起來:“嬤嬤,我要留下來,我要等他回心轉(zhuǎn)意!”
范嬤嬤心下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她轉(zhuǎn)頭問月桂:“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那秦公子怎么說?”
月桂想起秦笙那張冷若寒霜的臉,忍不住開始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那秦公子從前還瞧著斯斯文文的極有風(fēng)度,如今那心腸怕是比那路邊的石頭還硬,任憑小姐怎么說就是不肯松口,還堅持說跟小姐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所以小姐才這般難過!”
“不過,那秦公子好像傷了腿,奴婢瞧著有些嚴(yán)重呢!”月桃補(bǔ)充道。
傷了腿?
范嬤嬤恍然,她有些明白為何老爺和夫人對于退婚一事不但沒有惱怒反覺輕松的原因所在了,想來老爺和夫人怕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那秦公子已然是廢人,所以才叮囑自己好生勸導(dǎo)四小姐,讓她斷了心中的癡念!
但范嬤嬤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氣,若是強(qiáng)硬地規(guī)勸只怕起不到好作用反而讓她鉆了牛角尖,倒不如緩著些來。
想到此,她亦帶著幾分憤然道:“那秦公子也太不識好歹了!小姐您都不同他計較這些,他不該心生感動嗎?”
傅紫煙聽到這話,只覺深深觸到的傷心處,眼淚頓時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嬤嬤,他從前不是這樣的人……”
說到這里,她慕然想起了突然出現(xiàn)的那一對母子,當(dāng)時秦笙的反應(yīng)有些古怪。
一想到秦笙有可能背著自己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說不定還生了個孩子,她只覺得心中仿佛被千萬只螞蟻啃噬著一般,痛得無法正常呼吸!
見她驟然之間面色雪白如紙,范嬤嬤和兩個丫環(huán)皆下了一大跳!
“小姐——小姐您怎么啦?”
傅紫煙死死咬著唇,秦笙和那女人孩子在一起的溫馨畫面不斷地在腦海中出現(xiàn),這讓她感覺頭痛欲裂,——
“不要!不、不要——?。?!去死!去死——”
她大叫一聲,兩眼一黑,瞬間失去了知覺!
范嬤嬤心下一沉,知道四小姐恐怕是又犯病了,當(dāng)即朝外面高喊一聲:“快!快走——去客棧!”
傅家在穎川并無什么根基,傅相爺?shù)氖窒碌故怯?,但離清平縣還甚遠(yuǎn),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也正是因此當(dāng)初在遇到秦笙的母親——前穎川王妃時范嬤嬤才建議與她隨行。
一來可以直接找到秦笙,二來她料定馮氏不會不管傅紫煙的死活,怎么著也該為她安排個住處。
卻怎么也沒有料到,這秦公子竟也窮得很,在這里竟是住在別人家里,這讓范嬤嬤倒不好強(qiáng)求了。
傅紫煙一行住進(jìn)了清平縣的四喜客棧,范嬤嬤包了一處院子,這才著月桂將一路跟隨而來的大夫接了過來替傅紫煙看病。
傅紫煙執(zhí)意要千里尋夫,傅相爺卻不能讓人知曉,但為了女兒的安危,明面上她只帶了丫環(huán)婆子說是出去散散心,實際上暗中卻還有幾十人的侍衛(wèi)隊伍以及一名府醫(yī)并女兒日常的一應(yīng)必須品,林林總總加起來竟也裝了四五輛馬車。
府醫(yī)診斷完,跟范嬤嬤說是急怒攻心所致,需要靜養(yǎng)些日子。
范嬤嬤讓府醫(yī)備藥,自己則暗暗嘆了口氣!
傅四小姐這個心病吃藥大約是沒有辦法得以痊愈了!
可眼下,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病了就得治,不但得治,還得花時間養(yǎng),所以,短時間內(nèi)還真沒辦法啟程回京。
她起身去外面看了看這院落,眉頭皺起。
這才住也不到一個時辰,總有些陌生的腦袋出現(xiàn)在院子附近偷窺,好奇的眼神、不解的眼神、覬覦的眼神……總之,讓人極不舒服!
“月桃——”她喊。
小丫環(huán)應(yīng)聲而出。
范嬤嬤道:“你帶上銀子去找江侍衛(wèi),由他陪著你出去買一處院子,不要怕花銀子,地方要夠清靜夠舒適,小姐需要靜養(yǎng)。”
月桃大喜,連忙答應(yīng)下來去辦事。
屋中,傅紫煙幽幽轉(zhuǎn)醒,腦海中卻仍舊不受控制地冒出那一對母子的身影。
懷疑的種子一旦生根就意味著會迅速的發(fā)芽長大,此時再細(xì)細(xì)回想,傅紫煙明顯察覺出秦笙在看到那對母子時的態(tài)度是和見到她時大不相同的。
這讓她有些難以忍受!
是她長得不夠好看還是地位沒那女人高?憑什么要這般區(qū)別對待?
難道說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又或者說,那個女人其實就是秦笙背著自己偷偷養(yǎng)的外室?
一想到秦笙有可能在他們親事尚存之時背判了自己,傅紫煙就覺得心口像被巨石壓住,沉重得讓她難以喘息!
她的指甲不自覺中緩緩刺入掌心,疼痛瞬間蔓延開來,與此同時這痛感竟又讓她分外清醒。
“范嬤嬤,你去幫我打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