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強大國王也有靈，也許他被你惹生氣了?！眻D格魯說，“我跟你說一個你從來沒有聽過的故事?！?p> 他一屁股坐在了西格蒙德面前，說道：“在很久以前，稀樹草原上有一位名字叫帕達薩里的強大的阿西昂，他的土地從一片海的盡頭橫跨到另一片海的開始，他的手下有百萬勇士。他的兒子達巴尼是這個偉大土地，偉大坎卡的繼承人，是他的阿薩。
達巴尼愛上了一個叫艾·蘭空的女人，她有著世上最美麗的臉龐和最光滑的皮膚。但就當(dāng)兩人墜入愛海之時，偉大的阿西昂帕達薩里也愛上了她。于是他命令他的兒子將艾·蘭空讓給自己，阿薩不肯；他又派他最好的勇士將女人搶走霸占，但與阿薩相愛的艾·蘭空寧死不從；出于嫉妒和羞怒，帕達薩里下令處死了艾·蘭空。
悲憤的阿薩達巴尼發(fā)動了叛亂，并最后在與他父親的決戰(zhàn)中勝出。他將他的父親殺死，自己成為了偉大的阿西昂。但他的愛人再也回不來了，他便修建了一座比城堡還要大的陵墓，將艾·蘭空封為阿西馬并下葬，并命他的所有子民都要前往蘇爾·特若圖，為她致以敬意。”
“這是個精彩又悲傷的故事，但我不知道你想要告訴我什么?！蔽鞲衩傻侣牭脻M頭霧水，這個故事和招惹神明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你別急，這個故事還沒有結(jié)束。”圖格魯告訴他，“在殺死他的父親之后，新的阿西昂達巴尼不但沒有將帕達薩里安葬，反而將他扔進了大海里。而掉入大海里的人的靈魂將受到咸水永遠的折磨與詛咒。
但帕達薩里的靈逃了出來，因為他的怨念之重，他將一片汪洋都徹底蒸發(fā)。而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找到殺死并詛咒了他的兒子，然后將所有的厄運都壓在了這位新的阿西昂身上，讓他每次踏進自己死去愛人的陵墓就會全身如針扎一般痛苦難忍。沒過多久，他便因患上了罕見的疾病死去?！?p> “看來你們從來不相信好人有好報?！痹诼犕赀@個陰暗的故事之后，西格蒙德說。
“你沒明白，老頭子?！眻D格魯搖了搖頭說，“越是和你關(guān)系親近的靈，便越不能招惹?！?p> “你的手下也叫你阿西昂，你是從稀樹草原來的人？”西格蒙德?lián)Q了個話題問，他不想再聽這些奇怪的神靈討論。他想起曾經(jīng)在書上看過的內(nèi)容，哈斯特扎人描述的所謂的失陷之地的人確實是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的野蠻人。
“我是個沒有坎卡的阿西昂，西格蒙德?！眻D格魯?shù)哪樕蠏熘猿鞍愕目酀⑿?，“按你們的說法，一個沒有土地的國王?！?p> “就像是半個科爾瓦家的人?！蔽鞲衩傻抡f。
“什么意思？”
“沒什么……”西格蒙德?lián)u了搖頭，“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跑到維瓦利亞來了？”
“沒有小孩能成為阿西昂?！眻D格魯說，“我的父親在我還是個孩童時便死了，我的叔叔搶走了屬于我的土地。我本來活不到現(xiàn)在，但忠于我父親的部下在我叔叔派來的劊子手趕來前便將我?guī)ё?，這便是為什么我會在這里?！?p> “從國王變成了強盜……誰雇傭了你們？”
“我從不問努爾贊這問題，因為我不在乎誰雇傭了他的傭兵團?！眻D格魯聳了聳肩，“我只管跟著他們，然后積攢更多的財富?！?p> “所以這個努爾贊是這幾百傭兵的團長，然后你為他賣命？”西格蒙德問。
“都是暫時的，西格蒙德?！眻D格魯斬釘截鐵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攢夠黃金，召集一支軍隊回到稀樹草原，回到我的家。我會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西格蒙德看著面前這個不屬于這里的綁架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你知道，這個王國的王族也曾被趕出過自己的土地?！彼貞浀溃八麄冊诟钡牡胤浇⒘诵碌耐鯂?，然后又被趕走，但他們生存下來了，他們還是這片大平原的王。希望你不要放棄你的目標(biāo)，這世上的所有偉大事情基本都是永不言棄者完成的?！?p> 圖格魯稍微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西格蒙德，在沉默片刻后站起來哈哈大笑，他馬褲上掛著的木雕護符也隨之搖晃，發(fā)出清脆聲響。
“我說了什么好笑的話嗎？”西格蒙德不解。
“沒想到第一個勸我堅持下去的竟然是個被綁在樹上的矮子俘虜！”圖格魯起了性質(zhì)，抽出腰間直馬刀將綁著西格蒙德的繩子一刀砍斷?！拔覜Q定了，你以后就當(dāng)我的提卡馬！”
“什么？”西格蒙德站起身來，不知所措。
“我名你為我的提卡馬，等我們回到稀樹草原奪回我的寶座后，我便賜你比整個維瓦利亞還要大的坎卡！”圖格魯激動地向他承諾。
“提卡馬是什么？”西格蒙德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這是自由了嗎？當(dāng)他的提卡馬又是什么意思？
“按你們的說法，應(yīng)該叫做掌璽大臣?！?p> “我不是什么好的掌璽大臣，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為你做些什么。”西格蒙德倔強地拒絕，“請把我?guī)Щ鼗覡a廳，他們會給你一筆滿意的贖金?！?p> “好人才千金難換，我不會放你走的?！眻D格魯強調(diào)，“不當(dāng)我的提卡馬，我便要了你的命?！?p> 看著他手中還帶著血跡的直刀，西格蒙德嘆了口氣，看來他不想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鞍?，好吧?！?p> “很好！”圖格魯一邊向西格蒙德招手，一邊笑著說，“來吧，提卡馬，你需要好肉和好酒，然后好女人?！?p> “女人就不必了，圖格魯……”
“不要叫我圖格魯，”圖格魯·克爾根指著他說，“我現(xiàn)在是你的阿西昂。”
“好的，阿西昂?！蔽鞲衩傻抡f，“女人就不必了……”
諸神真是在捉弄他，西格蒙德心想。他剛剛拋掉了他維瓦利亞王國掌璽大臣的位置，現(xiàn)在又要當(dāng)這個流亡國王的提卡馬？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就呆在灰燼廳的斯摩格堡里，至少那樣還能猜得到迎接他的都會是什么。
他跟在圖格魯高大的身軀后面，心中既忐忑又無奈。如果洛扎莉亞用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讓他繼續(xù)盡忠，他會留下嗎？也許吧，他想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為了活命，他不得不答應(yīng)了圖格魯?shù)囊螅退黄鹎巴洳菰?？西格蒙德現(xiàn)在倒希望這目標(biāo)只是隨便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