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緣分天注定 （5）

　　劉傳經(jīng)看過巴金寫的小說《家》，還有其他人寫的愛情故事，感覺愛情也沒有那樣死去活來的，他和王桂花不也很簡單嗎？

　　不久劉傳經(jīng)被調(diào)到號車食品點工作，還是管賬開票。大約不到一年的時間，居然出現(xiàn)了萬頭豬場公開和食品搶著收購生豬，一個養(yǎng)豬場怎么能和國營單位搶生意呢？因為生豬出口香港，萬頭豬場覺得養(yǎng)豬不如收豬掙錢快。一時間“打破鐵飯碗”，“公平競爭”，“平價議價”等新詞匯不絕于耳。沒有辦法，食品不能四平八穩(wěn)經(jīng)營了。劉傳經(jīng)由于只會開票，盤豬大腸，后來搞優(yōu)化組合，他就成了“老鼠屎戰(zhàn)斗隊”的成員，就是組合掉下來了的“富余人員”。

　　看官是不是覺得敘述有點亂，還是我播放劉傳經(jīng)的錄音吧，哦，我還是一陣風。你聽：

　　大街小巷都在說四通口街要被長江貿(mào)易公司收購，總經(jīng)理就是烏竹年，他是我們隊的，現(xiàn)在是判過兩次徒刑出獄不久的中年人了。每年過年他總是在村里當推牌九的莊家，不知道他怎么這樣有錢。長江貿(mào)易公司辦公地點就在我們村，胡天舟，王祝兵都是公司得力成員，后來，這個公司沒有后來了，說是皮包公司。還別說，烏總給獸醫(yī)站做了一個賺大錢的決定，做燃氣灶的電子點火裝置。改革年代說干就干，院子里蓋房子打井，招工，很快獸醫(yī)站人來人往，多是年輕人，沖床聲聲，人鬧水響。王桂花被安排做武漢請來的一男一女兩位“專家”的炊事員，早餐要上街買，正餐也不能馬虎，蘇聯(lián)專家待遇我不知道，反正王桂花為此沒有少挨批評。

　　大約兩個多月電子點火裝置成功了，真的能點火，長江貿(mào)易公司拿去一部分，據(jù)說市場前景很廣，站長聽了很高興，再增加兩臺沖床，當然還是別的企業(yè)退下來的舊設(shè)備，能沖就夠了，產(chǎn)量小點沒關(guān)系。這樣進行不到兩年了被叫停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人走了，留下滿屋子的成品，半成品。據(jù)說是外包裝不是金屬的，火點著了很快被烤融了。只能用一次，換了包裝也賣不出去，再后來可能是資金鏈斷了。“專家”們一走，沖床不沖了，獸醫(yī)站頓時安靜了許多。王桂花沒有專家伺候，再做什么呢？辦法總比困難多，獸醫(yī)站弄回來一批米糠，讓王桂花守著售賣，還弄了兩桶福爾馬林也一起由我家“王總”經(jīng)營打理，大概“經(jīng)理”一詞就是這樣來的。

　　這天中午，我從號車回到獸醫(yī)站，頂替“王總經(jīng)理”回去做飯，我坐在那里看著抽屜里不到四十元的營業(yè)額，他端來一碗飯我問她

　　“一上午只賣了四十元的糠？”

　　“不止哦，今天上午賣了一百多塊錢。”

　　我指這屜子里的錢說：“你自己看，這才幾個錢？”

　　她看看說，“不對，有一張四個人頭像的一百元的，怎么沒有呢？”

　　她想起來了，“是號車染房灣的王四用的一百元大錢，我找錢的時候當十塊錢又找給他了?！?p>　　“染房灣的？那不是你老家里的人嗎？”

　　我們飛快地騎上二八鳳凰自行車，當然是我拖著她奮勇向前了，因為她學了很多年的自行車總是不能畢業(yè)。十多里路后來到染房，找到王四，王四是個實在人，他說沒有找錯，并把先給他的九十元拿出來仔細的數(shù)了又數(shù)，“沒錯吧，我們是一個村的，你還長我一輩，我不會貪您的財?shù)?，可能掉到別的地方去了，回去好好找找。”

　　我們只好回轉(zhuǎn)，不要以為這樣就完了，不久，王總賣糠給我表哥時，又多找錢給他了，他在哪里？在七千畝，就是棋盤分場。這回又得本司機親自駕駛二八鳳凰長途奔襲，一個小時后，汗流浹背，大氣粗喘地到了表哥家里。表哥橫說直說就是不承認，不想拿出那多給的十多塊錢。還是表嫂通達，她操一口標準的四川口音道“哎呀，你看表弟兩口子這么遠跑來，訛你十多塊錢？自己拿到錢就應該明白她多給你錢了，還要他們追過來？還是親戚里道的?！?p>　　表哥換個口氣道，“我也是想她吸取教訓，以后過細?！闭f著掏出了十四塊錢給了我們。

　　“哦，哦，哦……”對不起，天然播放器也會出問題，剛才卡帶了，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一陣風這樣說道，“卡”的一聲他關(guān)掉了播放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