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在賴在床上睡懶覺的姚遠被姚媽的三次叫醒法匆匆叫了起來。
第一次在外邊叫一次,第二次走進來警告,第三次直接過來掀被子。
這招確實管用,就是有點太煩了,本來還瞌睡的姚遠直接被煩的清醒過來,美好的早晨和懶覺明明這么配,可惜被打破了。
“媽,今天是周六啊!”
“周六又咋了,你看看幾點了?都八點了,趕緊去洗臉刷牙?!?p> 姚媽指了指墻上掛的鐘表說道,對姚遠的抱怨無動于衷。
“知道了?!?p> 周六周天不能睡懶覺是多么痛苦的事啊,姚遠無精打采的走進廁所。
“趕緊去吧,今天你姑姑要來,一會你出去買點菜回來?!?p> 正在洗漱的姚遠這才清楚真實原因。
姑姑是親姑姑,小時候很疼姚遠,以前姚爸在老區(qū)開店的時候,姚遠經常去她們家玩,每次姚秀英都會給他買一些零嘴。
姑父王德福人也還不錯,沒有什么小說或電視里的狗血人物,后來在煤礦還當上了科長,一家人生活也算如意。
姚遠洗漱好后就出來吃早飯了。
“媽,都買啥菜,你給我列個清單,寫紙上吧,要不然我怕記不住?!?p> “就那幾樣不用記,買點豬肉,買點雞腿,蔥,土豆……”姚媽一個一個的詳細說給姚遠聽。
“都買多少???”姚遠抬起頭問道。
“肉多點吧,買個兩三斤放冰箱里,菜買少點,一兩斤就行?!?p> “行,知道了。”
“用給你錢不用?”
“不用,我手里有。”
“錢好好存著,別亂花!”姚媽最后又叮囑了一句。
此時,姚遠心里樂開了花,看來那三萬塊錢是保住了。
“大爺,這附近菜市場在哪?。俊?p> “菜市場,你往左邊走,那邊十字路口有賣菜的?!?p> “好的,謝謝您了!”
姚遠拜謝了老大爺,向著他說的地方前行。
就在幾分鐘前,姚遠剛騎車走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才發(fā)現,他不知道附近的菜市場在哪。
平時買菜都是他爸從超市直接帶回來的,今天不巧的是姚爸開大車去拉貨去了,中午不回家。
他倒是知道后世有兩個菜市場場,可現在都沒建,一個就是老大爺說的那邊方向,不過是在10年還是11年才建成的,更往后就是小區(qū)正前方那條路上有一個菜市場,這個建的更晚,是15年、16年的時候。
姚遠聽了大爺的話,不到一會兒就來到了十字路口,放眼望去只有廖廖十一二家,菜多的推著三輪車,少的推著自行車、電動車提著小提籃,他估計都是附近的農戶來賣自家種的菜。
像這種自發(fā)形成的市場,小的還好說,一旦規(guī)模大起來,城管大隊可不是吃素的,分分鐘就能把它剿滅了。
就是再往后十幾年,城管和小販兒的斗爭也是一直沒有停歇過。
一個是說對方是暴力執(zhí)法,一個是說對方非法經營,誰對誰錯?說與聽呢?
離開這個自發(fā)形成的小市場之后,姚遠又逛了一會,仍然沒有找到菜市場或者生鮮超市。
于是,他只好直奔姚爸所工作的超市,不過這個超市有點遠,要拐兩段路,騎車騎了八分鐘左右才到。
按照姚媽的要求,姚遠利索的買完了所有的東西,著急的趕回家。
“這么快就回來了,東西都買夠了吧!”
“嗯,騎的快,都買到了。”
“放那邊吧!”
“媽,給,你拿過去吧,懶得換鞋了,我一會還得出去一下?!币h如實說道。
“你去哪???”姚媽疑惑地問道。
“我去周圍轉轉?!?p> “你姑姑一會就來了,別玩的太晚啊!”姚媽接過東西回頭撂下一句話。
“嗯,知道了?!?p> 姚遠說的話是真的,他真的是要在周邊轉轉,從去十字路口那個小自由市場,還有姚爸工作的那個超市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開一個農貿市場怎么樣?
客戶是肯定有的,周圍四個小區(qū),還有家大醫(yī)院,一個農貿市場肯定是吃得下的,再說后世10年11年那家市場經營的也是挺久,直到15年才拆了,建了一個公園,然后姚遠所住小區(qū)的對面才又建了一個農貿市場。
想到這里姚遠心里不禁冒出來個想法,第一家農貿市場不會跟第二家是一個公司的吧,嘶~還真有可能!那塊地是買的?還是租的?
不想那么多了,有的賺肯定是真的,有需求,后世有市場實踐過,幾年后弄不好還能弄筆拆遷費,干了!
想到這里,姚遠心里一下輕快了起來,他本來想做的是廣告座椅項目,六萬起始資金就是為它留的。
但這個項目是他剽竊后世的,做農貿市場則是經過他自己的觀察發(fā)現的金點子,這種成就感、自豪感天差地別。
姚遠在周圍轉了一大圈,越發(fā)肯定自己的想法,除了幾個小的自由市場,還有門店的小蔬菜超市,豬肉攤,沒有一個集合起來的農貿市場和大型超市。
說起來新區(qū)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像萬噠的大型商業(yè)中心做起來,最近的祥裕廣場要12年才建立,沃爾瑪差不多也是同時期,萬噠則是18年。
姚遠也很想摻一手,可惜人家投資都是幾億規(guī)模的,自己這六萬多砸進去連個水花都沒有!
考察完周圍情況,他又去了看了看后世兩個農貿市場的位置,兩塊地方都還是一片荒地,土地不平還長滿了雜草。
姚遠調轉車頭正想去問問自己要割幾十個腎才能買下這塊地,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周六,于是只能意興闌珊的往家趕了。
……
某個路邊便利店。
“買箱純牛奶跟一桶油好了?!?p> 姚秀英考慮了許久終究是決定了下來,正準備掏錢的時候卻又沒忍住,轉過頭問向王德福:“德福你覺得咋樣?”
“我覺得都可以,心意到了就行了?!蓖醯赂5故遣辉趺丛谝獾恼f道。
“對啊媽,別挑了都快十一點了,趕緊走吧!”王心怡有些不耐煩的提醒道。
“那就這兩件吧!”
結完賬后,三人重新上路,步行了幾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的姚媽趕緊跑過來打開了門。
“哎呦,這么快就到了,趕快進來坐!”姚媽熱情的將仨人迎進來。
“早上起來吃完飯也沒啥事,簡單收拾下就過來了,給嫂子,買了箱奶跟桶油。”
姚秀英笑著解釋道,并將手中的奶跟油遞了過去。
“秀英,買這么多東西干啥,一會都拿回去?!痹谝慌缘哪棠涕_口訓斥道。
“媽,這奶給您跟爸買的,補充補充營養(yǎng)?!?p> “我是不需要,問問你爸看你爸喝不喝?!?p> 奶奶剛說罷,爺爺也從屋里走了出來說道:“我也不喝噶了吧唧的玩意,走的時候都拿回去吧?!?p> “爸,你要也不喝,留下給姚遠,姚燁喝吧,正好姚燁還在長身體,補充補充營養(yǎng)?!?p> 爺爺奶奶不好再拒絕,自己不喝沒事,姚燁正長身體,也確實沒法拒絕,再者說自己閨女孝敬自己的,留下就留下吧,推辭了兩次也夠了。
一旁聽的姚燁倒是十分贊同姑姑說的話,但是大人層次的交流還輪不到他插嘴,只能在心里默默希望爺爺奶奶同意。
最終又客套了兩句,眾人終于揭過了這個話題。
兩箱東西不值幾個錢,雙方誰都不在意,都是客套,要是姚遠在這里肯定會吐槽,但真讓他做,他也得推辭客套。
雖然是親戚但畢竟嫁出去了,況且姑父還在旁邊,也要表現一下相親相愛,關系和睦。
“嫂子,姚遠跟我哥呢?來了還沒看到他倆。”
噓寒問暖,家長里短的都打了個招呼后,姚秀英發(fā)現姚遠跟姚建業(yè)一直沒出現,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哥他跑車去輝縣拉貨去了,姚遠早上出去了,應該也快回來了?!币屝χ忉尩?。
話音剛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估計是他回來,我去開門。”
姚媽打開門果然是姚遠回來了,出聲打趣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剛說到你,你就回來了?!?p> “哈,剛在外面轉了一圈?!币h解釋后,又依次跟姑姑一家打了個招呼。
“小遠,再過幾個月就高考了,學的咋樣啊,有把握沒?”
“還行,我爭?。 ?p> 姚遠只想內心給他姑姑一個白眼,典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只好哈哈蒙混過去。
“好好學!明年咱家里出個大學生,給你這些弟弟妹妹做個榜樣?!?p> “嗯嗯嗯……”
又聊了幾句后,姚秀英終于放過了姚遠,繼續(xù)跟其他人聊起天。
姑父有些拘謹的跟爺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來自十幾年后的姚遠自然是十分的懂女婿去丈母娘家的感覺。
爺爺也是不怎么會聊天,半天沒開口,兩人都盯著電視看廣告,連坐在一旁的王心怡都感覺到了尷尬,小小的客廳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個熱情一個沉默。
“姑父,你現在是副科長了吧?”姚遠走了過來給王德福解了圍。
“恩,是,副科長干了兩年了?!?p> 王德福有些意外,以前他和姚遠可是沒說過幾句話,更別提姚遠主動來找他聊天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人有三不親,姨夫,姑父,舅媳婦。
客觀來講,就是沒有血緣關系,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親戚,也不經常見面聊天,所以生分,遠親不如近鄰,也同樣是此理,再好的感情,不經常見面,終將被時間沖淡。
“姑父,你這什么時候能扶正???”
“不好說,聽上頭安排吧?!?p> “我聽說你們礦上來新礦長了,是不是啊,姑父?”姚遠繼續(xù)問道。
“你這從哪聽的消息?。渴巧蟼€星期來的新礦長?!蓖醯赂O仁窃尞惲艘幌拢缓簏c頭認同了。
“姑父,我覺得新礦長剛就任,對礦上人都不熟悉,你是不是去匯報下工作?!币h簡單明了的試探道。
“誒喲,小遠,你從哪學的,還知道匯報工作?”
“我看電視看的?!币h笑著應付過去。
王德福慢慢收起來了笑容,注視了姚遠幾秒說道:“其實匯報工作沒有由頭,我一個副科有些夠不上。”
“姑父,我聽說新礦長跟你說一個村的,弄不好你們還認識?!?p> 姚遠緩慢開口,說出了實情,反正他現在不說,再過一倆月,他姑父也會知道。
前世好像是因為姑父他母親來從老家來這里看他,不經意間說出礦長的名字,才發(fā)現認識,而且還真沾點親戚。
“真的假的?你這是聽誰說的?”王德福表情有些凝重,不解的問道。
“我聽我同學說的,他家里人也在煤礦上班?!?p> “跟我一個礦?”
“恩?!?p> “他家里人叫什么?我看看認不認識?!?p> “這他沒說,不過他姓郭,他家里人就不知道了?!币h將提前想好的郭鵬飛推出來當擋箭牌。
郭鵬飛家里確實有人在煤礦上班,不過是誰他不記得了,什么職位他也不知道。
“姓郭?”
王德福努力回憶著,還是沒想到什么郭性名字,只得作罷。
“姑父你可以讓老家的人打聽一下,打個電話問問,弄不好就是個機會??!”
“嗯,回去我就問問?!蓖醯赂娙讨F在就打電話的欲望,點了點頭。
一旁從頭到尾聽完了兩人對話的爺爺卻是皺起了眉頭,也知道兩人是想干嘛,忍不住訓斥起姚遠。
“你跟你姑父出啥歪主意呢,天天好的不學,在哪個位置上不能干啊,只要德福好好干、有本事,上面肯定會提拔的……”
“爺爺,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真假還不知道呢,我不說了,您消消氣?!币h趕緊陪著笑臉勸道。
姑父沉默不語,沒有什么表情,像是在做什么抗爭。
兩人的爭吵聲迅速把其他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爺爺也不好意思說什么,負著手回他那間臥室去了。
空氣瞬間安靜,掉根針都能聽見的那種,還是最年長的奶奶出來打了個哈哈,兩人各打一板才勉強揭過去。
“你爸,就這脾氣,一輩子死心眼,死犟,改都改不了。
還有你小遠,沒事惹你爺生氣,他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p> 姚遠也能嗯嗯嗯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傍晚,姑姑一家回到自己家中。
剛一進門,姑姑就忍不住問道:“德福,中午咋回事???”
王德福換下鞋跟衣服,緩緩將事情經過道出。
“真是小遠跟你說的?”姚秀英聽后一臉不肯相信。
“真的?!?p> “我爸也是脾氣怪?!?p> “你不是還問了姚遠賺大錢那事?”王德福倒了杯水問道。
“學校門口擺攤,搞了個什么抽獎,賣了兩個月,賺了三萬,現在不賺錢,他已經不做了。”
姚秀英也講聽到的全部說出來。
“你這個侄子不一般??!”王德福喝了口水感慨了一聲。
“有啥不一般,就是運氣好,這不是不賺錢了嘛!”姚秀英單純點說道。
“那你說,為什么他能賺這三萬,還能給我說靠攏新礦長那些話?!?p> “這…腦子好使,轉的快吧?!币π阌L試說出答案。
“對啊,就是腦子好使,別人想不到的他能想到,所以我說不一般。”
王德福放下手中的水杯,重復了下他之前的話。
“那新礦長那事你還打聽不打?”
“問問吧,給咱媽打個電話問問妥了,他聽說的,也不知道真假?!?p> “嗯,你去打吧,壺里沒熱水了,我去煮壺開水?!?p> 幾分鐘后,姚秀英走過來問道:“怎么樣,打聽到了嗎?”
“打聽到了?!?p> “沒打聽到也沒事……”姚秀英一下回過神來:“什么,打聽到了?真是你們村的?”
“嗯,我剛一說,我媽就想起來了,是我一個大爺的兒子,算上遠房親戚吧。”
王德福躺在沙發(fā)上愜意的說道。
“那你扶正不是有希望了?”姚秀英驚喜的說道。
“不一定,找個機會還去人家里看望看望?!?p> “這小遠,說的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