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黃金瞳
“CC1000次快車，乘客請準備登車了，乘客請準備登車了?！?p> 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空無一人的檢票口處，一身墨綠色制服，手里搖著金色的小鈴，帽子上別著金色的列車員徽章，一手打著手電，一手拿著刷卡機。
路明非和楚子航聽得真切，可那兩個值夜班的保安卻依舊睡得死死的。
“學院的接待人員？”
“沒錯，這個時段入學的新生還真是挺少見的?！?p> 兩人分別遞過自己的車票，列車員在驗票機上挨個劃了一下，前一次是“嘟”的一聲，后一次就變成了歡快的音樂聲。
列車員漂亮的綠眼睛一亮：
“S級？這倒是罕見呢?！?p> 楚子航和路明非作為沒有參加3E考試的新生，理論上都是沒有血統(tǒng)等級的。
路明非這個S級屬于是校長先斬后奏給的特權。
他本人對此倒是沒什么意外，但是楚子航聽著一愣。
之前在面試的時候施耐德跟他講過，密黨歷史上林林總總S級不超過十個，無論哪一個都是在后來為屠龍大業(yè)做出了巨大貢獻的天才偉人。
除開這些人以外，正?；煅N到頭了也就是A級，比如施耐德自己，比如未來的楚子航。
雖然這么類比有些不太恰當，但施耐德對楚子航的期待就類似于昂熱對路明非的期待。作為執(zhí)行部現(xiàn)任部長，他斷定楚天驕的兒子絕不可能碌碌無為。
當然這話施耐德肯定是不能和楚子航說的。
兩人跟著列車員走上月臺，高速列車停在鐵軌上，兩者刺眼的頭燈。車是黑色的，流線型的車身，妖艷的銀白色藤蔓花紋在黑色的漆面上展開，華麗的如一件藝術品。
“明非，可算是見到你了。”
路明非一進車廂還沒來得及放行李，就被一位花白頭發(fā)的魁梧老人來了個狠狠地擁抱。
他沒躲是因為已經猜到了來者何人。
“自我介紹一下，你的導師古德里安，卡塞爾學院資深教授。”
“路明非。教授看起來精神矍鑠啊?！?p> 路明非還是很懂分寸的，和校長囂張是為了把好處拿到手，對這幫搞學術的可就得換個態(tài)度了。
古德里安聞言大笑，幫路明非放好箱子之后，拉著他的手就進了車廂。
“師兄呢？”
“他和施耐德在另一節(jié)車廂。”
列車在其黑色夜色中疾馳，隔著一張橡木條桌，路明非和古德里安教授對坐。
車廂是典雅的歐式風格，四周用維多利亞風格的花紋墻紙裝飾，舷窗包裹著實木，墨綠色沙發(fā)刺繡金線，沒有一處細節(jié)不精致。
路明非很享受這種氛圍。
他翻開已經換上的校服袖口，看見了里面用墨綠色線刺繡上的名字，Zagreus·Lu。
“校長應該把大部分的入學輔導內容都給你講過了，那咱們就聊點別的?！?p> 古德里安說道，似乎因為昂熱搶走了他為學生介紹的機會而感到惋惜。
“先從近的說起，首先你要面對的是3E考試，通過這個考試學院才能判定你的血統(tǒng)。校長給予你的S級評價能否保持就由它來決定?！?p> 路明非頓時心說不妙，別人可能覺得他是覺醒了龍類血統(tǒng)才有的這么大變化，但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可比誰都清楚。
雖然考試過不了他也有解決辦法，但終究還是會麻煩很多。
他是來學知識的，不是來殺人的。前者是此行目的，后者是手段之一。
“教授，你們血統(tǒng)覺醒的統(tǒng)一標志就是亮金眼睛嗎？”
“一般我們稱之為黃金瞳，通過黃金瞳的威懾力也能側面看出血統(tǒng)高低?！?p> 說完，古德里安還給路明非現(xiàn)場展示了一下怎么眼睛發(fā)光發(fā)亮。
古德里安展示完自然就輪到他了，就在路明非想著怎么忽悠過去的時候，世界再一次暫停。
“所以說人生路上都是坎吶，不過幸好哥哥你有我。”
路鳴澤一屁股坐在路明非對面，手里端著個陶瓷咖啡杯，上面還冒著熱氣。
“你不會這就跟我開價四分之一條命吧。”
路明非斜著眼看著他。
“哪能呢，這事兒沒我你不也能解決么，雖然過程繁瑣了點。但我們搞服務業(yè)的宗旨是什么，顧客就是上帝嘛。
這次我來就是專程為哥哥你排憂解難的?！?p> “怎么說？”
“你體內的神性太充沛了，血統(tǒng)想覺醒都覺醒不出來。
打個比方，假如龍族血統(tǒng)是一頭沉睡的獅子，會在你收到某種刺激的時候覺醒，那你身體里眾神遺留給你的權柄就是王者基多拉，獅子再兇再猛可在這種怪物面前那算個屁啊?！?p> “所以我得……壓制我體內的祝福？”
“Bingo，就是這個意思?！?p> 路明非試著按路鳴澤說的做后，果然就感受到了體內的那股躁動不安的血脈。
當他再次抬頭時，便已經點亮了那熾熱如火的黃金瞳。
“視野更清晰了，身體更輕盈了，而且血統(tǒng)在覺醒之后就能和祝福共存了。”
過了這么久，路明非也算是收斂了一些對龍族血統(tǒng)的鄙夷。
如此算來，相當于又多了一層沒那么強的【殺之后快】。
“至于3E考試，隨便亂畫你都是滿分。
我們的血統(tǒng)，還輪不到混血來評判。”
這次小魔鬼來得快去得也快。
世界再度流轉，等路明非回過神的時候，古德里安已經快要擠到墻角了。
他趕忙熄滅了一對金眼睛。
“……這可真是，聞所未聞的龍威！”
等古德里安緩過勁了，才出聲贊嘆道。
“明非，你就是上天賜給混血種的禮物啊！”
“很好，我接下來就為你介紹一下學院的環(huán)境，學院地處……”
……
“我們快要到了。”
施耐德推開車廂門，身后跟著同樣一身校服的楚子航。
“這么快，我和明非還沒聊夠呢?！?p> 古德里安砸吧砸吧嘴，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你帶著楚子航先去宿舍區(qū)，今天是自由一日?！?p> 施耐德對著古德里安說道。
“自由一日？不應該幾個月前就辦完了嗎？”
古德里安這段時間一直在飛來飛去忙著招生事宜，差不多也有兩個月沒回學院了。
“之前因為密黨的例行調研取消了，正好就挪到了今天?！?p> “那你和明非？”
“校長說S級需要一個漂亮的登臺，這樣會讓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古德里安也沒再問下去。
除了楚子航，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路明非重傷執(zhí)行部精銳的戰(zhàn)績，對他的戰(zhàn)斗力自然是沒有質疑的。
下了直達學院內部的列車之后，古德里安開著他的小敞篷一溜煙地就帶著楚子航跑了。
這老頭不僅精神矍鑠，心理也相當年輕。
“上車吧。”
施耐德拍著一輛灰色皮卡，示意路明非坐上副駕駛。
“教授你這車……挺老北美啊。”
施耐德聲音嘶啞地笑了笑：
“玩不來年輕人的東西，舊皮卡就挺好的。”
路上施耐德簡單地向路明非說明了什么是自由一日。
“我看學生里連用弓箭的都有了，為什么不給用槍?！?p> “別扯淡了，現(xiàn)在這樣風紀委員會主席都已經焦頭亂額了，再允許動用槍支他會瘋掉的?！?p>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行車途中路明非看見的打斗是五花八門。他就這么細細地觀察著，心里估計著卡塞爾學生的平均水平。
“那是誰？”
在一眾只能算是可圈可點的學員中，有一人鶴立雞群般的引人注目。
雙刀輕盈如燕，刁鉆如蛇，兇猛如虎。以寡敵眾就像游魚入水，每每躍起切入必將引動波光粼粼。
路明非從他的身上窺見了至臻的技藝與絕強的暴力。
當他嘗試壓制神性而令龍血開始沸騰的時候，血統(tǒng)清楚地告訴他：這個雙刀客是在場唯一令他感到興奮的人。